意趣天真自是风花雪月悠闲客,素心调墨写成蝶戏牡丹富贵图。————水墨雕花自题
( 为了让这幅对联平仄讲究格调高雅,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推敲出来的。)
随着我的水墨写意《富贵神仙》图,陆续被亲朋好友讨要,并不惜花费几十、几百块钱装裱起来,挂在他们家厅堂之上,博得一片啧啧称赞,我这个作画的人尤其欣喜有加,那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我平添了许多自信。欣欣然,飘飘然也!
我这样说,可没有一点儿自以为是胡乱卖弄的意思,我有自知之明。真的,我既无师出名门可标榜,也非书香门第可炫耀。我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乡野村妇。我画画,是因为我喜欢画。我的画,是我业余空闲时间自己照着画册,跟着电视上播放的绘画教程学的。如今家里有了电脑,学画更是便利多了。百度视频一搜,谁出来教,我就跟谁学(注意:可不是我要跟谁学,谁就出来教),碰到谁是谁;图片更是应有尽有,名家杂家随意可做参考。我可是沾大便宜了。
我画画,不图钱不图名,就图一个自娱自乐,人家见了说好看,向我讨要我就送,要了又嫌难看,随手丢进垃圾桶了事,过两天又喜欢了再要,我还送。若是想要更好看的画,我直言相告:您得等,耐心地等,我会越画越好的。因此,我不存在愚弄百姓之嫌。(坦白地说,我也曾偷偷做梦:要是我画的够好,能卖画赚钱就更好了!嘻嘻)别笑,我俗!别笑我,俗!呵呵。
好多人知道我爱读书,还喜欢写点东西,偶然见识到我也能画水墨画,都很惊讶:“你什么时候学画这个啦?”——我什么时候学画这个啦?说起来,我开始画这个,离不开我家儿子的大力支持。
算起来应该是二零一二年元旦前后,那时儿子上大一,第一个学期放寒假时,他去给他一位好朋友送行,那位朋友上大三,他们课余一起练跆拳道半年了。大三的学生开春就实习去了,不再返校。毕业生宿舍里扔着好多丢弃的杂物,其中有一摞宣纸还有一条毛毡。我家贺儿便收拾起来,拿回家送给了我,并且,悄没声地自作主张给我买回了大小几支毛笔,还有一盒国画颜料。他告诉我“妈,以后画这个吧,笔墨宣纸我给你从城里买。”画就画!我的水墨画就这样从犄角旮旯爬出来,照照镜子,抹把脸,拍打拍打满身尘灰,大大方方登堂入室了。
画啥呢?山水画要大气势大气魄大手笔才好看,我画不了;人物画太难学,我怕是学不会。我想好了,我喜欢花,小花小草小情调应该不难学,那就试试学着画花吧,对,学名叫水墨花鸟画。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说过:“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记得我第一次提起画笔,学画的是牵牛花和小鸡。牵牛花学画的还有那么点模样,画小鸡重心怎么也找不到,两只脚一添上,那小鸡非墩屁股蹲不可,大约画到第99只,小鸡就能在纸上跑圈圈玩了。就这样,我还学画鱼和荷花,水仙、葡萄,等等。牡丹花是我画的最多的,也是我最见成效的作品,让人刮目相看,舍得花钱装裱的,也是我画的水墨写意牡丹图。
真是的,近两年的时间里,我算是跟画画较上了劲,除去吃、睡、上班,还有为数不多、必不可少的事故应酬,我每天晚睡早起,利用一切可利用的闲暇,去琢磨我的画。阅读画册,观看视频讲座,心无旁骛,“非画勿视,非画勿听”——打住,有点夸张了哈!总之,我的意思是铺纸调墨信笔涂鸦,是我最幸福的时刻,虽笨手笨脚青头楞脑,但丝毫不扭扭捏捏矫揉造作。我画的兴致勃勃不亦乐乎。
谁也别跟我讲什么“高书不入俗眼,入俗眼者必非高书”的格调来论断败坏我的画兴(其实讲也无妨,我没那么脆弱,呵呵),也不要拿青藤、雪个、某某老人、某某山人、道人……这些其人其事其画和我做类比,我比不来。人家是画中之圣,个性鲜明,类似现代的行为艺术家,却不是我欣赏的那一类,读他们的故事我只会想到村里的疯子,肆意地搞恶作剧,夸张的癫狂痴傻,玩的是我行我素,……所谓“难得糊涂”、“哭之笑之”、“空即是色”,这种境界我没有一样能悟得透!真的,我所能感受到的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似乎只有从高高的悬崖之上纵身一跳,这人生才算完美。这种境界高不可攀,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望其项背。
你自己去看吧,那干瘪枯萎的野葡萄、那翻着大白眼珠子的死鱼以及干荷叶、那同样翻白眼并且还紧缩脖子孤苦伶仃的老鸟……太惨了!只一眼便透心凉。就算那种“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的落寞悲苦表现的多么不同凡响,画技墨色好的不得了,被后代识货的人奉为神品,稳稳妥妥地安置在皇家紫禁城又能怎么样?我拒绝那种“墨点无多泪点多”,冷的让人发颤的风格,比如徐渭、八大,还有西方的梵高……疼!心疼!是的,他们不贪功利,不媚世俗;他们超然物外,遗世独立;他们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灵魂却在最高处;他们是一群渴望生活,并极力想生活下去的人,然而却走到了山穷水尽;他们“高处不胜寒”,而且“高处一无所有”……这些,光想想就让人受不了。——别说我不懂画呃。
什么“青藤门下牛马走” ,那些故事里的故事,看看玩玩乐呵乐呵得了,我画我自己的画。别笑,我俗!呵呵呵。接下来,我还是想说说家里人对我学画的帮助。
先说我家孩子他爸,为了给我弄个画大幅画的木板,专门蹬三轮车去了趟木材市场。因为冬天天冷了,索性帮我把画案安置到了暖和的卧室里,这样,画起来真是更方便了。只要我画,他就说好,他说好,我就更有兴趣画。他说:“画吧,这样我们不在家你也不会无聊。”是啊,自从儿子上了高中,我们这个三口之家便提前进入了空巢家庭。他和儿子一年年像鸟儿一样飞回来飞出去,我是留守。我不爱串门,不打麻将,连个扑克都不会打。亏得我是爱好广泛的人,闲下来我自会找乐,读书、写作、画画、听戏、听歌……所以,我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空虚寂寞。
再说我家儿子。这孩子性格内向,文静得像个大姑娘。也许是性情使然,也许是从小受我这个母亲喜欢涂鸦的熏陶,两者兼而有之吧,二零一一年高考以美术特长考取了石家庄一所高校,学的是艺术设计专业。虽然儿子资质普通,上的是普通的学校,可是我知道,经过了正规的美术训练,他的审美标准、美感眼力、美术技巧和整体素质品味一定会提高一大截,要是学得够好,还会提升一个层次,达到一种我所不能企及的崭新的艺术境界。你想啊,跟着那么多科班出身的美术老师学,怎么着也比不学强。老天不负苦心人,事实正如我所愿。儿子上大一时,就有一副作品被学校选送参赛,获得河北省教育部门颁发的二等奖荣誉证书,并在石家庄省美术馆展览。多美呀!如今,我家贺儿大学毕业,学有所成,学有所用,在一家广告制作公司搞设计。算我没白疼他一场!
每次儿子休假回家,我都会捧出我的画作涂鸦请他长眼,他总会具体入微地给我指点一番:什么怎样用墨其实就是怎样用水啦;什么这张画布局不合理,那张画主题不突出啦;什么要浓淡相宜,虚实相生啦……别说,悉听了这毛头小子的指教,我真是受益匪浅呢。还有,自从儿子第一次带我去了趟美术馆,我后来又找机会自己去过两三次,参观学习感受一番,那是常去常新。置身于书画艺术殿堂,真的是一种绝妙的感受。另外,我家小子还真像个老师一样,常常意味深长地对我提出期望:下次再画您就怎么怎么的,不要怎么怎么的。我心悦诚服,点头称是。会的,我会越画越好,我也应该画的更好。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何况我业余时间本就不多,更何况年岁尤其不饶女人,但愿我这个中老年文艺爱好者,能在这条花团锦簇的艺术之路上,走的更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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