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阁窗,送走了夕阳,案上胭脂香,是夜她把红烛藏。
剪一纸红字鸳鸯,透着灯光,细细赏。
等飞花落尽,等匆匆一眼,等结局完满。
梦境,支离破碎,不肯连缀情深似海。
他问她,心是什么做的?她知道,答案没有那么简单。她说,心是情做的,情是心给的。他一怔,些许的不满意还是被她察觉,她反问,心是什么做的?他说,是水。水可以沸腾,也可以结冰。
后来的岁月里,她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偶尔她会想,他想告诉她什么呢?情之一字,荼靡也是美,美到极致,便成苍凉。
那样的八个字,后来她写了好多次。安小姐说,世间所有的美,大抵如此,美到极致,便成苍凉。
反反复复,做着相似的梦。木阁窗,胭脂盒,盒子上面有粉色和紫色的花朵相互缠绕,还有红烛。在苏州精致的工艺品店里,她曾看见相似的盒子,情不自禁拿起把玩欣赏,原来是镜子,到底是不同的。她喜欢收藏扇子,木质扇柄,绣花扇面,坠儿是丝线的,打着结。家里梳妆台的抽屉里全是扇子,妈妈不懂,你留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她笑笑,不作辩解。
离家远行时,她把自己房里所有的柜子上了锁,带着冰冷的钥匙,不舍得离开。他也随她远行,他曾问她,心是什么做的……他说,这里很冷,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孤单不会让你冷。
她问,可否予我温暖,护我安然?他坚定的眸子,她瞬间安心。她要的,不过是安心,笔花四照,只求倾尽天下伴他老。
走过很多的路,路过很多的风景。人世悲欢离合,日月星辰会记得,他记得,她也记得。彼此的定格。
还是一样的梦,心魂绣成锻子,织尽锦绣年华。
那梦,也不虚无。木格窗,胭脂盒,外公家的老屋,她生活过一年的地方,那里的孤单时光,成就她琥珀心骨。
红烛,她和弟弟曾在烛光下于田字格上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当时以为,那就是唯一的路,苛刻的认真着,时光到底也没有辜负她,青丝安落,应卿简静不曾绾。
无论她走多远,心还是在故土水袖清扬,那片土地,为其画地为牢,她也心甘情愿不逃离。
半夜凉初透,倾尽安暖,方把情丝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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