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坏了,那个小师傅修理的方法是,在一指长的特殊的橡胶两头点火,待燃烧一半之际,用小指粗细的钢钉顶入车轮的破烂处,用燃烧和凝固弥补好漏气的创口。但我的估计是正确的,创口过大,气体一次次冲破障碍,他难以补好。清晨的寒凉至中午不休,火苗的局部温暖如春,而朔方正传来风雪的消息。
我从修理的时间里站起来,头有些眩晕,竟想到那两头皆在燃烧的火苗,那小小的火苗,冒着黑烟的火,必然潜伏着人们日常不去察觉不值得关注的奥秘。或只说这奥妙已为人所忘却,而进入特别的原子或者纳米时代。意识到这些,又好像并不如此简单,不是生命看到这种大众皆知的自然现象,而是联想到一种生命的起源和终结,比如地球的起源和终结,或者人类的起源和终结;是否从火开始,以火结束。
不知是什么的烈火,冷却凝滞而集成固体,有了这个围绕火之祖的恒星的地球的旋转,开始孕育了生命,而且有科学家推测,五十亿年之后,恒星的烈火将燃烧地球。这些预言和推测准确吗?中午的新闻报道,俄罗斯的石油将在2024年之后一统世界,成为世界石油出口的大国,我们的火或者叫能源,将依靠这个最大土地面积的地域。这些预言和推测准确吗?在习以为常的日子里,在灯火通明的城市,对火的膜拜已经是可笑的啦。谁还会这样去探索火所含蓄的秘密,还有去想哪个孩子在几十年前的农村,燃着地火煮饭的时候,可否盯着那炉腔内舞动的火苗,那沿着铁锅舔动的火舌,想到魔鬼之后的魅,那不可知的惑?
夕阳的光辉在西墙燃烧的时候,我盯着寒风中辉煌的色彩,想到那星外系的巨大飞船,如乌云如黑夜覆盖了我的家园,我的地域,灭顶之灾就要来临,这提前仿佛可以看到的亿万年之后的人的惊恐。因为光,那火蕴含的光将要消失,寒凉将变成超冷,风雪将变成冰川;变,从宇宙的而更深处,复辟而来。我眼前的西墙,西墙边的操场,操场上的秋林,秋林后的夕阳,夕阳光辉间打球的这群少年,还有我亲朋般的老师,将不复存在,何问魂归何处?这就是新的杞人忧天吧,也或者是精神过敏的前兆和现实。我似乎看到了麦田里的燃烧,那是荷兰梵高对火的崇拜和追问,是一个艺术家对那未知之域的渴望和在线——抽象的再现。
夜色漫漫,寒星闪烁的阳台之里,我宁静的家中,我正在写字的骄儿,此时,也有火苗在头顶燃烧,他对他几个难写难认的文明的符号无法认清写准,那几个符号的汁液已经干枯,正在燃烧。我小心的解释和安慰,保护着可以规矩的火,不会灼痛那幼小的灵魂。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也是个孩子;看火,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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