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中,我家的前园里有两株树,一株是樱桃树,另一株也是樱桃树。
这样的说法得益于鲁迅老先生笔下的枣树,初时我还抱怨有啰嗦之嫌,现在竟是爱极了这种说法,总觉得别有一番意境。
这两株树,虽然大小差不多,但是结的果实还是有差别的。其中一株属于早樱桃,略酸,肉质薄;另一株是晚樱桃,甘甜可口,肉质肥厚。每年的初春,从树上微现白色的花苞开始,我的心中便涌动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喜悦与期盼,我每天都会到这两株树下观望、比较,总是盼着那白色的花苞快些绽放、吐蕊、结果,那种深深地期待盈满心间……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在喧闹的春风中,在蜜蜂的嘤嘤嗡嗡中,白色的花瓣洒落一地,树上结满了像高粱米粒儿大小的绿色小樱桃,于是,我几乎整天赖在树下,看着它们长大。甚至每个树枝上有多少樱桃,每个樱桃长到了什么程度,哪个泛白了,哪个发红了……我几乎是了如指掌。实在禁不住诱惑的时候,便偷偷地摘两个放进嘴里,连同里面白色的嫩核一起,于是嘴里便满是又涩又苦的清香……
樱桃终于熟了。
我有时站在树下吃,吃的比较急的时候,都顾不上吐籽;有时用小碗装满后端到大门口去吃,而且会刻意的放慢速度,现在回想起来,那似乎是小孩子的一种幼稚的炫耀吧……
只是有一样,自己怎么吃都可以,我就怕来客人时,妈妈总是让我去园中摘樱桃,然后又总是递给我一个不小的盆。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是边吃边摘,常常不等我把盆摘满,客人就已经走了。因为这,妈妈没少唠叨我。而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笑嘻嘻的把摘下的樱桃端到一边,偷偷地“享受”去了……
因为爱吃樱桃的关系,我小时候的背心没有一件是与樱桃汁儿“绝缘”的。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樱桃是最好吃的水果,虽然现在的樱桃已经找不到当初那种可口的感觉……
我有时想,大概变化的不是樱桃,而是心境罢……
又是一年春草绿,又是一年樱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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