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学校里面开运动会,我始终觉得不恰当,刚月考完,突如其来的运动会实在令人措手不及。
这次月考考的题目实在离谱,我原来做过高中的一部分题目,和这上面的一模一样,满分700,我一共算上只得5分的体育,才599分,这个数字太低了,尽管还是考进年级800多人中的前100名,可还是不行。我总是过意不去,特别的,那个学习没有我强的的雷雨,仅仅是历史学的最好,都考了623分,我真的没辙了,雷雨实在是学习不算很好的,尽管他们眼里是个学霸,不过至少——我是比他强的,可这一次……
总之,月考太可怕,太现实了,下周六——家长会。
那更可怕,而且——更现实。
我承受不住。
实在是的。
不过下周六正是我的生日,12月9日——那该是个茫然的日子吧。
爸妈在重庆出差,只能是姐姐去。
我姐?那可是大学霸,永远年级第一,去年大学毕业,简直是校花+学神。
我就不一样,绝对和相对意义上都不一样。
我学习不很好,年级没人认得,我也只有那张漂亮的脸蛋,可是那管什么用!只能是路过的人多看一眼,仅此而已吧。
班里面很多同学对我印象很好,不过我对他们不同,各有千秋。
比如雷雨,他人很不错,说夸张点,学习也很好,我对他也很好,就是每次一见到他,心里怪怪的紧张感,不知道为什么。
雷雨嘛,就是雷雨。他也有帅气的脸,优良的品质……哪里都好,就是总是和学习不好的女生们混到一起。
这也不能怪雷雨,是他有魅力,那些女生甚至包括我在内,都很崇拜他,或者说,除了崇拜,还有一点什么……
雷雨嘛,就是雷雨。我就是觉得他好。
不过我知道还不到时候,才初二,太早了,太早了。
从小到大,我没有对哪个男生有好感,直到遇到雷雨,雷雨和别人不同。
雷雨嘛,就是雷雨。他会在我伤心的时候问我“没事吧”,他也会在我被老师批评的时候暗暗偷笑。
我很庆幸,他能做我同桌,希望以后我们也能够就这样很平常的做事,做最平淡的同桌,不会有人说我对他有意思,不会有人发现,我在他的桌腿上画了一颗心,也不会有人把我的位置抢走……永远不会的,嗯,不会。
昨天,排名才出来的,雷雨他凭着623分的好成绩,和年级第4的好排名,明明可以大声笑出来。可是他没有,最起码当着我的面,他没有。
我对他说:“你想笑就笑吧,喜形于色没有人在意。”
他却不语。我脸烫烫的,不知道红了没有。
我以为,我可以和雷雨一直这样同桌,好好的做同桌,可我没想到,这居然真的仅仅是我所“以为”的。
距离周六,还有一天。
我疯了一般对着雷雨打啊,掐啊,骂啊的,他无动于衷。当然,那也正常,人家考的好,相当好,人家有心思干别的。
我呢?也就是疯了的模样吧。
我跟雷雨说过,天下要是没有考试,就太平了。
雷雨也同意这个观点,不过人家有没有考试都太平,我就截然不同。
我这个人要面子,不只是漂亮的外表,我的成绩,一定要好。
我不是男生,也不能大大咧咧的,不过考不好,我真的会哭。
不过家长会的前一天,也有很令我惊讶的事情:
明天,是我的生日,我不知道雷雨怎么知道的,知不知道倒是无所谓,可是他提前送给我生日礼物,这就有所谓了。
班里同学瞬间就沸腾了,这个说我们神秘的关系。那个猜我们有“定情信物”。最怕,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而且发生的这么突然,我又哭了,只是我没有在雷雨面前哭,因为我怕,至于怕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怕,怕的伤心,怕的恐惧。
每次家长会,班主任老师都会找男女搭档帮忙给家长签到,发单子和档案,这次,轮到我和雷雨。
我更怕了。
特别是老师公布这个消息时,“王大嘴”还争着吵着说:“老师,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也担心,老师会知道些什么。
不要紧,都不要紧。
明天,明天就好了。
这个时候,明天——好像不是那么可怕了。
今天,我在雷雨家楼下等他,他下来和我一起上了出租车。
尴尬,非常尴尬。
出租车司机笑了,很开怀的笑。
“他没安好心,别理他。”雷雨偷偷对我说。
我点点头。
路程很远,不过最多也就15分钟,没想到,这个“没安好心的司机”居然带着我们走了一年。
这听起来很不现实,不过就是这么样的不现实。
他让我们睡下,我们不知道为什么。
睡下了。
就躺在车上,一动不动。
我们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你一定想象不到,当你睡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你自己都不清楚有多久然后醒来,你真的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和雷雨这一次不同,我们可能真的来到另一个世界了。
司机说到学校了。
雷雨半信半疑,我和他一起下了车。
出租车随即飞逝。
我们哭了,你也一定想象不到,是真的很痛心的哭泣,因为真的就只有这一个依靠了,对面不是学校,是城,就是那个高高大大的传说中奇幻的紫禁城。
“雷雨,怎么办?我们被拐卖了!!”我站起来,溜了两圈,周围没有人。
“不,不是拐卖,而是……”雷雨说一半,就不说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
哦,穿越。
“怎么轮到我们?”
“不知道。”
尽管这样说,我们还是迈着不一的步伐却相同的方向,朝着那片城去了。
“昨有沉沉一如不振之旦,圣上天威不显,天降大旨,望圣上三思。”那是里面的一个很大的声音,距离城内30米远就听到了。我和雷雨都听到了。
我似乎反应到了什么。
“雷公子,我们进去吧。”我作揖。
“好啊,请,小樱姑娘。”雷雨即刻会意了。
“以后规矩多着,我们……”
“总会学懂的。”雷雨说,“Givemefive(击掌)!”
“啪”的一声,从此的,我和雷雨便都能清楚了,以后的路还长着,既然来了,就面对吧。
“来者何人?”我们走近了城门,那个黄衣服的先生对我们说。
“我是樱寂,我……”
“那个,大人,请向我们为皇上求求情吧,我们是从山林来的。想我大清天威如此,必能收容吧。”雷雨历史学的最好,我早就说过。
“是啊,大人,请向皇上禀报!!”我明白了什么。
雷雨忽然跪了下去。
我碍于面子,没有下跪。
黄衣服的先生看着我,一动不动。
雷雨拉住我:“跪下!!”
“实在抱歉大人,小妹不懂规矩,还望大人海涵。”
我“扑通”一声跪在那里,我哭了,哭得很焦虑,但很释然。
“等我回禀皇上,尔等山林之人,自然没有顾忌,跪不跪的无所谓,但见了皇上,着意些吧。”他走了。去叫皇上来。
雷雨看着他离开了,拉着我:“樱寂,你要学会跪,学会求,未来就得靠这个了。”
“雷雨,一定要这样?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在大清!我是中国人!”这个时候,我才悔悟起从前我多么对祖国不敬。我的爱国意识瞬间腾起。
“小樱妹妹,你身处大清,这是大不敬的话!还有——你怎么可以以下犯上,我是你兄长,你理应称我为雷兄!”
雷雨哭了,我第一次见他哭。他哭的好像比我哭得更加释然,使人从中明白些什么似的。
“报——”
“说!”城里正台的一个声音说道。
“启禀圣上,城外有山林之士求见圣上,望圣上予以饮食居所。”
“哈,他倒有本事,竟敢威胁朕。”
“启禀圣上,其并非威胁,奴才也不清楚为何前来,只其言语之中,处处流露出赞我天朝之威之气,望圣上见上一见。”
“你倒清楚他们,那是什么人?”
“启禀圣上,其一男一女,疑为兄妹。”
“好啊,既然他们赶来,吾自然敢见!传!”
“是!”
黄衣服的走了出来,我这时候猜想——那也许是一个类似于锦衣卫的人物,而又要比锦衣卫的职位低——怎么样都不要紧,毕竟与我无关,我只要顾着自己,还有——雷雨。
“走吧!”他出来了。
“多谢大人。”雷雨拉着我就往里走。
“雷、雷公子,我们怎么说?”
“你不用说话,我来。”
“好。”
前面就是那面金光熠熠的门,门里则会是同样金光熠熠的殿堂,殿堂里面,才是那最可怕,最无助的东西。
“启禀皇上——来了。”
“带进来。”
“是。”
黄衣服的出来说:“进去。”
然后他就离开了,我和雷雨跨了门槛,进去了。
“参见圣上,圣上万岁!”雷雨又跪下了,我也是。
“圣上万岁。”我说。
“起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启禀圣上,我们从远山大林而来,求圣上垂怜,收容我们。”
“昨有沉沉一如不振之旦,你们揣摩天恩若能成,朕便容了你们,若不能,女子入宫为官女子,男子只发落边疆充兵!”
这个传说中的皇上,问了一句麻烦的话,我听不懂,能做的只是推一推雷雨,让他思考。
雷雨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历史回回120满点,今天他也翻译不出来了。
“大胆,朕问话,岂有不答之理?”他倒不高兴了。
“不是我们不回你,我们不知道你说的啥,咋回你?要不你找人翻译啊!”我不高兴了,拿一水儿北京话,跟皇上对峙起来。
“大胆!语出骇人,任意妄为,非人哉!”他拍案而起。
我不由自主的笑了,“非人哉”,“友人便怒:‘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这是初一课本的一句话,那个时候,我和雷雨就常拿“非人哉”互骂,今天,居然也能遇到,太巧了,巧的很怪,让人想哭。
这句话我们能听懂——我们要完了。
“来人,女为官女子,男成戍边兵!即刻去办。”他生气了。
“是。”另一个白衣服的进来了。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雷雨被他们抓走了,他去戍守边疆了,为了——呵,大清王朝的边疆安宁,他走了,我哭了。
就是挽留,也只能无助的喊着“雷公子”,不要离开。
太残忍了,凭什么呢?为什么一定所有的坏事都轮到我?!换句话说,我宁可一年前,我还在家长会那里帮忙,至少不用现在这样,眼睁睁的目睹我至少在这里最亲的人被人带离我的身边。
不过,我还是要乐观,官女子?那是一个怎么样的职位?好玩吗?还是低俗的?
既然是被罚,一定是不好的,不过,好像我没有顾虑,我只把手默默放在胸口,祈祷着雷雨——他能够平安。
雷雨,你一定要好好的,等什么时候,我们像小说里普遍写的那样,再“穿”回来,我等你。
“来人!这个丫头长得俊,却不能做些实事,天神婉婉于旦,先将这丫头名氏问了清楚,封官女子,待朕今夜——好好享用。”他说完就笑了,笑得极其开怀。
“享用”?我刚刚15!!
我被带下去。
那夜,我很痛心。
晨起的时候,皇上已经离开了。
我有了4个侍婢,她们分别是慧珠,慧琴,翠丽,翠梅;她们帮我更衣。
可是我不愿。
因为我伤心欲绝。
我一想到雷雨——不提了。
一个戴着红帽子的男子来了,趾高气昂的走过来。
“樱氏,进宫异因,教引姑子也来得晚——”说着,他击了两掌,“孙姑子!”
只见从南边的门里进来一个奴才打扮的女子,她应该和我妈妈一样大,三十来岁的样子。
“樱氏,这是孙姑姑。”
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称呼——直到旁边的慧珠推了我,我才随口叫了声“姑姑”。
“哎!这姑娘俊俏啊!行了,李公公您好走得了。放心这儿!”
那个“李公公”走了。
“丫头,叫什么?”她问我。
“樱寂。”我说。
“哟,外边的人儿吧。”
她问了这么句话,我听不明白,只好应和着。
“嗯,山林的。”这还是雷雨教给我说的。
“不,你父亲的。”
“你父亲的!!”
我最痛恨别人骂我家人。
“胡说些什么呢?”她说,“你这丫头长得俊,咋话都不懂。”
“他妈你穿到100多年前,你乐意啊,你能听懂?!”我恼了。
“你——”她甩甩手,“真是,晦气的东西,那会子轮到我来了。”
“说我晦气,你才晦气呢!”
“你这丫头,什么逻辑!我、我可是你的教引姑姑!”
“你是谁姑姑?我姑姑是我爸妹子,和他打娘胎肚子就一起生出来,你也是我姑姑?你配吗!!”
“你,我这姑姑还不做了!!”她扭头就走。
不一会儿,李公公来了。
“樱氏,你不听姑姑的话,就是不听皇上的旨意。”
“他妈的,你以为我喜欢听!!”
“你,粗鲁之人!”
“谁粗鲁?你粗鲁!我随便说句话,你肯定不懂!”
“你倒说说!”
“Youthinkwhoyouare!”
“你……就算我不懂,圣上是天子,必然清晰。”
“有种带我见他!”
“你骂谁没种!”
“这话你倒能听懂,我要见皇上,你若不带我见他,就说明他也不会!!”
“启明宫樱氏,求见皇上,起来这,走吧,哥儿几个儿!”他出门和几个男人说话。
后来,我也不清楚怎么了,反正我到了皇宫。
“皇上,我说句话,看你懂不懂?”
“大胆,跪下!”
我知道规矩,就跪下了。
“Youthinkwhoyouare!”
“说些什么?”
“你不会了吧。”我抬头看他。
“大胆,你先退下,朕自有分寸,自然会给你答案!”
“你要是会的话,现在就利索的说,别到时候找人查,你真以为别人乐意帮你查!”我说,“听着,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不会这玩意儿,英语简单爆了,你不会,只能说明你……我不说了,只是,你要是敢杀了我,你就是真的不会,怕被我发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最后那句话——不得不承认,为我后来的——打了基础。
二
我说完就离开了。
忽然之间,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爽快。
不过我多少还是有一些担心的,因为我还年轻,我不愿意太早离开,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更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雷雨再和他离开这里。
至今我也没能想清楚一年之前,那个出租车司机到底是谁派给我和雷雨的,我始终不能忘掉,那天我和雷雨尴尬的局面,还有醒来后,早已穿越时空界限的场景。
那个时候,至少我仅仅是害怕于家长会,而今天,我害怕的,则是更多:雷雨的安危,自己的生活……还有他,皇上,我不能不顾及他,毕竟如果不顾及他,我有可能会再也回不去,但那时,我连雷雨都见不到了,我的心在雷雨那里,要想和他回去,首先得让我自己好好的,嗯,对,自己好好过,好好活。
我有什么理由伤心?
轮到我了。该来总会来的。
我要做好准备了。
那个皇帝,充其量比我大两岁,哎,命运给我的,我得守着,不然就没有好运了,凭旧社会皇上那点烂水平,就是我们班最差的学生都能斗上两句嘴,更何况我。我得拼了命,不然,本就被他弄得庸俗了,不能再成为如这宫里的娘娘们一样的人儿了。
慧琴这时候走了过来:“樱小主——明天合宫觐见皇后,您——先准备了。”
“哦。”我应了,走到南房,卧着不语。
“樱小主,您这是——”
“我睡会儿,累了,睡会儿就不行吗!”
“您,您睡着。”她走了。
“皇上驾到——”李公公来了,他后面,跟着皇上。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你们一定理解不了我当时的心情,按照电视剧的情节,这时候的我应该随便找翠丽或翠梅去禀告皇上我身体欠安,然后皇上叹了一口气,甩甩手,走掉。
可是,这是特别不现实的!
翠丽和翠梅当时在内务府。
慧珠和慧琴在旧时的主子那里领赏赐。
整个房里只剩我——还有李公公那声喊叫。
“樱氏,朕来看你。”
“参见皇上。”我装着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什么都没跟他说一般的样子,用教引姑子叫的话,说了这么一句。不过我只是俯身说了句,我没有跪,由始至终都没有。
“你不愿跪就不必跪,你方才讲的那些话,朕不懂。”他居然承认了,我很惊讶。
“嗯。”我不敢多言,也不愿多言。
“你很是大体。”他握住我的手。
我马上甩开他的手,脸红了。
“樱寂。”他搂住我。
“你起开。”我疯了一般把他推开。
“你有美色,朕不论你从哪里来,只请你相信,朕不只是因为你的美色而爱上你,你有才华,朕不论你从哪里得,只请你相信,朕也不仅仅是因你的才华而爱上你。你有那么多的优点,朕最欣赏的你的勇气,十分可赞。”
“我勇敢的跟你说话,是因为我不想寄人篱下,我才气十足又不失分寸,是因为我不想落于人后,至于脸——”我指着那张脸。“它长得太没有福气,是因为它断送了我的前程。”
“嗯,你是说,你从前是前程似锦的!”
“你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
“嫌我不礼貌了?”
我一直是背对着皇上说话,可是到这句话,我转过身来——他离我那样近。
“嗯,没有。”他把头扭过去了。
“我以后跟你说话,不要下跪,不要用您,不要自称,不要礼数,不要君臣,不要……”
“这么多‘不要’,朕怕吃不消。”他笑了。
我也笑了。
那时开始,我便觉得他好像不是那么讨厌了。
他拍了我的肩膀,走了,我的脸上好像忽然泛起一阵红晕,一会儿,晕下去了,可心里还是默默信了皇上的威严之所在。
明天,合宫觐见皇后,我也得去。
慧琴给我准备了一件丝质的衣衫,但是我没有穿。我另让慧珠为我准备了一件——那是一件金线的,比丝质的要便宜,颜色发光,偏青色,又有一点宝蓝,这是我让丝线局按雷雨喜欢的样式衣裙做出来的——就捧放在我身边。
翠丽早就站在我身边了,一直没有用到她干什么,这时候又来帮着我梳妆。
我似乎刚来就已经适应了,但还是没能忘掉雷雨,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好不好,这样下去,他妈妈会伤心的——对了!我的家人——他们呢?
妈妈爸爸早都回家了,姐姐找不到我,一定会和爸妈说的,那他们——会伤心么?会难过吗?会到学校一次次询问吗?会找到那个出租车司机吗?会因为想我过度而昏迷吗……我不敢想了,那就不必想,只需要过好眼前的,从前的,未来再说。
这时候,有个模样的女孩进来了。
“祺贵人驾到——”有人喊道。
哦,她是祺贵人。
“妹妹在这儿,过得好吗?要是有什么不安神的,大可和我说,这些丫鬟不好了,也跟我讲讲,定要好生教训了。我瞧着刚才皇上打你这儿出去,怎么?争了宠了?还找一件这么破烂的金线衣衫,也不晓得贵贱!”她站起来,摸摸那件衣衫,“哟,这样仙气的衣衫不常见,可是皇上赏的?”
“嗯。”我连礼都没行。
“哦,赏便是赏,妹妹从哪里来的?”
这时候我便又想起来了孙姑姑的那码事,就不语。她以为我烦,就走了。
“慧珠——”我叫她。
“奴婢在。”
“这个祺贵人是个什么东西?”
“主子,祺贵人就是再不济,也是您的上辈,您可不能这么糟践着,她可是蛮横的。”
“哼,我就瞧不上她,一有个难受,就被她给讽刺了,像刚才——不提就是。”
“主子,您——您小声些吧,怎么着也是同住在易梦阁,掩人耳目要紧。”
“呵,你知道掩人耳目什么意思嘛!是我做了亏心事!!要遮挡住别人的口舌,我做什么坏事?要隐匿着活?不懂事理,还是别胡说的好啊——慧珠!”
“小主——”
“好了,我问你慧珠,比方说,我有朋友在——戍守边疆,我要跟他联系,怎么办?”
“小主,托人寄一份信件去啊!”
“嗯,那我现在就可以写?”
“那奴婢给您拿纸笔!”
尴尬处境顿时化解了。
可困境又来了:我不会写毛笔字。
“等等,慧珠,毛笔字怎么写呢?”
“小主——”
“我——”
“您——”
又尴尬起来了。
“是这样的,我不怎么懂——”
“哦,好,那——”
“你教我?”
“奴婢不敢——”
“哎呀,有什么的!”
“主子,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奴才也不会啊!”
“你——”
“奴婢——”
“你真的不会?”
“是——”
“那——”
“启禀小主——”
“嗯——”
“翠梅会文笔——”
“那么,以你的意思——”
“小主大可找——”
“额……给我去找——”
“翠梅?”
“嗯——对,她。”
“是——”
翠梅来了。
“樱小主安好。”
“额,我来易梦阁后,还未曾见过你,抬起头,我看看吧。”
这时的我,只是说一句客套一些的话,再者——也就只是瞧看她的容貌罢了。
她抬起头来。
这不是——
她是雷敏!雷雨的妹妹!
“你是雷敏!”
“小主,您——”
“雷雨的……好了,慧珠你出去,别再叫人进来。”
“小主您是……”
“我是樱寂!”等到慧珠出去,我才大胆说起来。
“哦,你!”她也很震惊。
“你不是失踪死了吗?我早些年见过你的,雷雨说你是他妹妹,可是后来我不常见你,知道他跟我说起你,他说你死了!”我心中默默的有一些感动,感动之余则是安慰。
“樱寂!我——”
“嗯,嗯!除了你哥哥,在宫里还没人这样叫我。”
“樱寂,我哥哥他……”
“他——”这时候,我竟忽然不知道如何跟这样一位“旧相识”一般的人物解释了。
“他去哪里了?樱寂!”
“他——给大清守、守边疆去!”
“啊!他——那你……”
“斥落官女子,进京为妾。”
“我哥哥他不会死吧——他、他不能死,他跟我说了,他要娶他同桌呢!对了樱寂,你知不知道,我哥哥的同桌是谁!”
“你——你是怎么进宫的?”我避而不谈,心中惊恐。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昏天一体的睡一觉,被遗弃了,就到这儿来了。”
“你来这儿多久?”
“两年啦!”
“哦,那你也没有想出去?”我小心谨慎的问道,尽量忍住眼里的泪花。
“没有啊,樱寂,你要是过久了,你就明白啊——不是想逃就出去的,还得想着法儿的啊,不然——就只能在这里待着,想回去?哈!”
“你、你给你哥写过信没有?”
“我?”
“哦,我都糊涂了,都忘了你也是刚知道你哥去——”我转过身去,“瞧我!”
擦擦泪水。转身。
“我……”她断了断。
“樱小主——”是慧琴,她破门而入。
“额……”
慧琴看到我和翠梅坐着,如此欢好,有违宫规……废话!我要是知道宫规,还要你来侍候我,未来的人类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翠梅,你胆子好大!”她在我面前掐起来。
“退下!慧琴,以后我的宫室内事,不用你操劳啊!”
“小主——”她委屈,“您这样是有违宫规!”
“不用你挂心!”
“是……”
“退下!退下!!”我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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