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骤降,一下子从诗意的秋天跳跃到了寒冷的冬天。昨日还身穿飘逸的薄衫,今日不得不棉衣裹身了。
清晨,照例给孩子扎辫子。娴熟利落的动作,轻柔舒适的力度是多年练就的扎辫子功夫。孩子却直嚷疼,我以为她是早晨没睡饱,在生起床气,没搭理她。梳完头,我就直接去餐厅热牛奶了。孩子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还特意走到我跟前嚷疼。我不得不重视她口中所谓的“疼”。我把她拉到窗口亮堂的地方,问:“哪疼?”孩子指给我看,我顿时吓了一跳。左腮肿得像一个硬梆梆的水蜜桃。
昨晚一起坐在沙发上复习功课,备战今天的期中考试。不知何时被蚊子突袭了,孩子的左耳朵边上起了一个红红、硬硬的包。睡了一夜,怎么就肿成水蜜桃了呢?
新闻报导,近期省内好几个城市有多例因蚊传播引起的急性虫媒传染病“登革热”。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即悬了起来,不会是登革热吧?如果是登革热的话怎么办呀?真是登革热的话,得去大医院啊!要去哪家大医院呢?今天是期中考试,又不能不去学校,该如何是好?我的脑子里一下子迸出了好多的问号。带着种种疑问,我急急地跑进里屋的卫生间找孩子她爸。
男人遇到事情总是比女人要沉稳些。她爸让我不要慌,说很有可能是得了腮腺炎。我问:“不是登革热吗?腮腺炎又是什么病?”她爸说:“小时候我们都得过,就是一边的脸涂得黑黑的。”
不是登革热那种骇人听闻的病就好办,悬起来的心,慢慢地放回了原位。和孩子她爸商议了一下,决定让孩子早上先赴考场,中午看情况再定要不要去大医院。
父女俩像往常一样出了门。我却无法跟往常一样做事情,越想越不放心,于是打电话去请教母亲。母亲在电话里头说,腮腺炎是一种急性病,发作起来是会发高烧的,不同于感冒咳嗽,不可懈怠,不能等到孩子都考完,第二天才去看医生。原本以为登革热是棘手的病,腮腺炎好办。没想到腮腺炎也是一种会传染的急性病。经母亲一说,我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听完母亲说了些注意事项后,我挂了电话。心里盘算着,得去校门口等着,让孩子一考完试便出来。先去就诊了十年的老医生那里看看,如果老医生的小诊所看不了,再去大医院。接孩子——去小诊所——换大医院。在惊慌之中,突然想到了解决孩子的就医流程,我在内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换了一个大包,准备上医院的时候装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打开抽屉,往包里多塞了几张大钞,再拿上医保卡。做好充分的准备后,出门去接孩子。
校门口,我估摸着差不多考完两科的时间后,打电话给孩子的班主任。我焦急,我不能等到生病的孩子随队伍出校门,才接到她。很幸运,班主任在班上,也一下子就接了电话。我对班主任说:“孩子生着病,考完试,让她先出来吧。”班主任很善解人意,说:“刚考完,孩子上厕所去了,我等会儿让她到校门口去找你。”我连连称谢。
孩子马上要出来了,看她的精神状态,我就能判断一早上她是否安好。站在学校门口的风口处,我心有些激动,腿有些颤抖,紧握着的双手,手心里有细细的汗。眼眶里有些湿润,分不清是迎风落泪还是担心得要哭出来了。
透过保安室的玻璃门,我远远地就瞧见了身穿白色的校服,外套玫红色马甲的我的孩子,慢慢地向我走来。孩子出来后,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叽叽喳喳地向我说个不停。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低了一半。
十一点一刻,诊所门前已没有了排队的长龙。我们一到就马上就诊了。老医生看了症状后,确诊为腮腺炎,马上给孩子测体温。说最近受天气变化的影响,很多孩子患了此症。交待说,看症后赶紧回家,此症的周期是四天到一个星期,不要出去四处走动吹风,学校也不要去了。饮食要清淡,暂停糖饼,水果饮料,多喝水。开了内服药,并另写了一个外敷的药名让我去大药店买,还细细地教我如何外敷。
所幸不是登革热,所幸不用去大医院受累,老医生事无巨细的交待,让我悬了一早上的心慢慢地放回了原位。
我拿着药单到里屋找护士拿药。老医生和孩子开起了玩笑:“过来,我帮你打一针,病很快就好了。”孩子:“不了,我不喜欢打针,我吃药片就好了。吃药我可是很厉害的噢!”老医生:“一岁的时候怕打针,十岁了可不能再怕打针了。”孩子被医生爷爷吓唬得啊啊叫地跑到门外去了。两个人的笑声扫掉了一上午都笼罩在我心头上的阴霾。
我把一上午的担心受怕用文字絮絮叨叨地写出来,希望孩子能读懂母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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