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年的12月1号了,遥远而陌生的数字,日历却已经翻到了这一页。看不见时间留下的痕迹,荒芜了的村庄久无人烟。
已经不知道如何记叙这一段生活,苦的,甜的,酸的,涩的,万千的滋味,千万的欲言又止。这是一段从未预料的生活,我似乎已经记不起,也或许,只是想淡忘在时间里,没什么好回顾和总结,它们与时光错开,永不会住进这个村庄里。
傍晚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时,心里突然酸酸的。那个曾经跟我说虽然血浓于水但是我们之间比血还要浓的人,那个我当做了亲弟弟的人,那个终还是任性不肯面对生活承担责任的人,那个失去音信快四年的人。
他坐在餐馆的角落吃一碗面,满头的大汗。其实知道,不管我们是否还是以前那群傻却本真的小孩子,时间都已经走了,没有什么可以回头。但是那段一起走过的路,那段短暂的青春,永久存在于内心最深处,被时间铭刻在这个仿佛无处不在却又触摸不到的人生里。
想起契丹的诗
那是一个
风儿与蝴蝶一起穿行的地方
在梦的背后
飘散着栀子花淡淡的芬芳
那是一个
鸟儿与心灵一同歌唱的村庄
小溪静静流淌
大地洒满夕阳
走过那些
粗糙与细腻相伴的岁月
四季的纤指
引领我无痕的生长
不再回首
少年时无知的狂妄与温柔的刚强
永远难忘
栅栏外那片白色的忧伤
当我闻到那一缕熟悉的味道,洗发水淡淡的清香,突然心里一阵翻滚的疼。我没有把它烫卷过,也没有把它染成过其他颜色,我只想做个简单传统的女人,一个中国古典式的女人。但是那一天,我把它剪掉了。我不记得当时是否期待,或者难过,似乎心情只是平静的一塘清水,没有一丝涟漪。像是只做了一个梦。而现在,这一把冰凉顺滑的黑色,我不敢触摸。
那是一个长长的梦,从他开始,到他结束。承载了太多的记忆。
一切,都已成往事。
给妹妹的信一直没写完,拖到现在已经不记得要说的是什么。像是常常的无话可说了,不管对谁,只是一味的微笑,沉默,也偶尔跟同事开几句无谓的玩笑,像所有曾经以为“俗”的人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已经老了。
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空空荡荡,突然的发呆,也突然的心痛难以忍耐。这个只想不停运转不要停下来,不要闲下来的机器,是我。
我还是不喜欢这个自己的家乡,厌倦的不是它的落后,或者腐化、贫穷,只是想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这么多似是而非的面孔。
可是,或许我是现在才真正知道“这一世木已成舟”的意思。我不再是站在梦和现实的边界被撕扯的小孩子,我已经被拉到了现实的一边,却已经或许永远的凝固成了一个眺望远方的姿势。有些东西,我念念不忘;有些时刻,我依旧奋力挣脱。我必须做个懦弱的人,我没有丢掉责任的勇气。
路径分明的选择,非此即彼的对立。这个曾经时时感叹的话题,回首看时,心依旧隐隐作痛。其实自己很清醒,我还是不甘心。
就是这样的吧,想要的太完美了,明知道得不到,却还是不能放弃追求。与“执拗”无关,与“执着”也无关,就是自己的宿命,活在上帝给自己画好的圈子里,出不去,也看不见未来。
昨天已远离了你,今天正经过你,明天将靠近你。生活一直在继续。我还是我,是壮心已逝归来村庄,把村庄当做了皈依之所的走多远才是家,也是现实里学着积极面对生活,学着做个好女儿好妻子的人。我,还是我,长大了的,割舍了梦想,但是永不放弃,用生命去承诺灵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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