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4月,青海省的玉树县发生了两次地震,这条新闻上了很多报纸的头版头条,网上也随处可见,由于这段时间经常下暴雨,蓝旭桐天天呆在寝室里上网。关于地震的新闻想不看到都难,蓝旭桐伤心地说:“看来玉树这个地方会成为离婚的重点区域。”
陆霓宸说:“玉树会成为离婚的重点区域,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看汶川大地震就知道了,2008年的时候,四川很多地方都爆发了地震,最严重的一个县就是汶川了。地震结束后,很多人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婚,经历了生死关口,很多人都想明白了,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人生,决定结束不愉快的婚姻。现在玉树又爆发了地震,估计这个县会有很多人做同样的事,摆脱婚姻的束缚,离开让自己心烦的前任伴侣。”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好像电视里讲过,只要是发生过地震的地方,离婚率都会提高。”
蓝旭桐说:“有一位大婶的离婚原因是这样的,屋里开始摇晃的时候,她的丈夫只说了一句话,快跑!说完这两个字她丈夫就跑了,只顾自己逃命,根本不管她,她后来想起这件事就烦,决定离婚。”陆霓宸笑道:“她的丈夫太自私了,患难见真情,就是这个道理。”
“再过一个月就要进入夏天了,估计怀孕的女生又会出现一大群,你那个寝室如果有女生想做人流就告诉我,我帮赖伯伯拉点生意。”
“奇怪,赖辉的爸爸怎么那么厉害,只要是在他那里做人流的女生,手术过后体型不会变样。有好多女生都快要生了,赖伯伯仍然能轻易解决。”
蓝旭桐笑道:“要不然人家怎么被称作神医了,你以为神医是吹出来的吗?霓宸,你上个月参加了老朋友的舞会是吧!蓝梦翔的那群人真的为辛皓泽开了一个纪念会吗?”陆霓宸说:“是的,在赖家的旧医馆开了一个派对,用来纪念辛皓泽的舞会,几个女生都把自己打扮成她的样子。穿上了她的衣服,换上了她最喜欢的发型,然后跳她跳过的舞。”
“听说上个月离开蓝梦翔的人不止辛皓泽一个,还有狄清瀚,真的假的?”
“是真的,狄清瀚为了保住自己的腿走了,据说他走的时候跟家乡的所有人划清了关系,现在没人能联系到他,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狄清瀚这个傻瓜,他这一走,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他能熬到毕业,学校一定会给他分配一份好工作。凭他的才华一定能干一番事业,前途无量,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龙霏兰。龙霏兰跟燕清雨以前也许没什么,他现在跑路了,龙霏兰没准儿真的就归燕清雨了。”
两人谈了谈关于蓝梦翔的事情,到了雨停的时候,陆霓宸忽然表示想去汉口租界看看,听说那里有很多西式建筑,陆霓宸想见识一下。蓝旭桐开着豪车带着女朋友来到了汉口租界,这个地方非常繁华,可以看见一幢又一幢欧洲风格的楼房。在一座教堂面前陆霓宸惊呆了,说:“我在其他地方见过一些教堂,可是建筑风格跟这座教堂完全不同。”
蓝旭桐解释道:“这座教堂不是天主教的,也不是新教的,它是东正教的。俄国末代皇帝尼古拉二世在1891年来过武汉,据说这座教堂是他出钱建的,带有一点东罗马帝国的建筑特点。”
“哦,原来是东正教的教堂呀!我只见过天主教的教堂,东正教的还是头一回看见。”
“嘿嘿,汉口租界不算太小,但也不算太大,就是这么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曾经被六个国家霸占。英国一块,法国一块,俄国一块,德国一块,日本一块,就连比利时也来占据了一小块。经过了两次世界大战,我们中国才夺回了这些地方的主权。”
“怪不得这里有那么多西式建筑了,从中山大道至沿江大道,随处可以看见老洋房,带我去民众乐园转转。听说那里保留了一些老式的拱廊与大舞台,武汉的第一家美甲店、纹身店也在那里。”
离开了东正教堂,两个人来到了新民众乐园,这个商场的内部设计充满了时尚气息,它是传统与现代的经典结合,它也是华中地区最大的文化娱乐中心。正准备去美食区吃饭,陆霓宸无意中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他们是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的,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皮草裹身,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贵气十足。蓝旭桐也注意到了这对男女,他们是邓艺谖与蒋如琦,看样子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陆霓宸神秘地问:“旭桐,邓艺谖的爸爸不是破产了吗?他怎么还能开这么好的车,你看他穿的那套西装,那是崭新的正版货,应该不便宜吧?”蓝旭桐答道:“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他的父母今年搬进了一幢破公寓,跟连细月的母亲成了邻居。我也感到很纳闷,邓艺谖看上去还是一副阔少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邓艺谖与蒋如琦走了过来,邓艺谖笑着打招呼:“旭桐,好久不见,我们一块儿吃饭吧!我请客。”四个人坐到了同一张饭桌前,蓝旭桐说:“叶峻涛的老搭档,你的舞技真的很棒,竟然赢了龙霏兰,得到了弦月杯的亚军。坦白说,我认为冠军应该是你,我实在是看不出来林瑗娥哪点比你强,你跳的那段雷鬼真是太狂野了,震撼人心。”
“没错,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我并没有输给林瑗娥,只是输给了狄清瀚而已,狄清瀚给她编舞编得太好了。”
“艺谖,你现在的生活状况怎么样,你爸爸给你的生活费越来越少了是吧?”
邓艺谖有点讽刺地说:“不是越来越少了,是根本就没给,一分钱都没给。”陆霓宸说:“那你的生活怎么办,四处借钱吗?”
“我现在的生活完全靠我姑姑照顾,我爸爸快要破产的时候,我姑姑狠敲了一笔,敲得我们家提前垮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意思不管我,每个月给我一笔零花钱,我开的那辆车也是她的,放假的时候我就住在姑姑家,我不想再回自己的家了。”
蒋如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邓艺谖,不解地问:“你不想回家了,什么意思?你和狄清瀚、叶峻涛他们一样,非常怨恨自己的父母吗?”邓艺谖正准备开口,陆霓宸抢先答道:“蒋如琦你有所不知,邓艺谖的父亲本来是亿万富翁,他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过着小皇帝一样的生活。去年年底的时候,他爸爸破产了,现在住在破旧的危房里,你说他还愿意回去吗?”
“哦,我明白了,贫民窟的条件太差了,他当然不愿意去那儿了。”
蒋如琦无奈地看了邓艺谖一眼,邓艺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眼光,看错了人?”蒋如琦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欣赏的是你的舞技,是你这个人,跟你的父亲无关。”
陆霓宸调侃地说:“对,蒋如琦现在是跟你交往,又不是跟你父亲交往,再说,你仍然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呀!虽然你的父亲破产了,可你的姑姑还是个富翁,一个姑姑相当于半个娘,有这半个娘养活你、照顾你,相信你将来的生活也不会打折扣。”
“不,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姑姑说了,她只养我养到明年正月,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不管我了。”
蓝旭桐认真地说:“这样也好,只有这样你才会努力工作,既然年轻,就应该把理想放在第一位,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追求自己梦幻中的完美意象,为自己的人生宿愿努力奋斗。”
“呃,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再过两三个月我就毕业了,接下来的半年找不到工作也没事,反正姑姑还会给钱,半年之后必须找工作。”
陆霓宸委婉地问:“狄清瀚离开学校之后,龙霏兰跟燕清雨有没有走到一起呀?”邓艺谖答道:“没有,他们两个很少来往。”
跟蓝旭桐道别后,邓艺谖与蒋如琦离开了新民众乐园,邓艺谖仔细看了看蒋如琦,她的表情很复杂。邓艺谖担忧地问:“怎么了如琦,你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对吧?我的爸爸以前是个亿万富翁,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在这个拼爹的时代我很难有出头之日,你开始嫌弃我了对吗?”
“不,我不会嫌弃你的,永远不会,我也没有资格嫌弃一个出色的舞者。当然了,有一件事我必须承认,如果你穿的都是劣质衣服,开不起豪华轿车,不懂得打扮自己,我也不会对你有半点兴趣。”
天色已经很晚了,蒋如琦决定回学校,邓艺谖回到了姑姑的别墅,住在这里比较舒服。走进客厅之后,邓艺谖看见了一大群不认识的人,有年轻人,有中年人,还有几个小孩。客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大蛋糕,邓艺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姑姑三十六岁的生日,自己好像忘了买礼物。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邓艺谖,是你呀,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到你。”
邓艺谖看了一眼旁边说话的女子,她是龙霏兰,她身上穿着一条红裙,头上扎着双马尾,看上去格外显眼。邓艺谖说:“你怎么在这儿呀?是来给我姑姑庆生的吗?”
“原来这里的女主人是你的姑姑呀!我爸爸跟她认识,叫我来送红包。”
“嗯,我现在住在这里,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
“你现在住在这里呀,你跟父母分开了吗?”
邓艺谖有点不满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早就破产了,破产之前被我姑姑敲了一笔钱,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意思不管我,所以我现在呆在这里,我的生活费也归她拿。”
“哦,是这么回事呀!这样也好,跟着落魄的父亲只会受苦受穷,跟着有钱的姑姑才能享福。”
闲聊了几句之后,邓艺谖回到房间看电视,龙霏兰也来到了邓艺谖的房间,电视里正在放言情剧。故事内容是这样的,女主角与男配角是一对情侣,女主角跟男主角有点暧昧关系,男配角以为女主角跟男主角已经到了那一步,跟她闹翻了,最后男女主角走到了一起。龙霏兰看着电视说:“很多时候,现实中的男女也是如此,原本没什么,就因为一些误会,反而撮合了一对本来没关系的男女。”
“是的,看看高心成和连细月,他们两个本来没什么,心成只是找她要钱而已,由于他们两个不在同一个教室,所以大家都误会了他们。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说连细月背着袁戟跟高心成交往,给袁戟戴了绿帽子,袁戟也相信了这些流言蜚语,跟连细月闹翻了。这样一来,反而撮合了她和高心成,如果袁戟完全相信连细月,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
龙霏兰分析了一下袁戟的心态,说:“你知道什么叫戈培尔效应吗?重复是一种力量,很多话重复一百遍就会成为真理,事实上,生活中的一些事情用不着一百遍,重复两三遍就行了。认识连细月与高心成的人在背后议论他们,讲了几遍情况就变了,作为连细月男朋友的袁戟产生了怀疑,认为连细月有可能跟高心成交往。如果高心成当年也在1班就好了,在同一个教室的话,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他当年在3班,他天天来1班教室门口找连细月,找她要钱。1班的同学会注意到这件事,全都误以为他们两个有什么。”
邓艺谖回忆了一下过去的事情,说:“没错,确实是这样,要是高心成和他们两个在同一个班就好,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连细月跟袁戟也不会分手,她和高心成也不会走到一起,至于你说重复是一种力量,确实如此。其实袁戟最开始还是相信连细月的,可是别人都在背后讲她和高心成的事,有时候就当着他的面讲,时间一长,他也开始怀疑高心成跟连细月的关系。”
“章思锐与蓝庵也是这样,章思锐心里想要的男人是蓝庵,但她又不忍心伤害赖辉,没有早点对赖辉说分手。蓝庵本来是相信她的,可是卫煜在蓝庵面前说长说短,说了一遍又一遍,说章思锐只是敷衍他而已,蓝庵对章思锐产生了怀疑,误把章思锐和叶峻涛当成了一对情侣。”
“哇,原来真的是老五骗了蓝教练呀!老五真有两下子。”
“也不完全是因为卫煜,其实他也没有说清楚章思锐的男朋友是谁,只是碰巧有一天章思锐跟叶峻涛穿着一样的衣服,蓝庵以为那是一套情侣装,非常生气,根本不听解释。”
邓艺谖严肃地说:“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听到的也未必是对的,如果蓝庵耐心一点,跟章思锐当面沟通一下,也许结果会好一点。”龙霏兰说:“耐心不是关键,关键是细心,如果他细心一点的话,一定会发现一些问题。如果叶峻涛跟章思锐在交往的话,那章思锐看见蓝庵的时候一定很紧张,叶峻涛的表情也会出现一点变化,可蓝庵只看衣服不看脸。”
“没错,如果我和某个男人同时跟一个女人交往,这个男人忽然出现在眼前,我和她的言行举止都会发生变化,不会站在原地不动。就算我们两个没有走动,我们的脸色也会显得很尴尬,可惜,蓝庵不懂心理学,没有认真考虑这些因素。”
两人正在谈论章思锐的事,电视里的法制节目讲起了一件冤案,说的是一个叫吴大全的人,在2006年的时候被当成杀人犯抓了起来,第二年被判了死缓。蹊跷的是,在法庭审理的过程当中,既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也没有证人证明他杀人,他也没有在法庭上承认自己杀人,法院却给他定了罪。本来应该在牢里呆一辈子的吴大全运气好,在牢里遇见了真凶,真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高院这才撤销了吴大全的死缓,把他发回中院重审。
龙霏兰非常难过地说:“这个吴大全真是倒霉,明明没有杀人却被当成了杀人犯,不过他的运气也算好,在牢里碰到了真凶,要是没有碰到真凶,他这辈子就完了。”
邓艺谖正准备为吴大全叫屈,接下来的内容让他楞住了,吴大全虽然被撤销了死缓,可法院又给他重新定了个罪名,以窝藏罪判他坐牢四年。据说有关部门下了内部通知,不允许他接受媒体采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网上关于他的一些帖子忽然全都打不开了,相关新闻也被屏蔽了。对于这件冤案的主审法官处罚非常轻,只是被扣点两分,讲完了吴大全的冤案,电视里又开始讲另一件冤案,讲的是一个名叫赵作海的乡下人。
赵作海在2002年以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后来一直呆在牢里,到了2010年,那个所谓的受害人活着回来了,赵作海这才被无罪释放。赵作海的情况跟吴大全差不多,在受审期间遭受了警察的严刑拷打,打了几天几夜,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赵作海只好认罪。到了法庭上,尽管辩护律师为赵作海做了无罪辩护,但法官先入为主,一开始就把他当作犯人看待,完全没有职业操守。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受害人回了老家,赵作海也许会坐牢坐到死,一辈子顶着杀人犯的罪名。
邓艺谖苦笑道:“这些法官和警察到底怎么回事,完全不把嫌犯当人看待,取证手法很简单,就是严刑逼供,不承认杀人就打,打到承认为止。”龙霏兰说:“也不能完全怪警察,这是制度上的缺陷,我们这里没有给嫌犯提供保护,如果是在美国的话,嫌犯在上法庭之前都会受到保护。美国的原则是疑罪从无,我们这里是疑罪从有,嫌疑不小就会定罪。”
“是呀!说到底还是制度问题,嫌疑犯也有人权呀,为什么不能给他们提供一点保护了。仔细一想,赵作海与吴大全还算走运,翻了案,申了冤,不知还有多少人在蹲冤狱了。”
“希望国家给他们两个多赔点钱吧!弥补他们的损失,估计他们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其实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还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一件冤案轰动了全国。冤案的主人公叫佘祥林,他的妻子离家出走了,后来水塘里出现了一具女尸,他被警察抓了起来,暴打了一个星期。没办法,经不起折磨的佘祥林认罪了,过了大概十一年,他的妻子回来了,法院只好判他无罪,国家给他赔了七十万。”
邓艺谖恶狠狠地说:“如果是我蹲了十年冤狱,七十万是喂不饱我的,至少要两百万,我的青春不能白白耗费。”龙霏兰说:“换个节目吧!这些冤案看得心痛,希望以后这种事情少一点。”
邓艺谖换台了,某个卫视台正在宣传《新三国》,短片当中各个角色一一亮相。当马谡出现时,龙霏兰无奈地说:“诸葛亮一生当中最大的败笔就是错用了马谡,马谡虽然有才能,但他只适合当军师,当谋士,不适合冲锋陷阵。可诸葛亮偏偏就派他去打仗,而且还把最重要的街亭交给他,这完全是拿蜀汉的命运开玩笑,街亭虽然小,可战略意义非常大。”
“对!街亭是个小地方,可它真的非常重要,诸葛亮其实也怀疑过马谡的能力,可怀疑归怀疑,最后还是要派他去,焉能不败。但这也没办法,谁叫他跟诸葛亮有点特殊关系了,换成是我,我也会把立功的机会给他。”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假如你是诸葛亮,你也要派马谡去守街亭,魏延和赵云这些老将不是更好吗?”
“魏延和赵云是些什么东西,马谡是我的得意门生,是我的入室弟子,这个才器过人的学生相当于半个亲儿子。有好事当然要便宜半个儿子了,让我的半个儿子立功,这样他才能在那些老将面前昂首挺胸,这样他才能风风光光地当大官。”
龙霏兰笑道:“呵呵,提拔自己人没有错,错的是不该把街亭交给他,凭马谡的才能,守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应该没问题。可诸葛亮偏偏就让他去守一个咽喉之地,刘备活着的时候曾经交代过,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但诸葛亮就是要重用他。估计诸葛亮的心态跟你一样,想要提拔马谡,想让他立功,这是带有赌博性质的用人心态,结果赌输了,玩砸了。你爸爸是怎么破产的,你还记得吗?”
邓艺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家事,说:“我爸爸名下的酒店、饭店全部使用了地沟油,地沟油也分三个档次,优、中、差,本来优等的地沟油拿来做菜也没事,可我爸爸弄来的地沟油偏偏是最差的。我爸爸以前派一些低级员工去买地沟油,那些不熟悉的员工比较规矩,按我爸爸给的价格买,后来我爸爸觉得自己人可靠一些,让他的表弟去买地沟油。我那个表叔挺贪心的,我爸爸给的钱有一半进了他自己的口袋,他买来的全是劣质地沟油,用那种地沟油做菜的话,十个顾客会有三个来投诉,他们都说肚子疼。”
“自己人挺好的,自己人靠得住,相当于自己的左膀右臂,要不然怎么叫自己人了。可有时候自己人也挺麻烦的,事情做好了,他觉得你欠了他很多,事情办砸了,他觉得他没有错。”
“好像是这么回事,我们家的酒店被查封的那天,我表叔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但他并不是维护我爸爸,而是澄清真相,划清关系。澄清的真相很简单,问题油不是我想买的,是我表哥叫我买的,那些政府的高官吃坏了肚子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收钱办事而已。至于划清关系,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你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自己人,有时候真的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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