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门的隆冬,与文友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小酌夜话,不知谁吟诵出雪莱那句传唱世界的诗:冬天来,春天还会远吗?刹那间,我心中升腾起儿时盼春的激动。但是寒风依然从窗缝里吹进来,碳火映着我们酒后红彤彤的面孔。
走上工作岗位,长期蛰居县城,仿佛与大自然隔离了,春天变得不大分明了。直到有一天,一场绵绵小雨之后,驱车奔驰在光洁潮湿的柏油马路上,不禁隔窗眺望:哇!两行淡淡的绿意伸向远方,垂柳做了我们春的使者。春天穿过最寒冷的日子真的来了,小燕子呢?在县城我有好多年没见它了。有时听小孩子们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感觉那仿佛是一个极遥远的童话。
记忆中小时候的春天来得迅即而神秘,仿佛一夜之间,树叶绿了,花儿开了,小河流水了,满世界都是清新湿润的气息。春天是一个美丽的开端,一股暖流在人们血液中流淌,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脸上浮起融融的笑意。村里的俊男俏女荷锄下地,顽皮的孩子在田间撒野。天空飘满缤纷的风筝,响着悠扬的柳笛,乡间小径上不知名的野花点头摇曳。童稚的我是一只快乐的鸟儿,自由自在地飞越树林,飞越田野,在炊烟袅袅的村庄上空和人们分享春光,共浴春风。少年的春天亮丽多姿,令人神往。
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朦胧了春天。虽然春天年年来,但再没有欢呼雀跃。再没有泥地赤足狂奔撒野。春游踏青,显得那么矫情虚伪。无论如何希望真诚投入,结果仍然只能做个冷静的旁观者。小桥流水,鸟语花香,仅是一幅幅活动画儿,咋也没有置身其中之感。我体会到被春天拒之门外的悲哀和无奈。
踏春归来,心情或许会清爽一些,但稍纵即逝,随之而来的还是平淡无奇的生活。有时我想做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可以和春天同呼吸,共芬芳。这毕竟是个浪漫的梦想。我们成年人的悲哀就在于心里没有春天,无法天真自己,因而就不能真正享受春天。
一年一度的春天又来了。在城市,在乡村,在行匆匆、忙碌碌的过往行人中,有谁偶尔唇角挂丝笑意,谁能肯定地说那不是因为春天呢?在这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日子里,我将邀请奔波忙碌半生的同龄人;手不释卷、笔耕不辍的文友;风华正茂、事业有成的年轻朋友;纯朴可爱、天真活泼的孩子们,请大家放下手中的活计,张开双臂去拥抱春天,放开喉咙去歌唱春天,用心灵和爱去赴春天的约会。愿我们的心永远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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