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游荡在两千年前的家乡
就这样,在亭长家里日复一日在过着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而我却没有因为这样的“自在”生活而发福,相反,整个人面容憔悴,意志消沉,身体是一天天的瘦了下去,连续数月。后来我只好开始接受我是韩信这个现实,因为我慢慢的意识到,如果我依然如此的消沉,那么我将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里,如同河边的枯草,慢慢老死,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本该不属于我的地方,即使我一辈子也回不去了,那我也要活得精彩点,既然上天选择我来到这里,让我来做回韩信,那我,也绝不给两千年后的爸妈,老婆,同学,朋友,以及我辅导班那帮调皮的孩子们丢脸。我要做一个真正的韩信!我满怀信心的去迎接新的一天,这人一高兴肚子便觉得饿了,于是,我走进堂屋准备去吃亭长夫人每天给我留在那里的饭菜。可是堂屋的那张八仙桌上却什么都没有,我有点奇怪,难道今天夫人忘记了做饭?就在我想着这顿饭的时候,我的余光偶然从亭长卧室的门帘缝里扫到了夫人,这个时候她很少一个人躲在房间啊,这是干嘛地啊!好奇心促使我偷偷的用正面眼神看向那个缝隙里。这一看,我的心凉了大半截,但也极其酸溜。亭长夫人正独自一人在床上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我知道,这两个多月来,我这个跟白痴没多大区别的人,吃他们的,住他们的,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不便,夫人应该是实在无法忍受我了,我能理解。现在乘热心的亭长出去办事还没回来,我还是识趣的离开吧,不让他们为难了,去外面寻找属于我的天空吧,虽然这不再是我辅导班外面那片熟悉的天空……
出了亭长家的院门,我独自走向大路,想再去看一眼我来时的印记,毕竟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去,来到那边熟悉的枯草前,我的眼睛湿润了,真的,我太伤心了,我太委屈了,我好想家人啊,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就在我伤心感慨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声喊着:“ 信!信!你等等!”我知道,是亭长回家没见我人,找我来了,慌忙擦干泪水,正面朝向亭长奔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亭长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问我:“你小子又怎么了啊,好好的住着,走了干嘛啊,为兄家里难道住的不合适吗?”我告诉他不是,只是觉得总这样吃他住他的,很是觉得对不起,所以不想再给他带来麻烦。可亭长却依然坚持要我跟他回去。我看他这是要拖着我回去的节奏,便拽住他的胳膊,认真而恳切的跟他说:“兄长,你的好意弟心领了,只是弟实在不想就这样一直拖累兄长您,弟也想到外面闯闯,若他日能出人头地,定回来大谢兄长的知遇之恩!告辞!”说罢,我便准备转身离去。“你想出人头地,为兄自然为你高兴,但现在这世道很乱,你一没地方住,二没钱没吃饭,三没武器防身,就连你这身穿着,走到人多的地方,人家还是会把你当贼一样的抓起来,为兄是担心你知道吗?如果你是真心不想住在我家了,那好,我也不拦你了,这是一把我家祖传宝剑,给兄弟你留作防身只用,还有一些衣物你带上,这样我便放心。”说罢,亭长从他腰间解下那柄剑连同衣物一并递给了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也没有说再见。我的心里不觉有点酸溜溜的,想来这位南昌亭长并不是司马迁笔下那个做好事只做一半的小人,而是一位难有的重义之人,我这么一走难免有些对不住他,一来在他家那么一住就是两个多月,按照他们这个年代,应该花了不少冤枉钱;二来,他把这柄剑送给我,回家还怎么跟他老婆交代啊,哎!惭愧啊!我目送他离去后,便拿起这柄剑,放到眼前仔细的端倪它,剑这种高级货,说实话,我真的完全不懂,尤其现在拿在手上的这柄还是把古董(其实我以前除了在电视上见过那些闪闪发光的道具宝剑,真实的剑却从没看过)。此剑长约一米不到,剑鞘和剑身全是由青铜打造,剑鞘上刻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浮文图案,剑身呈柳叶型,色泽光亮无比,对于我这种外行来说,我也只能描述出这么点的道道来了。以前听说秦朝的兵器都是上等货,今天看来果真如此,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我想我那辅导班就不用开了,就是天天拿这宝剑搞展览,卖门票也够我生活一辈子的了。看来亭长对于我这个兄弟的价值看的不紧比他们家那鸡值钱,甚至比这把家传宝剑还值钱,秦朝人,够仗义!
欣赏完亭长送的宝剑,我沿着大路继续向北走去,约莫一个小时路程这样,只见路的右侧一百米左右是一片很大的湖泊,而左侧也有一大片湖泊。这地方风景倒是不错,放眼望去,在湖北端边上还有一个小茅屋,正好我也走累了,很少没这么长时间走路了,缺乏锻炼啊,好吧,看看那小屋有没有人,借过休息一下,或许秦朝人都是那么热情的呢!走进这个茅屋,只见门口枯草丛生,完全不像是有人烟的住宅啊,除非这屋的主人是个宅男,而且还真宅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了,但想想也不可能,秦朝可不像我们二十一世纪,我们宅,可以叫外卖,饿不死,可以上网赚钱,穷不死,秦朝可不是了,只要是这么宅,那非得饿死不可。想到这里我便有点心生畏惧,这要是进去了,里面躺着一具死尸怎么办,还是走吧,死人这东西还真不好看。可是刚准备转身,不行啊,这放眼望去什么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除非到河堤上压马路去,更何况那路是泥地,冰凉的,坐上去还不把我屁股给坐上冻疮!哪怕就是站着,这大冷的天,即使有太阳,光刺骨的寒风也迟早要把我吹感冒啊!我这人一感冒,非得吃“力克舒”不可,秦朝可没有这种高级货!哎,真纠结,进去还是走人?纠结了数十秒后,我还是果断决定进去,理由是,这是大白天,怕毛的尸体啊,就是他秦朝有鬼,起码这手上的宝剑还是能抵挡一会的。想到这里,我很是潇洒的抽出亭长送我的宝剑,左劈右砍的斩倒了茅屋门前的好几棵枯草,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耍耍宝剑还是挺威猛的嘛,走到门口,我决定学习电视上特警的帅姿,一脚揣开那门,要是有鬼啊,或者野兽,或者什么什么的蹦出来,我就一剑给它来个毙命绝杀。我是这么想的,我也这么做了。可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当我飞起来一脚踹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这门也太不结实了,我整个人由于强力的惯性,随着门板一起飞进了屋内,大腿肌肉瞬间拉伤,伴随着“啊!”的一声,落地时我还重心不稳,呈大字型平躺在了泥地上,剑也掉落在了一边,糗!真糗!不是一般的糗!这下摔的,虽然没有满眼冒星星,但也有点晕晕的感觉了。我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并快速扫视了这个屋子的内部,这屋子20平米左右,大概有我家的厨房般大小,墙壁虽是泥土砌成,但也足够可以抵挡外面的寒冷了,没有床,没有桌子,没有凳子,除了到处是枯草,别的一样家具都没有,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建了这屋子,建了他为什么又不住?哎,真是搞不懂古代人,算了,现在起码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就暂时把这里当成是我秦朝的家吧。哦,对了,我还得把那门重新安装好,不然晚上睡觉不踏实。另外我还从门口的地上收拾了一大片枯草,以便用作垫背,晚上睡觉起码比直接睡地上暖和而且柔软,然后我在枯草垫背上铺上我的JACKJONHS,自己身上则穿亭长送我的衣服。终于,忙乎了好几个钟头,总算搞了个像狗窝似得的“家”。转眼,夜幕降至,今天的晚饭看来得饿肚子了,没办法,一个人在外面自力更生,只能艰苦点了,好吧,睡觉吧,明天出去找吃的!
这一睡,睡的好沉,或许是因为搬个新家累得吧。梦里,我又梦到我和家人在一起,还有在辅导班给孩子们上课,梦里的我和他们是那样的其乐融融……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门板的缝隙如同利剑般照进了我的茅屋,照的我眼睛都难以睁开。又是新的一天,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我给自己好好的打打气,猛喊三声:“加油!加油!加油!”有时候觉得,活着是一种勇气,那么我这个个现代人活在秦朝则更是一种勇气,而且还要活的精彩。今天开始,我要试着谋生,一个人养活自己。
我走出茅屋的门口,放眼望去,这里荒草和泥地,就是两片清澈如镜的湖面。对了,既然这里到处都是水,那么钓鱼不就OK了啊,我最喜欢吃鱼了,钓几条鱼,待会中午搞个烤鱼打打牙祭,那么,说干就干,鱼竿很好办,这里到处都是枯树,随便从树上拽根树枝就可以做鱼竿了;亭长送我的衣物里有缝补衣服的针线,我可以用做鱼线;鱼钩可以用我的钥匙扣解决;可是…饵料怎么办啊,这大冬天的,就连小虫子都搞不到啊,真是问题问题,问答题了!“算了!”我咬咬牙说到:“做回姜太公吧,愿者上钩!”操起鱼竿径直向湖边走去。
就这样,我在湖边边坐了整个上午,一条鱼都没上钩。看来这姜太公钓鱼纯属作秀,根本就钓不到一条鱼,但这个秀我还得作着,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任何办法搞到吃的了。可不管我如何使出浑身的解数,这湖里的鱼儿就连一个泡泡都不冒一下,眼看这夕阳西下,我这空腹人只能回去睡觉以减少活动带来的能量损耗。
第三天早上,我依然去湖边作秀,盼望这能有一条好心的鱼儿能帮我度过难关。可是鱼儿貌似都在家冬眠呢,任然不肯漏面。我看着天空,老天啊,你请我来到秦朝,即使要让我死,也别让我饿死啊,让后人知道了,想我这人多无能啊,死也死的这么没出息。正当我愁眉莫展,一肚子怨气向天恨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这脚步声停在了我身后,不会是好心的亭长来给我送吃的了吧,我HAPPY的转身跳了起来,奶奶的饿死我了。可当我的眼神落定在这人身上的时候,看到这人不是亭长,但有点眼熟。这人,这人…..这人不是那天我刚到秦朝看到的那个和我说话的中年妇女吗?她来干嘛?还没等我思考完,中年妇女先说话了:“你这人真是奇怪,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话奇怪,穿着奇怪,今天看起来又是一副正常的样子了,呵呵,钓鱼呢?”“是啊,你有事吗?”我回答到。他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回答,从我身旁转到湖边,提起鱼竿:“没饵啊!”她说:“这个季节就是有饵其实也掉不到鱼,我看你还是算了吧!”我心想,你说算了就算了啊,现在没吃的又不是你,我的肚子都快饿瘪了,现在就连望鱼止饿的机会都没有,正发着牢骚,只见她从篮子里拿出几个馒头放在我的手上“拿着,以后每天我都会给你带吃的。”我问她为什么给我吃的,她没说话,我只好大声的说了句:“谢谢啊大娘!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重谢您!”哪知,我话音刚落,她却正大眼睛怒视着对我说:“你觉得我要你的谢而给你吃的吗,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是正好路过此地,看你可怜你才给你吃的,难道是希望你将来报答我吗?”说罢转身便走了。可怜我,我可怜,“呵呵”我苦笑了一声,看着这些馒头,觉得自己跟个要饭的没什么区别,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本该好好的回家陪老婆的,结果一路抹黑摸进了两千年前来受这个穷罪。正当我气愤的回想想着这一切的时候,我忽然“咦!”的一声,我发现我现在站的位置有个小小的疑惑。
我记得小时候我家河对岸的萧湖边有一个叫钓鱼台的地方,听大人们讲,这是当年韩信钓鱼的地方,我当时认为韩信应该钓到了很多鱼,所以才给他起这个名字的。后来才知道,他根本钓不到鱼,有个叫漂母的人才经常给韩信带吃的。再来看现在的情形,因为秦朝还没有开凿大运河,所以我刚到这里没看到大运河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而我在这湖边钓鱼,鱼没钓到,来了一位妇人给我送吃的,想必她就是漂母了,这一切的场景和故事里的描述是一样的,那么由此推断,眼前这条大路的对面就是我两千年后的家啊!想到这里,我想家的念头又越发的浓烈了起来,不过此时,也只能扬长叹息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这位漂母天天都来给我递吃的,虽然这些吃的很不好吃,但也还是能勉强填饱肚子,毕竟在那个年代能来个“吃软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玩笑归玩笑,我的心里还是很感谢,很尊重这位漂母的,因为我知道,没有她,便没有后来叱咤风云的韩信。
就这样,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平静与乏味,能唯一作为娱乐的项目便是继续在湖边学姜太公作秀,或许这种心情,就像在二十一世纪买彩票一样的期待吧,也或许犹如当年的姜太公在等某一个能赏识他的人出现,而事实上,我也在等,等带着某一年的春天,项梁大军抵达淮水边,便会路过这里,到那时候,我在这秦朝末年的碌碌无为便开始了惊天动地的改变。可是当一个人每天无聊到我这种情况的时候,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而我真的有点等不急的节奏了。于是乎,找了一个大晴天背上亭长送我防身的青铜剑便出去散散心了,人家散心都是散了个心情愉畅,而我,我只能说,人背,走路都砸脚后跟!我无意中走到了一处河边,这河不宽,但河面上的石桥倒是颇有些看头,而且我总感觉在哪看过,走到桥中间,看见那桥的两侧写着“八字桥”三个醒目的小篆。难怪我这么眼熟的,这桥后来被翻修过几次,现在它应该还坐落在我们淮安区的城里呢,不过很显然秦朝年间的八字桥要比二十一世纪的威严的许多。正当我像驴友一样的观赏着眼前古迹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我前面喊道:“韩信!”怎么这里也有熟人,看来韩信人气不错啊,前面是南昌亭长和漂母送吃的,难不成今天还有人请我喝酒?我走到喊我的那人面前,他们共有三人,为首的应该就是叫我过来的“兄台,请问有何贵干”我很得意的和他交流着,似乎这顿酒菜应该就在接下来不久会下我肚子了,毕竟好久没吃荤了。岂知这位仁兄的话语却让我大感不妙:“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上次有亭长大人护着你,今年他不在,看你还往哪跑!呦呵,身后还有把大剑啊,蛮拽的嘛!哥几个,给我上!”说着便挥手吆呼另外两个准备群殴我。然而,站在他左边的这人却叫住了他们:“等等,我看这样”然后转头对我:“你既然背着剑,倒不如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能耐耍这剑,有本事,那就拔出剑跟哥几个练练,省了乡里乡亲的看到我们欺负你,回去告到亭长那里,倒霉的还是我们,但是你要没那本事耍这剑,那就只能给爷爷做回孙子,从爷爷的裤裆钻过去,爷爷就当放你一马,以显示爷爷的仁义之心!”我心里暗骂:“我呸,就你还仁义之心呢,原来就是你这缺德鬼想的这主意让韩信秀的胯下之辱,流传千古的啊,人渣!”暗骂的同时我也很是后悔,好好的非出来受这倒霉罪,打,还是忍,纠结啊,历史上韩信是钻了,我到底钻不钻啊。如果我和他们打,一来,能不能打的赢是个问题,打不赢还是要钻,或许还更惨;二来,就算能打赢,这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哪个,甚至杀了人,估计我在秦朝还没有任何作为就提前OVER了;三来假设前两种如果都不发生,我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感动了这三位仁兄,我是好受了,但可能两千年的历史就会有所改变,那么我回家的希望就可能破灭。妈的,钻,为了明天,我钻,我把你的裤裆当地道,我顺便诅咒你那玩意儿从今往后天天不举!于是,我坑着头,咬着牙,钻过了那小子的裤裆,然后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伴随着那三个小禽兽的淫笑声走了,回到我那小屋,决心从此不再出来。
第四章到此结束,欲知后事如何,请诸位读者继续观阅《追汉》第五章 更多精彩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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