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南京卡子门)的状况越来越糟了。就连吃菜也成了问题。我们回过家的人把带来的萝卜干,胡椒酱都用上了,每次上茅房都那么受罪!
老易(工头,我师父)很少在工地,没人能替我们解决问题。
我们都沉不住气了。
我们密议着去偷菜。工地东边那块菜地上长着绿盈盈的韭菜。小胡说:那是菜农刚割了一茬新长的,鲜淋淋的,秋天的韭菜很好吃的。
可是我们谁也不肯第一个去。小高终于站出来,大伙都替他拧了一把汗!我们几个人伏在大石坎下,树丛边望风。高明星猴子般窜过去,什么也不顾,割麦子般干起来,仅仅1,2分钟,就割了满满一菜蓝。
秋天的韭菜真嫩,吃着真是满嘴是香。
偷菜成了我们两到三天的一次行动,我也干了一次,心都窜到嗓子眼了,菜蓝未装满就提着没命似的往回跑,腿上被树枝划破了竟全然不知,第二天才莫名其妙地想着腿上怎么有血痕。
这天傍晚轮到小胡去,该他倒霉,刚下手,菜农就追来了,大喊着:别跑!
想想也是,一次,两次人家不注意,经常干,菜农能没有数吗?他可能今天就在那里埋伏了一天了。是我们自己失去了理智。
胡春生惊恐万分,慌乱中蓝子也不要了,撒手就往我们工地跑,那个人叫嚷着穷追不舍,我们在远处看呆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局面。
好在小胡还有点心眼,没有直接逃进工地,否则人家就直倒我们的老巢啊!那就惨了。他绕过工地,从工地的后墙翻进来。那人追到那里,人没影了,气得乱骂了一通,转了一圈,走了。
其实人家早就怀疑是我们干的,没有证据,没抓到人,也没办法。
两米半高的围墙啊,就凭小胡那一米六五的身高,怎么能一窜而过?想想都不可能啊?可这小子就这么窜过来了!狗急了跳墙,人急了更厉害啊。事后我站在围墙边想。
胡春生像打起了摆子,衣服也没脱,钻进了被窝,赤红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呼呼地喘着气,全身不停地发抖!我们几个围着他安慰又给他加了一床被子,仍不能让他平静下了。
------摘自我的自述《我在83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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