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长在工农杂住的工矿,“农”的情结与生俱来。《垄上行》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歌曲中所描述的景致和意境,令我很有代入感和认同感。
“我从乡间走过,总有不少收获,田里稻穗飘香,农夫忙收割,微笑在脸上闪烁。”我从小到大住的工厂家属区,农家农田近在咫尺。小时候从家里到学校要走半个来小时,我们常常不走矿区大路,而是喜欢在毗邻的田埂上穿行,走过一户又一户与稼穑为伍的庄户人家,一路闻着稻禾香、蔬菜香、野花香,间或夹杂些大粪臭,一不留神还可能踩中“地雷”---牛粪。粗粝乡村的那些大自然味道,是深入骨髓和灵魂的,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美好记忆。
斗转星移,我已迈入中老年行列。厂矿大多数职工家属喜欢闲暇时到周边乡野散步,我也不例外。这些年,方圆十来里的乡村,都曾与我“亲密接触”。一路走来,感受着日新月异的农情乡意,感动于新时代农村的浓情香溢。
“农民是本,农村是根。”“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带来了乡村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周边乡村已鲜见土墙草房,砖瓦房、楼房、四合院比比皆是,房子是一栋比一栋修的漂亮,打地圈梁、混凝土结构,牢固实在。走进独立成栋的村户人家,厕所不再是人畜共用,现代化厨具一应俱全的厨房替代了柴禾灶房。房前屋后的绿化有声有色,清幽的空气夹丝淡淡的幽香。房屋周边,田间地头,成片的竹林和花草果木,鸟语花香、果实累累,一幅优美的田园风景画。与此相呼应,农民不再是传统意义上背朝蓝天头朝地的形象。我所认识的周边村民,亦农亦工亦商,借地利而为,为工厂提供稻草、锄头把子、扫把等地方材料,为厂矿居民提供沙石、红砖等建筑材料,各种养殖、种植业务更是做得风生水起。如今穿行于村村庄庄,你可以嗅到许多不同于原始农村的味道。可以说,现在的农村环境和农民身份,都让我们这些“公家人”满是羡慕。
时代的变迁,在改善农民生活的同时,也夹杂着诸多遗憾。大片大片的农田和山林让位于一栋栋商品房,成车成车的化肥农药替代了生物化肥和人工驱虫,商品社会正一步步侵蚀乡村的质朴。“没有大粪臭,哪来五谷香。”如今,我们已难以吃到带着糠香的本地米、不含添加物的肉食和不沾农药的蔬菜。为竭力挽留舌尖上的自然醇香,我和一些职工家属一样,自力更生开辟屋顶菜园,从蔬菜下种、浇水施肥、除草驱虫,一步不落全程跟进,点点滴滴的收获都让我们满怀欣喜。“劳动出智慧,实践出真知。”自己种菜,不仅能品尝蔬菜的清香美味,还能从中悟到许多宝贵的人生哲理和管理方法。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发展,新时代的农民褪去急功近利狂热,逐步走向理性,“回归自然”的意识正逐步强化。这两年散步于乡间,很欣喜地看到荒山多了绿色,田地少了杂草,焚烧秸秆造成空气污染的现象少了,周边的“生态农场”、“生态果园”、“生态茶场”逐渐多了起来,农贸市场的土鸡土蛋、新鲜蔬菜也不再令人生疑。
“我从垄上走过,心中装满秋色。若是有你同行,你会陪伴我,重温往日的欢乐。”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我仍然钟爱充满韵律的乡村味道,“蓝天多辽阔,点缀着白云几朵;青山不寂寞,有小河潺潺流过。”是的,在布满青苔滚满露珠的田埂路上漫步,更多的是心旷神怡。此时的你,或许还会顺手采摘一把野菜,起身看那连绵起伏的山,一望无际的天,突然就荡漾起莫名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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