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台一档很火的综艺节目中,主持人问宋冬野:歌曲中的董小姐到底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台下瞬间静下来,原本热闹的舞台也因为这个问题或多或少有了陡然停顿下来的错觉。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即将脱口而出的回答。宋冬野背着吉他,在光线错杂的舞台中央,腼腆地笑着:“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主持人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台下的观众也或多或少有些失望,本着综艺节目的娱乐精神,主持人一再追问:“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甚至罗列出歌词中颇具暧昧气息的句子佐证,以期得到不一样的回答。宋冬野将麦克风举至唇边,依旧是笑着的,在主持人一再地追问之下,略带腼腆地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她是个摄影家。”
主持人最终放弃了这样没有结果的挖掘,说“让我们掌声欢迎宋冬野带来这首非常动听的歌曲——《董小姐》!!”声音为了节目效果而拖得老长。台下观众纷纷鼓掌,掌声像是潮水一样缓慢包围舞台。宋冬野取下吉他挂在身前,在灯光渐暗的舞台上,轻轻弹唱着这首《董小姐》。“······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样子很美,就像安和桥下清澈的水······你点燃一根烟说起从前,你说大半辈子就这么过去吧,还有明天······你无所谓的笑笑。······”
一曲结束,舞台灯光大亮,亮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宋冬野对着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主持人从场边围拢过来,说着各种溢美之词。一时间整个现场再度沸腾,宋冬野依旧腼腆地笑着。
晚上临睡前打开空间,好友动态里很多人都在说《董小姐》。一瞬间沸腾起来的状态,他们摘录歌曲里的句子,用以抒怀,抑或用各种看似复杂的句子对这首歌加以解读。就是一瞬间,火起来的状态。
事实上我初次知道宋冬野这个名字是在一个QQ好友的空间里,那个女生以日志的形式贴了一篇宋冬野的博文。那篇博文是宋冬野记录他的某一次演出经历的,那时候没什么名气,和乐队四处演出筹钱,艰苦得很。我由此认识了这名叫宋冬野的男子,并且爱上了他写文章时的漫不经心,以及句子与句子间参差起伏的错落美感。在网页上搜索了他的相关信息,听他的歌,对韵律节奏谈不上有多喜欢,唯独喜欢他的词。一如喜欢他的文字。
其实应该早在主持人提问之前,听众脑海里就有了董小姐的形象。那是区别于宋冬野内心形象的,完全属于自己的“董小姐”。
董小姐或许只是一种印象,通过艺术加工而使其成为区别于现实生活中任何一个个体的形象。旁人只能无限接近,或者在某一个人的脑海里无端契合于这个既成形象。
我初遇我印象中的董小姐是在一个天色阴沉的下午,忙于复习的一段时间里,我随一众朋友前去购物,在学校里面的超市。我简单挑选几样东西,付钱出来,在门口收银处等待尚在超市里精心选购的朋友。我等得略有些急,手里的塑料袋换了好几次手。身后有人撞了我一下,我不满地皱眉。那人径直走到收银台前,对收银员说:“给我一包万宝路。”她手里提着两份酸辣粉,颇有些艰难地从钱包里取出钱放在柜台上,并没有抬头看收银员一眼,拿过那包万宝路揣进口袋里,离开。
就在我晃神的当儿她已经和我擦肩而过了,我匆匆打量她一眼:衣服是极正宗的韩流服饰,中长发,发型凌厉,眼妆浓郁,晕染到眼眶之外。是个浑身上下透露出凌厉的颓废感的美女。
朋友提着一大袋零食从超市里出来,一叠声儿地跟我道歉。我笑着说没事,一边拉着她向那个美女离开的出口跑。朋友骂我,什么事急成这样?
外面在下雨,雨不是很大,那个女生正在台阶上整理两份酸辣粉。纸质的饭盒被汤浸泡得变了形,汤汤水水都倒进了塑料袋里。女生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脆弱的纸质餐盒,用手掌托着,就那样走进雨里去。我和朋友共撑一把伞走,我不时回头看看那个女生,她兼具着脱俗与市井烟火的气息,独特地存在着,一如歌曲中的“董小姐”。
最近在追的一部迷你剧里,剧中的女主角干净纯粹,爱恨分明,同时她又是一个刁蛮任性,胆大妄为的富家千金。她为了逃避不堪的商业联姻交易而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富贵,她爱上了一个注定无法给她未来的底层穷小子。她爱得干净纯粹,不掺杂念。被爱的男子代表毁灭,他有一个嗜赌如命的父亲,负债累累,屡次被仇家追砍。而他又被社会染得太透,他被各种人欺骗着压迫着,被各种来自金钱与肉体的诱惑诱惑着。当所有的阴暗面蜂拥而至,他终于被摧毁,放弃了与她干净纯粹的爱情,转而变成嗜血的魔鬼,扼杀了她所有的期待与爱。
这样干净纯粹,却又与社会最阴暗的触面密切相关的美丽的女孩子,我觉得她也是“董小姐”。
董小姐像是一个悖论,她用所有颓废的,与阴暗面密切接触的经历诠释出世间最干净纯粹的美,她的故事,本身就是一首动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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