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向来是一个情薄的人,不知不觉间我已在城市里流浪七八年了,我一年只回得家一次或是两次,对于故乡的记忆实在是太遥远模糊了。今年临近收麦的时候,眼见别的同事都请假回了家,我又一次选择了留下。晚上,同几个与我一样的同事喝完酒吃过饭以后,我就躺在床上睡觉进入了梦乡,在梦中我竟忆起我儿时的故乡来了。
等到麦田中的麦子结穗育出麦粒的时候,可以说是我同我的玩伴最为高兴的时候。我们在绿油油的麦田里来回的穿梭着,奔跑着,欢笑着,待到肚子饿的时候,便揪下一枝麦穗头来,放在手中来回的搓,待将上面的麦粒全部搓下以后,然后再温柔的来回搓几遍,为的是将麦肉外面的麦皮给搓下来,然后再用两手不停地将麦粒来回的倒,中间加以嘴轻轻的吹气,一定是轻轻的,否则连麦肉都是要吹跑的,待将麦皮吹的差不多的时候,再用手将里面未被吹跑的比较沉重地麦皮捡拨干净,最后将麦肉放进嘴里咯吱的嚼着,麦肉的香甜让我们连眼睛都笑弯了。其次高兴的事便是捉蚂蚱了,每人小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瓶,或是撅起一根狗尾巴草,身体随着蚂蚱的蹦跳在草丛里来回的移动,待捉到蚂蚱,便放进玻璃瓶中或是用狗尾巴草穿过蚂蚱的脖颈,不一会儿工夫便会捉到一整瓶或是一整串的蚂蚱。同捉蚂蚱一样有趣的便是去树下捉我们老家叫做‘老巴虫’的一种昆虫。我们几个小伙伴走到一棵树下使劲的摇着,‘老巴虫’便雨似的落了下来,然后我们便蹲下身子往玻璃瓶中捡着他们。‘老巴虫’大部分是黑色的,这些和捉到的蚂蚱大都是要拿回家去喂鸡鸭的。但是待捉到红色或是金色的‘老巴虫’的时候,那便舍不得将这些宝贝喂鸡鸭的,非得第二天拿到学校向其他学生炫耀一番,待过几天后,别的同学又捉到新奇的东西后,这种荣誉感才慢慢消失掉。
待麦子收完以后玉米还未长成的时候,说道最令我们神往的事便是拿着手电筒去我们家乡的提上的树上去抓‘知了龟’,其他地方有叫‘知了猴’的,这种昆虫在城市中更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字—金蝉。我小时的家乡的‘知了龟’是非常多的,几乎提上的每棵树上都会在爬着这种昆虫。待到捉完归来,大人便会用盐掺杂着些许的水将‘知了龟’腌将起来,待到第二天饭桌上便会多一盘金黄色的菜肴。我们这些小孩子是不怕‘知了龟’皮硬腿刺扎的,用筷子叨起一个便囫囵整个的放在嘴里使劲的嚼着。在那个穷买不起肉的年代,‘知了龟’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传说中的美味佳肴。小时候在我来说还有一样趣事那就是在院中睡觉。家乡的夏天是非常炎热的,经过一天的炙烤之后,爸爸妈妈便会在院中的树下支起一张床,床上支着蚊帐,我们躺在床上,妈妈轻轻的为我摇着蒲扇。于是我往往伴着妈妈手中蒲扇送来的凉风和天上繁密的星星进入了梦乡。
我被这儿时的记忆忽然惊醒。我披上一件衣服来到窗前。我望着外面鸣笛奔驰的汽车,明亮的路灯,坚固的混凝土公路。我又抬起头看着空中稀疏的可怜的星星以及发白的月。想着家乡的屋子和道路正在像城市一样的被坚固的混凝土包裹着,我这脑中儿时记忆的故乡变得越发的模糊起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