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不是狗,是乡村 杀狗的人。因杀狗有名,他的名字就在乡村被这个俗气的称呼所替代, 年长一点的甚至叫他小狗子。 那时乡村 几乎家家养狗,一是看门守院,二是为了年底有点肉吃。狗通人性,养的时间长了,主人便不忍心杀了,但喂了许多粗粮,想的就是它身上的那一口肉。主人没有选择,能选择的就是杀狗的人不是自己,善良的村民不忍看到天天熟悉的那双狗眼露出的那种哀求的眼光,于是,就去叫了狗子。 狗子的形象在我的记忆中已极为模糊,也只有着大概的轮廓了:短矮的身材,乱糟糟微卷的头发,略为弯曲的背,硬是从脸皮上挤出的笑容。不是给人那种凶神恶杀的样子,甚至有点粗鄙,猥亵样子。但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却成了当地周围几个村庄的狗的克星。 狗子杀狗的方式极为原始简单,一根木棍。乡村随处可见的槐树做的,接到口信,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主人把留狗在家里,关上门就行。于是狗子空着手来了,好像什么也没带,其实他早已把木棒斜插在后腰带上,狗子来到的声音让屋里的狗惊慌失措,狗子嘴里叼着烟,不紧不慢地和主人拉着家常。此时,被关在屋里的狗的耐性已到了极限,在屋里横竖乱窜。狗子见时间差不多了,把烟屁股一扔,来到门边,一手将门推开点缝隙,一手将木棒高高举起。狗在屋里看到亮光,似乎看到了求生的希望。箭一般地窜了出来。此时,狗子的速度比它还快!只见他一手迅速将门关上,正好夹住了外窜的狗颈,此时狗头露在门外咆哮,狗身在门内不停地挣扎。接着木棒连续几下凶猛地落了下来,狗便当场丧命!也就是短短的几秒,狗子竟把它做得手到擒来,如此炉火纯青!不得不让人让人胆颤!让人惊魂! 话说孙庄一户人家,家业不错,家里养了条狗,凶神一般,陌生人根本近不了屋边。有这畜生在,一家人也就十分放心。那晚一家人便去亲戚家去吃喜酒。结果回来就发现家里进了贼,一问隔壁邻居,都说没听他家的狗叫一声。主人百思不通,最后一拍大腿,猛然醒悟,妈的,狗子昨晚肯定在俺村呢。 狗子那天确实去了孙庄有事, 他当然是不会做贼的,他只杀狗,之后或收狗皮,或收点小费,人家让他带点狗肉他都谢绝。但这起事件也确实与他有关。 之所以这么说,把狗子与跟他没有关系的案件搅在一起,是因为只要狗子进了村,村里的狗个个都像哑了一般,没有哪家的狗敢叫一声!杨庄村边的杨老三家的那条狗,小牛犊似的,那天有个卖冷饮冰棒的,嫌自己的吆喝声不够,用木块有节奏地敲打着木箱,惹怒了正在休息的它,狂叫着追出半里多地,把那个小贩吓的尿滚屁流。幸好迎面遇上路过的狗子,那畜牲霎时扭头就跑,一溜烟钻进狗棚,卷曲在里面,瑟瑟发抖! 村民们说的真真切切,有时狗子的脚步刚刚踏入村庄,村里的狗已经一条条闭了嘴,直往家里钻!莫非它们连狗子的脚步声音也能辨别?难到这些畜生真的有一种灵性?能对自己的命运有一种感知? 孙庄事情发生后,狗子觉得到哪里都给村民们多了口舌,给乡村添了隐患。莫非自己狗杀多了,是一种抱应?狗子自己有点不明不白。 于是狗子扔掉了木棒,不再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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