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教室。晚自习了，耳边听见嘈嘈的吵闹，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开口，已经明白了，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么嘈嘈，像疯狗咬人，母猪不会上树一样自然。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也会呐喊一声助兴。横竖的铁丝网，一个一个的正方形格子，把混凝土的城市和东边绛紫色切割成支离破碎的坟墓。
  白灯学校在夜幕下无限苍白。大病初愈的手背，露出的深紫色的血管。操场上冰冷的篮球架，年久失修，栏杆的锈色伤口。玻璃上落得灰尘，课桌最显眼的某某我爱你一辈子。假装乖巧的发型，垫得很高的课本遮住眼睛。
  其实我想告诉你，很小时候在外婆家放羊的乐趣。还有在很小时候的糗事。
  小学，最期盼每个暑假，因为去外婆家，和哥哥放羊。你知道的，大山顶的夏天是我知道的最舒服的地方。温度正好，晚上盖被子，露出的胳膊也不怕蚊子，也没有闷热。可以和哥哥各自看各自的小说，有时候聊天，说本学期发生了有趣的事。比如某个蠢货留级生，在检讨后面写的某某绝笔。自此以后我外出有人问我在哪里高就小学，一定支支吾吾岔开问题。生怕有人说“啊，你是那个在检讨上写的绝笔的留级生的同学吧！”
  我真是恨自己当初不认真看一下天空，而不是一眼带过。只记得棉花糖的云朵，用彩笔涂得湛蓝色天空。特别像童话故事里天鹅飞过的地方。只可惜我这个自闭儿童看过的有限。还有夏天茂盛的青草，长满针叶林的山峰。草地上的大石头，有的恰容两个人下棋，自制的棋盘和棋子，楚河汉界。
  听说我在这里出生，平地上的木房子，里面的一个向阴的屋子。爷爷在这里住过好多年，还有一只大石缸，我一定喝过里面的水，也许顽皮要站在上面。我想，门前有几只蜂房，蜜蜂嗡嗡的飞过，腿上沾着花粉。如若有蝴蝶和花朵。
  还是小学，当时穿得衣服裤子鞋子再也找不到了，短袖衫，过膝短裤，凉鞋。一只领头公羊，它把我逼进死角，逼无可逼。不知道怎么惹怒它。它用它的角，我撞翻倒地。后来我终于退避三舍，每一次放羊都下意识看最前面的头头。后来它终于不知所踪。报仇了。我却谈不上解恨。因为现在想起有点幼稚可图，当时只是怕它再顶我。
  我想告诉你的只是在夕阳红的东边夜晚背景下，有个窗子里面透出温暖的灯光。里面肯定有一个人是父亲，一个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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