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喧嚣的闹市,告别灯红酒绿中的朋友,和弥漫于其间的野心、欲望、争斗和虚荣。独自驾车驶入这让汽车马达声放任呼啸的乡村。
当一切停息,漫步在泥土路上,忽然间觉得自己在收缩,无论是躯体还是灵魂。一切都简单了,仿佛自己就是那树,就是那挂着斜阳向远山飞去的鸽子,就是那赶着牛群暮归的老农。
我喜欢看到处焕发着勃勃生机的城市,在那喧嚣的市井里,我听的到它拔节生长的声音,听到一个时代、一个民族、一个国家阔步前进的脚步声。但我不喜欢它的浮华和矫饰。我更喜欢这乡村特有的宁静,在这宁静里思想的翅膀轻轻舒展,它越陌过阡,享受着自由的风月和纯净而明亮的阳光。
没事了,我便到村里田垄间帮老农采收苹果,一边听老农的故事,一边看孩子们在果园里追逐戏耍。天是那么的兰而远;风是那么的轻而爽;阳光温暖而不热烈,仿佛一位宽容的老者,慈祥地微笑着、审视着、倾听着。让你觉得生活是那么的简单明快,人生何必去动那么多的心思。
老农一儿一女。女儿出嫁在山那边的一个村子里,家里有6亩果园,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农闲了常来看他。老农喜滋滋地指着身上的衣服说,他现在穿的这一身衣服就是女儿给买的。儿子在村里,也是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全部外出了,家里3亩果园,年收入万余元,去年又新栽了5亩。提到两个孙子,老人颇有些感慨。孙子在广东打工,在什么台资,好几年了,前年回来带了个四川姑娘结婚完就走了。孙女也跟着哥哥在广东,据说在个什么村里开了个小服装店。老人叹着气说,那能行吗。他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家里的条件这么好,收入也不少,干吗往外跑?他一边在摘苹果,一边指着那些孩子们说,他们长大了,也会飞的。但是说归说,老人提到两个孙子回家还是满自豪的,给他买好烟好酒,还有大衣。给他们的父母买手机、VCD什么的。逢年过节,总寄钱打电话。三个人回来,每个人都拿一部手机。末了,老人说,这狗儿的些,乱花钱,家里又不缺东西。再说了,拿那么多手机不是浪费吗。
老人的话里更多的是喜悦,那份喜悦在悦耳而无忌的孩子们的嬉闹声中,在田野里、果园里飘荡着。 一阵风吹过去,树叶沙沙做响,枝头的累累硕果在太阳下闪着亮光。那风里仿佛夹带着远方的讯息,又仿佛将老人此刻的心情和思绪传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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