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无伤,却难免痛切心扉,痛过,才绽放出如烟花般绚烂的美丽。
——题记
凄风。苦雨。
住在悬崖上的雏鹰从裂缝的蛋壳里钻出了小脑袋。“它长得可真丑!”南飞的大雁路过嘲讽道。雏鹰抖落盖在脑门上的蛋壳,颤微微地站起了身,它仿佛没有听到大雁的嘲笑,顶着一身稀疏得像塞漠荒原的毛发好奇地打量着它自己夹在悬崖裂缝的家。
“啊~”虚弱无力的呻吟从小家伙的嘴里吐出,它尚还模糊的视线里映着无边的雾霭,白茫茫地像还在蛋壳里的天空,雏鹰觉得这非常有趣,它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更大的蛋壳里面,做着乱七八糟的美梦。
然而,更有趣的事发生了!
雏鹰低下脑袋看到一路黑压压的蚂蚁扛着一只死去的蚂蚁浩浩荡荡地从眼前走过,蚂蚁们爬过高高的石块挤着,挪着,从那条月牙缝隙的悬崖渡过不远的松柏上,再爬进被浓密树荫遮蔽的蚁巢。“它们的家可真漂亮!”小家伙的眼里盈了一汪绿潭,波光潋滟,像一道七彩的虹。
转转脑袋,小家伙发现自己的家空空荡荡的,一团黑的色彩显得单调冷清,它努力寻找着生命的色彩,最后遗憾地在角落里找到几根粗硬的黑色羽毛。“还是黑色哇!”小家伙不满地“咕咕”几声,衔着那几根黑色的羽毛甩到赤裸裸的身子上,不甘不愿地去梦里找寻它们所要的彩色。
梦里。
天是蓝的,地是绿的。它住的地方崖壁上攀援着青藤,绿油油的像巨大的屏障;青藤上开着五彩缤纷的不知名的花儿;花上头飞着“嗡嗡”采蜜的蜂和粉蝶……那可实在是美极了!
可是、可是、可是梦醒了!
家依然是空空荡荡的,一如它身上稀疏像塞漠荒原的毛发,好丑好丑!
“嘀嗒!嘀嗒!”雨滴沿着崖壁悬落,清晰地打在石地上,像九天外一道呜咽。小家伙不满地打个滚儿,丧气地弃了黑色的“羽毛被”,寻来自己破壳了的蛋,又颤微微地钻回去了,真心委屈呢!
但美梦难做,逃避难逃,刚刚缩进蛋壳里的脑袋被什么衔住了,雏鹰有些惊颤地睁开了眼,然后他看到了一张巨大、坚硬无比的喙。它无力地扇动它的小肉翅,企图脱离致命的危险。然而还没等它成功脱离“敌人”的钳制,雏鹰就被“喙”抛在了地上。
更惨的是,那“喙”一点都不怜惜自己,每天只喂给自己一点点虫子和腐肉块。最可恶的是,喂的时候还要四处丢,非得让自己飞着去接住才能享受到嘴的美味。再大一些,毛发长出来了,又被无情的“喙’衔着丢来丢去,像丢沙包一样地耍着玩儿。
“我是世界上最苦逼的鹰”雏鹰在那风和日丽的上午喊,没喊完就被“喙”——它的老母亲一脚踹下了山崖。
冷啸的风刮着直立的毛发,直线下坠的无力感,被风撕裂的伤口一点点增加、扩大,连同生死考验的恐惧感在那一次一次不断被抛下又接住的循环反复里折磨雏鹰微薄的意志。
痛,是唯一的感观。
雏鹰以为它自己会因此下坠而亡,摔得粉身碎骨,然而瞬间能力的觉醒让它战胜了生死的考验。它遍体鳞伤地从悬崖底下扶摇直上,冲上云霄,它有力的翅膀遮拦一方天地。
俯身而视——
“一天蔚蓝”,白云被它踩在脚底,头顶是飘渺的明媚的蓝色,天地间都是五颜六色:绿色的树、红色的花、黑色的蚂蚁、斑斓的蝴蝶、青色草、绿幽水……这是生命的颜色!
“生命的彩色!”雏鹰兴奋地喊,振翅滑翔,翅膀上还带着被风撕裂流血的伤口,凝了一道道赤红的痂,却在瞬间像七彩绚烂美丽的虹!
成长原本无伤,但奋斗的过程需要痛苦磨砺,流血、结痂、如凤凰涅槃、毛虫破茧、鹰战生死的“抛掷”才始得美丽!
再一年南回的大雁路过悬崖,看到已成长为一只英姿飒爽的雏鹰不由叹道“它长得可真英俊!”而当年的小家伙就特别受用地抖了抖它一身黑亮的羽毛,在一片阳光中细细梳理那傲人的、浓密的羽毛!
注:此文为2013年参加校园现场作文大赛时的作品,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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