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血浓于水
这是一间陈设考究的客厅。在这家高级宾馆的四楼,窗外,只有一片空漠的蓝天,抹着疏疏落落的几丝白云。
王政先生和家人激动而又急切地等待着。客厅里,王政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轻微的敲门声,门开了。台办的几个领导引着匆匆赶来的3位穿着很干净、神情凝重的客人,其中的一位领导微笑地向王政先生介绍说:“他们就是你们要找的老家的几个亲人代表。”
就在这还素不相识的人们握手的那一瞬间,海峡两岸的亲人顿时泪如泉涌,相互拥抱。手握得颤抖,跨过半个多世纪的相思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而在他们的老家、大冶铁矿场旧址旁的一座大山里的密林深处,贞子永远地躺在那儿,她每天都可以俯瞰山下绿色的或黄色的田野被夹在隆起的几座小山包之间,还有一条曾经流水潺潺、滋润过代代的家乡人、现因被私人开采铁矿和选矿而已被迫改造过和污染了的小港。一切都尽收眼底。显得开阔而充实。
这就是生她养她的故土。贞子的孩子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见着母亲贞子几十年来日思夜想、企盼想见而没见过的亲人。他们带着贞子想见而没见过的亲人们来到了这里,就像忽然升到云端一样,有一种晃晃悠悠的感觉,放眼下望,好大一座人造“天坑”------即现著名的中国黄石矿山地质公园就在脚下。
人就像站在悬崖边俯瞰深不可测的坑底。天坑里的那被啃出的道道坎坎好像是镌刻着贞子曾受过的苦难与艰辛。同时也像在向人们诉说着大冶铁矿过去的自豪、沧桑和屈辱的历史,记录着这里曾经的来往过客和风云变幻。眼前的一切印证了人们所说的人间和天堂的阴阳之隔。从山下停着的一溜车队,证实了这不是梦,而是的的确确的现实。
“回晚了!”“回晚了!”贞子未曾见过的亲人王政先生操着蹩脚的大冶话喃喃自语。贞子的孩子们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从三十年代中期到现在,七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一晃即过。那种漫长的等待和无限期盼,那精神和身心屡受的痛苦只有像贞子那样生不逢时、饱经风霜的人自己清楚。贞子的弟媳在旁边感叹道,“贞子一家人的命好苦啊!”孩子们又怎能忘记呢?
每年夏天,贞子的孩子们在黄昏后常端着小板凳围坐在树下乘凉,春秋冬季晚饭后就围坐在饭桌旁听着贞子拉起家常或讲故事或讲做人的道理等。
自1979年春天,也就是贞子和她母亲地主成分摘帽后,贞子才给孩子们讲着埋藏在她心里多年的、那过去的事情。其实,这些故事是她奶奶和她妈妈告诉她的。她对她父亲几乎没有印象,父亲为寻求革命和救国真理,踏上革命征程。他考上了黄埔军校,终于可以去实现他一生远大爱国、救国的抱负。
贞子告诉孩子们她的父亲聪明伶俐,眉清目秀,勤奋上进,胸怀大略。少年时期她的父亲就很爱读书,读了很多进步书,还考入张之洞在武汉开办的两湖书院。他每天早起读书,晚上自己练“手插米”功,还偷偷练就了飞檐走壁的本事。一心想报国、救国,无心从商。从黄埔军校毕业后,他还在湖北境内带过兵,三十年代中后期就杳无音信。传说阵亡。在贞子的印象中,从未见过他父亲的尊容。她不相信父亲死了。在日后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她总以她父亲为骄傲,增强了她克服困难的信心。
贞子的父亲早年投身革命,和广大热血青年一样。他们中有很多青年的家境富裕。但他们追求革命真理,不图享受。那么王景隆的家庭情况怎样?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