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下一口冰凉的咖啡,指尖敲下这四个字。这样的题目,这样的语气,包含了怎样的情感,似乎也只有你能读懂。
——前言
“给我儿子做家教吧。”沉默了良久,你终于开口。
“嘻嘻,要是做你儿子的老师,我先教会他早恋。”我调皮地说。
“你这个坏丫头!”你装作生气扬手要打我的样子,我笑着跑开去。
细细的胳臂被你有力的手紧紧抓住,此刻的我象极了老鹰爪下那只可怜的小鸡。我倔强地抬起头,勇敢的目光直视你的眼睛。 那是一张严肃的脸,那是一双写满疼惜的眼睛。你艰难地开口:“真的,娃娃,不可以吗?”
我无言,心在挣扎。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激烈地叫着:“我不是简,当然不可以!不可以!”
终于,你放松了手,低垂着头缓缓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自己不会离异,即便真的离婚,我也不会选择你。除非自己有着显赫的地位或者很多的金钱,才有能力娶我。心中讥笑着,冷冷地说:“即便养得起,也未必能养好。”我在暗暗地问自己,我需要别人来养吗?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一个沾满铜臭俗不可耐的物质女孩?
你太懂我,内心的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你那双犀利的眼睛。“娃娃,你太唯美,要知道好些美好的东西是需要付出金钱的代价的。唐代大诗人杜甫晚年带着妻儿颠簸流离,写下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发出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惧欢颜的慨叹。你能忍受布衾多年冷似铁的贫寒吗?东晋那个隐居的陶渊明唱着锄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有道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食不果腹倘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满足,又哪有心思去谈什么诗情画意?那个不受嗟来之食的朱自清不是活活饿死了吗?当然,我说的养,不是简单的喂养,这个养字,对你来说定的格调要高一些的。你象温室的花,太单纯太娇嫩,太敏感太脆弱太易碎,是需要用心呵护的。”
热热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大颗大颗地落在绞在一起的手上。你明知道我只是一只躲在你怀里养伤的小鸟,伤好后我还要展翅飞向蓝天;你明知道我只是在借你的感情缱绻,休憩后我还要坚定地走向未来;你明知道我只是你内心深处一个难圆的梦,梦醒之后我还要拥抱自己的明天,而你,却只能在夕阳残照的黄昏,孤独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满目凄凉地回忆那些风干的日记。
记得那次在KFC,你看着我咬着那种叫做骨肉相连的肉串,轻轻地说:“娃娃,对你的感情就象这肉串的名字,倘若有一天骨肉分离,必将流血不止,你走了,我的生命也就衰竭了。”我只顾傻笑地吃着肉串,不肯去想你那么深奥的问题。你说,你希望娃娃简单些,再简单些,让你担心的是你无法遏制娃娃的成长。娃娃在一天天地长大,而你,却在一天天地老去。你说即便有一天娃娃走出了你的世界,却永远走不出你的心底。你感谢娃娃给你生活带来的欢喜和忧愁,思念和牵挂,青春、阳光和朝气。其实,你不知道,娃娃从你身上学会了真诚、善良和正直,你丰富的阅历、广博的知识、练达的为人处事更让娃娃钦佩不已。和你在一起,安全、轻松、快乐,这就是你的磁力,只是这些话,我从来没对你说起。
认识你之前的娃娃是只肯读张爱玲的,在你的影响下我试着去了解胡兰成。描写胡兰成的那本《今生今世》一直放在枕边,闲时翻上两页,阅读这样的文字,需要慢慢咀嚼和品味,不必讲究一气呵成。读胡的过程中我也试着用对胡的认识来揣摩高深莫测的你,不知这样的想法对你恭也不恭?
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直是,永远是。彼此的心中,总有一丝触摸不到、遥不可及的忐忑和不安。那天我认真地问你:“假如你一开始就看透了结局,会不会选择起身离去?这样白白地浪费感情,除了自伤,又有何意义?你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视我的话题。
你说象自己这样的年龄,抑或是因为性格,尽量使自己活得简单化。不象我这样变化多端、浮想联翩。喜欢的,你不回避;不喜欢的,就敬而远之。你说你现在尽量用减法生活,喜欢的就留驻,不喜欢的就放弃。有些人即便是真的喜欢,但发乎情、止乎礼的定力还在。对朋友的尊重,就是对自己的尊重。
曾经不止一遍地给你重复《诗经.氓》里的句子,我希望优秀的你不是氓,而纤弱的我也不是弃妇。但这仅仅是希望和希冀,然这样毫无根基的希望和希冀,在残酷的现实里,存活的机率又有几?
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份娇嫩的感情,它是水晶般易碎。明知道无力把握的,明知道一定要有人伤心的,我们既担心着对方的转身,也不忍先转身离去。只能在生命的词典里一遍遍地描写着延续,再延续...
就让我们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吧。尽管,连我们自己都说不清,你之于我,我之于你,到底,算不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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