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苟命,卑微难生;丑鼠掘运,多舛亦艰。
在这个经济火车快速飞驰的国度,巨轮滚滚,浩浩汤汤,晦暗的天空下有一群“蚁族”在忙碌奔波,在这个最青春的时候,咽下时代的骨鲠;在这个工业科技都屹立于世界的国度,鹏程万里,扶摇苍穹,腐臭的地下室有一群“鼠族”在拼死活命,在这个准备养天年的暮色,吞下了命运的钢钉。
一群年轻人,本来正是意气风发欲粪土万户侯,独立寒秋太冷,浪遏飞舟太远,九天揽月只是昨天课本的模糊段落,红缨缚苍龙更是那年那月的梦里的奇幻和梦境。当700万的应届毕业生在就业的瀚海里漂泊的时候,当人头攒动的人才市场里看不到方向里的时候,当家庭、爱情、社会、未来的种种压力扑面而来的时候……你的热血早已被瑟瑟朔风吹得凝结成块,纵然是血管,也开始慢慢停止了流动;你的棱角早已被岁月的砺石打磨的圆滑异常,仿佛还透露着珍珠的幽幽光泽和鹅卵石的温润,渐渐地你的心也随之变化了。你早已没有选择的机会了,你早已没有挣扎的气力了,你更没有当年的傲气和骨气了——没有那些物质的坚实基础,你只是在空中楼阁里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以为可以是孔子的仁义道德,以为是三国争霸的浩然,以为是横扫欧亚的蒙古骑兵的金戈铁马……那只是在书里和记忆里,此刻你是“鼠族”。北漂在北上广,卑微地做着一场卑微的卑微,你低着头,天空没有颜色,未来没有方向;你看看前方,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与你无关。那些冰冷的钢铁射出冰冷的寒气,刺骨穿心。
你的青春没有筹码,你也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机会。你的悔恨只是悔恨,你的抱怨只是抱怨,你再撕心裂肺也改变不了现在的一切。你哭你笑,都还是在一天天地面对——甚至,连说出的一句话都显得奢侈,你知道你自己永远也得不到,你知道你只是蚂蚁般渺小,你知道你只是蚂蚁般没有依靠。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你的藏身之所;时代那么宽,你却挤不出海阔天空……
另一群人,你们本来应当在空山清雨后,看看那枫林醉染的晚来秋。暮色里,夕阳下,你们想着中国古时候的大同社会,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鳏寡孤独皆有所养。就算恋不上桃花源的落英缤纷,民风古朴,起码,也应当在宁静的地方去看看金黄的麦田、蔚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和数着星星的孩子。可是,在这个时代,你所想的仅仅是不切实际的幻觉——社会没有做什么,只是稍微开动了巨轮,你就要快跑,否则就是粉身脆骨。
你们叫做“鼠族”。在那灰暗的地下室里——pm2.5似乎还比较清新,在这污浊的黑暗里,你忘记了屈辱和难堪,毕竟还要活着。你在这腐臭的角落,连普照的阳光也开始偏心地照射到高楼大厦。当那些动听的卡拉ok响起动感的音乐,你不懂,甚至你没有耳朵的空间可以腾出来将就这可笑的无聊;当你经过那些灯红酒绿的时候,默默地,你只是走向黑暗的角落——暂时的家,也许是永久的最后的家;当你努力捡起昨天的记忆,你感到太过于美好静安,只是不知不觉就在这黑暗的地下寻找微弱的光明。这世界那么大,你何处为家;这时代那么宽,你孱弱的身躯早就转不过身来……
蚁族——卑微的年轻,耗尽了青春的油灯;鼠族——屈辱的忍受,掺杂没有期望的孤寂。
这个时代的动物园——年轻的蚂蚁和衰老的老鼠最多,成千上万太少,不得不,不能怨谁,谁都有错,错到了没有解药的顽疾。时代的大幕早已拉起,你我都是一群小丑,用最灿烂的笑容阐释幽默,只是在卸了妆后,落寞地离开没有舞台的灯光闪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