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些人,他们敢于打破惯性的锁链,敢于挣脱温饱的束缚,敢于追随梦想的方向。他们是一群漂泊的种子,长年与风雨同行。也许,他们会在某个地方落下来,发芽、开花、结果,但他们的根须,把故土拽得生疼。
别看他们面色红润颗粒饱满,外面的天气阴晴不定,他们的日子总缺着一角。也许他们把笑容给了需要,把姿态给了场面,把速度给了位置,但留给自己的一定是夜晚。静静的夜晚,一个人的夜晚,母亲的慈颜与碎语交相放映的夜晚。
有些东西永远不能改写,比如姓氏和籍贯;有些东西可能终身携带,比如方言和口味;有些情感注定挥之不去,比如月亮和乡愁。
他们有着同样的红高粱的体质,和爆豌豆的性格,就算是对着湖水和柳丝,也不懂得轻柔的抒情。但是,一个锅盔,一盘软饼,二两烧酒,却能让他们泪流满面。于是,他们把异域的面包,吃成故乡的小麦,把异域的羽绒,穿成故乡的棉花。乡音成了辨识亲人的暗号,叫一声老乡,就是骨肉兄弟,就是一条坚不可摧的纽带。
世上只有一条路不会荒废,那是故乡的小路,用篱笆与木槿装饰的小路;世上只有一种爱不会落空,那是亲人的等待,用柴火与炊烟熏蒸的等待。在这个制造风暴与闪电的时代,只有故乡,永远风平浪静。于是,归根,成了每一片叶子的心愿。
于是,我们有理由相信,那离开的只是身体,漂泊只是为了更好的归来。多年以后,也许石头已失去棱角,也许火焰已化作灰烬,但只需一个转身,就会和故乡撞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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