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叶寒和吴帅一起走回他们租来的房子。在路上，吴帅再次忍不住说道：“寒哥，你刚刚真是太酷了，如果当时夏黎在场的话肯定被你迷得死去活来，可能她还会当场发誓‘我这辈子跟定你叶寒了’什么的呢。”
      叶寒依旧冷漠，说道：“有这么酷吗？那你自己怎么不站出来说两句啊，就知道在一旁奸笑。”
      吴帅听出叶寒生气了，也就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叶寒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吴帅说：“嘿，大尿壶，你…”。
      叶寒还没说完就被吴帅打断了，吴帅恳求地说道：“哥们儿，我知道我刚惹到了你，可是你也不用这样吧，现在都高中了，已经很少人知道我有那样一个丢人的名字了，你就别一天老这么叫了，好不？”
       叶寒脸上挂起了微笑，说：“不是，我是想问你带钥匙了没有？”
       吴帅满脸疑惑地说：“钥匙不是一直放你那里的吗？”
       叶寒立刻收起了笑容，骂道：“Shit，今天下午你说你要回家，我把钥匙给你了。”
       吴帅听后，恍然大悟：“哦…”。这个“哦”被其托得很长，无奈却没有得到善终，被叶寒一巴掌拍在吴帅头上给活活地拍回了肚里。
       叶寒说：“钥匙到底在哪里啊？”
       吴帅说：“在教室里。”
       叶寒很无奈地说：“那现在怎么办？”
       吴帅说：“还能怎么办，睡大街上了。”
       叶寒说：“睡你个鸟啊！”
       吴帅说：“是你问我怎么办的，那你说怎么办吧！”
       叶寒想了一会儿，说道：“要不…我们回去拿钥匙？”
       吴帅说：“怎么回去拿啊，现在校门应该关了。”
       叶寒说：“走，翻墙进去。”
       他们到了一个比较低矮的墙角，为“到底谁翻进去”争执过一次。最后，叶寒看吴帅像个球似的，根本不是翻墙那块料，便不再强求他翻，自己一个人爬上了围墙。

       当晚，叶寒和吴帅还是在大街上过的夜。而且，第二天学校那块很大的电子屏幕上就写着：高二四班叶寒同学，深夜翻围墙潜入学校，形迹可疑，经校方讨论，决定对其记处分一次。
       叶寒看到电子屏上的通知后骂道：“大爷的，真给我处分了。”
       就在昨晚叶寒刚爬过墙，还没来得及喘息的时候，一道手电的光就射了过来。这是叶寒始料未及的，他像被勾去了魂魄般站在那里，等待被抓获。
       由于是晚上，保安没怎么浪费时间，问了叶寒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之后便放他走了。叶寒本想撒个谎的，听那个保安说：“别想撒谎，这里有摄像头的。”叶寒也就放弃了。
       后来吴帅告诉叶寒，那里根本就没什么摄像头。气得叶寒差点晕过去。
       当然，那个保安也问过叶寒翻墙做什么。叶寒说：“拿钥匙。”那个保安不信，叶寒就特别气愤地说：“你都不信还问个啥？”
       叶寒刚到教室，夏黎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问：
      “叶寒，你昨晚是怎么回事？”
       叶寒如实回答了一遍。夏黎关心几句也就没再说什么。
       叶寒觉得有些失落，因为夏黎根本就没有问自己昨晚是怎么过的。
       叶寒想：这是因为你的疏忽吗？你思维一秒钟的打结却可以让我难过好几天。这是怎样一个荒唐的比例，若这样的荒唐可以改变，也许我会愿意用几天的难过换你思维在那一秒的清晰，然后对我说‘昨晚，冷吗…’。
      其实当时夏黎是不怎么相信叶寒的，因为电子屏上还有一个通知---昨晚还有一个女生因为逃夜被记了处分。这个女生叫陈小露，恰好叶寒认识，貌似感情还不错。夏黎这算是多疑吧，反正她有些不放心。
      一天的课都听得无精打采。下午放了学，叶寒一个人站在教学楼顶发呆。他双手扶着栏杆，目不斜视。给人一种“此人不想活了”的错觉。
      风吹起了他的头发，他想：自己背了处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升学，而且要怎么告诉爸妈呢？
      不由觉得伤感，所有的不快如潮水逆流般涌上叶寒的喉咙，让他有些哽咽。
      这时吴帅走了过来，拍着叶寒的肩膀说：“哥们儿，我就知道你想不开，没什么大不了的，若真升不了学我陪你留级好了。”
      叶寒看了看吴帅然后把头偏向一边。
      吴帅只有叶寒肩膀那么高，要把手举到头顶才能拍到叶寒的肩膀。虽然这样的画面看起来甚是滑稽，但叶寒的眼眶还是湿润了。
      之后，市里有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作文比赛。这所学校被指定必须有一个人以学校的名义参加比赛。叶寒听说为学校赢得荣誉可以消除处分，便毅然参加了。
       叶寒把参赛的稿子寄出去后顿觉心中释然。人也乐观了不少。
      晚自习，物理老师在讲台上趴着睡觉，学生在做作业，教室里依稀的有学生在讲话，老师对此并不以为然，正妙趣横生地泯着嘴角的口水，仿似正于梦中享受美餐；无奈天公不做美，适逢两只蚊子在其头顶上空撕打，又或许是在比翼双飞。最后一起落入老师口中，老师嘴角继续抽动，牙齿开始对两只蚊子做功。蚊子们顿时脑浆四溢。老师依旧沉醉在这美味中，乐此不疲。
      这一幕没有人看到，时间偷偷地向前推进，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着。叶寒不时嘴角抽动，露出傻气的笑。
      叶寒此时正在意淫他的未来。他想，这次作文比赛必定能得奖，之后还可能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奖金，用来买一辆自己心仪以久的单车；其实钱财都乃身外物，扬名最重要，到时候自己可就在这所学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然后校长可能屁颠屁颠地跑来对自己说：“叶寒，你可是为我校立了大功一件啊！”自己只是笑笑，对校长说：“我妈刚决定给我转学呢！”校长肯定就会说：“我们学校这么好，你转什么学啊，相信校长我，这里才是充分发展你的才华的天堂，我都是过来人了。”到时自己必定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那我回去跟我妈商量商量，
不过，你得给老子把处分消了先。”
      想到这里，叶寒不由再次笑出了声。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太多渺小的生物，他们没有美好的现实，只靠空虚的幻想支撑着自己蹒跚前行。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未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未来匆匆而来，希望却依旧遥远。
       叶寒的思维比一般的渺小的动物要活跃，于是把希望寄托到了更远的地方。他想，等到毕业了，自己就骑着那辆还是未知数的单车去旅行，带上夏黎一起，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夏黎还愿意跟着自己去旅行否？
       叶寒就这么幻想着，旁边的夏黎看他拿着笔半天没有动静。便推了推他的手臂说：“嘿，小子，你这道题不会做啊，要不要姐姐给你讲讲啊。”
       叶寒转过头，不由地笑了，对夏黎说：“什么呀，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沦落到要让你来给我讲题的地步。”
       夏黎说：“那你在发什么呆。想美女啊？”
       叶寒说：“去去去…男生的事，你一小女生懂什么？”
       夏黎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说：“你小子欠揍啊！”
       叶寒做了鬼脸，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夏黎对叶寒说：“其实我真有些事不明白。”
       叶寒顿感荣幸，问到：“什么事啊？”
       夏黎说：“比如，你为什么会和吴帅那抽象男那么要好。”
       叶寒说：“这个嘛…秘密！”
       夏黎说：“瞧你那死样儿，那我再问你，李小露是你什么人。”
       叶寒很冷静，又有些惊讶，对夏黎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跟他是初中同学，现在就比较好的朋友啊，你不信我？”
       夏黎叹气。然后对叶寒说：“我信啊。”
       叶寒说：“嗯，真乖！”
      夏黎陪了一个甜蜜的笑，说道：“明天周末，我要你陪我。”
      叶寒说：“嗯，你不说我也会的。”

      第二天，夏黎和叶寒约在学校对面的桥上见面。叶寒骑着他的旧单车，有些不好意思地到了夏黎跟前，对他说：“上来吧，我载你去一个地方。”
      夏黎调侃道：“你这车会不会半路散架啊，我有些怕。”
      叶寒无奈地说：“你以为我想骑这破车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等会儿抓紧我就是了。”
      叶寒载着夏黎来到一片草地上，这里已经离开他们生活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已经摆脱了那种不伦不类的调调，完全呈现出乡村风貌。
      他们彼此背靠着背坐在地上，这个时候正值狗尾巴草疯长的时节，叶寒一边与夏黎聊天一边用狗尾巴草编了一枚草戒指。
      叶寒说：“小黎，你把眼睛闭上。”
      夏黎很听话，叶寒为她戴上草戒，当夏黎睁开眼睛时有些受宠若惊地尖叫了起来。他对叶寒说：“我爱你！”
      叶寒傻笑，然后叹气---因为你爱我，所以你只负责爱我。
      夏黎看着天空，两人沉默了好久，最后，夏黎说：“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叶寒很惊讶，说：“怎么今天会突然有兴趣听我讲故事呢？”
      夏黎说：“我想以后看不见你的时候可以多一些关于你的回忆。”
     于是叶寒开始讲故事，他说：“在我的初中的时候，有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于是每天都在那个女生面前献殷勤，女生知道男生的心思就等着男生告白，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男生的告白，那个女生为了惩罚男生的慢熟，就让男生为她讲一个故事，男生就开始讲：‘在我初中的时候，有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
     夏黎打断叶寒的话，笑着说：“真蠢…“
     叶寒不再说话。夏黎问叶寒：“你为什么不抽烟呢？”
     “因为不喜欢。”
    “可是你答应过要在我面前抽一次烟的。”
     “你很喜欢抽烟的男生？”
    “不喜欢。”
     “那为什么要为难我。”
      “我好奇嘛！想看看你抽烟什么样子，而且我就喜欢为难你。”
     “嗯，以后让你看吧！”
     “你每次都说以后。”
     “我每次都说以后是因为那个以后还未到时候。”
     “嗯，那我等着。”
       叶寒载着夏黎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到了夏黎家，夏黎大叫：“啊，戒指不见了。”
      叶寒说：“没事儿，下次再送一只给你好了。”
      

      也许那东西是夏黎故意丢的，只是叶寒不明白。浪漫这东西，是很荒唐的，一枚草戒所能承载的只是一时的惊喜，谁会守着那东西兴奋一辈子啊。
      又好比你带一个城市的女孩子去油菜地里看油菜花，她一定会很兴奋，但你若采一朵来送给她，她不定得觉得这东西有多恶心呢？但若是玫瑰花呢？

      晚上，叶寒给夏黎发短信：“我想你了。”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夏黎回他，却等来了李小露的短信。叶寒看到短信内容，不由惊起一身冷汗。马上翻看“已发信息”。才发现，刚刚那条短信由于自己的粗心，发给李小露了。
      李小露发来的短信内容是：你什么意思啊！
      叶寒很尴尬，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李小露打电话过来，叶寒知道无法逃避了，便对她说是自己发错了。
      李小露听后“哦”了一声便把电话给挂了。叶寒长舒一口气，以为终于解释清楚了。而电话那边，小露早已泣不成声。
      好多感情其实早已被尘埃掩埋，却只因你的一句“我想你了”而被重新解封。而事后你却只会不负责任的说一句“是我发错了”。
      小露开始试着去回忆那段过往。叶寒当时的音容在小露心里已经很模糊，主要是因为叶寒当时是个很腼腆的男生，本就不爱说话，对着自己当时喜欢的小露更是沉默寡言。
      叶寒后来称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单纯。
      其实真的单纯得可以，用叶寒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若全天下的人都像我当初和李小露交往的时候那么单纯的话，估计人类得濒临绝种了。
      叶寒和小露是在上初二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是小露倒追的叶寒。这都不足为怪，奇怪的是，小露向叶寒表白的时候，叶寒都还不知道此女生是谁？
      当时叶寒一个腼腆傻气的男生面对如此一个活泼大方的女生，自然表现的很顺从，当即答应了做她男朋友。后来叶寒问了朋友，才知道此女生叫李小露。
      叶寒和李小露交往的时间前后算起来差不多一个月，说了差不多二十句话，却对这个女孩有些无法言语的感觉。
      由于小露的大方，所以有不少的异性朋友，每到下课就聚在一起聊天，起初小露还顾及叶寒，常常在下课去找叶寒，后来见叶寒如此不开窍，也就不再去找她。
      叶寒看着自己的女朋友与别的男生打得火热，不由醋意横生且越积越多，但自己又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小露沟通。琢磨了一番，觉得就“我们分手吧”这几个字比较有分量，长痛不如短痛，便向小露提出了分手。
      小露以为叶寒是不喜欢自己，所以也答应得爽快。后来两人都有了新欢，也就不存在复合的可能。
       叶寒有如此失败的初恋，都不好意思向人提起。可就是这样的初恋，我们时常的会想起它，并且为之伤感。
      因为它曾真切的存在过，却因我们的幼稚而使其未得善终。我们的伤感，只是为了祭奠。就如人们常说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一般。

      第二天，叶寒和夏黎在街上闲逛。叶寒突然接到了小露的电话。
      小露对叶寒说；“你想我了吗？”
      叶寒看看在前面蹦跳着的夏黎，吓出了一身冷汗，说：“我都跟你说了，那天消息是我发错了。”
      小露说：“可是我当真了。”
      叶寒说：“好了，你别开玩笑了，我给你道歉行了吧。”
      小露笑道：“道歉不只是说说而已，你这样的道歉我不接受。”
      叶寒说：“那你要我怎样啊！”
      小露说：“我要你请我看电影。”
      叶寒说：“这个…不好吧！”
      小露有些鄙视地冷笑，说：“放心吧，我的意思是让你给我买张今晚的电影票。”
       叶寒如释重负，立刻答应了她。挂上电话后，叶寒发现夏黎已走了很远了，便跑步追上去。
       夏黎问：“刚刚是谁啊！”
       叶寒迟疑道：“是李小露，他让我帮他买张今晚的电影票。”
       夏黎说：“哦，那你去吧！”
       叶寒说：“你不一起去吗？”
      夏黎冷冷地说：“我还要买东西呢！”
      叶寒说：“那我先陪你买东西，之后一起去吧！”
      夏黎说：“也行…”
      叶寒继续陪夏黎逛街。然后一起去给小露买电影票。
      到了售票处，叶寒发现有很多人，估计要等一段时间，便叫夏黎先去学校。
      夏黎说：“不用，我等你。”
      叶寒说：“那你先到那边去坐一会儿吧，我在这儿排队。”
      于是，夏黎坐到了一边去，叶寒一个人排队。又过了一段时间，叶寒回过头却发现夏黎不见了，便跑了出来，还好夏黎就在前面。便追了上去。
      叶寒拉住夏黎的手说：“你上哪儿去啊。”
      夏黎没有回答，甩开叶寒的手继续往前走。叶寒跟上去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
      夏黎停下来冲叶寒吼到：“我回学校了，你继续去买你的票啊！”之后便大步向学校跑去。
      叶寒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伤感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自言自语地说：“我这样的去讨好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叶寒没有再去买电影票就直接回了学校。然后，他去了夏黎的宿舍，准备去找夏黎。结果在途中就碰到了她。
      叶寒拦住夏黎说：“你到底怎么了，不要这样闹好不好？”
      夏黎说：“我到底怎么闹了，你不要挡着我的路好不好？”
      夏黎推开叶寒，又要往前走，叶寒忙拉住她。夏黎吼道：“你放开我。”
      叶寒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夏黎有些发疯似的吼：“我怎么了，你还不清楚吗？
     “你就去和那个李小露混好了。”
      叶寒有些心虚，但还是不甘示弱地说：“我怎么和她混了。”
      夏黎说：“还要我指明吗？那天晚上你翻墙被记处分，她逃夜被记处分，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叶寒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马上掏出兜里的一串钥匙冲夏黎挥舞着吼到：“我说了我当晚是来拿钥匙的。”说完顺手把钥匙串仍在地上，一把把钥匙散落一地。
      夏黎只是狠狠地看着叶寒没有说话。叶寒接着说：“我当晚没有拿到钥匙，还被记了处分，在街上游荡了一夜啊，你非但不闻不问还在一旁瞎猜什么啊？”
      夏黎冷笑一声，推开叶寒向教室走去。叶寒现在原地，面对散落一地的钥匙和远去的夏黎不知所措。

      叶寒一个人走向教室。到了教室之后看到夏黎趴在课桌上，身体不时地在颤抖。突然，叶寒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痛得让他忘记了之前的一切争吵。有什么大不的呢？若自己早退一步也不会有现在这般局面。
      于是叶寒走过去，试着跟夏黎道歉。夏黎不理他，他很想再次发火，却还是忍住了。叶寒沉默着，夏黎依旧趴在课桌上。
      过了一会儿，夏黎抬起头，看了看叶寒，从课桌里掏出一只烟和一个打火机，对叶寒说：“要我原谅你也可以，抽了它。”
      叶寒看着夏黎，她表情冷漠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叶寒迟疑了一下，接过那只烟便往嘴里放，
     他抽动着嘴里很快就将那支烟嚼的粉碎，苦涩的味道混着唾液几乎要将叶寒呛的背过气。
      夏黎看着这一幕吓傻了，只知道抱着叶寒大哭。之后不停的说：“我错了，你快吐出来啊…”
      叶寒就那么坐着没动，嘴里含着被他嚼烂了的烟草。他没有吞下去，因为他最大的一个愿望是希望能活到九十岁；当然也不能吐出来，那太丢人了…
      一年后，叶寒和夏黎都毕业了。他们依旧在一起。
      在高考的最后一堂考试结束之后，一切释然。叶寒坐在教室里靠窗子的一个座位上，望着窗外错落有致的农田感叹：任时光带走了昨天，却迎来了一群疯子。
      确实是些疯子，疯子们仍掉了这一年里曾被视为“宝贝”的书籍；砸烂了这三年里他们进食用的餐具；疯子吴帅向他暗恋了两年的疯子同桌表白，没有被婉言拒绝；疯子李小露在经过疯子叶寒的班级时逗留了一秒然后离开；疯子叶寒只会不停地感叹。
       看着这些疯子。也许我们就应该明白，过往其实并不苍白，只是过于荒谬。荒谬也罢，叶寒所计划的单车旅行却没有爽约。
        当叶寒和夏黎一起走出校门时，叶寒在那块很大的电子显示屏前停了下来，抬头指着它骂道：“shit！”
       视线再往下移便是那块铁牌子，上面写的是“放学时间，学生禁行”。

赞(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