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多天,自己快45周岁了。
45周岁,对别人,其实也就是一个极普通的时间段,未必会有啥可祭奠的。而我极敏感,甚至有点伤感于它,因为伯父就是在这个岁数离开我们的,一个年富力强的年龄。45岁的伯父,因贫病交加,撇下一双年幼的女儿和年迈的父母,永远地走了。
伯父离开我们已三十年了,但他的模样,我还记得,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不象兄弟他们,打小就和他生活一起。伯父是一个极普通和善良仁厚的人,所以他在我的记忆中未曾模糊过,尽管我与他一生也只见过三次面。
第一次看见(或者以前看见过,但我不记得了),是1971年初的新年。那年是我们两家第一次在一起过的年,也是我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在老家过的年。
那天在临安长途汽车站下了车,就见一个高高瘦俏的男人向我们走来,很快地弯下腰,一把将哥哥和姐姐圈拢在怀里,不停地亲热着他们。许久,他抬起头,看着我,一口浓重的乡音,问站在一边的母亲“阿是惠峰”,母亲点头称是,旋即,把我抱起说,走了,回去了。于是一行人穿过小镇的街巷,向集贤村方向走去。后来家人都说,回老家的这3公里路,全是伯父背着我走的。我好象依稀记得。
也是在这年,由伯父背着游览了西林山(后来知道它就是西径山)。
第二次看见伯父,是次年过年,伯父他们把小弟送回上海读书,顺便在上海过年。这次,是不用伯父背的了,上海这块平地,我熟的很,而且有许多玩伴,自己玩还来不及呢。
第三次看见伯父,是重病缠身来上海治病的时候,其时,他已经很虚弱了,说话声音很轻的,常跟姐姐说:“我要不行了”。在做了骨髓穿刺检查不多久,就回老家了。过了一段时间,老家打电话到父亲的厂里,称他快不行了。当父亲赶回老家时,他已走了。那一大包从上海带回去的药,没吃几帖,就再也没有用处了。父亲将它带会上海,在楼梯间静卧了好长一段时间。
回忆起来,我只见过伯父三次,也没有共同生活的经历,但我总忘不了他的身影,也常和兄弟们一起回忆他。近些年回老家祭奠祖坟时,也送会给他烧些纸和上上香的。
有时也会看看他的老照片,只不知道他晓得我在看他吗。
写于2008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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