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午,按照惯例走进教室,顷刻间,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鼻尖轻轻萦绕,时有时无。寻香而望,后排的一张书桌上两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被插在一个盛满水的精致酒瓶里,清冷又孤傲。我懂了,一定是谁做了花贼。心里一阵窃喜,准备以教育和没收的名义把花儿据为已有,想知道是哪个高雅的女孩子挚爱着荷?只见,一个小男生有点异样的坐着,细看他,衣服有些皱,似乎还湿着,裤腿上有一些淤泥,很显然是用手抠过的。不用问了,这小鬼为了折一枝荷花,竟然不惜下水弄湿了衣服。
看来,这一池荷花,诱惑着所有爱花之人,有些人只是欣赏,而有些人甘愿为此去冒险,做一次花贼。
想起高中的时候,学校为了美化校园,栽种了两行樱花树,穿梭了整个校园。四月份,樱花烂漫的季节,班主任严肃的告诉我们:“为了保护樱花大道,不许做采花大盗。”听完这话,教室里一阵哄笑声,平时黑着脸的班主任老师,居然也是如此幽默。晚间,下了自习,磨磨蹭蹭不肯离去,就为冒险偷一枝樱花,也算是当了一回采花大盗。
那时,也有多情的男生夜间偷了樱花,悄悄放在女生的桌兜里,或许到现在也不知道放花的男生是谁?总之,青涩年代的我们似乎都有过做花贼的经历。
说起花贼,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影,往往剧中配角都是一个风流倜傥,武艺高强,纵情酒色的薄情男子,大家管他叫“采花贼”。仿佛世间女子都为他情牵,而他却不曾为那个女子停下浪迹江湖的脚步。世人都说,女子如花,每个女子都是一朵花,这薄情的江湖武士伤了一个又一个女子的心,最终弃她们而去。金庸小说中的段正淳,所到任何一处,都会邂逅美女,以至于这些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相互结怨……可,这些如同花儿般绽放的女子,一生却在等待里凋谢。
原来,这花贼不光偷走了花儿,还偷走了心。
刚从学校毕业那年,和同事一起去参加心理学考试,因为路远,所以在前一天晚上要住在那里。晚上,我们找好旅馆,安顿下来就去考区查看一下来回的距离和时间。经过建材市场的时候,一旁纳凉的小伙子,不停地吹口哨,更甚者有的大喊:“美女……”。
始终,我们不敢往两边看,只见同事拉紧了我的手,疾步走着。不一会儿,我的掌心里渗出汗。后来,她说,以为你胆大呢?拉着你的手,才不会怕呢?一路上,她嘴里叨叨着:“流氓,真是一群流氓,无赖……”
想想看,这些无事给女孩子吹口哨的人,令人反感。他们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在劳动歇息中放纵思维,看起来像一群活脱脱的流氓。难怪小时候妈妈总是教导,吹口哨的男孩子就是“流氓”,走路离远点。
女孩子长大了,懂得保护自己了,一个人出门也不需要有人陪着了,可受伤的时候却也多起来了。
那日,一个好友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那人有家,很优秀。但他和那人只在网络里联系,不曾走进生活。她说喜欢听他慢慢地说话,低低的语调,像枕头一样温暖而踏实;她说喜欢和他一起谈诗论词,恍若远古的青衫佳人,一起琴箫合奏;她说一个中年男人的沧桑原来是有着涩后的芳醇之美的,叫人流连。为了他,她在冬夜冰冷的屋子里痴痴的等了几个小时,纵然他不上线。很难想象,她傻到极致,居然背着生活中的亲人,去追逐那不可能在一起的幻影。我能想象到,他是怎样的优秀,轻而易举便俘获了一个成熟女子的心。最终,他消失了,尽管她痛不欲生,他却连回眸的余地也不留。
许冬林说:那个人,他不是花贼,而是花盗了,因为他偷了女人的心香离去。取次花丛,双肩上没沾落一瓣,而身后,一个春天,却因他而萎谢了。
看着窗台上那盆绽放的茉莉花,我的心在这个七月是安静的,亦如那不经意间盛开的花瓣。我爱茉莉,但我不去采摘那诱人的花瓣,因为我不想做花贼,只想看着它自然的开放和凋零。
若有一天,花瓣陨落,轻轻捡拾,然后在花盆一角松土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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