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城市的某一处天台上，在阴雨天里眺望远方的景。目之所及的景色是如此萧索。 此时已是微风细雨，空气涤荡，人影涤荡，眼里见到的一切澄明。而在正西方向我在注视的另一所城市，此刻确是模糊的。

那座城市的最高建筑物渐渐地隐约弥散在雨雾里，如同已经过的部分青春一样，不留痕迹。亦如久久停留在脑海里固执不肯遗忘的昨日，终究还是被遗忘一样，风流云散，留下的是一个模糊的大概轮廓。

在青春期我们在干什么

在写字时关上所有窗户，关上门，窗帘紧闭。听不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或很小，隔离在一个相对孤独的环境里。房间里是阴暗的。寂静得仿佛可以看到时间，这些时间与在我们平时的娱乐放纵里丢弃的一样。在这个遗失的小屋里，没有白天和黄昏，无论什么东西在这里经过，都可以不留痕迹。时间也一样。在这里可以思考很多。

太阳升空，照耀着一座城的街道上。在白天的太阳底下，街上是不惧紫外线的路人，来去匆匆。他们前往购物中心，快餐店，歌厅。就像一双双游离的眼神一样，行无踪迹，居无定所。也无所谓。在这个时间的游戏里，任何企图与安乐也一样只是游戏。可以想象，到了晚上，一样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有思想的人在写作，不舍昼夜。大多数可怜的路人，可以想象正在侥幸的抓住自欺欺人的最后的安逸。最痛苦的是游离在两者之间的人，在白天和黑夜里苟活。一条河隔离了生与死的两岸，仿若黄昏与黎明分开了黑白一般。游离在生死之间，半死不活。

我醒来的时候是黎明。黎明下雨了，说不定会持续一整天。其实我睁开眼的几率是百分之百，这一点是真的，况且我确实是知道的。百分之五十给了黄昏，黎明拿走了另一半，也就是说，我醒来是会遇到黄昏的。但是在阴暗的屋子里，分不清楚是黎明或黄昏，况且还下着雨。

在心情烦闷时，我总会在阳台上眺望远方的风景。或许是因为云层下方的清凉的体贴，抑或时到远处由此及彼的空旷距离舒缓心脏。在痛苦与死亡的边缘寻求安慰。可以看见远处的最高建筑在潮湿的空气中，忽隐忽现，中间的燕子也是飞来飞去，飘忽不定。我觉得那座消失的大楼会是我的回忆，终将弥散不留痕迹。还是会消失。

站在这座城市的某一处天台上，在阴雨天里看见的脚边的花盆也是很模糊的。虽然花很漂亮。突然想近距离的欣赏，端起花盆来看。事后知道，虽然花很漂亮。

后来才知道，思想是不能强迫的东西。我会在阴雨天独自立在天台，抑或蜷缩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别人或许不会，是不能强迫体会的。少年时喝茶自然算是鲸吸牛饮，而等到我学会慢慢品茶时可能就是人到中年了，像老人一样睡在躺椅上，眯着眼，不动声色地，只有天知道。

不会是在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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