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子软在酒桌旁,不时抬起他那张红脸嘀咕几句,只听得“哇哇哇”几声,刚吃进的食物澎涌而出。几条在桌下侯食的狗争相上前,一边发出不容侵犯的低吼声一边舔舐着那摊呕吐物。另外几个张牙舞指划拳的并没有因此受影响,依旧频繁地使用他们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指挥着手臂的伸曲,变化着曲指的数量,嘴里嚷道“两弟兄好啊”、“五指魁首呀”、“八仙过海咯”、“七块大洋啊”......
这个场面,每逢酒宴必上演,我往往会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看。年岁再大些,便不肯再去赴酒宴。这些人求的是烂醉,上演的剧既滑稽又恶心。酒闻起来有香,喝起来也爽,亲友相聚以此助兴,原本美事一桩,为何要喝得偏偏倒倒,甚至于哭甚至于癫甚至于狂。难道是因为过量喝了它就有犯错的理由?若有理哪怕你不醉为之谁会指责你行为不端?最后做了出格的事,倒哭哭啼啼怪罪酒的不是——酒无罪乃饮者无德也。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风景,醉交情——此为雅醉。推杯交盏中,行行酒令,说点儿家常话或者说段小趣话,也能添酒兴。把兴始终控制在不失态之内,待到下回再续,有期盼也增加了情意——这种醉大概就是咱们寻常老百姓最美的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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