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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农历二00四年的除夕夜并不疯狂,和平时一样,五彩的灯光如期地亮了起来,勾画出了夜的轮廓。笔夫十二岁的女儿尧丫儿总有些坐立不安,时钟快走向当晚十二点了仍不见父亲回来,便拨父亲的手机,催他回家。笔夫安慰女儿说快了,但没有行动,依旧滞留在苏家。
开初,他和苏家父母一块儿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文艺晚会,后来便进了苏家为他设的私人房间里,反锁上门,打开手提电脑,看一个三十多岁女人和一个与自己女儿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儿的合影照。摸出手机,他拨了一个号码,但却没有按发射键,良久,才关了手机,掏出一包“芙蓉王”烟来,静静地抽着,继续注视着照片发呆……
“喂,你绝对想不到我会撇开于红来找你请吃饭吧?”笔夫的耳畔清晰地响起了一九八八年九月十七日下午五点,夏茜擅自到单位找他时说出的第一句话。那天,笔夫没有料想到夏茜会单独来单位找他,同事们都知道于红是他的女朋友,并不熟悉夏茜,也不了解夏茜和于红之间的关系,见着具有沉鱼落雁之姿的夏茜孤身一人来访,都感到震惊,甚至认为笔夫是同时在和两个女孩儿交往,脚踩着两只船。那时,笔夫并未欣喜若狂,反而还陈煌陈恐。
“的确没想到!”他回答,不几秒钟又补充道,“但不算过分,符合礼仪。”过了一会儿,他拿起座机电话拨给了于红,把要请夏茜吃一顿晚饭的事告诉给了她,并说:“下班后直接到我办公室,不用回家了。”
同事们这才消除了疑虑,不再那么神经质了,相继出门办事去了,唯有唐广还滞留在办公室里,尴尬气氛自然也和缓了许多。在笔夫的心里,夏茜帮自己找到银行工作,是功臣,不能应付了事,便小声征求意见道:“喂,夏茜,吃什么呢?说说你的心愿,好吗?”
“随便你。”夏茜专注着笔夫,并瞟了一眼正好偷看自己的唐广,“我,客随主便。”
“真的?”笔夫逗乐道,“那就不吃。”
“不行。”夏茜非吃请不可,“一碗素面也行,只要于红不怕丢份儿。”
从夏茜看唐广时的表情里,笔夫感觉她是在骂唐广不识相,磨磨蹭蹭不离开。唐广显得很尴尬,又似乎有意要抗争,因此佯装着事没有做完,依然滞留在办公室里。笔夫只好使用计谋把唐广打发走,他冲唐广说:“哥们儿,过来一下,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唐广站起来,走近了笔夫和夏茜。
“这位是于红高中时最好的同学,叫夏茜,在税务局工作。”笔夫先向唐广介绍了夏茜,紧接着把夏茜介绍给唐广,“这位是同事唐广,是于红大学时的校友。”
见夏茜没有吱声,唐广便开腔道:“好像在市政府家属院见过你,有些面熟?”
“是么?”夏茜冷淡地回答。
再插在两个人中间觉得不是滋味,唐广便告辞道:“你们聊,我下班了。”说完,转过身去,走向自己办公桌,收拾了一下,便离开。待唐广出门后,夏茜不屑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嘁!”。
笔夫把脸转向一边笑了……
在路上,于红发现翠屏路中段新开了一家“情人餐馆”,外观感觉不错。因此,当她说出这个餐馆的名称时,夏茜和笔夫不约而同地觉得该去领略一下。没想,中途,夏茜打了退堂鼓:“喂,还是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于红不解地问夏茜,“感觉那儿的环境不错,再说请你也不能太随便了吧?”
夏茜难为情道:“那是情人去的地方,你们合适,我跟着,像话吗?”
笔夫“蹴”的一下笑了起来:“你怕当电灯泡哇?把我当情人,不就行了,笨蛋。”
夏茜顺水推舟道:“你真的当我是情人?”继而,半开玩笑地问于红,“红儿,这是当着你面说的,他要做我情人,你惨了哟。”
于红压根儿就没介意:“我让给你,省得烦。”
“你烦他了么?”夏茜紧跟一句,用一根指头摸着自己的脑门,神秘兮兮地道,“那——你就已经不是处女——了!”
席间,于红给笔夫点了一瓶啤酒,夏茜也以情人身份开玩笑地追加了一瓶。两瓶啤酒下肚后,笔夫的头晕了,两个青春少女将他搀扶回了家,因此夏茜第一次认识了笔家本分而又有些偏见的父母。两位老人打心底里感激夏茜,当即就预约好了第二天傍晚,在家里办上一桌,酬谢夏茜。虽然推辞了一番,但最终她还是接受了盛情……
“来,姑娘,我这个长辈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帮我家老二的忙。要不,还真没有办法哩。也代我个话儿,对你父母表示谢意。今后需要帮忙就尽管吩咐,也算是能够还你们的大人情,啊?”第二天的晚餐上,笔父端着一小杯老白干酒,向夏茜敬酒道。
夏茜并没有怯场,端起饮料,回敬笔父道:“笔伯伯,别这样客气,我爸帮别人办事多哩。再说,红儿是我高中最好的同学,不帮她,帮谁?”看了一眼笔夫,她夸道:“笔夫不错,和红儿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我喜欢。”说完便一口吞了满满一杯饮料。
“来,好丫头,也敬你一杯。”接着,笔父将酒杯举到了于红面前,“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们会待你好的。”
“爸。”于红羞红着脸,“你说啥呢?!”
最后,父亲的酒杯举到了儿子面前:“儿子,别怪爸爸没能赖啊?有了好单位,又有了个好女人,接下来就靠你努力打拼和创造了,懂吗?”
笔夫有些动情了,说:“爸,你已经付出了很多,我不会责怪的,会凭本事去挣的。放心吧,啊?”
父子俩几乎同时仰起脖子,吞下了各自杯中的烈酒。
让于红有些怪异的是,夏茜始终没有祝福自己和笔夫的爱情,她只是分别给自己和于红敬了酒。结束后,笔夫又头晕得厉害,还没送走客人,便进入自己的房间躺下了。夏茜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便告别了笔家。
“唉——”来到大街上时,夏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眸望了望笔家,便地消失在夜色里。
将夏茜送到大街上分手后,于红来到一家私人医药店里,询问有没有醒酒的药。守店的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不过建议于红买一瓶“霍香正气水”。她只好依言,买了两瓶。
回到家,她倒了一杯水,拿着“霍香正气水”,走进了笔夫的房间。见他睡得正香,便依势坐在床沿上,一边用纤纤细手抚摸着笔夫乌黑的头发,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心上人。虽然,此时,他的头发很凌乱,衣着也不整洁,但却透射出一股青春少男特有的香味。她情不自禁地勾下头去,用小嘴亲吻了一下笔夫,内心里叫唤道:“亲爱的宝贝儿。”
当苏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看见于红在静悄悄地陪伴着,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笔夫坐了起来,半责备半感激道:“红儿,干嘛不去睡呀?”
“我不困。”于红偎着飘溢着酒气的笔夫,“担心你嘛。”她顺手将开水递给心上人:“先喝点儿白开水,再喝一瓶霍香正汽水,好受些。”
笔夫一口喝掉了凉开水,将水杯扔在一边,如狼似虎地亲吻着女孩,发泄着爱情的疯狂。喃喃地唤道:“红儿。”
“嗯。”于红温柔地答。
“我要。”笔夫说。
“我也要。”于红表白,“都住你家了,就是你的人了。”
不经意中,“哐当”一声将空水杯碰下了地,摔成了碎片,他们便立刻停了下来。母亲被吵醒了,在另一个屋子里,瓮声瓮气地问:“儿子,酒还没醒吗?”
“醒了。”笔夫忙回答,以阻止父母进屋来看见这一幕,“没事,不小心,把杯子碰地下了。”等了一会儿,见父母没再有动静,笔夫佯装着上厕所,将房门打开,让于红悄悄地逃走了。
这一夜,他们没有一丝睡意,都在回味着意犹未尽的亲吻,都在猜测如果没有杯子的破坏,接下来的幸福该是什么,又都在怨恨这个家的狭小。当父母再次进入梦香时,笔夫本想偷偷地溜进于红的房间,但见房门关闭着,敲门又怕再吵醒父母,难以搪塞,便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其实,于红的房间并没锁,只要轻轻一推,便可以打开。
“我该结婚了,我该结婚了,该结婚了……”回到房间后,笔夫自言自语地叨咕了起来,也像是在对父母抗议,对心爱的姑娘诉苦……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结束了笔夫的回忆。继而,苏小姐的叫声传进了房间:“笔夫,尧丫儿来电话了?!”
他打开了房门,把苏小姐放了进来,问:“谁来电话?”
“尧丫儿。”苏小姐走近他,说,“她生气了,说你把手机关了。”
因为没有关闭手提电脑,桌面上的照片被苏小姐全部涉猎进眼帘。她明白了笔夫的心事,怕被客厅里的父母听见谈话,便关了房间的门,走过来,偎在旁边,小声地问:“又在看她们母女的照片?”见他没有回答,就劝慰道:“笔夫,不能沉醉于历史,这样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公平,知道吗?”
笔夫揽住苏小姐的肩背,内疚地说:“娅子,真对不起。知道不该这样,但我一时间难以忘怀。”
“我知道。”苏小姐坐在了笔夫的大腿上,双手吊着他的脖子,用无邪的眼光看着他,“我没有责怪的意思,知道你爱我,正在努力忘记历史。只是想你尽快忘却历史,轻轻松松地走向我。”
笔夫轻轻地拍了拍苏小姐的头:“谢谢你,娅子,这是真心话。”
的确,他极不希望长时间地沉迷于历史之中,渴望尽快从阴影里摆脱出来,以崭新的姿态去爱这个小10岁多的女孩,但短时间里难以做到。今年一月二十日,苏小姐满二十七岁生日那天,他给她买了一条金项链,表示了忘却一段网恋的坚定态度。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所做的一切简直有点滑稽可笑,忘却一段感情仅仅用过激的行动是不能的,感情的蠕虫总会悄悄地爬进心灵,无情地啃嗜着他的思绪。
“走,回你家吧,孩子等着我们呢?”苏小姐知道劝告是徒劳的,得换一种办法来解脱他,于是说,“今天是大年三十,每年的今晚,你都要给孩子压岁钱表示祝福。”
“谢谢你,娅子。”他再一次对苏小姐表示感激,接着若有所思地补充一句,“也不知道她给孩子压岁钱没有?”
苏小姐明白“她”是指电脑中的那个女人,她猜测着说:“应该会吧?!”
“晚上,你上网再查一下她所在学校的地址,好吗?”看着苏小姐,笔夫复杂的眼光里既有对那个女人的牵挂,又有对苏小姐的歉意,“哎,也不知怎么回事,她总是不愿意告诉通讯地址?学校的网站无法登录,发短信又总是石沉大海。”
“好吧,回来后,我们一块儿上网。”苏小姐无奈地回答,“现在,我们该回你的家了,先看看你父母、孩子和哥哥嫂嫂他们。”
重新回到客厅向父母讲明了要去的地方时,苏母将他们留住了。在苏母眼神的示意下,苏父走进了房间,几秒钟后,把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拿了出来,递给苏母。
“来,笔夫,我这个婆婆没有什么给尧丫儿的,就一万块压岁钱,你替我们给她吧。叫她好好学习,啊?”看着未来的女婿,苏母说,“明年,希望你和娅子把婚结了。调总行了,你也好安安心心工作。在你们家的公司里上班,娅子的事不多,也好方便去照顾你。”
苏小姐并没有想到此刻母亲会提起这一话题,便抢先一步阻止道:“妈,干嘛那么着急呀?笔夫刚调到总行,还不知道能不能站稳脚跟哩,瞎掺合什么?!”
“你以为自己还小哇?”苏母不依不扰,“整整满二十七岁了,还跟个小孩一样,瞎闹腾?再说,笔夫也三十八岁了,不为你着想,也得为他着想不是?”
“你妈的话有理。”苏父插进话来,“有个家,男人才能放心大胆地干事业。娅子,别太任性了,听你老妈一句话,明年选个合适的日子把婚结了,也好让我们放心。”
“不放心我呀?”苏小姐更加倔了,“逼结婚就是想把我赶出去,对吧,老爸老妈?好,笔夫到北京,我跟了去,再不回来了,省得你们见着一个老姑娘在眼前晃来晃去,心烦。”她拉了拉笔夫的手,说:“走,到你家,免得又叨咕半天。”
“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娅子,伯母伯父!”笔夫郑重地表明了态度。
“你怎么回事,今天?”到街上后,笔夫批评苏小姐道,“你爸你妈的话没错呀。”
“我知道。”苏小姐回答,“可是,你现在能安安心心的娶我吗?”
两人手挽着手向前走着,走向新年钟声被敲响的那一时刻,走向一段历史的终点,走向一篇新文章的起点……
“哎哟,老爸,你总算是回来啦?!”见到父亲,尧丫儿喜怒参半。连忙走上二楼、三楼,将大爸、幺爸的女儿赶鸭子似的叫下来。三个小姑娘横排站着,恭恭敬敬地向笔夫和苏小姐拜年。尧丫儿最大,是姐姐,第一个拜年道:“爸爸、苏阿姨,尧丫儿,祝你们春节快乐!向你们拜年了。”
见苏小姐在掏她父母送的压岁钱,笔夫忙按住她的手。他摸出一个银行卡来,递给了尧丫儿,说:“今年,你比较争气,期末在班上考了第二名,老爸给一万块钱。不过,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争取来年再上一个台阶。”
“谢谢爸爸。”接过“红包”,尧丫儿退后了一步,将位置让给了她大爸的女儿——二丫儿。
“二……爸……我拜你年。祝……快乐……新年!”尽管流着日本血液和中国血液的混血儿二丫儿,对中国话已经不再陌生,但仍旧出现语法错误,显得有些吃力,“阿姨,祝快乐!”
二丫儿的祝词逗得两个流着纯中国血液的小孩儿捂嘴“噗噗”地嬉笑起来。她不满了,转过头去,瞪了一眼姐姐和妹妹,又难为情地把眼光投射到笔夫和苏小姐脸上。
“怎么,还说不准中国话?”笔夫逗道,又掏出一个银行卡来,递给她,“二爸也奖励你一万元,祝你今后汉语学习有更大进步,健康成长。”
轮到三丫儿拜年时,不待她说祝福词,笔夫就已经掏出了一个银行卡,举在了手上,问:“三丫儿,在杭州时,姐姐乖吗?”
“嗯!”三丫儿点头,“跟我一样,乖乖的。”
“那好。二爸也给你一张银行卡。”笔夫把红包给了她。
拿着银行卡,三丫儿蹙着一对小眉毛,问:“跟姐姐们一样多吗?”
她的疑问逗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笔夫回答:“当然啦。怀疑二爸厚此薄彼吗?”
“谢谢二爸爸。”三丫儿礼貌地说完,便转过身去了……
待小孩们拜完了年,笔父、笔母跟约好一样,从房间里出来,哥嫂和弟媳们也分别从三楼、二楼上下来了,笔家底楼客厅里的人气突然间旺了起来。自然,苏小姐成了一家人关注的焦点。让笔父、笔母最担心的是笔夫都三十八岁了,苏小姐才满二十七岁,两个人的年龄差距较大,加之生活阅历迥异,时间长了,会不会差距没缩小,反而拉大了,再闹出点事情来。仅仅从长相看,笔家父母挺喜欢苏小姐,但与饱经沧桑的笔夫相比,她很天真纯朴,对婚姻充满了过多的浪漫,而生活却是朴素的,时间长了就会生出许多烦心事来。笔家父母感到儿子和苏小姐的婚事前途未卜,心里很清楚为了这个家,二儿子承受了许多常人难以承受的感情痛苦,已经达到了极限。
“娅子,能到我房间里来一趟吗?”笔母对苏小姐说,“想和你说说话?”
苏小姐点头表示同意,并随着笔母去了房间。笔母把一张面值为两万元的银行存单交给了她:“娅子,这算是伯母给的压岁钱,你一定要收下,啊?”
苏小姐愉快地收下了:“谢谢伯母。”
笔母坐在了一把座椅里,将另一把拖过来,拍了拍,说:“娅子,来,坐下,说说话。”待苏小姐挨自己坐下后,便关切道:“在公司干得舒心么?比你原来的公司怎么样?”
“好。”苏小姐说,“为自己干,会很卖力的。伯母,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失望。”
“那就好。”笔母回答,接着,把话转到了正题上,“娅子,我家老二儿比你大十岁多,和他交朋友,不觉得吃亏吗,丫头?”
“没什么呀。”苏小姐揣摩着回答,“他挺酷的。伯母,我真的没有感到不好,挺喜欢他的。尽管他有点深沉,但挺成熟,有魅力。”
“你忍受得了?”笔母继续问,“有时候,他会冷落你的,闺女。最近一段时间,我就发现了这个,还提醒他注意。”
苏小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伯母,了解你儿子吗?”
笔母感到有些意外,懵懂地问:“娅子,你这话……?”
“伯母,最近,他挺不好过。被一个女人给搞疯了似的,整天都在想着如何去报答人家,可是……”说到这儿,苏小姐便停了下来。显然,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把脸转向了一边。“伯母,”内心稍稍平静后,苏小姐说,“以前我真的不知道他对在网上认识的那个女人很痴狂,没想到他……你知道吗?他是感觉到实在无法和那女人在一起时,才匆忙地……过年前,就一直要求我给那女人寄钱去,要帮助她。我不是反对寄钱,只是觉得要我去办这事,太残酷了……”
“别说了姑娘,我懂你的心思。”笔母知道儿子和一个北方女孩有过一段网恋,而且在去年九月份北川市遭特大洪灾时,才把真实名字告诉给了她。那时,为了给灾民们捐款,他以“慧如”的名字捐了500元。当初,两个老人感到奇怪,便一再地追问“慧如”是谁。迫于无奈,才说出了那是他网恋情人的真相,两个老人还数落了一顿。本以为娅子不知道,笔母也就没有把这事告知她的思想准备,突然提出这事时,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顺水推舟,不知情的模样来,“惊讶”道:“寄了吗?”
“没有。”苏小姐回答,“没有详细地址,往哪儿寄呀。笔夫叫晚上再上网查哩。”
其实,笔母也知道,年前儿子就有给那女人寄点钱的心思,与她商量过,她也表示同意,认为那女孩挺……同时,也不能够亏了人家娅子。她问苏小姐道:“丫头,你的想法呢?同意,还是不同意?”
娅子直言告诉说:“别让我去办就行。伯母,她可是要抢走我的心上人,你说,谁愿意干?”
“真不知事理!”笔母责骂儿子道,“自己寄也就得了,还让娅子去办,真是被鬼谜了心巧!我得替你出口怨气,数落数落他,丫头。”
“伯母,你甭这样。”娅子忙灭火道,“笔夫最讨厌背着说他不是的人。如果知道是我把这事告诉了你,一定会骂我,知道吗?在公司,常常拿我当捣蛋鬼批斗,弄得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其实,他也挺难过的,一边怕我计较,一边又挂念着那边的感受。只要他好好爱我就行,真的。”
“傻丫头!”笔母心痛地把娅子抱在怀里,“正月初六,把你父母都叫过来吃顿饭吧,啊?叫你弟弟和他的女朋友也过来,啊?”
“嗯!”苏小姐点头回答……
回苏家的路上,苏娅为能够过一个愉愉快快、无拘束的春节而刹费心思着,很想一块儿出去走走,可去哪儿呢?蓉城周边的风景区已经没有味道了,因为每年她几乎都要和家人、朋友等一块儿去溜达一遍,已经非常熟悉了,没有一点点吸引力了。
“笔夫,春节期间,我们上哪去玩儿呢?”她撒娇道,“乡下吧?”
“乡下?”笔夫不明白,“哪儿?”
“你们老家,北川市?”苏小姐提议,“尧丫儿的外婆、外爷还在那儿,她妈也在那儿。春节顺路带尧丫儿回去拜年?”
“真这么想?”笔夫问,“回去后住哪儿?”
“宾馆呗。”苏小姐用右手的食指点了一下笔夫的额头,说,“笨蛋。”
笔夫没有反对,认为应该让孩子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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