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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活的城市

时间:2013/7/15 作者: 关天命 热度: 52160

  
  第一条人命。
  1。傲鹰
  倒座庙是位于中关村最南端的一座庙。夜里,外号叫妹子的中年男子走到庙门口。一辆小货车正在这里等着他。妹子坐在车后的车斗中。静悄悄的向东开出了市区,大概两个小时后,车进入乡间路拐来拐去。来到孙河附近。最终停在一个大院子门口。
  妹子拿着网兜下车,看了看周围,一大片稻田映衬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他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知道现在他只需要把自己的事做好—让“生人”变成“熟人”,别的一概不闻不问。
  进门前,妹子抬头看了看高大的院墙,抬腿迈进大院。院子不小,东西南北都是红砖房,中间砖头铺了个十字路连接各个区域。东北有棵一人多高的树。西房有微弱的灯光。
  妹子推门走进西房。屋里对着门有个方桌,顺着墙向北有碗柜、、煤气灶台,再拐过去还有上下水洗碗的地方,旁边是个墩布池,很明显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屋子中间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手脚被绳子捆在椅子背上。男人低着头,嘴上封着胶布。妹子知道这个人就是“生人”。
  妹子围着生人转了几圈,然后打开自己带来的网兜,按照惯例他开始给这个人上紧子(紧子:紧身衣。是妹子用三层渔网特制的。只要被紧子裹住,无论多大的鱼,多小的鱼,都无法挣脱,而且越挣扎越紧。)。上紧子也有很多学问,第一层不能紧,后面两层不能松,而且要根据人的胖瘦,力气的大小而随时调整。总之要保证让“生人”有三无的感觉,即无法挣脱,无计可施,无路可逃的感觉,这样,在最初的交锋中就能够战胜“生人”,直至最后的绝望。
  紧子上后,然后解开对方手脚上本来捆着的绳子。这样做可以保证生人身体不会有任何伤痕。整个过程中,妹子发现对方虽然瘦,但身体很年轻,在他给他上紧子的时候,对方挣扎的很厉害,很有劲,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嘴里哼唧哼唧的。妹子的经验告诉他,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一个亢奋力极强的人。心想这次估计要费更多的力气了。
  接下来任务的第一步是消除这个“生人”的关于人的特点,让他回归出动物的本性。这样才能为成为由自己摆布的“熟人”打下坚实的几处。妹子一直认为这个步骤才是整个过程中的关键。他一直都非常注意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仅有身体的较量,更有意思的是,还会有眼神,思维意识的较量。
  对于这个过程的较量,妹子十分自信。就像他曾经摆布过的任何一架野鹰一样。最终都会乖乖的听话的。他并不在乎多费点力气。
  由于生人并不配合,所以妹子费了很长时间才一点点的把紧子弄好。看看完成的第一步,妹子站起来,出了西房,到外面的院子透口气。
  正在此时从院子门口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故意咳了两声,妹子知道这个人姓闫,叫闫振利。一切安排都是听他的指挥。
  老闫和妹子打了个照面。毫无表情的就进了西屋。然后妹子听到里面有叽里咕噜有说话声。妹子为了避免听他们说什么。所以离开西屋,走到了大院门口。
  门半开着,刚才的小货车已经不在了。这里空空荡荡,周围一望无际的麦田。寂静的夜好像吞噬了一切影响和声音。只有黑暗笼罩着这里。
  过了一会,从屋里传出了那个“生人”的声音,确切的说是他喊声。
  “没有!”
  “不知道!”
  “来啊,你个b养的有本事单挑!”
  “你别跟我两个装bi,你那个事老子都知道。”
  “你敢把老子放了,老子戳死你娘的一比。”
  过了好一会,老闫出来了。走到院子门口。看看妹子。递给妹子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老闫拿烟的姿势很优雅,绷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卷,抽翘着小指。只见他狠抽了几口之后,开口说:“明天夜里可以吗?”
  妹子说:这小子挺生,怕不好弄。不过也差不多。
  别差不多。行还是不行?老闫把烟头仍在地上,用脚捻灭。
  行。
  闫振利抬起手看表。那就3月26日晚。
  带吃的,酒和衣服过来。
  好。老闫的回答干净利落,说完一转身出了院子,消失在黑暗中。
  妹子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开始琢磨如何两天内将这个“生人”干干净净的解决掉。不留任何痕迹。
  妹子把院子门关好,回到西房。结了一盆冷水。转过身看着倒在地上的生人,哗的一下把水冲到他的身上,生人被水一激。猛地半抬起头看着妹子。水顺着地漏留到了外面的污水井。
  妹子放下盆,从水池下面拿出皮管子。一头接上水龙头,直接向那人身上喷水。
  眼看那人湿透了,妹子一关水龙头。把灯拉灭。到正屋的炕上休息去了。他知道接下来的工作更为艰巨。从现在开始只有36个小时的时间。要消灭一个人的意志,谈何容易。妹子突然想起师傅说过:鹰到手要看鹰的外形和眼神来断鹰的逮法和脾气,一架鹰一个脾气,训练之前判断鹰的类型一定要准确。
  当年自己在北方专门训练鹰。鹰这个东西,是鸟中的豪杰,决然不会甘心作笼中之物的。人把鹰放在专门驯鹰的粗绳子上,人在下面不断地用棍子敲打绳子,绳子不断晃动,这样鹰就无法睡觉了,这叫“熬鹰”。鹰疲乏到极点,就会掉在地上,此时用清水冲洗鹰头,然后让鹰饮茶或盐水。然后再把鹰放在绳子上,这样没几天鹰就瘦下来了,有的鹰会饿得只剩皮包骨头,一点精神都没有。人也会瘦下来。整个过程简直是在考验人的意志。
  现在面对的这个生人,年轻,精力旺盛,有韧劲。所以对付这种人一定要找到突破口,一鼓作气,下手要狠,准,稳。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妹子迷瞪了一会儿,天就蒙蒙亮了。他起身走到院子中间,早春的寒意使他打了个冷战。对着院子里一棵刚发芽的小桃树尿了一大泡。转身就又进了西屋。
  妹子用脚踹了踹地上的人。那人蜷缩着。身体显得很僵硬。他蹲下解开了裹在紧身渔网外面的医用乳胶管,这样生人会得到一点宽松的喘息机会。妹子也利用渔网之间的空隙把生人的衣裤脱了个精光。此时渔网中赤条条的生人就像是一条活鱼。
  妹子拉过皮管子,打开水龙头,水一下冲出来,浇到了生人的头上。生人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妹子,水仍在他身上飞溅着。妹子看着生人的眼睛,一步步走过去,把粘在对方嘴上的封条撕开,然后让水龙喷出的水流对准生人的嘴,生人不知是口渴还是本能的喘气,使劲张大嘴。趁这个空档,妹子一下把皮管子插进了生人的嘴里。一直抵到喉咙。
  在巨大的水压的冲击下,生人猛烈的摆动头部,想摆脱冲入自己胃部的凉水。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妹子都死死的按住水管的另一头。在喝了几大口水之后,生人仍是无法喘气,被憋的满脸通红,眼睛突出。眼看人就要炸开了,妹子松开了手。生人如释重负一样的大口喘息着,和不停的咔咔咔的咳嗽。声音闷闷的咳嗽着。妹子已经知道对方已经没有力气喊叫,即使喊也喊不出多大的声音。
  不等生人回复过来,水管子又来了。这样几次下来。生人已经筋疲力尽。
  最后伴随着生人一阵乱咳,一股恶臭猛然充满了房间。妹子;立刻将从生人身体里排出的污秽冲进下水道。之后又灌了一阵子,此时生人已经不再挣扎了。软软的瘫在地上。不过从生人的喘息声音,妹子判断这个人还在攒着力气,死抗。
  妹子将一条绳索绕过横梁,套住生人的头部,卡住他的嗓子。其脚底下放了一个小凳子。一旦蹬空,就会吊起来。妹子掌握的尺度很好,即使蹬空掉下来。生人还是能够惦着脚尖够到地,不至于真的吊死。他干的就是这个精细活,只消耗人的精力不让他死于非命。击垮对方的意志是傲鹰人的最高境界。
  一天下来,妹子就在摆弄着生人。重复着冲洗,拉绳索等枯燥的动作。生人基本上气若游丝。身体已经垮台,只剩下思想意志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妹子自己拿出方便面,烧了开水,准备泡面吃。他一边弄面吃一边看着生人。生人的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敌视他,而是痴情的望着碗里的面。妹子知道快了,生人快熟了。答应老闫明晚这个期限肯定没问题。可以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了。此时他竟然有些得意的吃起了面,心想,年轻的身体能够抵抗住初春的寒冷,却不可能抵挡住动物对食物的本能。
  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能松懈,熬就要熬透。妹子吃完面,整整一夜又没有闲着,只要生人一耷拉脑袋,他就把水浇上去,然后拉绳子。一直到快天亮,此时生人竟然慢慢适应了水的刺激。头耷拉的时间越来越长。妹子知道水已经不太管用了。
  他把吊着生人的绳索放了一节下来。使生人能够完全站定在地上。然后他看了看周围,拿了一个黑塑料袋。走到生人面前,双手撑开塑料袋,套在生人的头上。袋口在生人脖子处勒紧。
  眼见塑料袋一鼓一瘪的,没一会,塑料袋里就没了氧气。生人被憋的身体不断扭动,脚下一打晃,靠着绳索套住头部的力量才没有摔倒。但被绳子吊着晃来晃去。妹子心里数着1、2、3、4、5。然后放手。顺手将塑料袋掀起来。
  “生人”顶着个黑塑料袋,像狗一样的大口呼吸。一下就睡不着了。妹子赶紧用水冲他。生人一边仰起头一边摆动。不再睡觉了。接下来的一个白天妹子在不停的重复着这个游戏,越到后来,“生人”更像是一只受气的小羊羔,双眼发直,身体僵硬。妹子凭着感觉知道这个人离自己要求的“熟人”已经不远了。
  再有最后一步就可以彻底将这个人弄“熟”了。
  2。卧轨
  眼看天黑了下来,门外有汽车的声音。妹子从门缝里看到送自己来的小货车就在门口,司机坐在驾驶座位上,没有下来。他出去,从车后斗里拿下一个包裹。转。回到院子里。
  妹子一点点,慢慢的,非常仔细的把生人的紧子解开。此时生人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小心翼翼的接开紧子,并不是怕生人逃脱,而是怕紧子的绳结处刮到生人的皮肤留下伤痕。因为现在的生人就像一层窗户纸,无论是毫无弹性的皮肤,还是疲惫不堪的其他器官。都只是摆设,都处于濒临衰竭的边缘。
  褪下紧子,妹子抄起皮管,打开龙头。水就哗哗的出来。他用手捏住皮管子的口,水滋在生人的身上,呲呲的作响,溅起无数的水珠。此时北方还不到四月,虽说树已经绿了,但离洗冷水澡的气候还差的很远。凉水打在生人的身上,头上,只见生人机灵灵打了无数个冷战。然后哆哆嗦嗦的换着体位躲着水的直射。此时他已经完全醒来了。但仅仅是睁着空洞的双眼,连眼球都没有动一下。呼吸短促而杂乱无章。
  妹子盯着那人的眼睛说,一切听我的,知道吗?
  生人表情木讷,瞪着眼睛。
  妹子轻声说,好,现在穿衣服。妹子用毛巾把生人擦干,从包裹里拿出衣服给他换上。竟然还有个绿书包,妹子拿出来,是一个军用书包。里面还有一些报纸和一些宣传单。妹子给生人生人背上书包,心想闫总的做事真是细致到家了。
  妹子说,吃饭,喝酒,
  “生人”点点头。
  妹子把包打开,拿出一瓶二锅头,还有两个馒头。然后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盘子,妹子把二锅头倒在盘子里一些,然后掰一块馒头,占着二锅头塞在生人的嘴里。生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味觉,生生的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就这样,一口一口的,竟然一个馒头吃了下去。倒出来的白酒大概有个2两,也都下肚了。
  馒头和酒都被生人吃下,生人开始迷迷糊糊的要睡觉。妹子右手拿起酒瓶子,左手拖着生人的后脖颈子,直接向生人的嘴里灌二锅头。生人咕咚咕咚咽了几口,被酒精刺激,突然眼睛发亮,然后拼命的咳嗽。
  妹子怕酒精吐出来,又噻过去一块沾了酒的馒头堵在生人嘴里,生人嚼了几下,馒头没吃完。人就睡过去了。
  妹子自己也吃了一个馒头,收拾好东西放在网兜里。然后把生人扛到肩膀上。出了院门。妹子轻轻的把生人放在货车后面,回屋收拾东西,拿了网兜也上了车后斗里。车一溜烟驶出了北京市。
  夜里,车已经驶过了秦皇岛市。再往前就是约定好的山海关车站。就在快到山海关火车站附近的老机务段处,车停了下来。妹子把生人抬下小货车,眼看货车驶回北京方向。妹子一手拎着网兜,一手架着生人,向铁轨处慢慢走去。
  最终,生人被放在了铁轨上。一只手和脑袋在铁轨外面,身体其余的部分在铁轨两条轨道之间,呼呼大睡。这条铁轨是东北经秦皇岛到南方的列车的必经之路,每20分钟,半个小时的,就会过一列。
  妹子放下那个人,转身沿着这条轨道徒步向山海关车站走去。不一会,后面一列火车飞驰而过。妹子连头都没有回,看了看表,再过一个半小时,山海关到沈阳的k7345次火车就要出发了。妹子开始加快脚步。
  3。黑话
  妹子住在海地区苏州街上的八一中学里面。八一中学北面的初中部边上有个大院子叫大观园,据说是当年慈禧太后去颐和园只见的歇脚的地方。大观园里有一个偌大的前院,假山,亭台,小桥流水,后院是花园数目,池塘,曲径通幽。以及配套的各类房屋设施。虽然长期无人维修居住,破败不堪,但格局、气势令人叹服。
  大观园里一些配套的房子都是吊角且雕廊画柱的建筑。高大宽敞。属于八一中学的校舍。房子破旧不实用,冬天风嗖嗖的往屋里吹。冻得人睡不着觉。所以大观园里住着一些单身教师和临时有点关系的租户。而且一共也没几户人家,分落在偌大的院子里。显得极为冷清。再加上杂草昆虫乱石,尤其冬天的时候,真可以用凄凉两个字来形容。
  妹子就住在前院的靠西面的偏房里。安静,没有街坊邻里的打扰是他选择住在这里的重要理由。他每次干完活回来,如果是白天,妹子都在潘家园逛一天,晚上在全聚德吃烤鸭,然后去华清池洗澡之后坐末班车到海淀黄庄站。再走路回到八一中学。
  这次沈阳回北京的列车是晚上到的。妹子坐夜班车到西直门桥下吃了两碗卤煮火烧。喝了一个小二。酒足饭饱之后,他沿着海淀路一直向西,然后走苏州街向北,走回了大观园。大观园破破烂烂的南门里面,是个杂草丛生的大院子。院子西面是个侧房就是妹子的住处。此时大概2点多,他轻轻开门,不开灯。连脸都不洗就直接上床了。
  妹子在外面,从来都是警惕状态。没有睡觉的习惯,多长时间都是睁着眼睛的。此时酒足饭饱回到家。妹子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啥也不想了,上床睡觉。他知道这一睡至少是两天,或者更长时间。
  直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妹子才醒过来。睁眼正好看到看桌子上自己以前在潘家园胡乱买的杂货,一个小玉佛正喜滋滋的看着自己。他面无表情的坐起来发呆。
  晚上九点,有人敲门,
  谁啊
  我
  听声音是大庆。妹子起身拉开插销连看都没看,回身坐到了床边穿衣服。
  只见大庆人掸着衬衫就进来了。张口就骂:“这鸡巴孩子,走路不长眼睛。差点把老子撞个跟头。被我一个大勃切扔出去了。妈妈的,刚买的衣服裤子就被他弄脏了。怎么样。金利来的。”大庆把砖头一样的大哥大(移动电话)放在桌子上。“要不是心疼我的电话,砸了小丫挺的。”
  妹子一直没有说话。穿好外衣起来,然后接了水,点着煤气炉烧水。
  大庆坐在桌子前,点了烟。
  等烧上水之后,妹子从柜子里拿出两包方便面,打开放在一个大碗里。等水开后冲泡着吃。
  大庆说,还没吃啊。要不咱们出去吃。
  不用了,说话不方便,就这儿吧。
  大庆没有坚持,抽了口烟说,还有一个,你怎么样,能干吗?
  不行了。
  怎么了?
  太累。
  干啥不累啊。这次多给你点。
  不是钱的事。
  老闫说最好是你弄,干净。
  连着干心里受不了。
  沉默了一会,大庆说,你参军的事情,老闫说差不多了,他帮了不少忙,是北京卫戍区的关系。他的事情,我先推一下,如果推不开,你还是帮一下吧。
  你就跟他说我有事出门了。
  别啊,参了军,换个名。重新做人。我觉得这样挺好,值了。你听我的,没错。然后大庆拿着砖头形状的移动电话出去了。不一会他回来。说,参军的事成了。你明晚去找老闫。1点,月光酒吧。
  今天星期几啊。妹子问
  这都几点了,还今天啊,明天周五。
  我是春分走的,又是半个月啊。
  大庆一听妹子还在推脱,真有些犯难了。妹子能力强,心细。做事让人放心,做这些事更是轻车熟路。闫总看上的就是他这一点。说什么就是找妹子,别人不用。他要是死活不去,可怎么办呢?
  不能再迁就妹子了。大庆决定以强硬的态度把这件事定下来。所以接着说:“不说了,这事就是你了。好好休息休息。想不通你就当互相帮助。”
  累啊。不想弄了。
  别推了,妹子,真的,这事就你处理了,定了。
  咱们多少年了。我全是实在话。
  这对你轻车熟路啊,哪有那么费劲啊?
  不是那么简单。真的很累的,你不知道的。
  你这次去孙河干的怎么样,没出啥事吧?
  没有,很顺利。
  那就是了,你推来推去的。我以为出什么岔子了呢。别说啊,这姓闫的还是有两下子。他安排事情确实有本事,真是天衣无缝。看院子的老孙头,开车的老张,还有你,基本互相不认识,但是事情很到位。据说秦皇岛山海关那边案子都结过了。真是佩服。你说呢。
  还行吧。正常。
  大庆对着妹子说,那就这样,多给你钱,总行了吧?
  我不是说了吗,需要恢复的,除了体力,心理也要恢复,像这样连续搞真的有点吃不消。吃不消的。
  妹子小时候是在海淀镇住,后来长成半八大小子的时候随父母到了上海,再后来自己到了东北。听妹子自己说他专门训练野鹰,然后把鹰训练成猎鹰后,身价百倍。所以训练员的手艺是最关键的。但后来怎么进的劳改农场就没有人知道了。后来有人听说是和枪有关系。大庆听了点点头说,这小子从小打气枪就很准。玩枪玩进去的人多的是。不算什么。不过想到妹子好面子,不说就是心里有疙瘩没有解开,还是不要多问了。劳改后,妹子回到北京,找到大庆,大庆正在打拼的初期,两个人混了很长时间。如胶似漆。在打拼的初期,遇到事情的时候,妹子一着急就会带着上海腔说话,每到这时候,大庆就会说,好好好,我认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不是怕妹子急,而是知道妹子只要带了上海方言说话,就说明他的心里就已经承认了这件事情。说说话无非是多唠叨唠叨。
  此时大庆一听妹子的上海腔又出来了,知道妹子心里是答应再干一票,只是嘴上不能输,还有要加钱的问题。马上他斩钉截铁的说:“行了,事情就定了,钱上面再多加一倍。你的事儿包在我身上。就这么定了。就在此时,后面窗户咔的一声。大庆顿了一下说,你这儿还有点子(黑话,有敌人的意思)啊?
  妹子一听大庆开口说黑话。意思是周围情况。妹子心想,不能吧,这里是大庆给找的房,住了这几年很安全。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从自己的角度,也是十分注意的,从没有和任何邻居多接触过。他很冷静,头都没抬就也跟着说了句黑话:莫哈莫哈?(在哪里?)
  大庆气鼓鼓的说,把合住,教猴崽子亮相!(看住了,我抓他出来。)说完接着说:厕所在哪里?(这句不是黑话)
  出门就是。妹子很配合的回答道。只见大庆偌大的身躯突然变得十分灵活,一闪身无影无息的就出了房门。
  4、偷听
  就在妹子和大庆他们说话的时候,后面山墙上确实爬着一个人。是妹子的邻居家的孩子,叫边成,是个16岁的中学生。由于院子很大,边成家是在院子的正厅里。说是邻居,实际离着妹子住的房子少说也要二、三十米。
  妹子整天不着家。东奔西跑,和周围的人见面很少。开始有人见妹子有时候没事经常摆弄些石头啊,玉的什么玩意(实际收拾妹子没事白天从潘家园地摊上搜罗的)。以为他是搞古玩生意的,还主动搭个话茬。可后来发现,妹子人很个涩,即使见面,连招呼都不打。长期下来。几乎没人理他了,基本上就当没有他一样,可越是这样,边成越是感兴趣。刚刚看到妹子的灯是亮的,还有个带大金链子的人找他,以为会有什么宝贝进行交易,就爬到后山墙看妹子屋里的动静。
  边成眯着眼睛顺着窗户上的星星点点的缝隙中看进去。妹子一边说话一边收拾网兜,大金链子就只知道抽烟。本来边成以为网兜里能有点什么东西,可弄了半天,网兜里除了黑色塑料袋,就是类似渔网的东西。边成觉得甚是没劲。另外,大金链子和妹子的说话内容,他听不太明白。只是知道这个邻居外号叫妹子,还有就是听到了大金链子说月光酒吧几个字的时候,边成又往前挪了挪身子。但就是这一挪,脚下的一小块石头滑到了山墙下。哗啦一声,石头掉在了山墙的另一面,边成心里一惊,还好石块掉在了另一边。他回头看看山墙的另一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悉悉索索的两个人,他借着月光看过去。是赵雁和政治老师的丈夫。这一幕他看过好多次了。没啥新鲜的。此时他回过头屏住气看着妹子的房间里面。边成很怕被妹子和大金链子发现,刚才在大门没注意碰了大金链子一下,就被他打了一个大勃切的。这要是被发现偷看偷听,还不被狠抽一顿啊。边成此时的怀里好像揣着一直活蹦乱跳的兔子,眼睛盯着屋里。看看屋里没有什么反应,准备离开这里。他打算跳到山墙的另一边,顺着小树林溜掉。反正那对狗男女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正在边成的注意力在山墙另一边的小树林的时候。突然一把钳子夹住了自己的后脖颈子,自己向后一仰倒了下去。嗓子也被遏制喊都喊不出来。这才发现哪里是钳子啊,是人手,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边成被这只打手拖着倒退了几步,带到漆黑的墙角,然后头朝下被按在地上。
  妹子从屋里赶了出来。一看是邻居家的孩子。一抬下巴。大庆放开了边成。还没等妹子和大庆问,边成皱着眉头,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指着山墙那边。很明显意思是山墙那边有东西。
  山墙在妹子房屋的后面,可以看出曾经是大院子的围墙,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比建造的时候矮了很多。山墙的另外一边是个树林,大庆走过去,身子探过去,看了半天。然后闷声闷气的吼了一声:嘿,干嘛呢!
  只听那边一个女人小声说:有病。
  只见大庆乐呵呵的回来说:“你妈的,正起腻呢。”然后冲着边成说:“你个小兔崽子,刚才撞了老子,现在偷看人家幽会。你妈逼怎么教育你的啊?”
  要是平时,边成一听有人骂他妈,一定是不由分说,立刻翻脸。可是现在一是自己偷偷爬人家后墙,二是眼前这个大金链子的钳子手,心有余悸。知道实在是惹不起。边成想把大金链子的注意力引到那边两个人身上,这样就没有自己的事了。因此一只手摆弄着脖子,说:“什么幽会啊。是不正当关系。是那男的勾引赵雁。我都看见他们俩好几次了。”
  大庆一听,问:那女的叫啥?
  赵雁。
  赵雁,是不是补习了两年了没考上大学的那个?
  是
  此时大庆又一次探过头去,然后闷着嗓子喊了一声,嘿,差不多行了啊。一边去。
  只听得那边有身体和树叶摩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妹子说,我告你,以后少在我眼前转悠。听见没?
  边成一看蒙混过关了。连忙点头。
  大庆没好气的说,滚蛋。
  边成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家。庆幸没有挨一顿臭揍,他哪里知道自己哪里躲过的是毒打,简直就是躲过命中的一劫啊。要不是正好遇到偷情的男女,还真说不好有没有小命了呢。
  5。约定
  妹子和大庆也回到屋里。
  大庆问,没事吧。
  没事,妹子说,这孩子从他爸爸妈妈离婚之后,神神叨叨的。
  刚才那个赵雁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是大橙子的马子。
  大庆看妹子没反应继续说,大橙子,就是程鹏,你认识啊,你回来的时候,咱们一起吃过饭。就是小时候老跟着咱们屁股后面跑的那个小子。现在我让他开了个摄影棚。
  有点印象,专搞黄色刊物的那个吧。
  对,就是丫。我挺喜欢他,干活归干活,从来不乱来。不过我早说过那个小赵不是好东西,那傻小子还以为她多清纯。这世道没个好东西。看我不收拾她。
  这些事,就别掺和了。打打杀杀的,也不能老这么下去啊。
  是啊。所以要多找几个靠山呢。大庆深出了口气,我已经想好了,不行我就弄个国外的身份。走人。你要是能参军我觉得最合适,你做事细致,有韧劲。肯定没问题。等复员后再娶个媳妇,说不定还能飞黄腾达,不认我这个当哥哥的了呢。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嗯,有。我后来听说姓闫的就是娶了个媳妇,一下子牛逼的不行。市里都能横蹚。
  取媳妇就横蹚了?
  据说他媳妇是领导的情妇,多大的官都不放眼里。大庆用手扶着桌子站起来,这女的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都是贱货。说着有点激动的样子。
  行了,都是别人自己的事情。你听我一句,别掺和。弄好自己的事情。
  大庆低下头,叹了口气,说,兄弟。咱们以后可不一定再见面了,再见面估计你已经中尉连长的干活了。
  我说,要改名字姓能不变吗?
  整个户口都变了,你可真行。我问问试试吧。
  两人使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庆转身走了。
  妹子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沿,想着下一个人任务,突然看到那个小玉佛,突然意识到手工艺术品的价值就在于无法复制。那么眼下的新任务,又到底应该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做到天衣无缝呢?
  第二条人命
  1。奋战
  边成刚来这里上学的时候,就听吴晓峰(外号叫疯子)说:“学校里有十三太保,八大金刚什么的,除了打架欺负人不干别的。但这帮人仅仅在学校横行霸道,出去就啥也不是。”
  为什么
  “出去就被人砍啊,一群怂蛋。前不久足球队十来个人到校门口和人打架,其中一个踢边锋的学生,就被外来的一个小子捅死了。据说对方就一个人,用的是吉普车前面挂红旗的铁管做成的管叉,低头冲过来,一叉子捅过来,转身就跑。一帮踢足球的愣是没有追上。回来一看,被扎的同伴,已经死了。后来急救车来了,也就是做个样子。
  真的死人了啊?
  “那还有错,咱们多铁啊(两个人好的意思),我骗你干嘛。不信你问去,咱这八一中学,因为打架死的学生,每年都有,就足球队那小子,我还认识呢。”
  这话是军训的时候疯子和变成说的。现在,事情就真的到了眼前。真的算被边成碰到了。边成,疯子,还有同班的校花苏卓雅放学后正在参加英语课外班。正好又碰到那几个号称八大金刚的家伙,到英语课外班来。他们一边捣乱,一边骚扰校花苏卓雅。实在是让边成忍无可忍了。心想不打不行了。不过就是打也要讲究策略。毕竟不是因为要打架而打架。也不是因为苏卓雅这个校花打架。是为了别让这几块料把自己的愿望毁掉。
  苏卓雅和边成是同班同学,是年级里公认的漂亮女生。很多男生都有意无意的靠近她。英语课外班在上课。高一年级每个班的同学都可以来。所以大金刚他们打着上英语课外班的名义,实际是想接近苏卓雅。死磨硬泡苏卓娅,这个行为叫生磕。上一次已经搞得课堂的秩序很乱。这一次又来了。边成在一边看不下去的原因有两个,一方面是为了苏卓雅,同班同学,又是女生,平时关系就不错,此时不解围说不过去。另外更主要是这帮人在这里捣乱,老师如果觉得英语课外班效果不好,就会取缔了课外班,自己的愿望不就破灭了吗?
  边成的愿望就是能让爸爸妈妈能够多在一起。自从边成的爸爸妈妈分居以后,很长时间,妈妈没有回来过。对这事边成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尽力把妈妈介绍到学校当校外英语课外辅导员,每周四来学校给大家上课。而爸爸办的数学培训班也正在学校办得风生水起。这样每周四就能使长期分居的爸爸妈妈见上一面。加上自己。正好一家三口,有时候还能吃顿饭。每当那个时候,边成总是想哭,他默默的想着那个情景,想着自己最大的心愿。现在怎么能让几个烂金刚破坏掉呢?
  边成一站起来,就想到独把几个什么金刚轰出出教室,其他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为了苏卓娅而和金刚们打架。是为了学校的校花。充当护花使者,英雄救美的角色。但转念一想,顾不上那么多了,就是为了苏卓娅又怎么样,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况且,请妈妈来当辅导员还是苏卓雅帮他想的主意呢。
  边成想好之后,站起来,走到围着校花苏卓雅八大金刚旁边。上去一拉这几个人的领头大金刚,说:“你们丫几个有病吧,欺负女生也不觉得寒碜。出来,出来。”说完,边成转身出了教室。果然那几个小子气呼呼的就出来了。边成小声的说:“老师马上要来。这里没法弄你们丫的。你们去,在校门口等我,我马上过来。我一个人收拾你们丫挺的。谁跑谁妈逼是孙子。”
  很明显,这种带有刺激性的语言,比打鸡血管用。边成刚说完,那几个小子就梗着脖子离开了教室。直奔校门口。
  边成知道自己在饮鸩止渴,但此时也没有办法了。果不其然,黄昏的时候,英语课外班结束了。边成和铁哥们疯子还有校花一起走,三个人走的是学校小门,边成和疯子说好送卓雅回家。他们一边走一边看,如果出了小门,就准备开溜。金刚们的事情能躲一天是一天。可没等三个人出门,横向里窜出八大金刚,骑车的骑车,跑步的跑步,一下子就把他们围了起来。
  疯子和八大金刚中一个吹着飞机头的家伙认识。然后就苦口婆心的劝说不要动手。飞机头躲来躲去,躲不过去,就大声嚷道:吴晓峰,这是他和我们老大之间的事,你要是再拦着。现在咱俩就死磕(玩命打的意思)。
  边成一看这一场打,是跑不了了。琢磨着大不了挨一顿打。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疯子你带卓雅先走吧。我肯定没事。
  疯子刚想再说什么
  边成充满豪情的大喊,走。
  等疯子和苏卓雅出了校门边成拔腿就往回跑。后面八个人紧追,边成左突右撞,终于没能逃脱对方各路堵截。在校办工厂的门口边成被围住了。
  边成顺手抄起一根铁管紧张的看着对面七八个人。一会儿,那个叫大金刚缓步向他走来。
  边成其实就一个理念,不能认输。否则英语课外班班被这几个家伙占领,肯定是办不下去了。那样,爸爸妈妈还有自己,一家三口能否见面都难了,更别提能否还原成以前的样子了。边成咬牙对自己说,……不能输……就是不能输。
  只见大金刚也抄起了一根铁管,冲过来抡向边成。边成缩脖子抬左肩用身体硬生生的挡住铁棍。与此同时,手里的铁管也向对方抡去,由于大金刚比边成高半头。大金刚的铁棍是从上向下直接砸到边成的左肩上的,而边成,他只能横着抡到大金刚腰部的部位。这样大金刚每一下机打占尽了上风。边成苦苦的支撑着。
  无论怎么样,不能输,边成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打死也不能趴下。一下,两下,就这样,两个人你抡我一下,我抡你一下。然后是两下、三下、四下,
  边成有点晕了,他心想怎么能晕呢。不能晕,爸爸妈妈还看着自己呢,要继续,五下、六下。砰、砰、砰的互相击打的声音渐渐慢了下来。慢了下来,就能看出来,边成的力气也跟不上,很明显大金刚是身大力不亏,每抡一次都能把边成抡得踉跄一下。
  边成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左半身通上通下已经麻木了。他决定以攻为守,发动最后的反击。只见他使出最后的力量,向前一个跨步,猛抡铁棍正中对方的后腰。只见后腰吃了一棍,疼的他肚子向前一挺,手里的铁棍停在半空没抡出来。
  就在这个空档,边成又进一步,紧接着刚才趋势,加快节奏又抡出几棍。最后一次击打,打中了大金刚的左膝关节的侧面。只听当啷一声,大金刚手中的棍子掉在地上,单腿先着地然后慢慢倒在地上。
  边成扬着棍子瞪着其他人。挪动着步子,等待着和剩下的几个继续拼。心想不管怎么样,要拼,拼到底。被打死也要拼到底。只听边成运足了力气,从胸腔底层一声大喊,来呀~~!!!瞪着双眼看着周围的人,一副你死我活的决斗形象。
  说实在的,要是真打起来,以边成当时的状态,不被打死也会被打个半残。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金刚勉强支撑起来说,让他走。其他几个人很不情愿的闪出一条人缝。边成慢慢走出了校办工厂。扔下了铁棍。远处疯子跑过来把边成扶回了家。
  2。老修之死
  过了两三个星期,边成的伤势好多了。不过昨天,晚上爬山墙看偷看人家的时候,被大金链子一把抓下来的时候,左肩膀又疼了一下。昨晚睡觉都没敢让左边沾到床。
  早晨起来,边成出门看了一眼靠西山墙的厢房。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带着大金链子的人把自己按在地上的情景,心想要不是墙后面有两个人幽会,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为什么爬上墙偷看人家的事情。想到这里,边成庆幸逃过了大金链子的爆打,心里很是为自己的狡猾高兴。径直跑到高中部校区上课去了。
  路上,碰到了疯子,边成想起来自己左肩膀隐隐作痛的事情,狠狠的对疯子说,老子跟他们八个干,你他妈说走就真走,也不来帮我。
  疯子大早晨的被边成说的一头雾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靠,多长时间了,还没缓过来啊。再说了当时说好你们俩单练的。他们别人谁要是上手,我告诉你,我绝对和他们急。跟他们丫死磕。
  边成鼻子里哼了一声。
  疯子见边成不信,继续说,真的,咱俩这么铁。你还不信我。我平时就是和他们丫换个毛片,没什么交情。你说我能不帮你吗。表了决心之后,疯子停了一下,说,对了,今天周三,你去你妈那里吧?
  今天不去,我去找苏卓娅。你去不去?
  我有事,不去,不当电灯泡。
  瞎说,一边儿去。
  什么啊,绝对的,我告诉你,苏卓娅绝对是你的密了(密就是女朋友的意思)。跑不了。你看她担心的那个样子。真的。这两天没见她,你也惦记她了吧?赶紧去吧。
  边成没有搭理他。而是想了一天的苏卓雅。在边成的心里,苏卓娅和自己还有另外一层相同的地方,就是苏卓娅好像也是单亲家庭。目前她和姥姥在一起住。爸爸在北京,但是很少见面,妈妈在外地。这是打架事件之后,边成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苏卓娅之后,换来的苏卓娅的秘密。当然除了秘密,还换来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例如苏卓娅带他见了她的父亲。还参加了聚会什么的。
  下午放学,边成没有按照惯例每周三去妈妈的单位,骑车直奔苏卓娅的家。一个是校花,一个英雄救美,再加上有着同病相怜的家庭背景。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
  三义庙甲52号,一楼。就是苏卓娅的家。平时苏卓娅和姥姥一起生活。没有别人。每次边成去卓雅家,卓雅姥姥总是很热情的给他们做些好吃的东西。
  此时,边成刚把自行车停在一楼的楼门口,还没有进楼门,就听见卓雅家里面有人大声吵吵,他仔细听,竟然是苏卓雅的姥姥在喊:“用不着我去,我去的着吗?那个没良心的,该死的东西。他就该死。活着我都懒得看,这会儿死了让我看,没门。”
  边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平时姥姥为人处世很随和,现在这是跟谁嚷嚷啊,又是说谁死了啊……
  边成上了几级楼梯来到一楼的楼道,然后左拐,看到卓雅家的门没有关。他走过去,一个警察站在房屋门口背对他,屋子里面靠门口的那张床上,气鼓鼓的姥姥正在锤着自己胸口,哎呦哎呦的叹气。靠窗户的床上,卓雅在哭。
  边成一探头,被姥姥看到了。姥姥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说。正好,边成你来了正好。来,你赔卓雅去。警察同志,让他们去,这样总行吧。
  那个警察回身,正好和边成打了个照面。
  边成一看,自己认识这个警察。
  警察叫孟燕生,住八一中学里面正式的教工宿舍。他身材魁梧,大家一般都生哥,生哥的叫他。
  生哥当的是侦查兵,退伍回来当了警察。平时喜欢刷个九节鞭,自己在小操场上踢球,经常能见到他。不过两人年龄相差太多,没怎么说过话。边成只是处于好奇和羡慕心里,求生哥把九节鞭给他拿在手里掂量了一次。九节鞭沉甸甸,头上有一个钢球,边成舞动起来差点砸着自己。生哥笑着拿回去表演了一下。周围的人无不咂舌称赞。
  孟燕生认识边成,看到是他,问他说,你怎么来了?
  边成指了指卓雅,说,我们是同学,她没上课,我来看看。
  生哥说,苏小明,就是你同学的爸爸,死了。现在让亲人确认尸体。
  边成的脑子嗡了一下。心脏砰砰跳,险些没站住,要不是刚才有点心理准备,估计就一屁股坐地上了。他脑子闪出活生生的苏卓雅的爸爸的样子。他有点觉得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好好的人,前段时间刚在一起,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边成问: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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