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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树情缘--挡不住的诱惑

时间:2013/7/11 作者: xxh 热度: 311998

                   

        过去称有钱人家,叫“发财人家”或“财主家”。解放初期统称“地主”、“富农”和“资本家”。称普通农民为中农、下中农、贫农和雇农等。现代人叫“富人”、“穷人”和贫民百姓。

       三家地主(其中一对哥俩),当时都年过花甲,身居高楼巨厦,万贯家财,娇妻美妾,儿孙满堂;小姐、太太们穿红着绿,披罗戴翠,穿金戴银,珠宝不少;少爷相公,长袍短褂,穿着超群。衣食摆设,无不相互攀比,彼此嫉妒。由于他们平日为人处世不同,晚年结局当然各异。

      每家人丁不过几口,多则十来人,不但房屋多,东西多,琳琅满目的摆设多,稀奇古怪的也多,一句话,什么都多。就房屋来说,多得惊人,多得数不过来,多得让你瞠目结舌。多少间,没数过,我想去数,可没机会,人家的房,你数什么!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人家有钱,爱有多少,就有多少;想要多少,会有多少;有多有少,是人家的事,与你无关。不过村头屋尾,闲时闹嗑,有人质疑,就那么几个了人,要那么多房,住得了吗?一人住几间?八间、十间,二十间!话又说回来,他自己的房,他爱怎么住,就怎么住,这是他的自由,谁也管不着,也没人敢去管,瞎操什么心,你说对吧!

       莫说过去的地主房多,现代人的房也不少呀!有钱人房多,理所当然。没钱的,有了权,就有钱,房子不是也多了嘛。现在社会上不是出现了什么房姐、房妹、房嫂,还有房叔、房爷等等等等。当然,这是少数人,财迷心窍,经不起诱惑,管不好自己。因为诱惑无处不在,欲望随处滋生,人人都有欲望,贪婪之心人皆有之。关键是如何管好欲望,管好自己,淡泊名利。古人训言:良田万顷,日食一升;大厦千间,夜眠八尺。

 

       儿时, 我到了地主家,就像进了“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刘姥姥进了迷魂阵,晕头转向,东西南北,均有出口,头次入内,掉进大海,准失方向,找不到北,走不出来了。

     “穷丫头,你进来想干什么呀,出不去了吧,穷娃子真傻!”

儿时,我不知挨过地主家人多少次这类的讥笑和奚落。隔壁邻居,左邻右舍,唇齿相依,哪有老死不相往来呢!我小时候,就是想、偏偏想、非常想、连做梦都想到地主们家里去瞧瞧,去看看,一晃而过不行,要凝神注视,要看个够,看得解渴。尽管父母多次告诫我:“他们发财,有钱有势,看不入眼,满腹轻蔑,瞧不起我们,那里不是我们穷人去的地方,更不是穷孩子你去的地方!”

       是的,虽然我们只有一墙之隔,一屋之距,打个喷嚏,听到尾声。在父辈们的生活里圈子里,在我的记忆中,他们和那些财大气粗、从门缝里看人的地主老财们,几乎从不交往,真是“鸡犬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父辈们早已习惯了那种低头不见抬头见,见了等于没有见,视而不见,熟视无睹的生活方式了。父辈们因社会背景,贫富差别,地位等级观念所形成的思维模式和习惯老套,并非朝夕,而是根深蒂固的。这种等级观念、思维模式和习惯老套,已经格式化了,自古以来,父辈们在封建社会的夹缝中生存,在狭小空间里,为了少惹麻烦,免受欺压,得忍且忍,得赖且赖,能回避的回避,能避免就避免,惹不起还躲不起啊,做到了人穷志不短,这是我的父辈他们的人生处世和生活哲学。

       可在我的世界里,我的头脑中,就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和顾忌,父辈们的思维模式和他们的处世哲学,在我的脑海里尚未形成,我头脑简单,思想单纯,白纸一张,不知天高地厚,初生牛犊不怕虎,只凭个人兴趣,因为那里吸引我的东西太多、太多,实在是多,我想知道,我想了解,就是说,有一种挡不住的诱惑,像磁铁般吸引着我,身不由己,诱惑力太大了,难以抵挡,只要有机会,我就尾随其后,如影随行。没机会,找玩伴,寻借口,也要想方设法溜进去。小孩子嘛,没皮没脸,被人奚落,既不伤皮,更不伤肉,皮肉无损,又有何妨,我不在乎。故家人嘻笑我、幽默的称我是“厚脸皮”,唉!

 

      只要进了地主家,激动难耐,如获至宝,我会珍惜每一次难得的宝贵机会,全神貫注,傻乎乎地站立半晌,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两眼发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我从来没见过的摆设、装饰等物品,聚精会神,忘情地欣赏,恨不得把它们一口吃到嘴里,嚼碎吞进腹里,溶化在血液中,永世不忘。

      室内装饰、古典优雅,别有风味,陶瓷、器皿、金银饰品,琳琅满目,厅堂过道墙壁上挂有镜框式金边的长幅字画,大幅黑底金字书写匾,主要大厅悬挂条型彩边黑字匾。有自挂的匾和亲朋好友祝寿赠送的匾,金色的匾,彩色的画,反正是这匾、那画,真的好不气魄,华贵典雅,气质辉煌,十分壮观。主客厅、餐厅里的大型彩漆八条腿圆桌、古色古香的太师椅等家具,都有雕龙刻凤,人物风景,有的还显示少量金丝光彩。主要门窗上方有彩色古代人物泥塑,造型美观,反映了古人从事不同劳作及生活情景的人物形象,不刻意求精,而求神似,表现了另一种民间艺术风格。我国的泥塑艺术源远流长,给后人提供了大量的物质文化遗产,使我初次闻到我国泥塑的芳香,领略了泥塑具有的伟大魅力。

       房屋外侧前、后紧挨屋檐围墙一周有约一米多高的长幅古壁画,壁画中的山水人物的表情,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称得上古代小型“清明上河图,”那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田园风光,经商买卖,生意兴隆,将人们的思绪带到了那遥远的古代境地。初到此者,无不叹为观止。可随着岁月流逝,日晒夜露,风吹雨淋,无人维修,已是墨淡色浅,若隐若现,早已失去昔日的魅力和当年的风采,过去十分诱人的壁画,现在已经走到历史的尽头。

       地主家里的各种摆设和装饰新鲜、稀罕,真像一个博览会,扑面而来的文化气息,对一个农家孩子来说,无形的诱惑,油然而生。那里是长见识、长知识和扩大视野的好地方,是我最初感触到我国古典文化艺术博大精深的好场所、好机会,令我留连忘返。这些所见所闻,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空荡的脑海中,无不打下深深的不可磨灭的烙印,我三生有幸,受到了家庭以外的文学艺术的感染和工笔画熏陶,使我的人生有了初步的憧憬和美好的遐想,机会难得。有人说,时间可以淡忘,可有些记忆却忘不掉,斗转星移,这些美的艺术,美的景致,美的画面,美的映像,仍在我脑海中翻腾和回荡。

 

       三家地主各家房屋分而不离,离而不分,相互有机地连接。室内格式,并不雷同,各有特色,自有显示高大新颖别致之处,是整个杨子坪唯一的一座重重叠叠、层次分明的高层庞大的地主楼房建筑群。这座地主楼层建筑群,它们不仅在杨子坪,就是方圆几十里的地域,都是独树一帜,独占鳌头,可以说,谢家大屋,光环四射,远近闻名,名声在外,出尽了风头。

       房屋设计是根据他们各自子女多少,不,是儿子多少(女儿要出嫁的),并相应对称,结构合理,量身定造,请名望高深的设计师而特地、专门设计建造的。层次鲜明,排列有序,错落有致,最高四层,屋顶高低有别。别看是四层,当时农村的四层相当现在城里有六层哟!朝向格式各异,南门是古典式的外观,北门是现代洋式的门楼,别样风范。高楼顶层,有通明透亮的大型玻璃天窗,美观漂亮,又凸显亮光来源,既有采光,又防风雨,抬头仰望,空旷明亮,十分壮观。天窗下面是百多平米的特大的厅堂,大厅套小厅;室内有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大天井,两侧有配套对称的正方形、菱形、长方形和多边形的小天井。

       根据天井的大小和形状,栽培各种不同的花卉草木,每到春暖花开,奇花异草,鲜艳夺目,香气宜人;大天井种有可食的果树,桔柚柑橙,秋收季节,金色果实,一串串、一摞摞,黄澄澄、金灿灿大个头的柚子更加诱人,让人垂诞欲滴。这些都是太太小姐们,根据个人喜好,出谋划策,精挑细选,花种树苗,潜心经营和巧手耕耘的结果。粗活重活、培土搬运,都由长工佣人来完成。大天井的果树,柚树渐长,树梢升出“脑袋”,越过屋檐,超出屋顶,见到蓝天,欢天喜地,原来外面还天呀!绿树从室内天井探头望天,这是大户人家独一无二、别出心裁的奇特风景。

      天井,是南方房屋结构中的组成部份,一般为单进或多进中前后正间中,两边为厢房包围。天井,是深宫宅院、过堂屋光的惟一来源,有利于采光和空气流通。所以房子多,天井就多,这是互相关联、密不可分的,房内采光,新鲜空气,纯净阳光,都来自天井。为生活起居方便,厅堂、卧室和洗卫,使用便当,相互搭配,合理安排,天衣无缝。厅堂套主卧,次卧套客房,围着天井转,类似北京老四合院,一个个有机地串连贯通,互相衔接。

 

       房树情缘,树结房缘。房大屋多,大树进“窝”。南方人对树情有独钟,尤其是樟树,它四季常青,树冠粗壮,木质密香,可防虫蛀,长命千岁,无处不有。其中一地主建造房屋时,老谋深算,图谋不诡,将一棵数百树龄、五六人抱围粗的大樟树,包裹于自己家中,围树建房,将公共资源,集体财富,占为己有,独占自赏,引起公愤。百姓愤而不露,敢而不言,他有权势,百姓没有,他有钱财,村民没有,得忍且忍,没谁敢吭。一句话,所有便宜他都占,想要的决不落空,他还大放獗词,嘲讽村民:“那么多的大树、古树,好看、好玩的树,谁喜欢,谁高兴,谁有钱,谁有本事,也可围树建房嘛!”富贵也要守本分,恶语伤人恨不消,村民个个咬切齿,大家没被他气死。背后暗骂,内心诅咒:“他脱了裤子放狗屁,明知我们没有钱,有意挖苦和讽刺,不得好死,总有报应。。。。。。善事可作,恶事莫为;为善最乐,为恶难逃;人恶人怕天不怕,善恶到头终有报;看你横行到何时,解放初期遭镇压。罪有应得。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围在家中的大树并不争气,事与愿违,不但没给地主家带来欢乐和愉快,反而惹来了想不到的烦恼,搞得地主家人,哭笑不得,苦不堪言。由于古树年代已久,树心变朽腐烂,形成空洞,成了老鼠出没,野猫藏身得天独厚的天然别墅。不速之客变成了地主家的常客,深夜潜入室内,“主人不请,自己动手,寻觅食物,毫不留情。”它们餐后不买单,满目疮痍真难堪。蛇类等爬行动物光顾时,家人吓得惊恐万状,小姐太太吓倒尖叫。物资损耗地主并不在乎,精神惊吓确实令人不安,“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偷鸡不到失把米,地主后悔早不知,万般无奈没想到,搞得家人气得跳。这是贪得无厌,使用雕虫小技,缺少深谋远虑,自酿苦酒,自食恶果,活该!村民百姓暗中叫好,欢呼雀跃,内心高喊:上帝有眼,苍天报应!

 

       房离不开树,有树必有房,树可呵护房,房树结下了不解之缘。树是人类、是大自然生命生存之源,树木森林和水构成了生机盎然、美丽的蓝色星球。

家乡的每个村落,每栋房屋,被四季常青的樟树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免遭风雨,绿色的树,绿树成荫,绿的海洋,绿色是生命的本色,给人以青春的气息。一年的秋季,天高气爽,碧空蓝天,谢家大屋前后棵棵樟树、枝枝叶叶,突如其来、落满了成群结队数不清的外来“客”,--不知名的大鸟。它们颈细腿长,轻盈苗条,全身银光闪烁,个个身披白纱绣袍,配上粉嘴红冠,眉清目秀,新颖俏丽,甚似“仙女”下凡,美丽宜人,人见人爱,艳得夺目。它们三三两两,一家一户,交头接耳,你拥我抱,谈笑风生,欢声笑语,亲昧有佳,它们来到偏僻乡村,绿树成林的陌生新居,显得称心如意,如愿以偿,大家兴高采烈欢庆乔迁之喜,千鸟欢歌的动人场面,让广大村民大开眼界,无不拍手叫好,享受了一次“人与自然”的免费美餐,自然的传奇。

      它们的到来,我们屋前屋后所有绿色树梢,开满银色花朵,丛林朵朵白花,绿里透白,白中有绿,白白绿绿,绿白相间,绿波荡漾,白云涌动,给谢家大屋装饰妆扮得花枝招展,美不胜收。

      它们的到来,给村民上了一堂生动的《动物世界》知识大课,使得只晓当地的麻雀、乌鸦等几种有限飞禽的乡亲们,眼前一亮,见识大长,如此美丽漂亮的“少女仙妹”,只只活龙活现展示在自己跟前,无疑是大自然送来的动物文化知识的无偿盛宴。

      它们的到来,深受广大村民的热诚欢迎,给村民带来了无限欢乐和美的享受,男女老少像逢年过节,奔走相告,互传喜讯,出门观赏,比蜜还甜。有位大爷说:“我活了七老八十了,头次见到这样的神鸟,美得像仙女,是我有生之年的幸运。”

      它们的到来,我更加欣喜若狂,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让我仔细看,看过够,可惜树高人矮,仰头脖累,我也情愿,我看呆了、痴了,仍不解渴。我想长得高高的,立即变成巨人,和树梢齐平,和树一样高,能和她们零距离接触,把她们捧在手心里,搂在怀里,拂摸她们,亲亲她们,可它们不懂我的心,只顾自己叽叽喳喳,不理采我,我喊着:“我喜欢你们!” “我爱你们!”她们听懂了,高兴了!

      在我的记忆里,仅仅就那么一次被我遇上了,真是幸运儿!就连父辈们,他们也从未见过这些不速之客。所以不速之客,广大村民既新鲜惊奇也疑惑不解。不知它们为何迁徙到达我们这里?它们究竟是什么鸟?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这些似乎与我们无关,谁也不问为什么?当然也不知去问谁?“人贫不说,水平不流”,没有人去弄个究竟。其一、乡亲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美的鸟,没有思想准备,也不具备这种思想意识;其二、农民的文化水准很低,无生态、动物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其三、人们都为了喂胞肚皮,无心打听与己无关的事,这种免费欣赏已经心满意足了。

      长辈们说,反正是好事,她们能来我们这里,就是我们这儿有郁郁葱葱,碧波荡漾,枝繁叶茂的撑天大树,有灵气,风水好,所以引来了稀奇罕见的白凤凰,是好兆头,故人们喜欢它们,欣赏它们,当然更不会去伤害它们。后来得知它们属一种珍稀禽类,学名叫白鹤,又称白仙鹤。现在属国家重点保护珍贵动物。可惜当时没有摄影技术,没能留下那美好的现场画面和激动人心的时刻,让后人欣赏,遗憾不已!      

      人类离不开树,动物离不开森林,和人离不开房一样,这是人与自然永无止境、永远无休的生物链。让我们都来爱护动物、保护环境,维持生态平衡,保护自己的美丽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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