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很喜欢靠在墙角看孩子们玩耍。一次，小胖儿冲着他扔了一块小石头，哑巴冲过去，把小胖儿压住，然后脱他的裤子，直到小胖儿露出光光的屁股才笑着放开。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和鑫儿去河边散步，看见不远处围了一个人圈儿，鑫儿马上跑过去看究竟。约摸过了过了十分钟，鑫儿回来对我说：“哑巴的爸爸骑在哑巴身上打哑巴的脸，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再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妈妈，”鑫儿向我走近一步说：“哑巴的爸爸出手好重，哑巴的嘴巴流血了。”我问：“哑巴为什么被打？”“小胖儿告哑巴又脱他的裤子。哑巴的爸爸还骂他昨晚不应该吃那么多排骨，还骂因为哑巴的讨厌说女儿也不肯回家。”这里离人圈儿不远，我却没听见哑巴的哭声，于是问道：“哑巴挨打，他不哭吗？”鑫儿答道：“他爸爸不准他哭出声音，说哭出声音还要重重的打。”我回头看看越变越大的人圈儿，先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鑫儿手里握着两个气球，哑巴靠在对面的墙壁看着，脸上露出羡慕的的神情。我说服鑫儿，把气球分了一个给哑巴。哑巴接过气球，笑得像一朵花儿。没过多久，垂头丧气的哑巴在他父亲的带领下来到我面前。哑巴的父亲把气球放在桌子上问我：“这个气球是哑巴偷的还是你送的？”我赶紧笑着说：“是我们送给他玩的。”哑巴的父亲叹一口气，道：“他也只配玩这些东西。”一阵风吹来，气球被吹落在地板上，随风飘移，哑巴把气球拾起来放在我手里，然后跟在父亲的身后走了。
哑巴偷偷藏在一块大石头前看父亲钓鱼。其实，他的父亲知道这事儿，只是懒得回头理他罢了。哑巴在外地工作的姐姐说服父亲让哑巴也去钓鱼。哑巴扛着鱼竿，显得十分高兴，瓮声瓮气哼唱着正热播的《新白娘子传奇》主题曲中的“啊啊啊”音。那之后哑巴迷上了钓鱼，每天都去河边垂钓。不久，哑巴因为挖蚯蚓毁掉了别人家的两颗小白菜，那家上门告状，哑巴又挨了一顿打。再后来，哑巴的鱼饵改成了饭粒。饭粒挂在鱼钩上，狡猾的鱼儿只啄食饭粒，不碰鱼钩子，只有蠢虾抱着饭粒不肯撒腿。哑巴把装虾的塑料袋递过来让我看，三、五只虾正在快活地游着。哑巴比较了又比较，最后把最大的那只虾送给了鑫儿。
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哑巴又去河边钓虾。抱着饭粒的虾快到岸边时忽然放开它的腿，心急的哑巴弯腰用手去抓，随着脚下的那块松动的石头滑进了河了。午饭过后，哑巴的父亲在岸边发现了哑巴的钓鱼竿和正被蚂蚁拖食的饭粒，大家才知道哑巴掉水里了。哑巴的姐姐获知哑巴的死讯，特地赶回家陪着父母安葬了哑巴。
黄昏后，哑巴的姐姐挽住父母的胳膊在河边散步，解释自己两年没回家的原因。路过哑巴失脚处他们依旧谈笑风生，显得十分温馨。我第一次看见哑巴父母的笑容——是天底下所有父母对儿女的那种慈爱的笑容。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发现哑巴的姐姐和哑巴容颜十分相似，只是眼眸里有哑巴没有的不易觉察的一丝冷漠，这使她的美丽也显得有些冷漠了。
黄昏后，哑巴的姐姐挽住父母的胳膊在河边散步，解释自己两年没回家的原因。路过哑巴失脚处他们依旧谈笑风生，显得十分温馨。我第一次看见哑巴父母的笑容——是天底下所有父母对儿女的那种慈爱的笑容。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发现哑巴的姐姐和哑巴容颜十分相似，只是眼眸里有哑巴没有的不易觉察的一丝冷漠，这使她的美丽也显得有些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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