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相信爱情的女人,或者说我是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遇上真正的爱情。但我并不排斥男人,男人对我来说就像是一颗糖、一块点心、一种娱乐,仅此而已。
认识Laurence是因为他来应征我某个周末在“同城约会”网上制定的一个约会。也许因为我的美丽、我的身材、我的年龄、我的大胆,那次的约会有很多人来响应。众人中之所以最后会选了Laurence,是因为当别的男人还在挖空心思地写邮件,想用花言巧语打动我时,他却直接一个电话过来,告诉我他很想来赴约,如果我可以给他这个荣幸的话,他会在我下班时来接我。我一向喜欢像他这样强硬、自信和有行动力的男人,婆婆妈妈的男人简直会让我疯掉,所以我也同样爽快地答应了他。
下班后,当我坐上Laurence的车时,我开始为自己的选择沾沾自喜。Laurence给我的第一眼感觉就很好,他看上去是个既帅气又儒雅的男人。而且Laurence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说那句最让我反感头痛的话——“你说吧,你想去哪里吃饭?”他很开心地告诉我他已经安排好一切,什么都不用********虽然周五的晚上,路上有些堵,但我的心情却很舒畅,我们就像老朋友似的聊天,根本感觉不到时间在流淌。
走进“欧越年代”明亮的餐厅,在Laurence早已订好的位子上坐下,看着菜单上那些我所喜欢的菜,他的安排再次让我感觉到惊喜和舒适。这时,Laurence有些狡猾地笑,“我看见你的个人资料里说自己既爱吃东南亚菜,又爱吃法国菜,那我想这里的越式菜肯定会让你满意。”我不由暗想: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对一个女人的关注可以如此体贴入微。
美味的晚餐之后,我也兴致高昂起来,要了一杯深爱的Cointreau。他要开车,就点了咖啡,看着我喝酒。我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酒咽下去,脸渐渐地红起来,手指抚弄着面前的酒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在酒精的作用下,在Laurence始终温柔的微笑里,我开始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我几乎有那么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我一直在不停地说,说很多我以为自己早已抹杀掉的记忆,说很多我平时只在心里对自己说的秘密,说很多我内心所暗暗渴望的东西……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坏了很久的唱机,而Laurence是那根已缺失很久的唱针。他让我又转动了起来,让我把那一切旋律都释放了出来。
窗外的夜越来越黑,我却觉得屋子里越来越亮。我觉得在熠熠生辉的正是自己,我望着Laurence的眼睛,看见自己的影子在他眼里燃烧。这一刻,我头一次觉得爱情似乎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东西。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醉了,时间似乎就这样凝固,可我的手机在沉寂了一夜之后,突然惊醒般地响了起来,是我妈。于是,起身、买单。
Laurence开车送我回去,这次俩人却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听着音乐。但毫无前兆的,他的右手突然握住了我的左手。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要知道,他的车是手排的。可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每次换挡时才肯松一下手。我们依然不说话,就用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牵着手前行,感觉有一点点刺激、一点点疯狂,还有一点点感动。
到我家楼下时,已经12点。我却不想马上上楼,Laurence也依旧牵着我的手。透过车窗,我可以看见那晚皎洁的月亮,我慢慢把头靠在他肩上,听见他急速的心跳,而我的也一样。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我妈又打手机催了我一次。在不得不离开前,Laurence对我说:“这个夜晚比我想象中的更快乐,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可爱。”停了停,他又加了一句:“我想,我开始爱上了你。”
我不知道那晚,最终我是如何入眠的,只记得我一直躺在床上傻傻地笑。虽然他说完那话时,我没有回答,但我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我已经爱上他了!我不知道为何一贯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的我,这次却如此轻易地交出了自己的心。也许像我这样的女人一旦被打动,就会投入地更快、更彻底。我开始像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一般,想象和他在一起的种种情景,觉得爱情触手可及。
第二天是周六,我在老妈诧异的眼神中起了个大早,忍了半天,还是在MSN上给Laurence发了个消息“我睡不着。”没想到,他很快回了句话“我也睡不着”。在我大笑时,他的电话来了,我们决定一起出去。
那天的太阳格外的好,Laurence特意把车停在了我家楼下,说要打车出去。按照他的说法:“我既要好好牵住你的手,我也要好好对你的安全负责。”一席话又讲得我心花怒放。他又说记得那晚我和他说起过,一直很想到小时候住过的那些地方再去走走看看,但是却总没有足够的时间、也没有合适的心情。所以,他坚持要帮我圆这个梦,陪我去每个想去的地方。当我晒着暖暖的太阳,被自己喜欢的人紧紧牵着手,在充满了欢乐儿时记忆的大街小巷穿行时,我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融化。
我儿时记忆之旅的最后一站是小时候常去的外滩。下午4点,半靠在外滩墙上、半倚在Laurence怀里,我闭起了眼睛,惬意地有些发困。却听见他在我耳边犹犹豫豫地说:“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如果我有些事一开始没有和你说,你会原谅我吗?”我的心不由往下一沉,但却不露声色地说:“你说吧!我听着。”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局促的表情,他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小声在那里说:“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有些事似乎是命中注定。我们如果能早点认识,我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但……”他似乎说不下去了。我却变得平静,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看着江水,替他接下去:“但是你早已认识了另一个女孩,而且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他听我这么说,叹了口气,“是的,我其实已经结婚了。虽然我以前确实是爱她的,但现在我们的感情似乎越来越淡,她对我甚至有些视而不见……”我已经没有兴趣听他再说下去,有泪水从我眼眶里滑落,我不去擦,任凭江风把它吹干。我觉得自己这次真是很傻,难得动一次情,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但我对自己说:“我不会为他这种男人掉眼泪,而是为了自己,为了我曾经以为的爱情。但我也只流这一次泪,等泪水被吹干,我还是原来的我。”
Laurence还在那里诉说着对自己婚姻的迷惘和不满,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他慌慌张张的表情,我也能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挂掉电话,他似乎满脸歉意地看着我:“我本来还想好好和你解释,但没想到,早上急着出来见你,忘了关掉MSN,她刚才看到了我们的聊天记录,所以我现在不得不回去。”我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看着他急匆匆地打车离去,我不再觉得悲伤,只是有些心烦。于是打电话约朋友出来喝咖啡,刚走到和朋友约好的真锅门口,却惊讶地发现Laurence打来电话。正奇怪他为何有胆量回家还给我打电话,却听见他在电话那头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太太现在也在边上,她让我一定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还年轻,要找男友应该好好地去找一个,而不要在外面乱来。我其实一直都是很爱我太太的,你以后也不要缠着我了……”
在最初的愤怒过去之后,我开始觉得无比好笑。早就想到,像他那样细致的男人怎么可能出门忘了关MSN?一切不过是要我陪他演这样一场戏。他所想要的就是让他太太发现他所谓的“出轨”,让她觉得还有其他女人垂涎着自己的老公,从而能重新开始关注他。而演这样一场外遇戏,总得要有人配合,所以他不惜牺牲一个无辜的我。我所看见的所有完美的一切,不过是他钓鱼的饵。
我摇摇头,不愿再去想这些。进了真锅坐下,朋友问我最近有没有谈恋爱。我认真地点头,回答她:“有!我刚谈了场二十四小时的模拟爱情。”朋友以为我开玩笑,我也和她一起笑。没什么,我向来是愿赌服输的女人,纵然这场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更像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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