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一个很想幸福的孩子,为什么会遇不到生根的缘分。我不过是一个很想快乐的孩子,
为什么遇不到会热烈的沸腾。 ——题记
我出生在秋天,那正合我的心意。我常常感到我的心如这季节的落叶在风中一片片纷纷下扬
而碎落了一地。那从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如此荒凉!在这红色的世界里,我仿佛找到了一个真实的
自己:一个容易受伤和脆弱的孩子。
我生活在寂静无声的世界里,就像我无论怎样抬头看,它都是一堵冰凉赤骨的墙壁,洁白的
墙壁上不仅冰冷而且还长满了刺,我一直一直走就是找不到出口,一不小心碰到墙壁可能还会让自己
受伤,完全把我和外界断绝了联系,最后让我淹没在恐惧中。如此残酷!
秋雨的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为什么你要和别人一样?声音
是有灵魂的,闭上你的眼睛用心地感受,用心去听吧!你是不需要和别人一样的......”我双手捂着耳朵,
伤痛与寒冷交织布满我全身,痛苦不堪。最后,我软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任由泪水无声地涌落。我
伸出我的指尖在窗上不断地划啊划,划出我的方向,划出我的人生。雨点不断打在玻璃上,然后滑落,
反反复复。
因为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我失去了交朋友的能力。在每个漆黑的夜空,寂寞,苍凉......我把
自己埋葬在黑暗的空间里,我不想一抬头就目睹那面可怕的墙壁。我总是莫名地悲伤,难怪我就是这样,
一直不曾快乐过。在童年冬天的中央,我苦苦徘徊了十几年,如此漫长。
安妮说:只要我还活着,能看到这阳光——这无云的天空——只要这一切还在,我就不可能不
幸福。安妮总是那么知足和快乐。可惜她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歌唱了——在荷兰解放前两个月,本该属于
她的16岁生日前三个月。而我和她截然相反,我容易受伤,容易放弃,容易死掉.......难怪我不是一个好孩子。
安妮是一个坦率、透明,没有装腔作势,没有无病呻吟的女孩,即使在她面对自己谈论自己的时候,
她只是个少不更事的女孩。安妮总是让我感到心痛。她是一个生性热情的孩子,每天一睁眼,看到都是牢狱
一样的四壁,四个大人还要把她当成唯一对象,来宣泄他们神经质一样的焦躁。安妮当然不会轻易驯服;她凭着
孩子气的骄傲很轻易地明白了大人们的企图,无非是想让这个热烈,善良的孩子变得乖巧,讨人喜欢一些。
在同一片蓝天下生活的孩子应该是幸福而美好的,可是安妮她没有。虽然安妮是生活相对于我来说
是比较残酷。我却真真实实看到了不公平,比如我们应该可以避免的痛苦却不能躲避。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回到原点,再次迷失方向,反反复复。我讨厌这一个太脆弱的自己,假装坚强却不坚强。
坐在阳台的秋千上,我轻轻合上安妮的书,一滴泪悄然从我脸庞滑下。有谁能告诉我,这些不幸的孩子,
将何处何从.......我观望着一年又一年候鸟迁徙的季节,我才知道,我童年的每一个日子,都串连成一段无法触摸的
剪影,遗失在岁月里某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秋千是一个很好的港湾,让我这只在风雨中饱受摧残的航船随时停靠。
我多么想,能一直一直地停留在这个画面里。
我喜欢静静地站着或者坐着以一个孤独的姿态仰望这片蓝天,任由四面八方的风迅速向我袭来,吹起我那一缕
蓬松而柔顺的长发。难怪我妈常说我太独特了。而且也怪得可笑。难道这是一种在别人看来难以接受的孤僻?这是吗?
为什么我还会一个人在深夜里偷偷掉泪。
我妈曾经说过我是一个美丽的天使,只是来到这个世界时,我不小心将上帝赋予的那对翅膀丢失了。所以我今生
今世都要承受失去翅膀的痛苦与无助,这是在所难免的责任。很多微不足道的东西,是不需要华丽的装饰,同样也成为闪耀的
天使,像那高高挂起的星星一样,因为渺小进而卑微,但它仍能在黑夜中散发光芒。我相信,每个人都能做到。
我看见她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黯淡无光,像极了从冰谷中走来的天使,容颜越发年轻诱人,她是我妈,在我
心里,她确实是个天使。我的视线始终集中在她一张一合的红润的嘴巴上,我不能用听,那么我就用眼看。我仿佛听到她在轻轻
地吟唱一段小曲。也许是她笑的弧度跟我很像,所以我迷恋上她的红唇。在看到每一张陌生的脸孔习惯了看嘴唇。观察他们
一张一合散发出语言的味道,然后我微微一笑,学着他们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也就慢慢体会到了语言的魅力。
假如我还失去了我最亲爱的双眼,那么我难以想象,该怎么一个人默默地度过这么多年。毕竟我不是海伦·凯勒。童年,那是我多么
模糊的碎影。在那种平淡而麻木的日子里,我居然失去了那份童年的快乐。有时我会惊讶,我怎么还能一个人走到了今天,
那是因为我已学会了坚强吗?或许我现在所说出来的语言就是在曾经他们嘴唇上一张一合练习而成的,就像猴子在炼丹炉里
练就了火眼金睛一样,这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
失去了,爱过了,悔过了......重拾起来又是另一片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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