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一条直线呢,还是一条抛物线呢,她一直在,我在线的一头,我不知道他是否像当初说的那样一直等我,而我曾经习惯倚着回忆,揣着期待,在抛物线的最底端,回不去,走不了。
午后的阳光像是发了怒,漫不经心的焦躁得使人不能喘息,大地被烘的放不下一点干柴 ,我躲在阳光触模不到的幸福的角落享受着我的心世界,期待有人发现把我带入一个有微风的山间。
抱着高考复习资料,憧憬着大学,普罗旺斯一般的花圃,埃菲尔铁塔宏伟的建筑······
“同学,同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那屡风已经莫名的拂来。
“你的学生证,董星遥是你吗?”
他嘴角的那帧纯蓝色的笑窝像风,而我恰巧被点缀。星星点灯,夏夜静的容不下我轻轻地喘息声,但却失却了往日的燥热。灯光泛黄了,睡吧,入梦,醒来···
“刘清远,刘清远,”我回头找这个莫名的同学,老师点了两遍名。
有个人站起来了,“昨天的······”他看着我,没有怀疑,还是昨天的那抹微笑。
“到。”声音清脆。
“这是咱们班新转来的同学。”老师微笑示意他。
为什么我会那么害怕,那么不安呢?载着这份忐忑度过了美丽的上午。
“星遥,吃饭了。”
“好好,沐林。”
在学校,沐林是最重要的人,那不是爱,只是觉得他重要,不想别人伤害他,也许是友情吧。我们一起风雨快三年了,一起哭,一起笑,相识、相知。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我是什么?
一切如往,我的大学我的梦,可自从那一屡风吹来后,我开始点点期许,我在期待什么,默许什么,还是害怕什么。
从此教室就多了一束关注的光,我下意识的要很优秀,我开始在乎那帧微笑,心里甜甜的。
那天下雨了,教室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久久的都不见停,可心里却一点都不怕。
“你······”刘清远脱下外衣,放在了我的桌上,便夺出了教室。看着那个背影,有点欢喜,却更多心疼。
第二天我把衣服整齐地放在他的桌上,那是花了我大半个晚上洗好、熨好的.坐在座位上怀着特别的心情等他,可他却迟迟没来。
天还是很闷,我坐在凉亭背作文,一句一段······
“跟我来,”他拉着我的衣袖,一直向前跑,我没有拒绝,没有反抗,只是看着他的耳朵,甚至相信不会摔倒。
“原来跑起来会有风,原来除了沐林我还会和一个人不犹豫的来到郊外小镇。”
他一语不发,我也深深的低着头,花儿零星,却不失美艳,草不像校园花园里的那么温顺,而是睡觉的,聊天的···天空分外的蓝,像是倒过来的海,四周小树参差,小桥流水,小山小谷可以捉迷藏了,小桥很旧了,上面已经爬满了岁月的印痕,许多东西还是经不起时间的折腾的,一山漫过一山,那弧线的美真的不可以用一个形容词来践踏。那风漫过脸颊,暖暖的,又有点凉,指缝间是风的味道。
“你喜欢风吗?”
“我······”
“我喜欢。”
捡起一支树枝,他蹲在草地上,写着花儿,草儿,太阳,风儿。
“你在写什么,”我轻轻地问。
“你的名字。”
在这个没有大学,没有梦,没有排名,没有高考的世界里···我沉默了。
“星遥,你去哪了,吃饭了吗?”
沐林的问题,我挠挠头,“我···吃过了,我···没事了。”
对着已经泛黄了的灯光,他比谁都清楚,对着崭新的题目,他比谁都清楚,对着已经落尘的书桌,他比谁都清楚,······离口头的目标远了,离心的世界近了吗?
很久很久,我不再翘课,可心里空空的,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寻找一个背影。
风很久不来上课了,至少我很久没见过那帧微笑了。
那天趁着体育课我去了郊外小镇,远远地一个熟悉的却又不是很熟悉的背影愈来愈远,愈来愈近,是心近了吗,我怎么这么在乎呢,我是喜欢上了他吗?
地球自转一次是一天,日子重重叠叠着···我心里放不下的到底是什么?
“风,我喜欢你。”我不知道许久的许久,这句话他喊了多久,我的心很疼,“风,其实······我也喜欢上了你。”我只能小声地讲给花儿、草儿听。夕阳下,他的背影那么高,头发随风飘动着,我很小的时候听过很美的一句话,“树叶的飘落是风的无情还是树的不挽留”,长这么大还是不能理解。
6月6日,我把十二年的努力交给了他们。
据说每年的高考都会下雨,今年也一样,迈出考场,同学们在讨论几何、数列。我呢,不想打伞,让雨打醒我吧,如果心醒了,梦就醒了。回家的路很长很长,长到我不知走了多久,多少街,我不能承受···我伏在栏杆上,雨停了,至少我这片天的雨停了,河还泛着雨的痕迹。
“是你,刘清远,”他把伞遮过我的头,自己却淋着,他全身湿透。望着他我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在脸上徜徉,我们沿着平行线一直走,在远处看两条平行线是逐渐交汇于一点的。伞太小了,我们都湿了,他扔了伞,拉起我的手,也许他并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牵手吧!奇怪的是,我没有松开他的手,他的安静,让我听不见下雨的声音,平行线真的可以相交吗?如果不能相交,却可以重逢。
那年我落榜了,心酸、心痛、心碎。
把高考和风放在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心里的天平呢?
那段日子,他一直在我身边,他承诺我们一起复读,假期很愉快,我们在一起了。
可开学那天他没来,只是收到一个很旧的盒子,我不敢打开,用心狠狠的攥着···好久好久。
“星遥,别想了,他去了商学院。”沐林说。
我看着沐林,为什么现实和幻想差那么多,他摸了摸我的头,笑了。原来沐林什么都知道了,原来我太认真了。习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也许是入秋了吧,心里的凉总是来不及等待季节的更替。
常常一个人去郊外小镇小镇,据说小镇要开发成新区了,不知心底的记忆还可以停留多久,风知道吗?
如果遗忘不疼,我会选择遗忘,如果真情永远,我会选择相信。
生命很长,而真正用来享受生命的爱的时间却很短。
最后一场秋雨,我不想打伞,回家的路遥遥,到家后,我的小盒子湿了,我还没舍得打开,我轻轻地拆开了,模糊地四个字“等我,等你”,那么有力,那么沉重,我哭了,哭着睡着了,不想醒来,怕醒来后还会哭。
树叶渐渐飘落了,只有星星点点的是不愿意离开吧。
很快,入冬了,穿的厚厚的,会更多的安全感吧。他知道要抵挡沐林的深情有多难吗,每天一句早安,每天一句晚安。
有一天下雪了,操场被雪覆盖了,我站在篮球架下,想他在球场挥汗如雨,想他投球时的激情澎湃,想他在传球时的毫不懈怠,我看着他,不敢尖叫,天再热我也会拿着水等他下场拽起我的手去水房,分享他的快乐,我是不是很傻。
郊外的雪化的慢,小桥变得愈发憔悴了,天空还是那么蓝。
我的成绩上升了,沐林对我很好,一直在我身边,他是我遇到的最懂我的。
马上放假了,同学说有个叫刘清远的来找我了,可我跑遍了学校,去了郊外小镇,就差没查厕所了,都不曾遇见他,我有点累了,我慢慢地走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走了过来,不敢承认,害怕是他,害怕不是他。我不敢走下去,站在原地,当他站到我面前的那刻,就都不重要了,只想静静的看着他,什么都不想听。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火车站、汽车站是那么熟悉。
“丫头,你要幸福,知道吗。”他的眼角湿了。
“你呢,幸福吗?”
“只要你好,我便好。”他淡淡地说。
他傻笑着,我们静静的等车,我多么希望车晚点再晚点,走在他身后,我觉得他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车还是来了,我们的脚步是那么沉重,上车前,他扭过了头,缓缓地凑到我耳边,是那么真实,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定住了,我不敢呼吸,眼睛直直的,可他什么都没说,他厚重的喘息声,·····车再次鸣笛了,扭头拖着行李上了车。我哭了,列车开了,我背了过去,不敢回头,把手伸得很长,摇了摇······
“星遥,加油哦,还有三个月就够了。”
“好的,沐林,我会的。”
我为我的大学继续努力着,累的时候就看看我的小盒子,很满足。
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的郊区依旧很美,从地面散发出的是小草的香气······
高考结束后,我每天都在原地等他 。
那天下雨了,妈妈没让我出门,第二天便早早的出发了,路过学校,却得知我被法学院录取,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妈妈,还是···,怎么会这样,距离是个很美的东西,远了会思念,近了会折磨,太远了就会疏远,忘了存在,风啊,如果没有美好的邂逅,我们会不会不会这么难啊。
整个晚上,我怕睡去所以一直坐着,等着天亮,也许这是假的,因为我真的经不起岁月的等待了。
“遥,我回来了,”转过身,是风,是风,真的是风,我······,他抱住了我,紧紧地我不能呼吸,心里藏着个不能说的秘密,此时我什么都不想想,闻着他衣服淡淡的香,他的手温柔的像风在我的头间轻拂,我想他不特别,但他唯一。
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去湖心街买情侣装,店主送我们情侣袜;我们一起去游乐场,一起站在生死一线;我们一起去吃火锅,他帮我调料;我们一起看电影,我笑到不行他却睡觉。我们一起去河东钓鱼,我总是没耐心,半晌没收获不说还被城管抓;我们一起去挤一元公交,他笑我太傻;我们一起······
“远,开学那天你先去好吗,我家人想去送我。”
“呜···好吧,我会去接你的,”我忍着泪笑了,他走远了,那熟悉的背影我们还要等多久?
“遥,你为什么没来送我,为了等你,我差点错过车。”
“远啊,我没起来,你不会怪我吧。”
望着手机,我哭了,哭得伤心,哭到了已经没了眼泪,我们在背向而行,在一条线上,一个南,一个北,他不知道吧,我们一起上的车,一起出发的,越来越远。
到了大学,我才知道我梦中的大学都实现了,可心里却没有那么渴望到达。心里沉甸甸的,掂不起岁月的拂尘。
“遥啊,你什么时间到,我要准备一下。”
“我······”
“遥,我等你。”
傻瓜,四年吗?等得起吗,你说的是多久啊?一个善意的谎言可以隐瞒多久,真的是善意的吗,还是我的自私呢。我要怎么和他讲,还是解释什么。
“星遥。”
那熟悉的声音是···沐林,沐林怎么会在这里呢?
“沐林,”我转过身,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我无力抵抗。当你觉得所有的事都在逆流,可能有一件事是如你所愿的。
岁月碾过心痕,日子久了,我习惯想着他,把这样的他放在心底,我终于明白,两个人的温馨才是爱情最终的诠释,在人来人往中,我抬头看云淡风轻,思念是心里的痛,而我不知如何抚平。我打开拨号键,对着手机已泪流满面,话还没说出口,却被心情出卖。
“远啊,···我······”
“别哭了,值得让你流泪的人不会让你哭。一人一次,很公平啊。”
他兼职赚钱,放假就会来看我,他说他喜欢北国的雪,我们缠绵在风中,温暖着这个北国的冬季。每天一通电话,即使他不在身边,可他就在耳边,心里。我们跨越时间的局限,空间的阻隔,透过风传递着我们的牵挂和眷恋。
那天接到快递短信,要我带好证件,我没想太多,也许是妈妈看天冷了寄的衣服吧。打开时,是那双我中意的手套,把手伸进去,里面夹着张纸片,“冷了,它可以暖手,那天在广场真的让我心疼”。直到今天那双手套都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也再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手套。
“你们知道吗,沐林和董星遥在一起了。”
“啊,好好啊,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大家议论着。
是啊,沐林对我那么好,他那么优秀的人,为了我付出了很多,爱情的另一面是卑微,天啊,我在想什么。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的,可他对我真的很重要。
放假回家,爸爸说郊区小镇已经被列入新区计划案,我很难过。
我能做的无非是把它的样子留在心底,沉淀在心里的那个美丽的故事清晰如昨,雨花打湿眼眶,朦胧却又那般深刻。
对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你说过,只要我不说分手,你永远不会分手,你是要我当坏人吗。
“远啊,我们和平分手吧。”
“遥,你······,我······听你的。”
可不可以不听我一次啊,我靠在潮湿的木桥上,读我们的故事。
那天我去了以前的教室,坐在他的位置,去了湖心街,那家店店主还在,他还认得我。一点一滴捡拾记忆的碎片,习惯安静的时候想想他的傻笑,他的认真,北国也会刮风,也会下雨,可我也习惯了北国的雪。
我和沐林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同学们都羡慕我,没有人知道在我的心底有个他,那个他不可触及。
而风一直努力着,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关心我,他会去我的空间留言,他会发祝福信息给我。“等我,等你”这句话是我听过的最美的语言,同一片天空下有个人爱着就是我对幸福的唯一要求。
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到快忘了他的样子,喜欢一个人穿梭在静谧的校园,时光让我们成长,可没有人拒绝,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和目标。
“星遥,你开心吗?”
“开心啊,有你在,我很幸福。”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孩子多久,还可以欺骗多久,还是真心多久。
那段日子沐林常常失神,一向认真的他这样让我们很不习惯。
“遥啊,你还爱他吗?”
“我······我们不可能了。”
“遥啊,我们分手吧,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了。”
“······沐林,你爱我吗?”
“不曾爱,不曾······爱。”
“沐林,真的值得吗?”
看着他,我明白了什么是守候,咽下泪,却说不出一句话,瞬间已经雨蒙蒙。
他的脸那么纯真,我伸出手,想去暖他的手,到了一半,我却退了回来。
后来,沐林被暨南破格录取,没有人比我更开心了。
我伸出手,向着天空,轻轻地滑下一道痕,是彩虹,我微微一笑。
那天,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很晚了,便挂了······那晚我失眠了,听着风声,雨声,起来关窗,静静的坐着······
许多天后,那个号码又打来了。
“你好,请问···”
“郊区见,三天后。”
那声音是···风吗,日子太久了,我是不是太傻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放下手机,顿了顿···
没有犹豫,只剩下最晚的票。我在车站看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漫长到好像几个春秋。
不敢打盹,怕错过了车,错过了今生。算算时间还来得及,风就这样轻轻一吹,我的世界满是泪痕,如果时光可以带走记忆,我愿用今生换取。
可中途出了意外,前方修路,请绕行。我知道也许那个人不是他,从来不觉得时间是那么宝贵。伴着落日余晖,郊区的夕阳分外妖娆,我迟到了,而且很久了。
“遥啊,谢谢你为我做的决定,去看看我们的木桥吧。”看着这条短信,我知道春花秋月曾几多忧伤,我又曾几多惆怅?
我瘫坐在草地上,天还是那么蓝,那么纯。远处的他那么近,我却够不到。
“遥啊,我要结婚了,她怀孕了。”
“······”
“那天,我等你,我想等你直到等到你,可我不能那么做。”
我已经没了眼泪,心像被尘封一样,用心攥着那个盒子,张不开嘴。
“远啊,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狠狠的打开心的门,我相信他听到了。
“遥,我依然爱着风,永远永远······”
他哭了,留下了一滴泪,在初夏的黄昏,这滴泪给与我的记忆我又要保存多少年。
为了爱,我必须忍受不爱的刑罚。
我回到去了火锅店、湖心街,挤了一元公交,买了两张电影票······
我去了很多次郊区,终于一座座摩天楼起来了,什么都不在了,记忆也沉入河底,心里的那温存的就让他驻留吧。木桥,木桥,那痕迹是一只手,上面画了个圆圈,好像已经很久了,我问了很多人才知道她的含意:今生不能相守,来生相约。
回忆!
那比我们故事更美的东西的回忆:
——我看见她,她看见我,
并且就这样睡去!
······
我很好,我会活得很好,今生不会让你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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