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脚下作响,野猪、麂子的蹄印越来越淡,两只锦鸡从路边的草丛里窜起,飞溅一团雪沫,肥胖的身子伴着嘎嘎的声音破空而去。短暂的躁动过后,山野又宁静下来,只有沙沙地雪声落在枝头、落在松针上、落在刚收过玉米起完萝卜的土地上,静静地。我的心跳融合在这美丽而又清新的早晨。
老篾匠头缠着布巾,蜷曲在 矮小的凳子上,蔑片在手指间跳跃着。转过一道山梁,一条清澈的泉水在木槽间作响,淌入路下的大池中,那是人家发电的蓄水池。迎着几声狗吠,主人老袁就站在门前。
老袁热情的把我拉进屋,走到火塘边,忙着沏茶。尚未干透的木材冒着浓烟。老袁媳妇伸手捞起火筒噗噗地吹了几下,火苗腾地窜起,暖意入怀。吊罐里正咕嘟咕嘟地煮着猪食,头顶上横七竖八的熏着腊肉,有的黑如漆灰,有的红的铮亮。大部分却像刚刚挂上,一点一点的滴着油渍。
坐在火塘边,就着茶和老袁喝着温热的包谷酒,天南地北的闲扯。我嘲笑老袁一年到头都在为猪忙着,辛苦种下的包谷、萝卜都给猪吃了。末了他感慨道,大儿子开年要去广州打工,其实,无论干什么都是为了生活。老张你跑得这么远还不是为了两钱。
不知不觉间,几杯酒下肚,头有些大了。于是赶紧起身,出屋一看,雪还在下着。我一步一步地走着、走着,仿佛这路永远没有尽头。猛一抬头,见一棵树孤零零的站在路边,枝柯像伸出的手臂在无奈的摆舞、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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