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活是毒瘤,是残忍的阴影
这一晚,化工厂里显得格外的阴冷清静。只有少数的几个工人轮流着背对着厂房里昏暗的灯光,在那里孜孜不倦的劳动着。工人们默默无闻的工作态度更是增添了厂房里的空虚与寂寞。
望眼过去,就能见到一位衣衫褴褛、发型脏乱并且长满皱纹的中年男人。他看起来似乎像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其实他也不过四十出头。正因为他苍老不堪的样子和敬业奉献的精神,在他身上凝聚了大家对他的尊敬。他在这家化工厂已干了多年足以算得上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他就是李长德。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老天爷总是喜欢破坏这一切美好的事物。就在这一晚,李长德正在生产线上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他感到肺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忍了忍痛苦,坚持的咬了咬牙,随手用自己的衣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依然没有因为自己身体的不适应而停下来。他还是坚持要将手中的工作做完,但是这疼痛总是间断性地骚扰他。这疼痛已经慢慢有所加强,本来就身体单薄的李长德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心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疼痛,也许是自己劳累过度所造成的休息一下可能就会好转。于是便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工作,坐到旁边的塑料袋上休息起来。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坐下来也无济于事,剧烈的疼痛依然丝毫没有减少对李长德的摧残。李长德按着自己的胸部使劲儿的拍打,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最终他始终未能抗拒这剧痛,晕倒在地。
这一幕,正好被自己的工友加邻居老王撞见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扑向了李长德,见李长德这样莫名其妙的突然晕倒在地他吓得脸色煞白。二话不说,立刻将李长德送往了市区医院。这事老李家的人还真不知道,要不是邻居老王打电话回家根本没人知道这事。要说李长德的家人也就只有他老婆刘爱英和一对子女。女儿李蕴琳已经快高中毕业了,至于儿子倒是还小还在读小学。
当王大妈气喘吁吁地跑来李长德家中报信的时候,李长德之妻刘爱英正在厨房里做晚饭,正等着自己的丈夫下班回来吃。听到王大妈的喊叫声,刘爱英还没有从厨房里走出来,王大妈已经站在李家屋里了。
气喘吁吁地王大妈是跑过来的,她似乎显得很着急,着急的说不出话来。这乡下人难免有些大惊小怪,这刘爱英也算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倒没有当回事。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急着追问。
刘爱英掺着王大妈坐下来正准备给他倒水喝,没有想到她突然拽住刘爱英的手激动不已道:“妹子,先别管我了。你们家长德出事了!”
刘爱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王大姐,你说什么!我们家长德出事了?他不是在厂里上班吗?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王大妈一时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可怜的刘爱英心里难免有些于心不忍。他实在是不忍心将这有一噩耗告诉给她,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
就在王大妈左右为难的时候,刘爱英用手轻轻地推了推王大妈并以一双乞求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出她是真的希望王大妈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是她认识的王大妈从来不会开这样令人生恶的玩笑。看到王大妈紧张兮兮的样子,从进来这屋脸色就没有好过。刘爱英也大概明白了,看来李长德是真的出事了,他的心如刀绞,因为她爱他的丈夫。
王大妈纠结了多时,终于要开口说出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她一本正经道:“妹子,你们家老李正是在厂房里出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听我们家老王说他干着干着突然就昏倒在地!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呢!”
刘爱英这下是彻底的信了,因为她知道丈夫的身体。听到王大妈传达的这一消息,对于刘爱英来讲无疑是晴天霹雳的。她只是感到一阵子头痛,她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总之她对于丈夫的爱都满满的装在这担忧当中。此时此刻的刘爱英已经激动地不知所措起来,听到丈夫病了住在医院里她显得心急如焚,而且此事刻不容缓。刘爱英她心乱如麻,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压抑。
忐忑不安的她对着王大妈道:“王大姐,这事你的先替我保密一定不能告诉蕴琳!”
“为啥?”王大妈一脸困惑道。
“蕴琳,她这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参加高考了,我怕她知道他爸生病的事情会影响到她的学习成绩!”
王大妈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放心吧,这事我一定不会让她知道!”
“还有件事麻烦你帮我照看下小良,我现在就赶去医院!”
这王大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刘爱英已经跑出很远了。刘爱英很着急丈夫的病情是好是坏她一无所知,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上赶去医院,她之所以这样心急如焚,是由于他们相濡以沫的爱情促使她这样做。这些王大妈都看在眼里,因为王大妈和李家是邻居平时也多有来往,加之王大妈也十分的欣赏李长德夫妇的为人,所以这才愿意帮助他们。刘爱英已经跑的很远了,王大妈一直这样全神贯注的目睹刘爱英远去,这眼神里充满了对她的悲悯又像是同情。
到了医院以后,刘爱英按着护士的指示找到了丈夫李长德所在的病房。当她气喘吁吁地来到李长德的病床前,眼前的一幕让她大惊失色。丈夫李长德的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纸,没有半点血色。他的眼神是那样地奄奄一息,甚至连看人的力气都没有。刘爱英这才意识到丈夫病情的严重性,这才不由自主的担忧起来。她的心犹如刀绞一般剧痛,她不知道丈夫会病成这样。束手无策的她,这一瞬间感觉是这样的无助,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想哭,但是又必须装的强势,因为她不希望丈夫见她难过。
痛彻心扉的刘爱英只得纵身扑向了李长德的床头,一把紧紧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刘爱英一边流着眼泪并不断地滴在了丈夫的手上,一边满目憎恨地指责他道:“你有毛病吧你啊?自己身体不舒服你不知道请假呀,还这样没日没夜的干你不要命了!这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不还有我吗?!”
李长德见到妻子为自己伤心的样子,他难免有些不忍。为了取悦自己的妻子,他故意装成一副身强体壮的样子。这一刻好像什么病都没有,突然变的豁然开朗起来。
他一边逗着自己的妻子,一边用手为她擦拭着眼泪。并安慰道:“爱英啊,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了!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挺精神的嘛!”
“你最好不要有下次!你要再有下次,我是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说着,刘爱英又开始痛哭起来。
李长德和刘爱英的感情在村子里大家都有目共睹,足以称的上是模范夫妻。这次李长德生病了,刘爱英的心里肯定是痛彻万分。就在妻子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的时候,医生突然闯了进来。医生是来找病人家属的,看来就要通报李长德的病情,就这样刘爱英来到了丈夫的主治医生办公室。
刘爱英被请了进来,就坐在医生的正对面。她不敢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有点吃力。感觉像是在缺氧的真空里,空气里的氧气似乎都变的稀薄。刘爱英正是以这样的心情焦急的等候医生的答复,有种感觉就像是犯了死罪等待宣判的那种剧烈的紧张感。这种感觉越是强烈越是代表了她对李长德真挚的爱,也不知道接下来医生将会宣布丈夫怎样的病情。
也许是因为对面坐着的刘爱英的那副惶恐的表情,医生也显得格外的为难。表情里充满着无奈道:“他是你丈夫?”
刘爱英紧张地点了点头。
“你丈夫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刘爱英听完医生的问话感到一阵困惑。不解地问道:“我丈夫现在是在一家化工厂里打工,这跟我丈夫的病情有关系吗?”
此刻医生的表情也显得十分的压抑,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感觉像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又不得不说。看得出来医生面对这件事情相当的棘手。听到刘爱英的答话,医生的眉头紧锁,表情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沉默了许久的医生,无可奈何地面对刘爱英道:“刘女士,坦白跟你说吧你丈夫患有肺癌已经是晚期。我们医院也无能为力怕是回天乏术了!你还是准备好他的身后事吧!”
听完医生的答复,刘爱英的脸色立刻煞白。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的打击,甚至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整个人就像要疯了似的,紧紧地按住自己的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刘爱英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因为他深爱着自己的丈夫,要是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家怎么办?两个孩子还在读书这后面的日子该要怎么过?刘爱英怕是再也活不下去了!这些医生都看在眼里,他也很同情也能理解。作为医生重症科的医生他每天都要面对病人的死亡,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有这般感受,见到刘爱英如此他也感同身受。因为这个家庭跟其他的不一样,刘爱英和李长德的这份爱情也是世间少有的。所以,医生才有触景生情的感觉。面对刘爱英抱头痛哭的样子,作为医生却束手无策他也感到很内疚很心寒。
医生顺手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刘爱英,并安慰道:“刘女士,你丈夫有这样的遭遇我们也感到很同情。但是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希望你想开点。通过我们院方的诊断,发现你丈夫的肺部聚集着大量的化学尘土加上你丈夫经常性的吸烟并患有慢性肺炎等多种因素最终导致了今天的结果。但是你丈夫的这种情况也不失为一种职业病,事后你们即可向法院起诉向该化工厂索得一笔补偿费。也许不多但可以有效的缓解你们家今后的生活状况。这也许不该是我们这些当医生的应该说的话,但是全国每年因为癌症去世的人不计其数,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尽力给你们提供一些有利的帮助。你丈夫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这段时间你要尽力的照顾好他,他喜欢吃什么给他吃,喜欢去哪陪他去,也只能这样了!”
面对刘爱英痛不欲生的样子,医生看到自己苦劝无效,也没有办法在身陷这种场面。于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以同情的眼神看了看伤心欲绝的刘爱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便向办公室外走去。
留下了刘爱英一个人靠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哭了好一阵子。刘爱英为了不让自己的丈夫发现自己的病情,也尽量不在此地待得太长以免丈夫起疑。于是,刘爱英在一阵悲痛过后也开始想通了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试着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也试着保持一颗平常心,强忍住悲痛。微笑着走进丈夫的病房,却发现丈夫不在。这下可急坏了刘爱英,她心急如焚地找完医院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丈夫李长德的踪影。就在刘爱英担心自责的时候,有位护士告诉了刘爱英,说她在病房里见到了李长德。刘爱英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她迫不及待地向丈夫的病房方向跑去。
见到丈夫安然无恙,她这才放下心来。当她气喘吁吁地站在李长德的病床前,气急败坏的将自己随身的包往李长德的身上砸去。埋怨道:“死老李,你跑哪儿去了?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去哪儿也得说一声啊!”
刘爱英的情绪很激动,眼睛又红又肿,李长德看得出来她哭过。
李长德为了安慰自己的妻子,将刘爱英的手紧紧地暖在自己的手心。微笑道:“爱英,对不起!我知道让你为我担心了!我刚才去了趟厕所,因为没有人在来不及招呼,所以只能自己先去了!”
刘爱英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显然有些自责。李长德为了逗刘爱英开心,幼稚地像个孩子一样和刘爱英玩起了拉钩。
他一边逗着刘爱英一边微笑着道:“爱英,你放心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没有你的吩咐我一定不会乱跑,我向你保证。”
刘爱英看到丈夫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为了不让丈夫看出什么破绽,知道自己的病情。于是,刘爱英捷足先登抢在丈夫询问之前稳住他。为了让自己的丈夫放心,她很努力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道:“老李,你的病情医生已经告诉我了没有什么大碍!是因为劳累过度所造成的,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也就没事了。这段时间你也甭上班了,我已经向隔壁王大哥说了让他帮你请假!”
李长德笑道:“哪能不上班呢?这孩子不都还要上学吗?既然没有什么大碍,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这孩子们相信也在家等急了,不能给王大姐添麻烦!”
说罢,李长德正准备从病床上翻身起来。只是见到刘爱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便又只好作罢。
她气势汹汹地挡在丈夫的身前,道:“你现在还不能离开医院,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孩子你不用担心有王大姐帮忙照顾,你现在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还有心管其它!”
李长德无奈地将妻子刘爱英撇到一旁,不屑一顾地道:“你这是干什么?劳累过度用得着长时间住院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肯定没什么大问题!”
说罢,李长德正要起身穿衣服。却再次遭到刘爱英的阻挠。
李长德这下急了,一脸质疑的表情瞅着刘爱英道:“爱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面对李长德的质疑,刘爱英突然感到有些口塞说不出话来。她害怕丈夫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她因为心虚而显得异常紧张。丈夫是个聪明人她是知道的,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而是镇定自如的应对丈夫的提问。为了避免丈夫怀疑,刘爱英只好顺从丈夫的意思出院。刘爱英也深深清楚癌症是治不好的,留在医院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现在就接丈夫回家做好吃的给他吃,让他最后的日子过得逍遥快活些。刘爱英好像瞬间想通了什么,她笑着答应了李长德的要求。李长德就这样在妻子刘爱英的掺扶下回到了家中,刚一进家门的院子,就看见女儿李蕴琳正坐在阶石上焦急地等待着。
见到父母归来,李蕴琳当即顺势扑了上去,掺着父亲的胳膊心急如焚道:“爸妈,你们这一晚上都上哪去了?我找了你们整整一晚上。问王大妈她只是说你们出门办事去了,究竟什么事她也不肯说!”
夫妻俩,此时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母亲刘爱英一双眼睛被黑眼圈给围绕着,一看就知道是一宿未睡。而父亲李长德则是无精打采,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见此,李蕴琳再次迎上去追问。
无奈,刘爱英却气喘吁吁地道:“蕴琳,没事!你爸只是有些劳累生了一点小病刚从医院回来。休息休息就好了!”
聪明的李蕴琳从母亲底气不足的话语中微微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明白母亲遇事从来都是镇定自如,对于任何人任何事不会表现出大惊小怪,更不会没有底气。很明显,父亲的病情绝对不是母亲表面说的那样。想到此处,李蕴琳的脸色立刻煞白。
她随即掺扶着李长德,一边扶着一边不停地询问着,道:“爸,爸…你怎么了?你还好吧?要是太幸苦就不要上班了,先休息几天。你为我们已经做的够多的了!要是你真的有个什么闪失,我这个当女儿的又如何能心安啊!”李蕴琳的表情显得很沉重,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
李长德听到这番话,一脸欣慰地微笑道:“丫头,爸爸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就快要参加高考了,好好复习吧。爸爸有你妈照顾就行了!你能考上一所好大学就是对你爸妈最大的孝顺。爸爸就是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刘爱英瞪了一眼李蕴琳,吼道:“你现在正处于高考前的冲刺期,你不好好休息在干嘛呢!白天学习任务又重。你看你眼睛都肿起来了,昨天晚上又没有睡觉吧!你想干嘛?你想气死我啊,你!”
很明显刘爱英是因为丈夫的病情从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些不由自主的失控起来。所以,这才一改往日作风,变的有些焦躁不安,无处发泄只好把脾气硬撒在了李蕴琳的身上。只有李蕴琳这傻丫头自是没有看出来。这刘爱英之前的身体一直不太理想,这次加上丈夫的病情让她深受打击。所以,她的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情绪一旦激动,就显得气喘吁吁。等了一夜,不料换来的只是母亲的谩骂。这很显然让李蕴琳有些不服气,甚至深感委屈。
就在这个时候邻居王大妈过来了,王大妈跑过来拽开李蕴琳,朝刘爱英嚷道:“妹子,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地冲孩子发什么火啊!这孩子一宿未睡还不是因为你们嘛!她担心你们才在这里等了一夜。我为了不让她担心,还骗她说你们去了她外公家,真没想到这固执的孩子深夜还打电话到她外公家问。就在你们回来之前,她外公才刚刚来过电话问你们的情况。”
刘爱英此刻也不好再将怨气撒在李蕴琳的身上,一旁的父亲,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歉意。
瞅着孝顺的女儿,李长德感到很是欣慰,并再次落泪。感叹道:“女儿啊,你长大了!就算哪天爸爸不在你的身边也都放心了。爸爸只是劳累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啦!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希望你能考个好大学,这样爸爸的辛劳也算得到回报了。”
父女两的感情很好,尤其是现在父亲病了,也还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学习。这个平凡的父亲,却在这个时候说出了最不平凡的话,他的父爱是那样的伟大。面对父亲的这番话,这份深情厚意,李蕴琳感动地哭了。
她紧紧地抱住夫妻俩,感激涕零道:“爸妈,我知道你为了我和弟弟地成长操碎了心,我感到很愧疚。放心吧,爸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争取考上一本大学。”
说罢,李蕴琳便回头捡起自己的行李,向学校跑去。李蕴琳一直是住校的,老家距离城里高中太远。昨日,回家取东西正好碰巧父母不在家。今日,方才得知父亲病了。不过,现在看来父亲的身体并无大碍,李蕴琳这才放心离去。李蕴琳离去后,夫妻两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有个小儿子。据王大妈交代,小良因为一夜没有见到李长德夫妇便不肯上学。王大妈感到很无奈,只能亲自把他送到学校。刘爱英夫妻对王大妈感恩戴德的答谢了一番,这才摇摇晃晃地进了屋。李长德因为病情严重,在家里小歇了两天。这几天,都是刘爱英特意跑去丈夫单位帮他请了假。但是,几天后李长德的身体稍微有所好转便要急着去上班。说是要给儿女们挣学费,他甚至坚持不愿意多休息一天。依然是一意孤行吵着嚷着要去上班,任凭刘爱英苦口婆心也劝他不住。就在李长德要走出家门的时候,早已无奈地刘爱英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刘爱英的表情已然麻木了,他不知道再对丈夫说什么。她的情绪显得很不稳定,看得出来她很痛苦,而且是痛彻心扉,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大概是近来为了丈夫的事情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只是这一巴掌让她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
面对李长德的一意孤行,她深感恼火的道:“老李,你这算什么!你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拼命。为了供养孩子为了赚钱养这个家,你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你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们一家子怎么办?这些日子你就好生在家静养,赚钱不还有我吗?!”
说罢,刘爱英蹲在地上痛哭流涕,就差给他下跪了。李长德感觉得出来刘爱英是深爱他的,至少可以从这患难中看到。心生怜意的李长德瞬间弯下腰身将刘爱英给拉起来。
一边抚慰着刘爱英帮她顺气,一边暗自心痛道:“爱英啊,我不上班我只是去公司找领导说说话。毕竟休息这么长时间,请假也要我自己去才行。这样才不会让别人觉得我们这些老员工很老到。”
听完这话,刘爱英才放心让他离去。并没有对他的话产生丝毫的怀疑。从他斩钉截铁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将会瞒着家人去干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将会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因为他要给自己的家人赚下半辈子也用不完的钱。只是做这事之前,他的先去看看自己的儿女们。从儿子李小良所在的小学校出来以后,他便要直奔李蕴琳所在高中,邻水中学。明天就是女儿高考的日子,他希望再过来看看她。李长德就这样悄然来到李蕴琳所在教室外面,目的就是怕打扰她学习。不过,眼前的一幕让李长德很欣慰,李蕴琳没有让他失望。现在正是下课时间,女儿还独自坐在教室全神贯注的学习着。就在李长德享受这份幸福的时候,正好被赶来教室取资料的班主任撞见。此时的李长德正趴在教室外面的窗台上看着李蕴琳学习,班主任却误以为是小偷。便忍不住大叫出来,惊扰了正在学习的李蕴琳。见到是爸爸,李蕴琳感到很惊讶,有些喜出望外。于是,放下手中的书就向外面跑去。
一脸天真的李蕴琳微笑着跑到父亲面前,诧异道:“爸,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舒服吗?干嘛不在家里休息啊?”
班主任这才知道是蕴琳的父亲。
班主任这才笑着迎上去,热情澎湃道:“李先生,你既然来了干嘛不进去坐啊!你站在窗外往里看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李长德一脸尴尬地道:“老师,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我主要是怕吵到蕴琳学习。”
班主任笑道:“李先生,蕴琳这孩子还是挺不错的。她的表现你刚刚不都已经看见了吗?这段时间为了迎接高考她确实挺用功的,晚上也熬到很晚才睡。这次模拟考试,又是全年级第一名。”
听完班主任老师的话,李长德开始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并为此感到自豪。班主任离开了,只剩下父女两在那里。看着成熟懂事的李蕴琳,李长德的心如刀绞。他不想自己的病情影响到家里的生活。了解完李蕴琳的成绩以后,李长德就要准备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轻轻的为女儿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便用亲切地眼神和语气道:“蕴琳,你要好好学习,努力上完大学。以后无论爸爸在哪里,爸爸永远爱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说罢,李长德转身便要离去。尽管,李蕴琳对父亲这番话感到莫名其妙,甚至一头雾水,但是无论是出于何原因父亲都是爱她的。此刻,李蕴琳再次潸然泪下。看着父亲渐渐远去的背影,她没有再说一句话。甚至连与父亲的告别话都忘记讲了,她是陶醉在了父亲的爱河里。父亲走后,李蕴琳并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考上理想的大学,这样才能不辜负父亲的一番心意。从邻水中学里出来以后,李长德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自己所在的单位,市区化工厂。这段时间固执的李长德拒不接受治疗,癌细胞已经开始悄悄地在他体内扩散。他希望在临死之前能够为家人做点什么,最好是为她们留下一笔遗产。儿子尚未成年,女儿还要读大学,亏欠已久的妻子又体弱多病,不甚劳力。要是自己真的就这样走了,那她们今后的生活怎么办?李长德实在不忍,他倒是对医生当时的说词,记忆深刻。这病跟职业也脱不了关系,常年的化工厂工作,难免会对呼吸道肺部造成隐患。李长德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觉得这事公司有义务进行赔偿。不管能不能讨到这笔钱,李长德也要放心大胆的去尝试,毕竟这是留给子女们最后的生活保障。李长德就这样去了,医生料定他至少还能活几个月,但是由于这段时间为了妥善安置家事操劳过度,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只怕来日不多了。面黄肌瘦的他,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爬不到几步楼梯就气喘吁吁。李长德倒是个有卓越见识的人,他来到工厂并没有去车间里找主管、主任之类的管理人员索赔,而是直接冲上了董事长办公室。这家化工厂是国企,那个年代的李长德也是拿了高中学历的,才有幸被分配到了这家化工厂里上班,直到现在身患绝症。这家化工厂是他的第一份工作,同时也将是最后一份。李长德就这样怀揣着沉重的心情敲响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得到应允后他便破门而入。面对眼前的李长德,这位董事长也并没有对他感到陌生。因为,李长德在厂里不仅是老员工而且也算是一位优秀的员工。厂里一年一度的先进评选他都稳夺桂冠,而且每次的颁奖嘉宾都是这位董事长。所以,李长德他是认识的,见到他也没有丝毫的诧异之情。见到是李长德,董事长立刻笑脸相迎。并请他坐下,奉上热茶。足以见得李长德对该厂的奉献价值。
董事长笑着热忱澎湃道:“李师傅,你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呢?找我有事?有事请讲?”
李长德却显出一脸的坦然,道“董事长,我今天来是有事但不是工作上的事!这些年来我对单位的付出想必你也知道吧?”
董事长笑着点点头,道:“李师傅,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大可不必绕弯子!”
李长德一听,精神镢头一下子来了,看样子是要开门见山了。他立刻直起腰身,道:“董事长,这厂里的事怕是今后我都没有效力的机会了,我刚被查出自己患有肺癌,并且是晚期。想必这剩余的时间也不多了,我虽然不怕死,但是我放不下的是我的一双儿女和我那体弱多病丧失劳动力的贤妻。我这一死不要紧,要是我真走了儿子尚未成年,女儿也还在读书,你说这一家人今后的生活怎么办啊!我听医生说,这病跟我的职业有着密切的关系。我就想了,恳请董事长看在我李长德为咱们厂奉献一生的份上适当的赔偿一点,也好为孩子们留下一点生活的希望。”
听完这话,董事长虽然很同情,但是并没有感动。作为企业家他是理性的,他知道李长德今天是来索赔的,而且依照他的为人是绝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人。他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妥协,董事长显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然后站起身来回走动。在办公室里来回的徘徊了许久,依然显得犹豫不决。
就这样两人僵持了一会,董事长一筹莫展地瞅了瞅李长德道:“你打算要我们陪多少?”
“二十万!”李长德的语气很果断。
董事长一惊,愕然道:“二十万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你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尚待考证,就算是职业病也陪不了这么多吧?我们这是国企凡是都有规矩,我虽然是董事长但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企业不是我一人的。我是看在这些年来你对公司的贡献付出,我愿意为你争取一点补偿,但这个补偿不多也就几万块钱。你要行就行不行我也没有办法!”
李长德一听这话,知道这位董事长的为人。这很明显就是敷衍,分明就是不想赔。李长德有些急了,对于自己这些年来的付出,对方只是几万块钱的补偿。他实在是想不通,且心生不满。
李长德立刻拍案而起,大动肝火怒视对方道:“姓钱的,我今天来到这里也是与你好言相商,想不到你这个人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之心。我李长德为这个厂付出的还少吗?现在看到我没有用了,就拿区区几万块钱想打发我!既然这样,别的我也不说了今天我大不了给你来个鱼死网破!看到没有,安眠药我准备在身上的,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我今天要是死在公司我看你如何脱手。二十万一份都不得少!”
说罢,李长德随手掏出藏在裤兜里的安眠药,将一整瓶子安眠药一粒不剩的全部倒入自己口中嚼细并吞下。董事长正准备上前争夺时,此时的李长德已经将一整瓶子药物硬咽下。无奈之下,他只好作罢。吞下一整瓶安眠药的李长德顿时口吐白沫,说不出话来。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眼睛失去了活力甚至连看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吓得一脸煞白的董事长立刻将李长德送往医院,不料,由于癌细胞在李长德身体里迅速扩散。加之,使用安眠药过量。不幸,死在了送往医院的途中。急救车上的医生和护士不知道该要怎样安置遗体,无奈之下便将李长德的尸体送到了医院太平间。并及时通知死者家属,是火化还是运回老家安葬,全凭家属决定。当刘爱英接到医院发给她的死讯,并赶到医院太平间时,李长德的身体已经被凉了。刘爱英顿时懵了,脑子像发了脑充血,心乱如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觉她自己就要炸开了一样。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宁愿相信这是梦,这是老天在跟她开玩笑。此刻的刘爱英痛彻心扉,就在她万念俱焚、心灰意冷的时候,刘爱英从李长德遗体上搜到了一封信。
信中这样写道:
爱英: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走了。是我自私,就这样抛下你们走了。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想连累你拖累这个家。那天,你在医院里与医生的谈话我全都听见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是担心我会有心理负担,我不怪你。当时,你在医院里找不到我,我骗你说我上洗手间了。其实,我是去买安眠药了。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时时刻刻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是,我一直想为你们母女留下点什么。所以,我才到我们厂找了那个钱董事长,让他以职业病对我进行赔偿。我了解他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对一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人投资的。我备下整瓶安眠药就是应不时之需,我与他来个鱼死网破。我死在公司,且与公司有劳动合同,这样一来他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的。并有熟人律师愿意帮我们打赢这场官司,你就放心吧。这笔钱加上我这些年来的积蓄也够养大两个孩子成人了。答应我,一定要让两个孩子念完学业。事到如今,我唯有一死才能解脱我身体上和心灵上的痛苦。我走了,你要好好爱惜你自己照顾好这个家。别难过,并希望你能回到正常的生活状态当中,不要为我伤心。爱英,希望你能答应我。你现在还年轻,两个孩子也需要一个爸爸。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为孩子们找一个后爸。我不希望他们生活在一个没有爸爸的家庭里,这对他们不公平。爱英,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对你也很不公平,但请你答应我。我扪心自问,我李长德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一有负的人就是你,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的福分。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娶你做老婆,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我走了,希望你过的幸福。我在九泉之下守望着你。
夫:李长德
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刘爱英的眼泪已不停地往下流。一边紧紧地握着这封信,一边却黯然神伤。此时的刘爱英已经泣不成声,对于这刚刚才发生的事实,仿若一场噩梦。她不愿意相信和接受这一事实,沮丧的心情并一发不可收拾。丈夫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呈现在自己眼前,并久久难以释怀。面对丈夫的死,刘爱英憔悴了许多。她静静地蹲在丈夫的遗体前,默默地观望着他的脸庞,并失落中久久不肯离去。
第二章被迫辍学,天涯打工
高考很快就结束了,凝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高考紧张气氛却因考试的结束而散开。同学们走出考场的心情各不相同,有的垂头丧气,有的信心满载。然而,李蕴琳却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由此能看出,她是一个不骄不躁的考生,做起事来从来都是有始有终,不打无把握的仗,根据李蕴琳平日里考试的习惯,就是试题答完之后也不会立刻走出考场,而是翻来覆去的检查答题,直到考试时间结束。看来这次的考试结果她是十拿九稳了,从她沾沾自喜的笑容中足见一斑。
就在邻水中学操场上,高三考生们正各自札成一堆儿,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探讨着高考的试题。李蕴琳也在同学们的喧嚣声中发表自己的看法,就在这个大家都兴致勃勃松下一口气的时候,李蕴琳突然被自己的班主任领走了。班主任就这样走在前面,李蕴琳紧随其后,中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只见班主任一脸的愁容。李蕴琳就这样跟着班主任来到了他所在的教研室,教研室里没有人,只有师生两人。班主任吴老师随手轻轻地关上了教研室的门,然后,便暗示李蕴琳坐下来。班主任沉默了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也看不到一丝表情,整个人显得一筹莫展。他像是在犹豫什么,却突然做了下来。似乎有话要对李蕴琳说,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看得出来,此时他的心中感到无比的纠结。面对这样压抑而尴尬的气氛,李蕴琳内心也开始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从潜意思里她知道事情一定不妙。这种氛围僵持了好一会儿,班主任终于肯开口了。
他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语重心长地道:“蕴琳啊,有件事情老师必须告诉你,希望你能够冷静,你爸爸在你考试的第一天就已经去世了!是因为癌症,我本想告诉你,但是你妈要我一定在考试结束后才让你知道,因为怕影响到你的考场情绪。我希望你不要难过!”
李蕴琳即刻站起身来,激动不能自已地道:“老师,你说什么?我爸爸死了!他的身体不是好好的吗?那天上学校来看我的时候,老师你还看见过!老师你是不是弄错了!”
李蕴琳强颜欢笑道。她是极不情愿相信这一事实。
“老师没有骗你,这事是你妈亲口跟我说的,你爸爸确实去世了!你一定要学会坚强!老师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不忍心告诉你这样残忍的事实,但是老师也没有办法,必须要让你知道。你以后的路还长,千万不要难过伤害自己的身体,不然你爸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班主任一本正经的嚷道。
这次老师的表情很认真,这是李蕴琳认识这个可亲的老师以来,从未见他如此认真过,看来这次她是深信不疑了。听罢班主任的话,李蕴琳顿时受到了晴天霹雳的打击,整个人就快要崩溃了,最初的热泪盈眶,现在也都潸然泪下。眼睛顷刻变的通红,她心里深深地明白,这一切都完了。父亲不在了,在李蕴琳看来感觉这天都快塌了,自己的未来就这样葬送了,人生就这样完了,什么都没有了。还不知道这生活的担子将会落在谁的身上。此时,李蕴琳已然成了泪人,双手冰凉,双腿并不断地哆嗦,甚至有些发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怜地李蕴琳就这样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这种痛是痛心疾首的痛。内心受到重创的李蕴琳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已经让她泣不成声了。班主任看到眼前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忍受着这样的剧痛,他显得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他轻轻地走到李蕴琳的跟前,伸出最热忱地手将她掺扶起来,亲切地安慰道:“蕴琳,出现这样的事情老师也很难过,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摆脱这样的命运。你的心情老师也很清楚,但是你还年轻希望你振作起来,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否则他也不会瞑目的。你是老师的骄傲,老师以你为豪。希望你走好自己的路,不要让老师失望,更不要让你的家人失望。”
伤心欲绝地李蕴琳缓缓地推开班主任的掺扶,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要马上离开这里。
她的表现极为冷静,心灰意懒道:“老师,我这就先走了!我希望能再见我爸最后一面。我爸这辈子没有享受过什么清福,现在他走了。我希望能送送他,尽我应尽的孝道!”
李蕴琳说罢,正要夺门而去,却被班主任瞬间叫住了。
班主任看着李蕴琳,情深意长地道:“蕴琳啊,你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以后你爸爸不在了老师愿意充当你父亲的角色,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找老师。老师一定会帮助你的!”班主任的语气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李蕴琳微笑着点点头,便甩门而去。当李蕴琳从班主任那里惊悉父亲逝世的消息,悲痛万分的她急冲冲地赶回了家里。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李蕴琳家的大院里聚满了前来为父亲吊丧的邻里乡亲。父亲的灵柩,正处放在院子的正中央,棺材是由临时搭建起来的遮棚遮盖起来的,棺材的一头燃放着香烛和李长德身前的照片。此时,李蕴琳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院子里挤满了人。李蕴琳也并没有见到母亲在现场,也许是因为天太暗,人多眼杂的缘故吧。这个时候,场面一片肃静,他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祭文。代为宣读祭文的人正是本村村长,李长德生前为村里人做过不少好事,村里人都铭记这些恩情。这次的祭文,正是村长代笔的,里面的大多数内容正是本村村民们对李长德的爱戴怀念之情。祭文宣读完毕之后,随之而来的一阵锣鼓声,让李蕴琳潸然泪下。当她见到父亲的遗体时,终于确信了父亲死亡的事实。李长德的棺材盖还没有合上,目的就是要那些前来吊念的亲朋们多看一眼,以免不留下任何的遗憾。李蕴琳在见到父亲遗像的第一反应就是心如刀绞,顿时,心里感觉就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这种内心的堵塞是会让人窒息的。李蕴琳是迈着举步维艰的步子走向了父亲李长德的灵柩前,看着父亲的遗像,李蕴琳久久说不出话来。看着掀开的棺材盖,李蕴琳是连滚带爬的攀到了父亲的遗容前,见到父亲的死尸,李蕴琳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显出一丝恐惧感。而更多的只是遗憾,只是对于父亲的亏欠。李蕴琳黯然神伤了许久,多愁善感的她一时情不自禁,顿时,趴在了李长德的棺材上嚎啕大哭起来。李蕴琳的哭声是那样的感天动地,是那样的撕心裂肺。且时,惊扰了在场的很多人,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她。现场安静地可怕,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聚焦在了李蕴琳的身上,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举动。他们就这样瞅着李蕴琳,甚至不放过在她身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因为,李蕴琳在村里还算是出了名的孝女,为了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让父母失望,她在学校的表现大家一直以来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父亲李长德长年累月的在外面辛苦赚钱,但是他也觉得是值得的。女儿李蕴琳的学习成绩不仅在全班,乃至全年级那都是名列前茅的。这是父亲李长德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女儿的成绩让他有了工作的动力和激情。此刻,李蕴琳是那样的痛彻心扉,痛哭流涕的她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一边哭着一边抽咽着,没有讲一句话,应该是讲不出来。黯然神伤的李蕴琳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一只手伸进了父亲的棺材里,用手抚摸着父亲早已冰凉僵硬的脸庞,面对父亲的遗容,一张泛白的脸,她却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她知道躺在这里的是她的父亲,自己最亲的人。面对父亲,李蕴琳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反而表现出来的却是对父亲的愧疚之情。
她一边抚摸着父亲的脸庞,一边痛心疾首的自责道:“爸爸,女儿不孝,女儿来晚了!你就这样走了吗?爸爸!你就这样忍心丢下我们母子三人?!你走了,妈妈以后怎么办?她的身体也不好,也需要你的照顾啊!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女儿还不曾为你尽孝呢,你怎么就走了!这些年你吃了这么多的苦,眼看着我就要步入大学的教堂了,相信要不了多久等我大学毕业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让咱家也过上好日子。那个时候,你也不用再上厂里打工了,妈妈的身体我也会给她买最好的补品,女儿都可以养活你们。你现在就这样走了,女儿今后的路向谁去寻啊,女儿知道你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女儿给了这个家庭,但是你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这些女儿都铭记于心,你的养育之恩,女儿只能是期盼来世了。如果有来世,女儿还愿意投胎到咱家,做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孝敬你老人家一辈子。你就放心去吧,妈妈我一定替你好好照顾的,弟弟我也一定会抚养他长大成人…”
李蕴琳似乎有很多话要对父亲讲,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她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对自己的父亲说出这番心里话。但是,现在只能是对着父亲的尸体说了。却在这个时候怎么也说不出来,几度欲言又止。话已至此,李蕴琳再也说不出来了。可能是因为伤心过度,她显得有些泣不成声了。眼泪不断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就连她对父亲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都是那样的低沉、嘶哑,并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进行。这些在场的父老乡亲都看在眼里,他们心里清楚李长德的去世,对李蕴琳这个孝女来讲无疑是天大的打击。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劝说的,因为他们都了解李蕴琳的个性,这个时候谁劝也没有用。无可奈何之下,大家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李蕴琳一个人在李长德的棺材前流泪,哭泣。李蕴琳她就是一颗催泪弹,几句话几滴眼泪就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受李蕴琳的影响,他们纷纷流出了同情的泪水。场面完完全全笼罩在悲剧的氛围之下,大家一时间触景生情,个个皆显出悲悯之情,无法自拔。李蕴琳更是痛苦不堪,邻里乡亲正要上前劝说时,被李蕴琳的外公抢先一步,走到了李蕴琳的面前。
李蕴琳外公轻轻地走过去,用那只长满老茧的手抚摸着李蕴琳的头发,深感痛心的道:“孩子,你爸爸现在虽然走了,但他也希望你振作起来啊!要是他见你这样伤心,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爸爸走了,还有外公呢,有什么委屈就向外公说吧!”
李蕴琳如梦初醒,见到慈祥的外公,她瞬间扑到了外公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自欺欺人的追问道:“外公,你最疼蕴琳了!告诉我爸爸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快告诉我!”
李蕴琳一边自欺欺人的追问着,一边不停地摇晃着外公的身体,希望外公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一双渴望的眼睛死死地卡在外公的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上。面对李蕴琳的追问,面对她的自欺欺人,老人家的脸上显得很无奈,也很痛心。
外公无奈的将李蕴琳从自己的身上推开,语重心长地叹道:“孩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爸爸确实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么不愿意相信这一事实,但这毕竟是千真万确的。你外公我也这么大把年纪了,想不到今儿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爸爸的去世,外公也深感痛心啊!这些年也多亏了长德对你们的照顾!现在他走了,这一家子人今后的生活怎么办?你妈妈身体也不好!孩子,你将要担负起这个家庭责任啊!外公现在也老了,很多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外公也不要你们孝顺,但是孩子你们要坚强的活下去啊!你还年轻,前程一片大好。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
说罢,李蕴琳外公转身便走向了人群中,老人家的心情很沉重也很失落。只剩下李蕴琳孤零零一个人在那里痛哭流涕。此时,李蕴琳已陷入了绝望。外公走后,李蕴琳还一直跪在父亲的灵柩前抱头痛哭。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深了。前来参加父亲追悼会的父老乡亲们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现场,就连那帮开追悼会的乐师们也都熟睡了。现场一片冷清,寂静。只剩下李长德的遗体和跪着的李蕴琳。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李蕴琳并不知道,可见她对于父亲的去世是多么的伤心,伤心的程度已经令她忘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夜已经很深了,大概已经到了凌晨,空气明显凉了许多,有些冷飕飕的。但是,李蕴琳还是很固执地跪在父亲的灵位前,久久不肯起身。所有人都走光了,这个时候刘爱英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她那双红肿的眼眶,很明显也是一宿未睡。刘爱英就这样迈着盘跚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李蕴琳的面前。李蕴琳就这样一直埋着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没有了平日的朝气和阳光,整个人顿时像虚脱了一般,仿若一具行尸走肉,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刘爱英轻轻地走过去拍了拍李蕴琳的肩膀,语气低沉的道:“蕴琳啊,这么晚了你快去歇息吧。不睡觉你的身体可吃不消,妈来替你守会儿!”
李蕴琳激动不已的道:“不,不,不,我要陪着爸爸,他明天就要下葬了!这是咱父女俩最后相处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今生也不会再有!我长这么大也没有好好孝顺过他,我只求能为他守灵一夜,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但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李蕴琳激动不已的连忙推开母亲。刘爱英显得很无奈,尽管如此,她仍然感到很欣慰。为自己生下这么一个孝顺的好女儿而感到骄傲。
她只得满足女儿这个要求,刘爱英无奈的道:“也罢,既然这样,那妈就陪你一起为你爸爸守灵!就让咱母女俩一起送你爸爸上路!”
说罢,刘爱英便和李蕴琳跪在了一起。就在这个晚上,李蕴琳还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的德行和善举感动了上天。玉帝颁下圣旨要求阎王将李长德放归回来还给了她们,李长德也从而活了过来。就在李蕴琳裂开嘴角笑的时候,突然被及时的一阵锣鼓声给吵醒了。李蕴琳这才知道,自己是在父亲的灵柩前睡着了,不过她多么的希望这场梦是真的。这个季节,是雨水的多发时节,早上一起来天上就雾气沉沉,飘着小雨。前来抬丧和举行安葬仪式的人早早地就排在那里守候着。只待李蕴琳醒来他们就一拥而上将李长德的棺木从灵台上移下,准备抬去后山安葬。李蕴琳见此情形,情绪显得很不稳定,甚至很激动,她冲上前去激动不已的将抬丧之人一一推开。礼仪们无奈,只好作罢。雨越下越大,安葬仪式刻不容缓,大家顾不了那么多了,在刘爱英的示意下于是强行将李长德的棺材抬走了。李蕴琳瞬间扑了上去,趴在李长德的棺木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可谓是撕心裂肺。抬丧之人依然不屑一顾的继续往前走,执着的李蕴琳还是死死地抓着父亲的棺木盖不放,连滚带爬地在泥沼之中奔走,磕磕绊绊不知道多少回。她的裤子被磨破,膝盖被划伤,但是她依然执着的跟在仪仗队的身后。一旁的亲朋好友看了都觉得很无奈,都很感动,各自流下了弥足珍贵的眼泪。只是年迈的外公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外孙女儿如此伤心,这才有意上前劝解。在外公的一致劝说下,李蕴琳这才停止了挣扎。虽然,她已经停下来不再追寻父亲的遗体,但是整个人已经四肢无力,随地躺在了泥泞之中。她目送了被人抬走了的父亲的棺木逐渐消失在雾气腾腾的云烟之中,方才罢休。
李蕴琳就这样躺在那里,两眼望着乌云密布的苍天,热泪盈眶的喃喃自语道:“爸爸,你就安心的走吧!女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承担起责任来照顾好妈妈和弟弟,必要时,我会外出打工!”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然而,就在李长德离世的这段时间,李家人的生活过的并不平静。李长德的影子总是时不时的影响着这家人的正常生活,一时间难以走出痛失亲人的阴影。丈夫死了,刘爱英必须担负起这个家庭的责任。每天起早贪黑,就是为了维持这一家人的正常生活质量。然而,刘爱英劳累过度,加上丈夫的死对她造成的心理打击已经让她的身体难以支配,甚至已经严重透支。不久,也就病倒了。碰巧在这个时候,李蕴琳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是中山大学发来的。李蕴琳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好让她高兴高兴。
当李蕴琳兴高采烈的推开了自家的们,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的时候,却见弟弟李小良从屋里跑出来,大哭道:“姐姐,妈妈生病了你快去看看吧!”李小良一边哭着一边抱着李蕴琳的腿。
李蕴琳大惊失色,即可冲进了屋子。李蕴琳心急如焚地跑过去,摸了摸刘爱英绯烫的手,看见母亲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李蕴琳的脸色立刻煞白。
李蕴琳来到刘爱英的床前,心急如焚地喊道:“妈,妈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烫!”李蕴琳一边拼命的喊着,一边用手撇了撇刘爱英。
此刻的刘爱英正发着高烧呢,李蕴琳纵是再怎么叫也没有见她有任何的反应。刘爱英的两只眼睛已然失去了活力和神情,甚至连看人的力气也没有,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李蕴琳这才意识到母亲病情的严重性,赶紧拨通了村里卫生室的电话。经过医生的一番诊断之后,李蕴琳才得知母亲的病情是因为湿热中暑引发的高烧。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得在家修养几天。
医生走后,李蕴琳的心情显得更加沉重,她坐到了刘爱英的床前,握着她的手,一脸忧愁的道:“妈,你的身体不好,这么大热天你就不要往外面跑了!要是你再有个什么,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爸爸,还有女儿怎么办?”
刘爱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蕴琳啊,妈也不想这么大热天跑出去干活啊!但是,你爸爸走了这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也没了!你和你弟弟都要读书,这一家子也要生活。妈不干能行吗?听说你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是那所学校快跟妈说说?!”
李蕴琳连连点头,欣喜若狂道:“是真的,妈。我被广州中山大学录取了!老师还告诉我,我同时也被清华录取了!但是,中山大学承诺免去我所有的学杂费,并包我一日三餐!每年还有三千块的奖学金补助我!”
刘爱英一听,顿时乐开了花。喜不自胜地摸了摸李蕴琳乖巧的脸庞,道:“实在是太好了!你爸爸要是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他的付出到底是没有白费,女儿给咱老李家长脸了!”
说完,刘爱英却哭了,只不过这是喜极而泣。这些李蕴琳都看在眼里。见到母亲洋溢在脸上的满足,李蕴琳却并没有丝毫的愉悦之心。似乎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心里已经开始萌芽出了新的决定。
就在刘爱英喜出望外的时候,李蕴琳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战战兢兢道:“妈,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生气!我决定不上大学了,想出去打工!”
刘爱英一听,大惊失色吼道:“你说什么!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李蕴琳似乎已经不再惧怕母亲的反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妈,我不想再读书了!我想出去打工!”
说完,李蕴琳便将头埋得很低,不敢再看母亲的眼神。刘爱英显得很愤怒,一激动便给了李蕴琳一记耳光。李蕴琳顿时感觉脸上一热,委屈极了。但是,面对母亲的愤怒,她不敢再说一句话。
刘爱英就这样瞪着李蕴琳,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怒火中烧道:“蕴琳,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操劳致死!他之所以拼命的赚钱,就是希望你能够学业有成!将来不再走他的老路,给别人打一辈子工!你在这个时候说你不读了,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对得起你爸爸吗?对得起我吗?更对得起你自己吗?!”
听完母亲的这番话,李蕴琳的心里既纠结又难过,想起父亲生前对待自己的良苦用心她感到很内疚。李蕴琳的心里很清楚,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父亲去世了,但是母亲还在,弟弟还小。这一家人的生活来源怎么办?单靠母亲一人肯定是不行的。李蕴琳的心里纵是有千万个放不下,这个时候恐怕也得放下。
心里仍然有些内疚的李蕴琳,一筹莫展的劝说母亲道:“妈,我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伤透了你的心!但是,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现在爸爸已经离开我们了,如果要你来供养我和弟弟读书还有这一家人的生活开支,我实在担心你的身体!要是你再有个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
其实,天下哪有不了解自己子女的父母啊。这些话,李蕴琳就是不说,刘爱英也能知道她的想法。但是,她实在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这么好的一棵苗子就这样毁了。见到女儿流泪了,刘爱英自己也很感动,为生了一个这么孝顺的女儿而感到自豪。
刘爱英伸出手,很是心疼地为李蕴琳擦拭着眼泪,深感欣慰道:“蕴琳,你长这么大以来妈都没有动手打过你!不过,你这次确实伤透了妈的心!自从你爸爸走后妈的心里一天都没有平静过!要不是因为有你和小良,妈还真想下去陪你的爸爸。妈打你也是很心痛啊!不管怎么样,打工一事以后都不许再提,妈是不会同意的!就算你爸爸不在妈也一定要供养你们成才!只要我活着的一天!”
听罢,李蕴琳潸然泪下,完全被母亲的执着感动了。此时此刻,她才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不得不对母亲刮目相看,起码从这点看来母亲绝对是个有志气的女人,母亲一直坚守着内心深处那份对父亲的爱,自始至终都没有提改嫁一事。李蕴琳看着桌上的那本金光灿灿的中山大学录取通知书,心里难免有些悲悯。这十几年来的勤学苦读,却在瞬间化为乌有,再远大的志向也经不起现实的摧残。她为了享受这种成功的感觉,将录取通知书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一步一步走向了屋外,黄昏时分望着西方即将落下的夕阳,李蕴琳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比的忧伤和茫然。
李蕴琳说不动母亲,苦劝无效。最后决定找到学校找班主任帮忙。因为李蕴琳的品学兼优,一直以来都是老师心中的佼佼者。所以,班主任对她的事情显得格外上心。李蕴琳在班上通常都是老师最为器重的学生,见到她的到来仿佛比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高兴。不过,面对班主任老师的热情,李蕴琳显得很不适应,应该说很有让老师失望的意思。她不想让老师失望,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外出打工是必须的。优柔寡断的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李蕴琳将说出这一决定的时机选在了老师心情大好的时候,面对班主任,李蕴琳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道:“老师,对不起!我不想再读了,我决定出去打工!”
这话让吴老师大吃一惊,而正在喝水的吴老师被呛了一鼻子。
班主任显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沉默了很久,终于说了句,道:“为什么?你跟老师说说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班主任的语气很低沉很失望。
这个时候,李蕴琳的愧疚之心越来越重,无地自容的她无颜再抬头看老师一眼,只得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就这样低着头,深感愧疚的道:“老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也想上大学以后有份理想的工作回报社会。但是,你是知道的我爸爸去世了。我妈身体也不好经常生病,弟弟还在上小学,这一家人的生活都落在了我妈一个人的身上。我就是想出去打工,为我妈分担一点。至少她也不会那么累!再说,现在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也不见得将来就能有份好工作!我只是想趁着自己年轻出去闯闯!”
李蕴琳的话,深深地触动了班主任的心。脸色并不像原先那样暗沉,听完李蕴琳这番细说之后,反倒有些认同的神情。
班主任倒是显得异常淡定,用关切的语气质疑道:“那你母亲同意你的想法吗?”
李蕴琳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班主任也显出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在办公室里犹豫徘徊了好一阵子,心里总有一些难过,而这种难过正是对自己精心培养起来的学生的遗憾之情。
班主任瞅了瞅意志坚定地李蕴琳,语重心长的道:“你真的决定了吗?你可是咱们学校里唯一一名被中山大学录取的学生啊!你真的就这样打算放弃了吗?”
李蕴琳倒也一刻也没有犹豫,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这到让班主任老师深感惋惜,倍感遗憾。
吴老师的表情显得有些失意,遗憾的叹道:“你是个好孩子!上天就这样无情的剥夺了你原本该有的一切!这些年你的努力都白费了!这老天不长眼呐!”
说罢,吴老师便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昏暗天空,神情中充满了悲愤。李蕴琳外出打工的决定虽然说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但是一直得不到母亲的支持。李蕴琳和刘爱英各自坚守着自己的立场,她们就这样僵持着对立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李蕴琳那蠢蠢欲动的心早已按耐不住了。她找来了班主任吴老师,希望在吴老师的帮助下能说服母亲。此时,正值秋收农忙季节。刘爱英正在院子里剥着玉米,见到吴老师的到来,刘爱英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农活,热情的接待了他。吴老师、李蕴琳和刘爱英三人正好围坐在一起,刘爱英也为吴老师奉上茶水,正好趁此机会歇息一番。不过,刘爱英好像知道吴老师今天到访的真正意图。刘爱英瞪了李蕴琳一眼,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李蕴琳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吭声。吴老师好像也看出了刘爱英的心思,并没有直接进入主题,也是开始与她绕起湾子。
他故意端起桌上的一碗茶,一看二闻三品,好像很懂茶道似的。一边品尝着茶水,一边还不断地赞美道:“好茶啊,好茶!妹子这茶是在哪买的?这么好喝!改天我也去买一点!”
“这茶呀,不是买的!是蕴琳他爸在世的时候种的,他爸托人从云南大理带回来的茶树种子,这是云南下关沱茶,不过他倒不是特别的会种,种出来也都变了味,让老师见笑了!不过,这样的茶我们还有很多,要不一会老师带点回家煮给嫂子喝!”刘爱英热情澎湃道。
吴老师倒是有些盛情难却,连连致谢。
吴老师一脸的尴尬,好像有话要说,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显得有些左右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道:“妹子,其实我今天来呢是想跟你谈谈蕴琳的事儿!蕴琳从初中时就一直是我带的,现在算来也有整整六年的师生情谊。她很优秀,也是我这个当老师的唯一感到自豪的学生。我一直当她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重要,我也想她今后的路走的更长更远一些!孩子现在大了,她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能阻止啊!她是个孝顺的孩子,为了这个家她愿意放弃自己的所有!不过,她是块真金,我相信无论今后她在哪里都会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和光彩。我希望妹子你能给她这样一个机会!让孩子自由的行走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更多的还是看妹子如何抉择?!”
刘爱英眉头紧锁,显出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叹道:“要是蕴琳她爸在世就好了,起码这事还有个人商量!蕴琳是他爸全部的希望,为了供养这两个孩子读书,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现在要我放弃,我是不甘心!蕴琳她九泉之下的爸爸也不会安心。这事,我要是做了主,兴许以后没准真的就毁了蕴琳一生!我也没脸见她的爸爸!”
坐在吴老师身后的李蕴琳听到母亲的这番话,早已热泪盈眶。心里很感动,对母亲的为难很是感激。不仅如此,吴老师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是一味的唉声叹气。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这事可关乎到李蕴琳一辈子的生活和事业,还真不是谁敢轻易决定的。屋子里的氛围显得很沉闷,也很紧张,吴老师也不好在刘爱英的面前给李蕴琳做这样一个主,只是尴尬的期盼着刘爱英最后的决定。
刘爱英犹豫了很久,表情很是犯难的道:“吴老师,这事我先不给你答复,我想再考虑考虑!现在这个社会这么复杂,蕴琳她一个女孩家家的又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我担心她一个人出去吃亏!我这个当母亲的又如何能放心啊!”
吴老师回头看了看执着的李蕴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语重心长的叹道:“这样也好,这事确实不能马虎!”
吴老师心里明白,但愿刘爱英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面子,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此刻坐在班主任身后的李蕴琳早已如坐针毡,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生怕母亲不答应。
第三章咱们都是邻水人
李蕴琳决定外出打工的事情,虽然母亲刘爱英是极力反对。但是在班主任吴老师的帮助劝说下,加之李蕴琳那三寸不烂之舌,死打难缠终于说服了刘爱英。李长德的突然去世,对李家来说不仅仅只是一家人的生活压力,最重要的是改变了全家人的命运。女儿李蕴琳为了顶替父亲承担起这份家庭责任,不但不能上大学,反而迫于一家人的生计问题不得不外出打工,为母亲减少一部分压力。大学梦,也在这个时候破灭了。中山大学这个很多人都向往的理想名校,加上这样优越的条件,确实没有一个人能抵制的了它的诱惑。为了见识这所心仪已久的名校,李蕴琳将打工的城市定在了广州。她是这样想的,即便是没有机会上大学,但是她也希望能够去看看这所学校的模样,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那也是值得的。就这样,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李蕴琳即将踏上去往广州的行程。
就在李蕴琳离家去往广州的前一晚,母亲刘爱英可是彻夜难眠,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怎么样也睡不着。这一晚上都在为女儿外出打工的事情提心吊胆,毕竟这是女儿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又缺乏社会经验,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因为一整晚的担心女儿,刘爱英实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睡觉。于是,穿上衣服在卧房里徘徊了很久。到底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忧虑,刘爱英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李蕴琳卧房门前敲响了她的房门。当李蕴琳打开房门的时候,刘爱英见她还穿着衣服,心里也能明白女儿也是难以入眠。
刘爱英望着李蕴琳,犹豫了一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道:“蕴琳,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啊?妈睡不着,妈想陪你睡!顺便咱娘儿两说说话!”
李蕴琳心里很清楚,母亲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担心自己,这叫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李蕴琳看到母亲那依依不舍的表情,心里感到很难过,也很不舍,对于母亲的这份爱她感到很是沉重,站在母亲面前她反倒感觉压力很大。母亲对自己外出打工很明显是不放心的,要不然这么晚也不会睡不着,对此她觉得对母亲有些内疚。见到母亲要来陪自己睡觉,李蕴琳不甚感激,心里纵然对母亲充满了愧疚,但是实际上对母亲来自己的房间睡觉还是表现的很感动。
李蕴琳欣然答应了母亲的要求,欣喜万分道:“妈,你进来吧。你能来女儿房间陪女儿睡觉我很高兴,也很感动!因为我好多年都没有在妈妈的臂膀上睡过觉了,这已是小时候才能享受的福气。好想看妈妈睡觉的样子,是那样的优雅,那样的自然。”
李蕴琳边说着,边把母亲拉进了自己的房里。刘爱英上了女儿的床和李蕴琳盘腿而坐,刘爱英瞅着李蕴琳,摸着她的手臂,恋恋不舍的道:“蕴琳,你真的决定要去广州了吗?你要想好了,广州那边没有熟人,你一个人去妈实在放心不下!现在社会这么乱!要不你去深圳吧?你舅舅在深圳,你要是去了那边也好有个照应!”
李蕴琳显出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有些不耐烦的道:“妈,你不是总告诉我做人不能太依赖别人吗?再说了我们已经麻烦舅舅太多了,实在不好再给他添麻烦,上次爸爸走的时候还寄了几千块钱,他在深圳打工也不容易!”
刘爱英虽然对女儿身上的这份骨气感到很骄傲,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的心始终悬的很高,总有千万个不放心。
刘爱英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唠叨道:“可是,再怎么说妈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啊!你这么善良,我怕你吃亏!”
李蕴琳撒娇似地用手捂住了母亲的嘴,笑道:“妈,你就别再可是了。你就放心吧!女儿已经长大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是可以照顾自己的。妈,这次我出去过后,一定好好闯荡,为咱们老李家咱村争口气,他日荣归故里!不上大学我一样是好样的。”
“你就吹吧你!”刘爱英怀疑的眼光在李蕴琳身上扫描了一下,取笑道。
其实,刘爱英的心里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女儿,相信她一定能够成功。在学习上是最优秀的,进入社会相信也不会落后于人,一定也是个佼佼者,对于女儿的志气她是深信不疑的。这个晚上,刘爱英一直陪伴在李蕴琳的身边,没有再回自己的房间,谈笑间便天亮。这个晚上,母女两一聊就忘了时间,整整聊了一宿。但是,仍然有着永远讲不完的话。天一亮,母亲就开始去厨房为即将出远门的李蕴琳准备早饭。而李蕴琳也没有贪睡,而是帮着家里整理家务和临行时的行李。早饭做好之后,刘爱英便来到李蕴琳的房间,叫她吃饭。当刘爱英踏进卧房里面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房间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刘爱英很是感动,女儿每天都是这样帮她整理着这些家务,所以屋里一直保持着整洁。现在女儿就要离开家乡一个人生活,刘爱英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刘爱英走到李蕴琳面前,用长满老茧的双手抚摸着李蕴琳的脸庞,为她弄了弄头发,依依不舍道:“蕴琳,你这么漂亮。妈可不希望下次见你的时候瘦了啊!你现在漂漂亮亮的走出去,回来的时候还是要漂漂亮亮的回到妈的身边知道吗?”
刘爱英对李蕴琳的这份沉甸甸的爱,对她来讲无疑是颗催泪弹。李蕴琳已是热泪盈眶,眼泪不停地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情不自禁的李蕴琳瞬间被感情击溃了,泪流满面的她一把紧紧地抱着母亲,感动涕零道:“妈,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还要回来嘛!你要再这样,我怕我也不好走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女儿,但是你这样要我怎么走的安心呢?!”
虽然,刘爱英对李蕴琳的外出有些依依不舍,难以释怀但终究还是释怀了。刘爱英利用李蕴琳吃早饭的时间,帮她打理好了所有行李。李蕴琳的家乡位于邻水县的李家沟,这里山高路陡,人们赶往最近的集市也要走好几里。就连广安市区也尚没有火车可以到达,市内也根本没有火车站。李蕴琳要赶开往广州的长途汽车只能是到邻水县城车站。打点好了一切之后,刘爱英便提着行李,送李蕴琳赶往县城。李蕴琳母女两刚一走出大门,就被隔壁邻居家王大妈撞见了,王大妈此时正在院子里洗菜,一看见是李蕴琳母女两,立刻放下手中的活,顺便将湿漉漉的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便笑着迎面走过来。
李蕴琳一见到王大妈自然满心欢喜,瞅着王大妈李蕴琳一本正经的道:“大妈,我就要走了!我妈的身体不好,弟弟还在上学,以后要是咱家有什么事情还劳你一定伸出援手啊!我李蕴琳在这里感谢你了!”
说罢,李蕴琳向王大妈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这到让王大妈有些倍感压力,虽说李家的事情就是李蕴琳不这样拜托她,她也是义不容辞的。但是,李蕴琳这次是很认真的讲出这件事情,到让王大妈多了几分使命感。
王大妈见李蕴琳行此大礼,连忙走过去阻止,笑着说道:“蕴琳,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反倒显得见外了哦!你是大妈看着长大的,你妈跟我情同姐妹,你爸爸当年介绍你大爸进的厂,你爸爸在世的时候也为咱们村做了不少好事,这些恩情大妈都铭记于心!你就放心走吧!你妈和你弟弟我回帮着照应的。”
听罢,李蕴琳对王大妈是那样的感恩戴德。沾沾自喜的李蕴琳拉着母亲刘爱英继续赶往县城,突然被王大妈叫住了,说是要送她一程,李蕴琳感到盛情难却于是就答应了。李蕴琳母女和王大妈刚一走到村口,这村里的老老少少来了不少,已经在这里守候多时了,大伙儿都知道李蕴琳今天要走,鉴于李家这种状况,李长德在世的时候对于村里所做过的好事,村里人作为报答之意,心念李长德旧恩,于是都不约而同的来到村口送别李蕴琳。这些人很懂的感恩图报,各自准备着村里的土产品,水果、花生啊,薯条什么的,总之琳琅满目什么都有。他们自个拎着自己的小礼品,争先恐后的塞到李蕴琳将要乘坐的面包车上。对于父老乡亲的心意,李蕴琳实在是盛情难却,无法拒绝他们的一片好意,李蕴琳也知道乡亲们是为了报恩,但是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携带,于是就把每个人送的东西只取一点点,这样也算随了大家的意。李蕴琳也被这种场面震撼了,也被大家的热情所感动了。本来已经上车的她突然打开车门从上面跳了下来,李蕴琳从车上下来以后穿过人群,站在一处制高点。
早已热泪盈眶的她情深意长地扫描了在场的乡亲们,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喊道:“各位叔叔、伯伯、大爹、大妈谢谢你们为我们家所做的一切,爸爸的后事也多亏有你们的帮忙!你们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来送我一个晚辈,我实在是不敢当啊!你们的大恩大德我实在无以为报!日后,要是大家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帮助大家!”
说完,在场的很多人都被李蕴琳的这种善良和真诚打动了,纷纷对她致以欣赏的眼光。经过一番折腾和消磨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距离开往广州的长途车准时发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李蕴琳这才急急忙忙的上了车。面包车在山路上颠簸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顺利抵达了县城。刘爱英为李蕴琳找到了车站,将李蕴琳的行李放上车子以后,便送李蕴琳登了车。就在李蕴琳登车的那一刻,她刚走到车门口就被刘爱英叫住了。
刘爱英虽然再次表现出依依不舍,但是依然保持着严厉的母亲形象,一本正经的道:“蕴琳,你就要离开这片土地开始独立的生活了!即将要面临新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妈不在你身边希望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在临行前,妈还是要说上一句,咱们家虽然穷,但为了赚钱一定不能做犯法和出卖自己灵魂的事情。你在外面不仅要为咱家争口气,为咱村里人争光,也为咱们邻水人争光!你在外面,妈不奢望你能干出点什么,但是妈希望你在外面一切平安,幸福快乐最重要!”
李蕴琳潸然泪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儿的点着头。刘爱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最后一次为李蕴琳弄了弄头发,便将她推上了车。李蕴琳坐在靠车窗的位置,车子缓缓地移动着,渐渐地加快了速度。
母亲站在停车场上望着自己越来越远,激动不已的李蕴琳将头伸出了窗外,拼命的向母亲挥手,喊道:“妈,我走了!你要自己保重啊!”
刘爱英见此,背着女儿才表现出了伤感的一面,泪流满面的刘爱英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多愁善感的李蕴琳也情不自禁的掉下泪水。就在李蕴琳情绪极为低落的时候,突然有一只白白嫩嫩的手伸向了她。坐在李蕴琳旁边的是一位大约二十几岁的男子,身形偏瘦,长着一头长发,不过只是看他的五官倒是位俊男。看到一旁痛哭流涕的李蕴琳,他到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他伸手将一叠纸巾递给了李蕴琳。
一副深感同情的表情道:“刚才送你上车的那位阿姨是你母亲吗?”
面对陌生男子的问话,李蕴琳有意识的避开了,警觉性也突然高了很多。她将身体微微一侧,点了点头。
这名陌生男子笑了笑,安慰道:“看的出来,你们母女的感情挺深的嘛!没有关系啦,出门在外要想开点。人总要学会成长嘛不能一辈子在父母的庇护下生活对吗?!”
初出茅庐的李蕴琳自是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一一如实回答了这名陌生男子的问话。
这名男子见到李蕴琳对自己慢慢减少了防范之心,于是便自发介绍道:“你好,我叫张亮。很高兴认识你!”
当张亮自我介绍之后,李蕴琳的心理防线也降低了一层。她瞬间收住了眼泪,擦了擦泪水。
腼腆的李蕴琳,勉为其难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李蕴琳,我是邻水本地人,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张亮开始有些得意洋洋起来,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这么容易就被自己钓到了,这么快对方就取消了对自己的提防,慢慢地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张亮为了彻底的冲破李蕴琳的心理防线,于是不忘夸奖她几句。
张亮用挑逗似的眼光看了看李蕴琳,巧言令色道:“哇,你的名字挺好听的嘛!比之名字,你人长的更好看!我看你的年龄好像并不是很大吧?干嘛不上学呢?!”
张亮虽然是出于对李蕴琳的赞扬,但却又像是在调戏,让李蕴琳感到很不自在。
聪明的李蕴琳并没有理会他调戏的语气,只是黯然神伤的答道:“我爸爸不幸癌症去世了,我妈的身体也不好,还有一个在上小学的弟弟,我本来已经考上大学,但是由于生活上的压力还有一家人的生活来源只能出去打工!”
这李蕴琳倒是一个诚实的人,对于这名陌生男子张亮的问话,她都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他,没有半点余地。由此看来李蕴琳是一个多么单纯的人。
听完李蕴琳的陈诉,张亮表现出一副深感同情的样子,再次安慰道:“你的遭遇我感到很同情,也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程,希望你乐观面对人生!那你在广州那边还有亲人吗?”
李蕴琳摇了摇头,眼神显得很茫然。
张亮却无奈地叹了一气,显出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道:“你只有高中学历,要是去那边找工作而且人生地不熟是很困难的!再说,你刚出来又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一切从头开始,广州那边的很多企业也对粤语有要求!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份工作,月薪好几千!要是效益好的话提成多月薪还能上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张亮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李蕴琳,还显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李蕴琳接过张亮手中的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字。写着:广州某某职业介绍公司的经理,张亮。李蕴琳看完名片之后,对张亮多了几分仰慕之情。
心悦澎湃的李蕴琳,望着张亮惊讶道:“张大哥,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愿意给我介绍工作?!”
“当然愿意了?!”张亮一片赤诚,坦然道。
李蕴琳质疑的瞅了瞅张亮,吞吞吐吐道:“可是…我没有中介费给你哦!”
黯然失色的张亮瞅了瞅李蕴琳,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道:“蕴琳,你这是干啥?你既然都叫我一声大哥了,这事我能不帮吗?你提钱就见外了!我这个人很珍惜缘分的,我们都是邻水人嘛!老乡之间相互推荐下工作有啥子呢?”
这话,李蕴琳听了美滋滋的。没有想到的是出门就能遇上贵人,看来自己真的是有福之人。这一刻,李蕴琳是彻底的信任了张亮。李蕴琳单纯的想法,认为竟然他能帮助自己找工作,那么一定是个好人,热心肠的人。李蕴琳实在想不出排斥他和防范他的理由。于是,真真切切地将张亮当成了最信任的朋友。我想象李蕴琳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心机的人都能够骗到她吧。从四川到广州两天的旅程很快就到了,眼看着就要进入广州城,李蕴琳的心里显得无比的激动和紧张。下车之前,两人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张亮与李蕴琳商量好了,等李蕴琳在广州安置妥当后,再与他取得联系。李蕴琳欣喜若狂,以为自己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孰不知,这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惊天大阴谋。等待李蕴琳的将会是幸运还是噩运。
第四章李蕴琳,你掉进贼窝里了
李蕴琳在广州无亲无故,自然无亲可投。在与同乡张亮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便各自分道而行。李蕴琳和张亮是在广州白云区镇泰玩具厂附近下的车,下车之后,张亮便走了。张亮是这样安排的,他答应给李蕴琳找工作,让她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等他那边一些安排妥当后,再联系她上班。对于张亮这样无微不至的安排,李蕴琳感到很满意,并且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位老乡身上。李蕴琳下车之后,就这样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漫步在白云区的大街小巷。她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并探索着这座城市的特色。总之,一路走来,都是以好奇的眼光观察着、感受着这座城市的魅力。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已经很暗了。李蕴琳在路边的面摊儿上随便的吃了碗清汤面,便在就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从四川到广州,整整坐了两天一夜的长途车,一路颠簸,她明显感觉已经很疲倦了。打开旅馆的房间,撂下自己的行李,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就已经熟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大概是在凌晨五六点钟,天还没有大亮,还在黎明时分,李蕴琳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喊声伴随着敲门声越来越大,李蕴琳被这巨大的声响惊醒了。还在困倦中的李蕴琳勉强的睁开了眼,她搓了搓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下了床走过去打开了房间的门。当看见是张亮的时候,她表现的很兴奋,同时也很诧异。
李蕴琳一脸惊讶的笑道:“张大哥,是你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打了你手机很多次了就是没有人接听,我想你肯定还在睡觉。这附近就这几家旅馆,我肯定能问到了,你不是登记了名字吗,老板跟我认识。”张亮得意洋洋的道。
当然,听张亮这样一说,她也不怎么好奇了。不过,天都还没有大亮,张亮在这个时候突然找到自己,李蕴琳表示很困惑。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以后再说,非要选在这个睡眠正香的时候。
李蕴琳正纳闷呢,张亮似乎看出了李蕴琳的困惑,连忙笑着解释道:“蕴琳,你快别睡了,赶紧收拾收拾,梳洗打扮一番,我们带你去见工,立马就可以上班了!”
李蕴琳一听,甭提多高兴了。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惊讶道:“真的,我真的立马就可以上班了?!”李蕴琳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张亮。
张亮笑了笑,低着头,然后抬头看了看李蕴琳,不以为然的道:“当然是真的了,你不相信啊!快点吧,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张亮转身向外面走去。
李蕴琳这下是彻底信了,她没有想到这个老乡的本事这么大,这么快就为自己找到工作了。李蕴琳心情一片大好,并在心里暗暗发誓,鼓励自己一定要努力干好这份工作,不让家人担心和亲人失望。此时的李蕴琳自然是满腔热血,她站在门口昂首挺胸自信的笑了笑,然后,奋力将门关上,似有一鼓作气的女将风范。单纯的李蕴琳也不问问这位老乡给自己介绍的是份什么样的工作,干嘛还要梳洗打扮,最重要的是,张亮的底细她到底是还没有摸清。难道,就要这样跟着他走了吗?李蕴琳在屋里换衣服已经好一阵子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而张亮也在宾馆外面的走廊上徘徊了几个来回,心里早就等不急,有些不耐烦了。就在这个时候,李蕴琳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只见李蕴琳身着粉红色T恤和一条紧身的牛仔裤,看起来很贴身很性感。李蕴琳的惊艳,震住了一旁焦躁不已的张亮。这一刻,他望着李蕴琳傻傻的发呆,久久不能释怀。看得出来,他已经完完全全被李蕴琳的婀娜多姿和倾国倾城的容貌给深深地迷住了。张亮心里在想,她见过的美女多了,但是,从来还没有见到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之前是没有看出来,现在打扮出来可真的是美若天仙啊。张亮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李蕴琳愣了好半天,一句话也不说,这倒让李蕴琳有些不好意思。情不自禁的李蕴琳难免有些羞涩、腼腆起来。无奈之下,李蕴琳只好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她主动上前叫了叫张亮,一连叫了几声,张亮也没有任何反应,感觉像是被人施了法一样,一动也不动。无奈,李蕴琳走过去轻轻的推了推他,张亮这才反应过来,恍然从梦中醒来。
张亮望着李蕴琳,表情充满了羡慕,笑着称赞道:“蕴琳,你今天真漂亮,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我相信任何一个老板见了都会喜欢的!”
张亮的笑容有点色眯眯的,他的话像是在赞扬,却又像是在调戏。知性的李蕴琳心里明白这也是张亮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李蕴琳并没有理会,只是羞涩的低着头。看着李蕴琳低着头不说话,张亮又试着叉开话题,有意给她一个台阶下。就这样,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宾馆,出了宾馆以后,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李蕴琳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了,上车之后,李蕴琳才明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心里已经微微感到有些忐忑不安的李蕴琳便打开车窗,不由自主的东张西望起来。车子就这样穿梭在这座城市大半个时辰,却始终不见目的地,感觉开了很远。心里早就有些惶恐的李蕴琳这下更紧张了。
坐在后面的李蕴琳用手轻轻地推了推坐在副驾驶台前的张亮,轻声询问道:“张大哥,还有多远呀?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啊?”
李蕴琳说话的语调明显底气不足,显然这是紧张造成的。
张亮侧过身子回头望着李蕴琳,微笑着安慰道:“别着急啊,快到了马上。待会我带你去见经理,你就说是我的表妹!”
“为什么?!”李蕴琳以诧异的表情看着张亮道。
张亮连忙解释道:“你不知道,这公司的老板做事情一向都很谨慎,不怎么相信外人,所以公司的员工绝大多数都是熟人介绍过来的。你一会见到他,他不问你就算了,如果问起你就说你是我的一个表妹。这样对你是有好处的!”
张亮说的这些话,字字句句李蕴琳都记在心里,并也信以为真,连连点头。得意洋洋的张亮这下真的可以放宽心了。一路上,张亮和这位出租车司机是有说有笑,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很投缘。但是,从李蕴琳这个知性旁观者的角度看,他们是否是已经认识了很久的老相识,这尚属于未解之谜。本来,他开始对张亮的话是深信不疑的,但是,从他和这位司机的对话中偶然能听出一些蛛丝马迹。果然如张亮所说,车子很快就在沿江路的一处停了下来。待车子停稳之后,张亮率先从副驾驶台上走了下来,然后,很绅士的为李蕴琳打开了车门。李蕴琳从车上下来,抬头就能望见那几个写在墙上的大字,“天上人间夜总会”。字样的周围还布满了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只因这是在白天还不曾开放罢。当李蕴琳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脸色突然煞白,一副黯然失色的样子。在李蕴琳的潜意思里就知道夜总会不是什么好去处,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失魂落魄。
这些都被张亮看在眼里,见到李蕴琳站在那里再也不肯走了,张亮走过去,诧异的表情问道:“怎么不走了?!”
“张大哥,你说给我介绍的工作就是在这里?”李蕴琳深深地质疑道。
张亮笑道:“这里怎么了?这里很好呀,其实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才刚出来什么都还不懂,电视剧里面的也能相信,别人说的未必就是真的,凡事要试过才知道。而且,你进去就是做简单的服务工作,端茶送水什么的。这里面有很多赚钱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好好把握。你不是想多赚点钱寄给你妈吗?现成的机会干嘛不好好把握!”
李蕴琳知道自己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为了给母亲减少负担,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还是白天,夜总会通常要到晚上才营业,所以,这个时候的天上人间显得格外的冷清。一进天上人间夜总会的大门,两个面相狰狞,凶神恶煞的安保人员站在大门的左右两旁,怎么看他们都与一般的保安有一点不同,但李蕴琳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见到张亮来此,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他们那张苦瓜脸才露出一丝笑意,但这笑容感觉并不是特别自然,有点勉强的意思。不笑倒也罢了,这笑起来还真带着几分邪气。
张亮望着其中一位安保问道:“大哥在吗?”
“大哥正在办公室里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保安答道。
张亮询问完毕之后,转过身去随意牵起李蕴琳的手,笑眯眯的道:“蕴琳,走吧。马上就可以带你见工了!”
面对张亮的冒失与唐突,李蕴琳表情有些腼腆地将手缩了回去,并带着几分羞涩。张亮领着李蕴琳来到了经理办公室,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只待里面传出话后,他这才推开门进去。李蕴琳对这种地方,这种环境总会或多或少有一些过不去的阴影,她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张亮和李蕴琳进去过后,这位经理正坐在旋转椅上,嘴里叼着一支雪茄,双脚正交叉着搭放在办公桌上,很有大哥的派头。张亮进去之后,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称呼了几声大哥,从张亮那猥琐的神情上看,不知道他是对这位大哥真正的尊敬呢,还是惧怕。不过,从张亮的几声谄媚的称呼上看,这位经理大哥还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反而不理不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蕴琳看。李蕴琳羞涩的回避了这位经理的眼神,将头埋下,不敢再抬头望他。经理只好站起身来,走向李蕴琳。站在李蕴琳面前,他在李蕴琳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围着李蕴琳走了一圈。
经理色咪咪的看着李蕴琳,又望了望张亮,质疑道:“张亮,这真是你表妹?!”
“确是我表妹,是我姑妈的女儿!”张亮战战兢兢的答道。
经理有意取笑了一番,调侃道:“不会吧,张亮。你看你长成这样,会有这么漂亮的表妹!看来你这基因呀,没有遗传好啊!”
张亮对于这位经理的冷嘲热讽,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冷冷地一笑道:“让大哥你见笑了,我所有的表妹当中就属这位最漂亮了,现在工作不容易找,所以这才求到大哥你!”
经理笑了笑,表示对张亮很满意。
从他色咪咪的盯着李蕴琳的神情上看,不免有几分淫邪之气。他按着李蕴琳的臂膀,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李蕴琳,今年19岁,快到20了。”李蕴琳低着头,轻声细语道,表情显得很腼腆。
经理一边点头一边盯着李蕴琳,表情显得很色情,态度十分满意道:“嗯,不错,好!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你以后一定会赚到不少钱,你知道你上我这儿具体干什么工作了吧?”
“知道!”李蕴琳坦然道。
“你知道?!”经理的表情显得很是惊讶,他刚要说话,就被张亮打断。
张亮将这位经理大哥拽到了外面,经理表示很生气并摆脱了张亮,斥骂道:“张亮,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让我把话问完,叫我出来干嘛?!”
张亮显得很为难,但又对经理大哥的淫威表示很惧怕,一副谄媚的表情,笑道:“大哥,你且息怒!我怎么敢打断你问话呢,我只是怕你不小心给暴露了,我跟我表妹说的,她上咱们夜总会来主要干点杂活,什么端茶送酒的,不这样说她怎么肯来!”
这样一说,这经理听着倒也合情合理,一脸奸笑的表情,指着张亮道:“你小子啊,连自己的亲表妹都卖!你倒是愿意把自己这么漂亮的表妹送到这里来让别人糟蹋!你小子够狠呀!行,我总算没看错你。你对大哥的这份孝心,我记住了,以后有什么棘手的不好解决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多谢大哥。”张亮一边致谢,一边朝着经理大哥奸笑,一副谄媚奉迎之相。两人就这样狼狈为奸。经理和张亮两个人经过一番预谋合计之后,便继续回到办公室。张亮向李蕴琳告过别之后,便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李蕴琳和经理两个人。经理进来以后,直接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再次摸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点燃。
点完烟之后,将火机甩在了桌子上,瞅了瞅李蕴琳,一本正经道:“那行吧,你把身份证原件交到我这里,营业时间快到了一会带你见工。”
李蕴琳表示很诧异,甚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深切困惑道:“你们要我的身份证原件干什么?这东西可不能随便交出去的,再说了没有了身份证怎么行?现在除了钱干什么都要身份证的!”
“这是公司的规定,所以进来这里的人都要押身份证的,不押也可以,可以用现金抵押,但是抵押现金可是很高的,一般要交2000块,这个我们到时候都是会退还的!”经理冷冷地道。
他除了长了一张好色的脸,整个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由此可以看出,在他面前想要讨价还价是绝无可能的。这种情况下,李蕴琳想要坚持自己的立场是不可能的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伸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由于她知道身份证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她的这一举措是极不情愿的,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总之,整个过程是勉为其难的。她将身份证摸出来以后,走到经理的办公桌前将身份证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经理,然后,退了回去。见此举措,经理似乎显得很得意,沾沾自喜的招呼了一声门外的安保,然后,保安将李蕴琳领了出去。
李蕴琳往外面走着,经理一边大声叮嘱道:“我姓苟,你以后叫我苟经理或者苟大哥都可以。”
李蕴琳点点头,听了这姓,她有些忍俊不禁直想笑。
夜总会一般到了晚上才是做生意的黄金时间,天上人间夜总会也不例外。天上人间夜总会,并不是所有人都消费的起的地方,说穿了它就是“皇家乐园”。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以达官显贵为主,他们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便会来到这里放松,享受人间极乐。天上人间夜总会,你要你肯来,就会让你乘兴而来,满载而归。这里的服务很周到,也很全面,只要你肯出钱,你提出来的要求,他们都是可以满足你的。李蕴琳被安保人员带到了工作地点,途中,李蕴琳看到了这些扮相妩媚,身穿透视装,且十分暴露的小姐们正在那里嘻嘻哈哈的聊个不停。不仅如此,她们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新进来的客人,一旦有人进来,她们中间的一些人率先第一个冲上去接揽生意。生怕被别的姐妹抢走了,她们会围着一个客人,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小姐们尽可能的施展自己的狐媚之术,只要能让客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她们通常会不择手段。说她们下贱呢,这倒也不为过,因为这些女子没有丝毫的廉耻之心。这里喧嚣嘈杂,这里灯红酒绿,这里的空气中甚至都掺杂各种各样的味道,包括很浓的烟味,总之,很复杂,味道不仅刺鼻,甚至让人有窒息的感觉。这些达官贵人们却都将这里当做是人间天堂,这里可以言语轻薄,这里可以奸淫放荡,这里还可以吸食毒品等,这些都是生活在现实当中的人梦寐以求的自由,怪不得这些有钱人倒底是抵御不了它的诱惑。天上人间夜总会的各种服务收费都是很贵的,最贵的时候让人难以想象,有人说,来到天上人间就如同是在烧钱一般,但是,他们依旧觉得物有所值。这样的夜总会里面,有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包间,这些包间里面设备齐全,娱乐的方式有很多,除了可以K歌,可以跳舞,可以把酒言欢,还可以干些什么,想必也能猜到。李蕴琳路过歌舞厅,这里有着数不清的舞女在上演着一幕幕妙不可言的舞姿,她们跳着形形色色的舞蹈,有钢管舞,有天鹅舞,有芭蕾舞,有民族舞……总之很多,只要客人有要求,愿意付钱她们都是很乐意的。这些舞女身上穿的都很单薄,若隐若现,有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冲动。上面跳着,下面跳着,不跳的只是一味的鼓掌吆喝,场面不仅混乱,而且嘈闹不休,天花板上的霓虹灯和彩灯不停的闪烁着,让人一阵头晕目眩,看久了难免会眼花缭乱。耀眼的霓虹灯伴着声声入耳的摇滚音乐,声音有多大分贝不知道,只是感觉地上有些震动地厉害,这不是在享受生活,这是在消耗生命,却偏偏有很多人热衷于这样一种生活方式。这样的工作环境,这样的氛围,李蕴琳很不喜欢,甚至感到有些恶心和反感。但是,为了生活刚出来很多事情还不是很了解,她只是感觉很无奈。李蕴琳的脑子里像是被上了一道浆糊,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走一步是一步,瞧着。表面上是这样的,工作人员给李蕴琳配备了工作器具,和交代了工作内容,刚开始的时候,给客人端茶送水,客人需要什么服务,李蕴琳尽力去做就是了。李蕴琳也并没有想太多,就这样按照上面的安排开始工作起来,她主要是跑各个大小包间,包括这些包间客人的服务。有些包间里不停地播放着肉麻情歌,有的包间里面还传出来男女调情的声音,有的包间里面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有打架的声音,各种声音让李蕴琳的脑子就要炸开了,心里有着难以切齿的憎恶。心里想了,这哪里是娱乐场所,根本就是人间地狱。接到包间里面客人的服务传讯之后,李蕴琳带着饮料和酒杯、酒进了一间包间,依照客人的要求,李蕴琳一一做完之后,便退到了一边。这间包间里只坐着一男两女,男的坐在中间,两个女人分别坐在两边,这样看来,这位老板还真有左拥右抱的派,生活当中不可能有的三妻四妾,在这里找到了。这位老板,一边喝着酒,一边跟两位美女调情,时不时还在她们俩的身上捏一把,脸上亲一下,给人的感觉很变态,很恶心。李蕴琳有些看不惯,准备转身走人,但被这位老板看出来了,越是这样,李蕴琳越难逃出老板的掌心,像这样的人自己犯贱不说,还尤其看不惯有气节或是清高的人。看的出来,这位老板是成心刁难李蕴琳的,像天上人间夜总会这样一个龌龊、邋遢之地竟然会有这样高尚情操的女子,老板倒是对她越发感兴趣。老板叫住了李蕴琳,向她招了招手,给他使了一个脸色,示意让李蕴琳到他身边。老板将身边的两位美女支开,坐到另一边,李蕴琳做到了老板的身边,老板新开了桌上的一瓶红酒,随手拿了两个玻璃杯,各自斟上了。
递给了李蕴琳,道:“来陪我喝一杯!”
李蕴琳推开了酒杯,表情有些尴尬的道:“老板,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老板面对李蕴琳的拒绝,感到面子上过不去,心里很不舒服,甚至很愤怒,他怒气冲冲地瞪了李蕴琳一眼,威胁道:“你喝不喝?!”
旁边的一位美女见情况不妙,主动上前劝说道:“王老板,对不起,她是新来的不懂事,你就饶他这一回吧,要不我跟你喝了这一杯!”
王老板无动于衷,一副吃定了李蕴琳的样子。无奈,李蕴琳没有办法,只好勉为其难的接过王老板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不过,王老板并没有喝,他将自己的杯子搁在了桌子上,表情依然显得很僵硬,板着一张脸,胸中似乎还憋着一股火,他的一只手端起李蕴琳的下巴,调侃道:“我有些日子没来天上人间了,想不到这一来还真见宝了!天上人间这样的烟花之地,竟然会有这么明艳动人,倔犟、清高的女子,看来我王某今天是长见识了!遇到这么一位冷美人!”
王老板不仅在言语上对李蕴琳有轻薄之意,而且,似有对李蕴琳施以调戏的举动。她欲用手去摸弄李蕴琳的身体,但被李蕴琳羞涩的轻轻推开了。没想到的是这位王老板竟会如此下贱,李蕴琳不推则已,这一推吧,他的兽欲反倒更加强烈,于是,便在李蕴琳身上展开了他的兽性行为。对李蕴琳实施强暴,他愤力将李蕴琳按在了包间里面的沙发上。王老板为了迫使李蕴琳就范,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要麻醉她,用酒将李蕴琳灌醉。禽兽行为逐渐猖獗的王老板,顺手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就往李蕴琳的嘴里灌,一边灌一边用另外一支手使劲掰开李蕴琳的嘴,场面很是惊心动魄。李蕴琳也并没有因此认命,束手就擒,而是极力挣扎,奋力摆脱王老板的束缚。
王老板一边进行着他的禽兽行为,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道:“我王某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美女,我今天非得到你不可!”
李蕴琳纵是再怎么挣扎,也没有办法摆脱王老板,毕竟女人的力气再大,在男人面前也无法施展,她几乎陷入了绝望。惊慌失措的李蕴琳,情急之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晃向王老板。
王老板吓得脸色煞白,顺势避开了,从李蕴琳的身上站了起来,指着李蕴琳,万分紧张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李蕴琳站起身来,紧紧地握住那把水果刀,此时的李蕴琳已经乱了分寸,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吓的额头上直冒汗,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怒视对方道:“你不要过来,你要再敢靠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王老板对李蕴琳的话自是毫不畏惧,仍然表现的无动于衷,执意走向李蕴琳,并自以为是的道:“老子不相信你真敢杀了我!”
王老板不听,毅然决然扑向李蕴琳,李蕴琳吓得脸色煞白,威胁道:“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王老板不听,继续靠近。李蕴琳看出来这人实在不是省油的灯,她有些慌了,举起刀伸向了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划,鲜血顺着刀口流向刀柄,瞬间将一双洁白的手染得绯红。顿时,现场气氛浓缩的很紧,连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也都清晰可见。王老板这下是真的惊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顿时,收敛了淫威。脸色煞白的王老板,看着李蕴琳一脖子的血,衣服都被染红了。
王老板目瞪口呆道:“他妈的,真是个疯子,宁愿自杀也不愿意从我!看来我得先走了,免得一会闹出人命!”
王老板说罢,捡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便夺门而去。场面异常恐怖,包间里面的两个美女也都被吓跑了,只剩下李蕴琳一个人,好在李蕴琳自己下手不重,只是割破了一点皮,并无大碍。很快消息不胫而走,苟经理带着一帮人,闻讯而来赶到了事发现场。
苟经理来到现场以后,二话不说,揪起李蕴琳就狠狠地煽了她两耳光,狠恶恶地瞪着李蕴琳,怒斥道:“你个臭婊子,你吓跑了财神爷知道不?刚才那位王老板是我们的老顾客了,你倒好了刚一上班就将人给赶走了!”
李蕴琳感到很委屈,眼泪顿时从眼眶里溢出,看的出来她很伤心,她面对苟经理理直气壮的道:“咱不是说好的嘛,我只干服务工作!”
“你以为你是谁呀,真当自己是仙女了,我告诉你来我们这里做的名牌大学,高学历,长的不比你差的美女多的是,我告诉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我告诉你,你表哥张亮把你卖给我,你就要老老实实好好的给我做人!”苟经理指着李蕴琳的鼻梁,斥骂道。
李蕴琳恍然大悟,大惊失色道:“他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他什么人,他凭什么这样做?张亮他根本不是我的表哥,我们只是在路上认识的,你们这样逼良为娼会遭天谴的!”
苟经理尽管感到很吃惊,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张亮这样做无非是想借表妹之名来讨好自己。李蕴琳算是什么都看明白了,原来自己被人给卖了,自己是掉进贼窝里了,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但是被门口的人堵住了。
苟经理肆意威胁道:“你走啊,怎么不走!我告诉你,你的身份证还都押在我这里,出去你能干什么?再说了,上面有你家里的地址,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小心你的家人因你牵连,受到伤害,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你要是胆敢报警,就走着瞧!”
面对苟经理的肆意威胁,李蕴琳显得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当场就蹲在了地上抱头痛哭。苟经理并吩咐下面的人,不给李蕴琳饭吃,好好饿上她几天,目的就是要迫使她就范,死心塌地的为天上人间夜总会效力。苟经理走了,李蕴琳被反锁在了这间包间里面,空落落的只有她一人。
第五章重获新生
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李蕴琳就这样错信了好人,着了老乡张亮的道,掉进贼窝里了。直到现在李蕴琳也还没有弄清楚这张亮到底和天上人间夜总会幕后是何关系,但他在苟经理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股子畏缩劲儿,看的出来张亮对他还是有些忌惮的,不过,经此一劫可以肯定的是,张亮也绝非善类。李蕴琳因为以死相威胁,逼走了想要强暴她的王老板,被天上人间夜总会的苟经理囚禁在此包间里,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相信就是身强力壮的硬汉也都饿坏了,也都屈服了。然而,李蕴琳她并没有,虽然她已经饿的不行了,两只眼睛连看人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说话了,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整个人就要虚脱了似的。她瘦的像脱干了水的柴,可怜的姑娘,年轻貌美,长的秀气水灵,一表人才,现在已经被黑暗的现实摧残的不成样了。这么倔犟的姑娘,难道真的要命绝于此吗?或者,真的要被这干黑恶势力所糟蹋吗?她的命运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是,这奸恶的苟经理很快又想到了整治李蕴琳的毒计,他心里也很清楚通过这两天来他对李蕴琳的观察,发现李蕴琳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性格上很强硬,很倔犟,可以说是宁死不屈。苟经理心知肚明,李蕴琳就是饿死在这里,也不会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在天上人间当陪客小姐。
于是,苟经理将一亲信爪牙叫到身边,斩钉截铁的吩咐道:“你去把2号给那臭婊子拿去,灌她喝下,老子他妈的不相信治不了她,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忍得住饥饿,我看她还顶不顶的住这口药水下去!到时候自己就得乖乖的去给我陪客。”
这爪牙一听苟经理这话,突然脸色煞白,吞吞吐吐的质疑道:“你是说2号海洛因?!”
这爪牙心惊胆颤的看着苟经理。苟经理以邪恶的眼神瞪了爪牙一眼,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难道还要再让我重复吗?”
“老大,我觉得这姑娘挺可怜的,长的又这么漂亮,性格又这么强势,现在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毒品这东西人一旦沾上,她这辈子也就完了,就被毁了,再也回不了头了。大哥,你就行行好,放过她行吗?”爪牙苦口婆心的劝说,他觉得此事不妥,表现的很同情,有些于心不忍。
这话,到了苟经理这个狼心狗肺的恶人耳朵里,他根本就是无动于衷的。
苟经理生气的拍了拍桌子,狠恶恶地瞪了这爪牙一眼,斥骂道:“好小子,还不快去,你敢背叛我!”听完这话,爪牙便不敢再多说一句,战战兢兢地退出了苟经理的办公室。
此时,已经很晚了,爪牙接过苟经理的命令便直奔困禁李蕴琳的包间房,准备对李蕴琳采取非常手段。夜总会很多是通宵营业,这个时候正是夜总会的客流高峰,进出天上人间夜总会的宾客是络绎不绝。广州人的夜生活总是丰富多彩的,他们要求玩得尽兴,玩的开心。通常是深夜,或是凌晨睡觉,甚至通宵娱乐。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在灯光的照耀下白的晃眼的宝马轿车缓缓地停在了天上人间夜总会门口。紧接着几个高大威猛、身着黑色西服酷似保镖的人率先从车上下来,几个保镖站成一排,其中一个保镖打开了车门,跟着一个身穿白色时尚休闲西装的男子从车上下来。这名男子年轻俊朗,外表看起来很有绅士的范儿。旁边的这几个保镖都是他的随身跟班,他就是广州张氏集团总裁张皖良的儿子张熙晨,也是张皖良唯一的儿子,张熙晨是接到天上人间打来的电话,说是自己的叔叔张皖东在这里喝醉了,所以,这才赶过来接他。
天上人间门口的几个安保人员,其中一个见到张熙晨到来,便笑着迎上去,问道:“请问,你是张熙晨张先生吗?”
张熙晨一边点头,一边迫不及待的问道:“我叔叔呢,他在哪?快带我去找他!”
“张先生请跟我来!”安保答道。
在安保的带引下,张熙晨和手下来到了叔叔张皖东的包间里面,这个时候他已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躺在包间的沙发上,伺候他的小姐们也都下去了,这里只剩下张皖东一人。
见到张皖东,张熙晨连忙跑过去将他从沙发上搀扶起来,很是心疼的看着他,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叔叔,你怎么又喝醉了?我不是劝你少喝酒吗?你就是不听,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自甘堕落成这样!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跟着我爸,让你结婚成个家也好有个照应,你又不愿意,结果又跑到这里来找小姐和闷酒,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的张皖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哪里还能听得进这些。张熙晨见到自己的叔叔为了一个女人堕落成这样,他的心里很难过,难免有些心灰意冷。张熙晨吩咐了随身跟从的保镖一起帮忙搀扶着张皖良,将他送到了门口宝马车上,然后支会其中两个手下先带着自己的叔叔开车走了。剩下的保镖守在原地待命,自己便又进了天上人间,向洗手间方向走去。就在张熙晨上完洗手间,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了一间间大大小小的豪华包间。在经过一处包间时,突然从里面传出来救命的声音。张熙晨起初以为是客人在和小姐们调情,便不是太在意,也没有理会,因为像天上人间夜总会这样的地方,什么没有。什么肮脏不堪的事情、什么龌龊事都有,想必这会又是哪个达官显贵在这里荒淫无度。作为富二代的花花公子这种事情太过于平常了,几乎已经司空见惯。于是,便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不料,喊声越来越大,声音中掺杂着沉吟、悲痛,甚至有些撕心裂肺。张熙晨不忍,便立定了脚步,走过去敲了敲门,不敲还好,这一敲里面顿时鸦雀无声,变的异常的安静。但是,仔细一听,仍然可以清晰的听见里面挣扎的声音。张熙晨久敲不应,于是便撞门而入。原来是有人把李蕴琳的嘴给捂住了,几个大男人正压着李蕴琳,并撬开她的嘴,给她灌喝什么,貌似不太清楚。总之,这种场面也足够触目惊心的,这天上人间夜总会竟然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到这地步。几个大男人正欺负一介弱质女流,张熙晨实在看不下去了,准备上去打抱不平。不过,见到这名陌生男子,李蕴琳更加的害怕,以为是他们一伙的。而在场的几个歹人,因为摸不清对方底细也显得有些心虚,不过他们心里很清楚来到这里消费的基本上都是些有钱有势的大人物。所以,对于张熙晨他们多少有点底。见到张熙晨,他们随即松开了对李蕴琳的迫害,将矛头指向了张熙晨。
几个歹人抄着手,耀武扬威、大摇大摆的走到张熙晨面前,瞪着他,凶神恶煞地指着张熙晨的鼻子,质问道:“小子,你是谁?谁让你闯进来的!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
“你叫谁滚出去?我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我劝你们趁早放了这位小姐!”张熙晨不屑一顾的将歹人的手掀开。
歹人一听这话,更加觉得脸上无光,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于是,他的气焰更加的嚣张,他再一次指着张熙晨的鼻子,恐吓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的爬出去,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然一会保安来了,有你小子好受的!”
这天上人间夜总会的保安自然与一般的保安不同,他们口中所谓的保安,其实,就是他们暗中养的一帮打手,通常带有黑社会性质。他们专门负责打架、杀人等一系列的黑社会犯罪活动,他们的后台正是天上人间夜总会的老板,总之,后台很硬。张熙晨一听,依然表现的很淡定,镇定自如的从身上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电话是拨给门外的那几个保镖的,保镖接到电话迅速的从外面闯进来。
几个保镖一进门,就望着张熙晨问道:“少爷,什么事啊?”
“叫他们把那位小姐放了!”张熙晨吩咐道。
几个保镖齐头并进的站在那几个歹人面前,一个保镖率先站出来,双手叉着腰,一副狗仗人势的表情道:“你们这几个家伙,真的是有眼无珠!你们知道眼前的这位先生是谁吗?他就是张氏集团总裁张皖良先生的儿子!我们的老大!识相的,快点放了这位小姐!”
这几个歹人好像并不在乎张熙晨的来历,对这几个保镖也不放在眼里,根本就不屑一顾。
一个爪牙站出来,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道:“这位小姐是我们这里的,你凭什么带走!再说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们的地盘,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这位小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带走!”
保镖一听,大怒,并一脚将那爪牙踹倒在地,摸着肚子在地上疼的打滚。几个歹人见此,便都一拥而上对付张熙晨和那几个保镖。既然是张熙晨请到身边的贴身保镖,怎么说都有两下子,结果,三拳两脚就把在场的那几个专横跋扈的爪牙给打倒在地,疼的他们直叫娘,再也爬不起来了。狗腿子到底是狗腿子没有半点骨气,刚被打倒就连连求饶,这倒让张熙晨忍俊不禁直想笑。这里巨大的打斗声很快的惊动了苟经理,他迅速带着安保赶到现场。一进门,就看着自己的这几个亲信爪牙全都重伤在地。苟经理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应该说很不爽。
苟经理从张熙晨的身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意挑衅道:“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跑到这里来闹事,还莫名其妙的打伤我的员工!我看你是太平日子过够了,活腻了吧?”
“放肆!这位张先生是张氏集团的总经理,总裁的儿子!你敢对我们少爷这么讲话!”一旁的保镖回击道。
苟经理一听,从张熙晨的身后走到前面。回头一看,显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有意调侃道:“哟,原来是张总啊!想不到张总今晚也来光顾我们天上人间,这让我们夜总会蓬荜生辉呀!张总你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就算怪我苟某招待不周,也不必拿我的这几个兄弟撒气呀!这就是张总你的不对了!”
“我说苟总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几个兄弟要不是受你的指示,敢在这里对客人指手画脚吗?都是他们几个出言不逊,我的手下才替我教训了他们!”
张熙晨直言不讳的道。
“咱们也不必都拐弯抹角,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就是看不惯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这位小姐我今天一定要带她离开!”
苟经理听完张熙晨的话,不禁一阵长笑,道:“还是张总爽快,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苟经理走到张熙晨的面前,将嘴伸到他的耳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张熙晨一听,顿时耳红面赤,一句话也不肯说,目不转睛的看着李蕴琳。而这话正好被李蕴琳听见了,她也显得有些难为情,两个人就这样含情脉脉的对视着,并带着微微羞涩。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彼此,想要回避对方的眼神都很难,总之,气氛很尴尬,甚至难以下台。
这一切苟经理倒是都看在眼里,他整理了一下的衣领和领带,一副豪情万丈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只要你张总说,你喜欢她,我苟某人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把她交给你,让你带走!但是,如果你只是见她可怜,跟她萍水相逢单纯的想带她走那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这个问题,让张熙晨来回答确实很难,说不喜欢不行,说喜欢吧,这话对于两个萍水相逢的人来说,也会让彼此感到难为情。但是,李蕴琳他不能不救。突然,他急中生智灵光一闪,给身后的其中一位保镖使了一个眼色,保镖反应也很敏捷,他迅速从身上掏出了手机,张熙晨从保镖手中拿过手机,其过程配合的很默契,就像是两个人提前商量好了似的。
张熙晨拽着手机,洋洋自得的样子,威胁道:“苟总,今天这事我的手下包括我都已经用手机录下来了,到时候可以作为呈堂证供,而且我们也可以为这位小姐作证,现在是法治社会我相信苟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再说,我叔叔张皖东先生已经是你们夜总会的常客会员了,冲这层关系你也应该卖我一个人情,凭我的本事,还有我们张氏集团的势力,要想给你们夜总会制造点什么硝烟根本不在话下!”
苟经理听完张熙晨的恐吓和威胁,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感觉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张氏集团绝对有这样的势力,就集团下面的一个子公司的资产都不亚于天上人间。苟经理最终只是敢怒不敢言,苟经理充其量只是天上人间的一个二把手,他又能将这样一个集团公子哥怎么样呢!此时,李蕴琳已经饿的不行了,口吐白沫,眼睛翻白,眼皮下垂,连看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要说说话。整个人奄奄一息,甚至连喘息都很微弱。李蕴琳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没有一点力气,摇摇晃晃看样子就要倒下去了。张熙晨见此,连忙跑过去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外面。尽管,李蕴琳的身体很虚弱,刚要走出包间的时候,她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身份证”三个字。张熙晨瞪了一眼苟经理,识趣的苟经理从身上掏出了李蕴琳的身份证毕恭毕敬的递到了张熙晨手里,一副谄媚讨好的表情。李蕴琳就这样被张熙晨救走了,苟经理是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只能对自己的爪牙拳打脚踢。身体已经严重虚脱的李蕴琳被张熙晨救出来后,便直接送去了医院,通过医生打完几瓶点滴过后,身体慢慢开始恢复,气色也好很多。因为身体很虚弱,李蕴琳在医院的病床上昏睡了好些时间,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但是,她依然感到头晕目眩。脑袋变的很重,她缓缓地睁开双眼,一只手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喃喃自语道:“这是在哪儿呢?!”
张熙晨把李蕴琳送来医院之后,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她醒来。张熙晨此时正背对着李蕴琳站在窗口发呆,听到李蕴琳说话,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微笑着走到李蕴琳床边坐下道:“你醒了!”
李蕴琳像是还没有睡醒似的,对张熙晨的问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搓了搓太阳穴,然后,向房间的四周望了望。她对这周围的环境感到既陌生又排斥,不知道她在张望什么。
李蕴琳停下来,看着张熙晨,恍然大悟道:“恩人,谢谢你将我从贼窝里救出来,要不是你我真的这辈子就完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李蕴琳无以为报。”
李蕴琳对张熙晨的搭救之恩,自是感激不尽,意外的再次获得自由,她很高兴,激动的哭了。这些张熙晨都看在眼里,他看得出来李蕴琳这是喜极而泣,因此,他对李蕴琳的遭遇感到很同情,同时也很怜悯。
他顺手从旁边柜头上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了李蕴琳,自己却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小姐,你言重了,今天这事甭说是我,就算换做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了,你怎么会进到那里面?!”
面对张熙晨的问话,李蕴琳选择了沉默,犹豫了一下,黯然神伤道:“这事说来话长,跟我一个老乡有关,他叫张亮,是他把我骗进了天上人间夜总会……好了,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李蕴琳突然豁然开朗,热情大方道:“对了,我叫李蕴琳,你呢?”
“我叫张熙晨,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我也很相信缘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你也不要以恩人相称了吧,这样显得很见外!”张熙晨笑着答道。虽然,李蕴琳对张熙晨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但是她并没有忘记张亮的教训,对于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她自然要小心提防。因为摸不清楚对方底细,她不敢深交,只能是付之一笑。
第六章农家女,也能当记者
李蕴琳被张熙晨从天上人间夜总会解救出来以后,由于身体虚弱,住进了医院疗养。在此调养期间,她接连出现呕吐、头晕、食欲不振等症状。经过医生诊断后发现,李蕴琳的血液里残留有化学毒品的成分。李蕴琳这才意识到当时在夜总会包间里,歹人给她喝的原来是毒品。好在毒品含量很稀薄,还不至于对李蕴琳造成无可救药的地步。李蕴琳突然想起来在包间里,一个歹人头子对她说过,不会用药害她,原来歹人头子有意将毒品的成分掺假。苟经理之所以命人给李蕴琳吸食毒品,其目的就是要彻底的奴役她,让李蕴琳一辈子都臣服于她,为她卖命,但是,他的阴谋终未得逞。放过李蕴琳的人,苟经理的手下,现在背叛了苟经理不知道他的下场会怎么样?苟经理又会不会放过他,这些李蕴琳都难以想象。但是,李蕴琳染毒的事实是千真万确的,虽然吸食量不是很多,这东西一旦沾染上就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摆脱了。为了避免李蕴琳今后有瘾,导致复吸,在医生和张熙晨的一致劝说下,李蕴琳答应了他们进入到戒毒所强制性戒毒。张熙晨也一再对医生和所有知情者嘱咐过,不能将李蕴琳染毒的事情给泄露出去,其目的就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戒毒所里生活了一个月后,李蕴琳的身体和气色明显好多了,也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和活力,她终于成功的戒掉毒瘾。这天,广州的天气格外的好,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李蕴琳的生命又开始了新的绽放,她怀揣着对生活新的希望从戒毒所里走出来。一张灿烂的笑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格外的迷人。自由的感觉真的很好,她站在戒毒所的外面,自由的呼吸着阳光下的空气和感受着战胜命运的快感。张熙晨也就这样成了李蕴琳在广州的第一个朋友,他们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认识了。张熙晨知道李蕴琳今天戒毒期满,将会从戒毒所里出来,于是,他早早地驾着自己的宝马车守候在戒毒所的门口不远处,手里捧着鲜花,就是为了给李蕴琳庆祝她重获新生。只是,李蕴琳太高兴了,没有看到罢了。
待李蕴琳一出来,张熙晨双手捧着鲜花快步走到李蕴琳面前,笑容满面的将一束鲜花伸给了李蕴琳,道:“祝贺你,祝贺你成功戒毒,重新获得新生!”
张熙晨对她有救命之恩,有再造之恩,李蕴琳已经感到无以为报了。现在虽然戒毒成功,这中间也多亏了张熙晨,没有想到会受如此礼遇,李蕴琳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而且也找不到再接受对方帮助的理由。毕竟她和张熙晨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虽然,张熙晨对她有救命之恩,但是,一码归一码。恩是可以还的,终有一天。但是,情一旦陷进去就难以自拔了。
李蕴琳虽然盛情难却,但还是将张熙晨递过来的一束花给他推了回去,表情很认真,斩钉截铁的道:“张先生,谢谢你今天能为我送来祝贺,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但是,你我终究萍水相逢,而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你做朋友算了吧。你这么一个贵族子弟我李蕴琳实在高攀不起,不过,你的大恩大德我李蕴琳日后一定会报答的。至于这束鲜花嘛,我心领了,谢谢你!”
李蕴琳谨记母亲刘爱英的教诲,无功不受禄。对于陌生人的恩惠断然不可以接受,至少不能轻易接受,因为摸不清对方的目的和来路,张亮的事情还未过去,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影。就是因为错信了张亮这样的好人,结果才会误入天上人间,李蕴琳不愿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李蕴琳说罢,便掉头向前走了,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张熙晨在后面一连叫了几声她也没有应答。这让张熙晨很着急,也很无奈,他驾着车缓缓地行驶在李蕴琳的身旁,不停地鸣着喇叭,并打开车窗。
张熙晨一边看着路开车,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李蕴琳,道:“快上来吧,我看你一个女孩家实在不忍心丢下你!你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也没有关系,但是,你现在有地方去吗?你才刚毕业,没有什么经验,在广州也没有熟人去哪里找工作啊?再说了,现在你还没有吃饭呢,就算要找也得先把饭吃饱了再说吧。你先上来,我带你吃过饭之后,我给你联系工作,你想做什么,也可以顺便给我说说,我可以给你提一些建议!”
任凭张熙晨在她的耳边游说,李蕴琳始终表现的无动于衷,对张熙晨的搭讪不理不睬,固执的行走在大街上,张熙晨就这样驾着车跟了李蕴琳几里路,最终还是感动了李蕴琳,她犹豫再三,到底还是上了车。坐在张熙晨的车上,李蕴琳尽情的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道路两旁的风光尽收眼底,广州这座国际大都市高楼林立,直插云霄,城市规模宏伟壮观,李蕴琳突然感觉自己很渺小。在此途中,李蕴琳还见到了中山大学,这个莘莘学子们向往的理想名校,由于命运的捉弄,曾经失之交臂的高校。李蕴琳现在虽然很排斥张熙晨,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欠张熙晨太多,这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另一方面,毕竟他们相识不久,并不了解张熙晨的为人和底细,生怕又重蹈天上人间的覆辙,以免再闹悲剧。总之,她总结出来的一点就是不能再轻易相信陌生人。但是,张熙晨的热情和诚意打动了她。张熙晨驾着自己的宝马车穿行在城市的车流量中,李蕴琳坐在车里,一边望着外面的风景,一边向张熙晨打听这广州的风土人情。张熙晨也很热衷于李蕴琳的问题,两人在车里有说有笑,慢慢地彼此都熟了,李蕴琳也逐渐打消了对张熙晨的心理防范。车子缓缓地向一家四星级酒店驶去,快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张熙晨将李蕴琳放了下来,然后,将车子开进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李蕴琳只好在这里等着,当她抬头望着这家外观气派豪华的星级大酒店的时候,心中难免会有点不适应,难道张熙晨请自己吃饭的地方是在这里吗?她在心里揣测着,困惑着。
张熙晨很快就从停车库里出来了,他走到李蕴琳面前,一脸热情道:“走吧,进去吧!咱们就在这里吃。”
“吃一顿饭也用不着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吧?这也太奢侈了,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还从来就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你让我来这吃饭,我想我是吃不下的,太贵了!随便找个小店吃点什么得了!”李蕴琳显得有些为难,甚至极不情愿。
张熙晨无可奈何的看着李蕴琳,劝道:“走吧,今天是我请你吃饭你不用跟我客气,再说车位费我已经付过了,不进也不行了!”
张熙晨这般热情好客,李蕴琳确实盛情难却,她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张熙晨的邀请。李蕴琳只好却之不恭了跟着张熙晨进入到这家星级酒店,里面装饰金碧辉煌,服务周到,设施齐全应有尽有。这让初出茅庐,一向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农家女孩感到很自卑。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上星级酒店吃饭是很平常的事情,就好像老百姓上小面摊一样。李蕴琳很清楚,她要不是沾张熙晨的光,恐怕这辈子也没有什么机会来到这样的酒店吃饭。总之,来到这么豪华奢侈的酒店吃饭,李蕴琳的心里总是感到很不自在,一方面是因为她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吃饭,这里的服务标准在她看来就好像是古代宫廷宴会,对于一个农村女孩来讲跨度太大了。另外一方面,她看不惯那些来这里吃饭的有钱人挥金如土的坏毛病。所以,她感到很反感。在服务人员的安排下,李蕴琳和张熙晨在酒店中餐厅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坐下以后,一个女服务员朝李蕴琳走过来,微笑着道:“小姐,这是菜单,请你过目?”
服务人员一边说着,一边将菜谱递给李蕴琳。毕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李蕴琳多少有点小紧张,生怕自己的一些言谈举止、气质过于俗气,以免周围的客人笑话。面对服务小姐的询问,李蕴琳显得有些难以适从,且不知所措。
她看了看张熙晨,然后,给服务员使了一个眼神,笑着道:“你还是给这位先生吧,让他做决定!”
服务员又看了看张熙晨,张熙晨似乎看出了李蕴琳的拘谨,倒是很爽快的将服务员手中的菜谱接过来。也不征求李蕴琳的意见,就刷刷刷地点了十几个川粤名菜,清汤燕窝、红烧刺参、蒜瓣烧甲鱼、蛇羹、含笑香螺、开水白菜等名菜。丝毫没有一点节俭,意识,整个挥霍的过程,李蕴琳都尽数看在眼里,开始在心里鄙视这个富二代。已经点了十几个川粤名菜的张熙晨,要不是在李蕴琳的劝阻下,还不知道要点多少。
她在心里很厌恶张熙晨的这种挥金如土的行为,并以歧视的眼光看着张熙晨,道:“点这么多菜,就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你这样做也太浪费了!”
这些话都是在服务人员走后对张熙晨说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给他留面子。
这话张熙晨听后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惭愧,反倒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这点菜算得了什么,咱们家每顿饭的开支都比这多多了,再说了,今天不是请你吃饭吗?这是我们认识以来吃的第一顿饭,我自然要好好表示招待的。这顿饭是为了庆祝你重获新生,并走出阴影,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找回本该属于你的世界。”
张熙晨不但面无愧色,还大言不惭,鼓吹他们家的显赫。李蕴琳在心里开始排斥他,并对他的初印象大打折扣。但是,仔细想想这倒也不是他的错,或许人的成长环境不同,世界观和价值观也不一样,张熙晨从小就生长在豪门望族,身上难免会沾上一些纨绔子弟的习气。这些李蕴琳都是能理解的,她倒是个很会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的为别人考虑的人,因此,并减少了对张熙晨的歧视。就在李蕴琳陷入沉思,打量张熙晨这个人的时候,张熙晨突然向她提起了张亮。不知道李蕴琳听到张亮的名字是不是特别的敏感,一下子兴趣大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张熙晨的身上。
张熙晨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李蕴琳,一本正经的道:“你说的那个张亮我已经帮你暗中调查过了,他的确是四川广安人没错,自己在广州天河开了一家职业中介公司。说是公司,其实也不过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打的一个幌子。这个公司根本就是一个名不符实的空壳,平时并没有业务,也没有运营。至于说他跟天上人间幕后的关系,这个张亮为了在广州扩张自己的势力,投靠了天上人间夜总会的二把手,也就是那位苟总,两人近年来狼狈为奸,干了不少坏事,诱骗妇女卖淫,走私贩毒都是这个张亮在私下里帮助苟总,里应外合,张亮也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苟总平时也非常的信任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都交给张亮处理。警方一直想着手此案,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对他们下手!”
张熙晨郑重其事的诉说以后,虽然李蕴琳是又气又怒,但是她的愤怒之情表现的并不是特别的明显,不知道是愤怒呢,还是忧虑。
她对着张熙晨,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虽然我是幸运的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妙龄女孩上当受骗!他们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残害无辜,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张熙晨我知道你们家财大势大,在广州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我在这里恳求你帮帮这些无辜的受害者,以免他们被邪恶势力所害!这件事情,我们如果没有碰上倒也罢了,既然让我们碰上了就不能再袖手旁观啊!我也希望这些作恶的人早一点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说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别人考虑,你自己的生活工作不是还没有着落吗?天下那么多有跟你一样遭遇的人,难道你都要拯救他们吗?再说了,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的那点实力就在救你出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苟经理嚣张的程度,我都差点镇不住他。你太天真了,愣说是你一个人,要是太多的话我真没有这个把握!这帮人不是好惹的!”张熙晨无奈的瞅着李蕴琳道。
李蕴琳变的黯然失色起来,她倒不是特别能体谅张熙晨的苦衷,她硬是逼着张熙晨,斩钉截铁的道:“你直说你帮还是不帮吧?!”
张熙晨显得特别为难,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挠了挠头皮,有些轻微紧张。李蕴琳这样咄咄逼人,张熙晨不知道该要怎样才能应付她,总之,很纠结。对于李蕴琳提出的请求,他感到压力很大,而且这个请求关乎正义公道他还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这李蕴琳完全把张熙晨当成了英雄式的人物,这让张熙晨一时间下不了台。场面气氛很是尴尬,正左右为难的张熙晨为了调开李蕴琳的注意力,逃避她的话题,一个劲儿的催着她夹菜吃。就在这个时候,影响她俩人生的另外一位主角登场了。距离张熙晨和李蕴琳那张饭桌不远的地方,也是在这间餐厅的一处角落里,一个身着白色小西装的职场女性出现在那里。她的身材高挑,知性大方一看就是位大家闺秀,她端庄优雅的举止、不俗的言谈、迷人的气质,相信任何一位男士见到都会为之倾心的。这位小姐的对面坐着一位大概年已四旬的中年男士,看起来像位老板。这位穿着白色西装的小姐,边拿着一份文件,一边给那位老板比划,看样子像是在谈生意。生意谈完以后,那位小姐正举杯与那位老板对饮相互庆贺的时候,她在不经意间朝张熙晨这边看了过来,本来心情大好的她,好像看见张熙晨以后,脸色突然大变,变的黯然失色,这种表情很明显是女人醋劲大发的征兆。这位小姐直接把客户撂下不管不问了,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张熙晨面前走来,她显得很愤怒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气势汹汹的站在张熙晨的面前。张熙晨正埋头吃饭,一边低着头跟李蕴琳闲聊,顾不上看周围,压根也没有发现这位小姐站在自己身边。直到这位小姐大叫了一声张熙晨的名字,他的脸色立刻煞白。慢慢地抬起头,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滴滴的看着这位小姐,当张熙晨见到这位小姐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亏心和心虚。
这位小姐,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瞪着张熙晨,指着李蕴琳,质问道:“她是谁?你能跟我说说嘛!”
张熙晨刚要开口说话,还没有等他开口,这位小姐顺手从餐桌上端起一杯水气急败坏的泼向张熙晨。张熙晨瞬间变成了落汤鸡,身上湿漉漉的。这位小姐撂下“无耻”二字,便愤然离去。
这一刹那,一旁坐着的李蕴琳看后都很吃惊,她赶紧从餐桌上扯了一团纸巾递给了张熙晨,一脸诧异的道:“这位小姐是谁啊?她怎么敢这么对你!”
张熙晨好像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似的,好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面对李蕴琳的质疑,他迟疑了一下,用纸巾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怒气冲冲的道:“他是我们张氏集团的业务总监,她叫苏煜,也是我的未婚妻!”
“我明白了,她刚才定是误会我俩的关系了,难怪会生那么大的气,你还不快去追!”李蕴琳恍然大悟道。
张熙晨犹豫不决,慢吞吞,不冷不热的道:“我跟她只是家族联姻,其实,我一直都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我跟她是不可能的,我不爱她!”
李蕴琳听后,很无奈,她看着张熙晨心急如焚的道:“你先去啊,你们这些男的就是这样,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要是她想不开怎么办?!”
她一边说着,一边催促着张熙晨。
张熙晨显出一副很扫兴的样子,无奈的从身上掏出一张写有地址的名片,递给李蕴琳,道:“那好吧,这张名片上有地址,后天上午十点钟这家报社将公开招聘记者,这是家娱乐新闻报社,也是我们张氏集团的子公司,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就准时参加,我到时候会跟主编打招呼。你现在找个地方住下来,随后电话联系,我先走了!”
说罢,张熙晨转身就向外面跑去。
李蕴琳恍然大悟,朝张熙晨喊道:“走的时候别忘了把单给买了啊,这些菜这么贵,我可付不起!”
张熙晨回过头来朝李蕴琳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继续往外面跑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追上苏煜。苏煜负气从酒店里面跑出来之后,张熙晨并没有追上她,但是,张熙晨知道苏煜肯定是回到了家里去跟张母诉苦去了。张熙晨对苏煜的性情好像早就了如指掌了,这苏煜和张熙晨两个人有婚约,所以,从作为张熙晨未婚妻的理论上讲,算得上是张家的一份子,理应搬到张家和张家人同住一屋。果然不出张熙晨所料,苏煜的的确确是回到了家里,找张母做她的靠山,以此向张熙晨施压。当张熙晨回到家里的时候,一家人全都聚集在客厅,有种开批判会的感觉,而张熙晨就像是待审的罪犯一样。客厅里的电视开着,一家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而苏煜正坐在张母的旁边。很明显苏煜是在张母面前煽风点火,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张熙晨一进大厅,除了这屋里的下人,所有有资格教训他的人都板着一张脸,张母表现的尤为强烈,有种把张熙晨生吞活剥的感觉,总之很气愤。
待张熙晨坐下以后,张母瞅着张熙晨,气势汹汹的道:“晨儿,你今天上哪儿去了?一天没有上班,听说你从天上人间带回来一位小姐,还请她吃饭是不是真的?!”
听到母亲问的这些话,张熙晨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件事情即便手下人不说,苏煜也会设法打听到的。不过,面对张母的质问,张熙晨的确不知道该要如何应对。张母是个女强人,张熙晨在她面前多少有点畏惧感。从小到大,张家家风甚严,什么事情都是要严格按照张母的安排来执行,直到现在张熙晨长大了还不例外,婚姻大事更由不得张熙晨自己做主。
张熙晨面对张母盘问的时候,他有些小紧张的挠了挠头皮,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战战兢兢道:“妈,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我是从天上人间带回来一位小姐,但是,她不是真的小姐,是被人骗进去的,我既然撞见了我就不能不救!再说了,我就请她吃一顿饭你们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的吧!”
“你救人我不反对,救就救吧,你干嘛还要请人家吃饭?吃饭事小,问题是你让人家苏煜怎么想!我告诉你,你们现在可是有婚约的人,以后也不许你再和别的女人交往!”张母不解的道。
张熙晨这下更急了,感到很委屈,无可奈何的道:“妈,你这也未免太不讲理了吧?儿子长这么大,什么都听你的,现在好了连我的社交你都要干涉!我都说了,我跟那位小姐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不是某些人在说, 的那样!”
说罢,张熙晨怒气冲冲的瞪着苏煜,用张母来对张熙晨施压,苏煜反倒感到有些成就感,看到张熙晨被批斗,她显得有些幸灾乐祸。自始至终父亲张皖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理论上讲,生活上的事情张父是一律不参与,基本上都是张母在对张熙晨进行说教。
张皖良将张熙晨叫到自己身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张熙晨,语重心长的道:“熙晨,你生活上的事情爸爸从来都不太过问,但是,你今天一天没有上班,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下班的时候再去处理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张氏集团虽然是家族企业,但是发展到今天这么大规模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爸爸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你现在成天不务正业,公司的业务你也不好好熟悉,以后,你叫我怎么敢把这么大一个公司交到你手上!我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基业难道真的要毁于你手吗?爸爸不敢奢望自己的企业永远屹立不倒,但是,至少希望它再辉煌50年你能办到吗?”
张皖良的语气是这样的一本正经,张熙晨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张皖良几乎每次找张熙晨谈话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唯独这次他交代的尤为认真。张皖良留给张熙晨的印象一直以后就是不苟言笑的,在张熙晨的心里他是个严父,更是一个好父亲。见到父亲这样认真的对自己说完这些话,张熙晨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感到很惭愧,甚至有些内疚。
深感愧疚的张熙晨望着父亲认真的眼神,一本正经的道:“爸,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争气,给你丢脸了,你放心张氏集团一定会发展的很好,你的心血不会付之东流!我今后一定会苦研企业管理和熟悉公司业务,早点上手也好从旁协助你打理公司!”
张皖良听后,心里稍稍得到许些安慰,他也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不会差。苏煜通过撒娇讨好在张母前面告了张熙晨一状,虽然是泄气了,但是,张熙晨的心里并不好过,从那以后,张熙晨便更加反感和苏煜在一起。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熙晨说好的,今天他们集团的报社招聘记者。李蕴琳如约来到报社应聘,来报社之前,张熙晨给李蕴琳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今天上班没有时间去给她打气助威,但是,他相信李蕴琳是有真才实学的,一定能成功。其实,作为毫无工作经验的李蕴琳来说,她的确没有多少把握,不过张熙晨的这挂电话让她倍感信心。张氏集团下属的这家报社位于报业大厦的十一层,这家报社很大,光编辑部和记者部都占了整层楼。报社名字叫《娱乐追踪报道》,是做文娱新闻的。今天,前来应征的人很多,差不多有百号人,从报社的门口一直排到了报社的会议室。李蕴琳赶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排在最后一位。按照应聘的规矩,他们要把简历先递上去,等招聘官喊名字的时候再依次进去参加面试。据说,这次报社公开招聘记者10人,从一百多号人当中选择十个,机率也就只有十分之一,最初信心满载的李蕴琳突然有些怯场,有临阵脱逃的想法。站在李蕴琳前面的,也是一位小姐,她看见李蕴琳显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试着安慰、鼓励李蕴琳。据了解,她叫何韵,是江西人,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硕士毕业,以前在南方都市报开过专栏,曾就职于南方人物周刊,也是负责娱乐人物这块的采访工作。由于,面试的进度很慢,李蕴琳和何韵两人为了打发时间,于是,闲聊个没完没了,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很快就熟了。两个人聊得特别投入,几乎已经忘了时间,一百多号人最后只剩下李蕴琳和何韵了。在李蕴琳的鼓励下,何韵走进了面试区,几分钟过后,何韵出来了,她满脸笑容,一副信心满载的样子。何韵以前有过工作经验,她来应聘这家民营媒体,想必是十拿九稳了。何韵出来以后,便准备离场了,在离开之间,她为李蕴琳送上了最真挚的祝愿,这样一来倒深深地温暖了李蕴琳的心。总的来讲,何韵留给李蕴琳的印象很好,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这已是无可替补的。既来之则安之,李蕴琳思考再三,觉得既然来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试上一试,于是,她一鼓作气,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面试区。面试区设在报社的会议室,今天负责招聘的总共有三个人,他们并席而坐,并且他们的对应的位置上都写着他们担任的职位和姓名。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白发花白,且有些干瘦的中老年男人,他叫柴进,是这家报社的总编兼社长。旁边的两位分别是人事部经理和记者部的高级记者兼部门主管,这两位,一位做旁听,一位做笔录。李蕴琳走进面试区还是充满着自信的,她走到三位招聘官面前,向他们鞠躬问好过后,便毕恭毕敬的将自己的简历递给了坐在中间的柴总编。得到三位考官的应允过后,李蕴琳便坐下来,面对着他们。这是李蕴琳第一次参加面试参加工作多少有点激动,这激动也就演变成了紧张,尽管如此,她依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这个时候的李蕴琳格外的认真,面对三位招聘官,李蕴琳是提足了精神,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招聘官那里。
柴总编拿起李蕴琳的简历,简单的浏览了一遍,瞅了瞅李蕴琳,然后,将李蕴琳的简历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表情很藐视,不屑一顾道:“我看你的简历,你好像是刚刚才毕业的,年龄也不是太大,以前也没有从事过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只有高中学历,你凭什么来应聘我们的职位?作为一名优秀的记者,你觉得要注意的是什么?!”
李蕴琳大概也能想到招聘官会这样问,尽管,招聘官的态度很傲慢,对自己也很轻视,但是,李蕴琳并不沮丧,也没有感到一丝的愤怒,毕竟招聘官说的都是实话,就自己目前的情况来讲,任何一个招聘官都会有此一问。
面对柴总编的直言不讳,李蕴琳却依然淡定,她稍事沉静了一下,她看着柴总编,理直气壮的道:“要说学历、经验,人不是生来就有的,都是从生活当中不断地历练和领悟到的,柴老师像我这般年纪的时候,想必也不会有今天的知识和阅历吧!也许我缺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也许就能成为下一个陈鲁豫或是杨澜,我凭什么敢来应聘这个职位,就因为我有一颗正义的心,不制造绯闻,不捏造事实,就是一个合格的记者,这也是一名优秀记者应当具备的职业素质。我虽然不懂这个行业,但是,平时在电视上也看了不少娱乐新闻,基本上是八卦泛滥成灾,谁红就炒谁,也不管别人感受,扭曲事实真相,对社会贻害无穷!我平时也有阅报的习惯,也尝试过写了一些时事新闻,都是我们当地的,我自认为还是有一些功底的,也不是完全像柴老师你说的那样一无是处。”
柴进听了李蕴琳这番话,感到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年龄不过二十的女孩竟然能说出这般令人震撼的话,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女孩另眼相看,太意外了。这些话顿时让在场的其他两位招聘官感到自惭形秽,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然被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给批评了,两个人瞬间哑口无言。
柴总编倒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他虽然很欣赏李蕴琳,也很赞同她刚才的观点,但是,作为主考官的柴总编,是不苟言笑的,他依然很沉着冷静,他再次拿起李蕴琳的简历看了看,郑重其事的道:“你今天的这番话,我听了很感动,但是,我们这不仅是报社更是企业,我真的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优秀,你先回去,我们再仔细斟酌斟酌,稍后再通知你!”
李蕴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三位评委再次鞠了一躬,顺便偷偷地窥了他们几眼,不过,李蕴琳看他们的眼神自然是充满了不信任,抱着怀疑的态度。尽管如此,也没有办法,忐忑不安的往会议室外面走去。刚一出门,就撞上了苏煜。
苏煜一见是李蕴琳,故意走到她面前,冷嘲热讽,肆意挑衅道:“一个农村来的卑贱丫头,也妄想做记者,简直就是笑话!”
李蕴琳听罢,愤愤不平的挡在苏煜面前,瞪着她,理直气壮道:“我虽出生卑微,但我并不卑贱,苏总监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跟我们这些市井小民计较,不怕有失形象!报社公开招聘,我来应聘是我的权力,至于说我能不能做记者,那也得看本事,不是谁都可以妄想的!”
说罢,李蕴琳从苏煜身边擦肩而过,向报社外面走去。苏煜这下在李蕴琳面前当众出糗,柴总编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他开始越来越欣赏这个女孩,伶牙俐齿、据理力争,身上还带着几分灵气,格外的讨人喜欢。不过,李蕴琳的这番辩驳,倒让苏煜多了几分难堪,顿时,在公司报社员工面前颜面荡然无存,对李蕴琳更是恨之入骨,本来她和李蕴琳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刚见过面,可能就因为张熙晨的事情才迁怒于她吧。
第七章作恶,最终是要还的
在《娱乐追踪报道》报社新一轮记者招聘选拔的十个名额当中,李蕴琳脱颖而出,同时被录用的还有跟李蕴琳一道的何韵。除了李蕴琳,其他被录用的都是曾经在主流媒体工作过的资深记者,这些从主流媒体转战到私营媒体,绝大多数是想换一个工作强度松和的环境。虽然,李蕴琳在这些被录用的记者当中,资历、学历、经验等都数最低的,并且年龄也应该是最小的,这些被录用的记者当中最大的已有三十五岁了。尽管如此,李蕴琳还是这十个名额当中最先被录用的,其原因在于柴总编对李蕴琳很欣赏,对这个在真理面前据理力争,在事实面前敢于直言不讳,这是一个优秀记者所具备的特质和潜力。柴总编在李蕴琳身上看到了她作为一名职业记者,传媒大腕的潜力,假以时日,相信李蕴琳在这个行业里面一定会有所作为。柴总编是这样想的,他纵横传媒领域一生,阅人无数,并独具慧眼,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不会错,所以,他愿意给这个毫无经验,但有潜质的女孩一次机会,并殚精竭虑的悉心引导她。李蕴琳在这些同时被录用进入报社同事的记者当中,数和何韵关系要好,两人也最合拍,很快成为最佳拍档。何韵之前在南方人物周刊任娱乐版块专访记者,而且是高端访问,在娱乐新闻采访这块资历较深,新闻敏感力很强,很快就能捕捉到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李蕴琳跟着她也能学到不少东西,李蕴琳充当何韵的下手,跟她四处奔走采访,从这整个采访、撰稿过程中便能从中获益。李蕴琳跟着何韵跑了一段时间,加之,报社对于新进职员进行岗位和公司管理制度培训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李蕴琳已经能够尝试着独立采访一些新闻素材和撰写一些较有一定质量的新闻稿件,她上手很快,很快就融入和接受了这个行业,并且深深的喜欢上了,也从这份工作中找到了乐趣。这让同时进入报社的所谓的资深记者们感到汗颜和无地自容,果不出柴总编所料,李蕴琳的确很有这方面的潜质。一日,快到下班时间了,李蕴琳和何韵结束了一天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于是,收拾好了办公桌上的东西就一起下班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报业大厦走出来,碰巧撞见张熙晨的宝马车停在了大厦门口,而他正倚靠着车身站着,并抄着手。李蕴琳和何韵出来的时候,李蕴琳走在前面一眼就看见了张熙晨,而张熙晨也看见了她。李蕴琳看见后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即可将身体侧到了另一边,将连转过去,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却不料,何韵也看见了,她大声招呼了张熙晨。李蕴琳显得很腼腆,很羞涩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张熙晨见此,大叫了李蕴琳的名字,出于礼仪的考虑,她这才被迫立定了脚步。李蕴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她不想与这个花花公子有染,另外一方面,他已经跟苏煜定过婚,算得上是有妇之夫。知性的李蕴琳,她知道张熙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跟自己套近乎,死死的黏着自己不放,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李蕴琳才不愿意跟他再打交道。张熙晨是救了她没错,李蕴琳欠他的迟早要还,但是,这份工作确确实实是李蕴琳靠自己的实力获胜的,对于这点李蕴琳还是充分自信的。眼前的这位公子哥是上流社会的人,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也不是同一世界的人,跟他还能有什么,他现在既然跟苏煜有婚约,李蕴琳不是一个横插一杠的第三者,她也不想让苏煜继续误会下去。
李蕴琳被张熙晨叫住以后,依然背向着他,张熙晨无奈的跑过来,走到李蕴琳面前,热情澎湃的道:“蕴琳,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让你喜欢!”
张熙晨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地拽扯着李蕴琳,搞的李蕴琳很尴尬,她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这何韵还在一旁呢。
不过,何韵倒是一个有见识的人,陷入这样尴尬的氛围当中,何韵也感到有些难为情,因为她在公司也曾听说了张熙晨和李蕴琳的一些绯闻。
何韵走过去拍了拍李蕴琳的后膀,道:“蕴琳,我先走了,张总你们慢慢聊!”
何韵瞅了瞅张熙晨,便离去了,李蕴琳朝何韵尴尬的笑着,并挥了挥手。
何韵一走,李蕴琳也不再那么尴尬了,不过还是有些难为情,表情很腼腆道:“张总,现在到下班时间了,有什么事情上班再说吧,我得走了一会晚了赶不上公车了!”
“到时候我送你回去,这个地方你去了一定不会后悔!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配拥有它!”张熙晨爽快应道。
说着,张熙晨就把李蕴琳往车里拽,不管李蕴琳有多么的情不自愿,但是面对张熙晨的热情,她盛情难却,最后,还是情不由衷的跟他上了车。车子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夜晚的霓虹灯格外的迷人,尤其是在广州这样的一线城市。张熙晨带着李蕴琳顺便也看了看广州的夜景,大概一个小时过后,车子停了下来,张熙晨为李蕴琳打开了车门。
本来还喋喋不休,怨声不止的李蕴琳,一下车就变的目瞪口呆了,站在车外,她静静地看着远方,突然大吃一惊,情不自禁的大叫起来,道:“哇,这是哪?是不是到了童话国度了!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没有想到广州竟然还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这一刻李蕴琳甭说有多激动了。
“我没有让你失望吧?你知道这个地方叫做什么吗?叫“梦”因为它很美,就像梦一样亦真亦幻!我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向着滔滔江水倾诉着我的苦恼!这是我发现的珠江流域最美的地方,别人都不知道这里,它是属于我们的!”张熙晨得意洋洋道。
李蕴琳突然感到很困惑,也很不解,她走到张熙晨面前,望着张熙晨深深地质疑道:“像你们这样的富家子弟也会有苦恼吗?从小就生长在豪门望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日常起居都有保姆伺候,你们还不知足嘛!”
李蕴琳这话,张熙晨是不以为然的,至少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
张熙晨一阵苦笑,走到江边,面朝珠江一筹莫展的道:“外面的人都是这样看待富二代的,有钱就一定幸福吗?蕴琳,其实我还是挺羡慕你们的,你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家的子女,可以自己出来闯荡,想干什么干什么!也可以选择自己的幸福。而我呢,偌大一个张氏集团,迟早要由我来接手,注定被这累赘给拖着,没有办法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连我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一手操办的。苏煜你也见过了,你知道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因为门当户对,因为公司利益将我们俩捆绑在一起,硬撮合我们!夺了我的时间和兴趣爱好也就算了,还要牺牲我的终身幸福。蕴琳,你说我还能好过吗?”
张熙晨的这一席话,对于李蕴琳来说无疑是醍醐灌顶,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听张熙晨这么一说李蕴琳还是挺同情的。感同身受的李蕴琳轻轻地走到张熙晨面前,道:“张总,其实你也不用太悲观,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虽然认识苏总监不久,但是,我觉得她人还是蛮优秀的,最近这段时间我想她大概是误会我俩的关系,所以,才表现的如此反常。我觉得你以后应该多注意点,特别是要保持和我的距离,我们同为女人,她的心思我大概也能明白。你以后应该多跟她沟通,毕竟感情是靠培养的嘛!你们两家门当户对,也确实是天作之合。就像你说的,如果你跟她的结合能推动你们的家族产业不是更好吗?总之,我个人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就不要再杞人忧天了,我认为你爸妈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张熙晨之所以告诉李蕴琳这些心里话是想在她身上找到些安慰,没有想到的是反倒被李蕴琳给洗刷一通,不但没能博得她的同情心,还被她数落一番,张熙晨对李蕴琳的不解人意感到很无奈。但是,张熙晨心里很清楚,李蕴琳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李蕴琳不希望他辜负苏煜,二来呢,也打消了张熙晨的一些非分之想。张熙晨似乎看穿了李蕴琳的心思,而张熙晨心中的那点心思怕早就被李蕴琳给揣摩透了。
张熙晨走到李蕴琳的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李蕴琳,道:“蕴琳,你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张总了,现在不是上班的时候,所以你不必按规则行事!你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来吗?我想对你说,我爱你,从那天在天上人间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些话我必须对你说,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个“梦”原本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就连苏煜我也没有带她来过,我就是希望能有一天带着自己心爱的人来到这里,将这份快乐也传递给她,如今我遇上了,这个人就是你,蕴琳!”
李蕴琳听完张熙晨的这番话,面不改色,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愉悦之情。她却显得异常的淡定,面对张熙晨突如其来的表白,李蕴琳显得无动于衷、若无其事,也不知道是因为李蕴琳的心理素质好呢,还是李蕴琳事先就知道张熙晨的想法。
李蕴琳听罢,气势汹汹的瞪着张熙晨,斩钉截铁的道:“张总,今天晚上这话就当你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没有听见。像你们这样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我见得多了,换情人比换衣服还快,不要以为你们有两个臭钱就了不得,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来买到的!我告诉你,你不可以离开苏总监,也不能背叛她!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虽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以后会想办法报答的,请你不要以此作为筹码相威胁!”
说罢,李蕴琳转身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张熙晨这一表白,倒让自己变的里外不是人了。苏煜那边不好交代,李蕴琳这边又被泼了冷水。李蕴琳的这一反应,让张熙晨愈发的喜欢,她当真与众不同,她不攀权附贵,坚守操行,这是很多人所不具备的,要是换做别的女孩,有富二代垂青,还不争先恐后的投怀送抱啊,张熙晨是错看了李蕴琳,看来在李蕴琳面前他是该收敛点自大的毛病了。对于李蕴琳,张熙晨的态度就是哭笑不得,总之,很无奈,不知道如何取悦她,也难以揣透她的心思。张熙晨和李蕴琳约会的事情很快就不胫而走传到了苏煜的耳朵里,苏煜为此还在报社找到李蕴琳,并打了她。专横跋扈的苏煜甚至想趁机炒了李蕴琳,但是,一来李蕴琳是由柴总编招进来的,碍于情面她不能这样做。二来呢,她虽然在公司做到了业务总监的位置,但终究管不了人事,还想炒掉李蕴琳这事还要人事部门批准。苏煜最终没辙,只能打李蕴琳出气。当然,李蕴琳也并没有因此而服软,她跟张熙晨是清白的是纯友谊,并没有干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所以,面对苏煜的蛮横任性的时候,李蕴琳依然表现的理直气壮,跟苏煜这蛮横无理的小姐脾气较量起来,最终苏煜也没有在李蕴琳身上占到什么便宜。但是,苏煜打人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报社上下传开了,炒的沸沸扬扬。张熙晨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在一个下班的晚上,张熙晨怒气冲冲的回到家中,准备找苏煜算账。张熙晨急冲冲的来到客厅,发现苏煜正看着电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嗑着瓜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苏煜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看得很入神,张熙晨站在她身后沙发后面很久,她都没有感觉到。苏煜在公司打了人,现在还玩的这么开心,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张熙晨更加的愤怒。
张熙晨站在沙发后面,朝苏煜大声吼道:“苏煜,你给我站起来!”
张熙晨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差点把苏煜给吓个半死,张熙晨边喊着,并用手将苏煜从沙发上拽下来,拽到了屋外的草坪上。
苏煜对张熙晨的这一行为感到很是诧异,道:“熙晨,你这是干什么!刚才把我吓个半死,现在又拉我出来干嘛?!”
苏煜一边问着,一边用力摆脱张熙晨的束缚。
随后,张熙晨便松开了苏煜,气势汹汹的瞪着她,质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去报社打了蕴琳,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议论纷纷,你是一个总监,你怎么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了!”
苏煜看见张熙晨激动的样子,她好像很开心,似乎有一种成就感。面对此时的张熙晨,她显得得意洋洋,冷冷的一笑,道:“我就是打她了怎么着?我就是要打这个勾引你的狐狸精!你还一口一个蕴琳,叫的挺亲密的嘛!你还说跟她没有关系?听到她有事,瞧你紧张的那样!”
“我都说了,我跟李记者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为什么总是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就算我们有婚约,但是你也不能妨碍我交异性朋友吧!难道说,我连一个异性朋友也不能有吗?”张熙晨愤愤不平的道。
就在两个人争吵不休的时候,突然惊醒了正在休息的张母,无奈,张母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张母闻声来到草坪上,她把张熙晨叫到一边,张母的脸色很难看,她低声斥责道:“晨儿呀,你怎么又和苏煜吵架了!妈不是叫你让着她点吗?再说了,我觉得她做的没错啊!你跟公司里的女员工约会,甭说是她了,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吃醋的。别忘了妈也是女人!怎么说苏煜家和咱们家也是门当户对,苏煜她爸爸掌握着我们张氏集团一半以上的客户渠道,你要是得罪了她,我们公司的损失是很大的。为了公司你就委屈一下,迁就迁就她!”
每每听到母亲说出这样的话,张熙晨就很不是滋味,总是拿公司利益说事。这让张熙晨感到很委屈,也很无奈。成天面对这样一个不喜欢的人,还是奉承讨好她,确实不容易。
面对母亲的世故,张熙晨愤愤不平的道:“难道为了公司利益,就要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吗?”
张母不语,瞪着张熙晨,脸色越来越难看,张熙晨便不敢在说话,只能无奈的低着头黯然神伤起来。
通过这段时间李蕴琳在工作上的出色表现,让柴总编刮目相看,李蕴琳的确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优秀,做起事情来从来不拖拖拉拉,而且面面俱到。不仅手脚麻利,脑筋也很灵光,什么事情到了她的手里,一定手到擒来,很快就完成了所交代的任务。尽管李蕴琳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行业,很多新鲜的事物,只要稍微一点拨,她就能明白。因此,李蕴琳很受柴总编的信任和器重。加之,这段时间李蕴琳跟何韵一起东奔西跑在外面采访,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何韵也很照顾她,当然,李蕴琳也把何韵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事情李蕴琳都会一五一十的坦诚相告。工作上,她们是最佳搭档;私底下,她们是亲密无间的闺蜜。得到柴总编的器重后,几乎每一次报社有什么重要的采访,都会毫无顾虑的交给李蕴琳和何韵来担当。然而,这次也不例外,据可靠消息称,国际巨星李连杰将会携“壹基金”来到中山大学开展一次支助贫困大学生的慈善活动,并且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会的地点就设在中山大学的图书馆里面。跟往常一样,柴总编将这样一个重要的,重量级巨星交由李蕴琳和何韵两人采访并撰稿。当李蕴琳在柴总编办公室接受这一指派后,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高兴,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到了极点。为了迎接和更好的完成这次采访任务,李蕴琳便提前准备好了一切。遵照柴总编的指示,李蕴琳和何韵当天一大早就上了报社的采访专用车,往中山大学方向驶去。新闻发布会在上午十一点准时召开,而李蕴琳她们至少得在十点钟前赶到现场,新闻发布会一开始,各卡口全部封锁,只能出不能进。这次的采访任务比起以往是光荣的,但同时也很艰巨,一旦搞砸了,就无法交差。根据柴总编对这次采访任务的具体部署,采访车准时从报业大厦发车,往中山大学的方向驶去。为了提前赶到新闻发布会的现场,采访车在早上八点过就开始发车走了,李蕴琳和何韵坐在采访车上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李蕴琳对这次的采访充满了信心,但是,同时也赶到巨大的压力,这次跟以往不同,是国际功夫巨星,他的新闻往往是有爆发性的。各家新闻媒体都要争上明天的头版头条,所以,她们的时间很短,采访结束后,还要用最短的时间整理采访稿。不巧的是,由于发车较早,正赶上早高峰,像广州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早晚高峰车流量都是特别拥挤的,可以说是水泄不通,更不要说前行了。李蕴琳、何韵她们被困在路上很久了,车子就那样缓缓前进,行进的速度实在是慢的惊人,让人心里直着急。这个时候车子依然缓慢地行进在黄埔大道上,前面一点就是冼村,在往前面走就是广州大道了,车子却卡在了冼村路段再也走不了了。何韵还好点,心理学硕士嘛。李蕴琳可着急了,她急得直跺脚。她心里很清楚,柴总编是信任她才将这么一次重要的采访交给她和何韵来做,要是真搞砸了,就麻烦了。心急如焚的李蕴琳,于是打开车窗东张西望起来,她刚想到要下车坐地铁。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脸色立刻煞白,激动不已的李蕴琳连忙要求司机师傅停车。原来她是看见张亮了,张亮正提着酒肉走进了城中村冼村,怪不得李蕴琳会有如此反应。
李蕴琳从车上下来以后便直追张亮而去,何韵随之打开车门,一脸诧异的朝李蕴琳喊道:“蕴琳,你去哪儿呢?”
“何姐,我看到张亮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坏人,我今天一定要设法抓住他!采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李蕴琳应道。
说罢,李蕴琳回过头,神色慌张的她继续向张亮追去。何韵一听李蕴琳是追张亮而去,她瞬间吓的脸色煞白,因为李蕴琳曾经给她提起过张亮这个人,何韵担心李蕴琳一个人去会有危险,她拉开嗓门,朝李蕴琳一个劲撕心裂肺的呐喊,也不见李蕴琳回头。她不顾横穿马路的危险,也要去追那个张亮,她是如此的奋不顾身,看来她今天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于是,心急如焚的何韵随即拨通了110报警电话……终于,执着的李蕴琳在冼村的一个巷子里面追上了张亮。张亮正走在前面,他正在掏钥匙,像是要准备开门,买了这么的东西想必是要招待什么人。看他开门的神情,都是一副贼头鼠脑的样子,时不时的东张西望,大概是做贼心虚吧。尽管如此,李蕴琳站在他身后很久了,张亮依然没有感觉到。张亮一只手拿着酒肉,拿一只手拿钥匙开门,李蕴琳突然大叫了一声张亮的名字,顿时,张亮一惊,脸色煞白,就连酒肉也都掉到了地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产生的幻觉。
为了证明这是幻觉,他猛地转过头来,一看真是李蕴琳,张亮大惊失色道:“蕴琳,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听说你跟一个富二代走了?既然如此,我的底细你想必也摸清楚了吧?想不到你还敢来找我!”
“我怎么不敢?你自己恶贯满盈,还想让别人都怕你!今天真是冤家路窄让我在这里碰见了你!我告诉你,我李蕴琳今天既然敢站在这里,我就不怕死!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我也要将你绳之以法!不然,也不知道你今后还要害多少人!”李蕴琳抱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魄道。
这话倒让张亮有所忌惮,因为李蕴琳在天上人间的表现,他早有耳闻,就连苟经理也拿她没辙。张亮正准备对李蕴琳采取手段,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警报突然拉响了,一群刑警蜂拥而至,很快就包围了这整条巷子。
见此阵势,惊慌失措的张亮随即从身后拔出一把手枪,将李蕴琳拉到自己身旁作为人质,并威胁警方道:“你们谁敢动一下我就打死她!”
这个时候,何韵也急急忙忙的感到了现场。见李蕴琳被张亮做了人质,她也显得心惊胆颤。连忙招呼着周围的警察切勿动手,以免伤及无辜。李蕴琳倒是没有自乱阵脚,面对危险的时候她也依然镇定自如,临危不惧的李蕴琳,有心拯救张亮,劝解道:“撇开你诱骗妇女卖淫不说,仅凭你贩毒这一条就足可定你的死罪!你看看今天这阵势,即便是我被你杀死在这里你也逃不掉的,也许你会当场被他们打死!无非是多添了一条人命罢了,你还有家人吧?你不想再见他们最后一面吗?我相信你的本性并不坏,放下枪吧,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要再害人了,起码在临死前也给自己一个体面,堂堂正正的死!至少不会被乱枪打死,遭人唾弃!”
听完李蕴琳这话,张亮的心开始有些软了,他或许已经被李蕴琳给感化了。他的手在发抖,犹豫了一下,终于将枪支给丢在了地上,随将李蕴琳给推开了。张亮朝着四周的警察,洒脱的大叫道:“来吧,给我拷上吧!我罪大恶极,是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紧接着,警方渐渐地向张亮靠近,不料张亮捡起枪对准了这些警察。警察见此,当即乱枪打死。张亮身中数枪后身亡,倒在血泊中的张亮,在临死前一双闪烁着善意的眼睛,望着李蕴琳,道:“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蕴琳,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想坐牢!”
说罢,气绝身亡。李蕴琳见此很难过,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对于发生在张亮身上的悲剧,李蕴琳是既感到同情,也感到遗憾。同情在于,张亮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怪不得他。遗憾,这么年轻就死了。何韵见李蕴琳脱险,便上前安慰。见她安然无恙,何韵这颗悬着的心才静下来。后来才知道张亮的枪根本就没有上膛,他这样做就是要借警察之手给自己一个了断。
第八章报社出了奸细
作恶,最终是要还的。作恶多端的张亮最终是死在了警方的乱枪之下,虽然,结局令人惋惜,但是,这也是张亮罪有应得。谁也想不到,李蕴琳会在采访的路上碰到张亮,而李蕴琳又是个极其嫉恶如仇的人,张亮摊上她,也活该张亮倒霉。张亮诱骗迫害李蕴琳的恩怨到底是了清了,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勇者胜,大概也是天意吧。在生死危难之间,李蕴琳并没有退缩,临危不惧的她和张亮展开了生死较量,最终感化了张亮,尽管如此,命悬一线的李蕴琳,要不是何韵通知警察及时赶到的话,李蕴琳想必也不会这么容易顺利脱险,或许还会有生命危险。张亮之所以愿意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的原因,除了李蕴琳对他说过的话以外,他大概也看到了大势已去,根本就没有反扑的余地,更不要说是逃命了,至于说李蕴琳对张亮的动之以情大概也就起到了那么一丁点儿作用吧。恶人张亮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是,却因为追捕张亮而耽误了采访国际巨星李连杰的时间,不过好在李连杰当天并没有准时赶到中山大学新闻发布会现场,据中山大学新闻发言人称,当天机场那边巧遇霜冻大雾天气,飞机晚点,所以李连杰是晚了几个小时才到的。好在李蕴琳和何韵顺利的完成了这次采访任务,不然,这次采访李连杰的任务搞砸,回去一定会受到柴总编的责罚的,不过,采访还算顺利,发稿也比较及时,她们最终是得到了柴进的再一次认可和奖励。总之,李蕴琳的运气还算好的。由于李蕴琳和何韵赶稿积极,当天《娱乐追踪报道》最早出炉,第一时间上市,国际巨星李连杰在中山大学做慈善的新闻被放在了《娱乐追踪报道》的头版头条,其他报社也相继刊登,但是,稍比《娱乐追踪报道》却晚了一步。负责这次采访任务的李蕴琳和何韵也在业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由于组稿及时,稿件新闻热点挖掘新颖独到,这期的报纸卖的很好,因此,李蕴琳和何韵的薪水也较之以前翻了几倍。一天中午下班的时候,李蕴琳和何韵一起从报业大厦下来,准备去楼下餐厅吃午饭。一出大厦门口,就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缓缓停在了大厦门口,从车牌上看这部车是张熙晨的,见他经常开来报社的就是这辆。不过,这次从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张熙晨,而是苏煜,这倒让李蕴琳和何韵感到很诧异。当李蕴琳和何韵每次见到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心里就不会舒服,不知道她这次会不会又是来找李蕴琳麻烦的,何韵在心里暗暗的想。李蕴琳虽然在心里很不满意苏煜对她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对她的挤兑。但是,出于礼貌的考虑,当李蕴琳面对苏煜的时候,还是勉为其难的对她微笑。今天的苏煜显得很反常,要是平时见到李蕴琳的时候,还不对她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拔掉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然而,今天的苏煜首先从面相上看来她就显得格外的反常,她看起来很放松,眼睛里面看不出半点仇视的眼光,她下车之后,往李蕴琳这边走来。总是带着一脸笑容,而这种笑容很自然,感觉不到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煜走到李蕴琳和何韵面前,她看着李蕴琳,一脸热情的道:“李记者,还没有吃午饭吧?走,这顿我请,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认识苏煜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是以仇人的立场对待自己,这么今天会变的这么热情,会突然请自己吃饭,李蕴琳百思不得其解。这突如其来的宴请让李蕴琳和一旁的何韵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们都不知道苏煜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李蕴琳她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饭餐,苏煜突然请她吃饭一定有什么企图,她显得忐忑不安。
面对苏煜的盛情邀请,李蕴琳只好显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婉言谢绝道:“苏总监,我的同事已经在餐厅里面给我们定好饭了,正等着我们呢,现在恐怕不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不,下次我请你吧?”
说罢,李蕴琳有些尴尬的转过身去拉着何韵的手便匆匆离去。无奈之下,苏煜跑过去强制性的拽过李蕴琳的手,就把她往车那边拉。
何韵在一边不停地喊着李蕴琳的名字,苏煜却回过头来朝何韵笑着道:“何记者,不好意思啊,这次我想跟李记者单独吃顿饭,所以,就不请你了,下次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李蕴琳被苏煜带到了一家豪华餐厅里面,原来苏煜老早就在这里定下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有酒有肉,就等李蕴琳一个人。苏煜备下这么一桌丰盛的午饭,李蕴琳突然有种无功受禄的感觉,但是面对苏煜的盛情款待,再拒绝的话又却之不恭。在苏煜的热情安排下,李蕴琳和苏煜面对面的坐了下来。随后,苏煜将一双筷子送到了李蕴琳手里,然后叫她先吃。苏煜用放在桌子上的开瓶器打开了一瓶红酒,顺手拿过一只玻璃杯斟上红酒,放到了李蕴琳面前。
苏煜自己再斟上一杯红酒,举杯给李蕴琳敬酒,万分热情的道:“李记者,这可是法国名酒拉菲副牌哦,好几千块钱一瓶呢,女孩子喝了能美容养颜的,可要多喝点哦!”听苏煜这口气这架势,像是在有意奉承李蕴琳一样,这让李蕴琳心里非常的不安。特别是听到苏煜说这红酒几千块钱一瓶,这让李蕴琳更加感到受宠若惊,受之有愧。
大吃一惊的李蕴琳,道:“这么贵的酒,我看我还是不要喝了,苏总监你给我喝这么贵的酒不是浪费吗?再说了,我们从小都是在乡里长大,这好酒坏酒我们也喝不出来!对我们来说,喝什么都是一个味道!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这样大费周章,这样一来我自己也感到很难适应!”
说罢,便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来了,李蕴琳就这样瞅着苏煜。听到李蕴琳这么说,苏煜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杯筷,面对李蕴琳,苏煜似乎感到有些自愧不如。
自惭形秽的道:“李记者,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李记者你很漂亮,你的美貌是我的十倍有余,就连我们这些女人见了都会嫉妒的,更不要说男人了!我们之前有过过节,也多多少少与张熙晨有关,我希望你能离开,让她从此断了这个念想。你知道吗?只要有你在,我没有一点安全感,我担心他哪天真的会离我而去!这是十万块钱,只要你肯离开广州,这十万就是你的,另外我还帮你在外地联系工作!”
说罢,苏煜将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伸到了李蕴琳面前。李蕴琳并没有接,她瞅了瞅这十万块钱的支票,然后冷冷的一笑,不屑一顾的将脸侧到了一边,便沉默不语。
苏煜以为是李蕴琳觉得钱太少,连忙强调道:“李记者,如果你觉得十万不够的话,你尽管开口,只要你能离开广州,我什么都答应你!”
此时的李蕴琳面对堂堂一个公司业务总监的无理取闹,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她看着苏煜,一筹莫展的道:“我原本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天真的,没有想到苏总监你比我更天真!你当真以为是我的原因吗?你还看不出张总他心中所想,要是他真的爱你,我相信就是仙女下凡也夺不走你在他心中的位置!除非是你自己心虚,你对自己不自信。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如果他的心真的不在你那里,就算我离开广州,他一样会找别人你懂吗?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一定不再与他联系或者跟他有任何的瓜葛!张总曾经救过我,我成全了你们也算是报答了他的大恩!所以,你的无理要求我没有办法办到,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李蕴琳站起身来,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便向餐厅外面走去。留下了苏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餐厅里沉思,李蕴琳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只是黯然神伤了一会儿醒来,才发现李蕴琳已经不在了。尽管李蕴琳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苏煜依然没有想明白,还是将李蕴琳定为这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这矛头最终还是要指向李蕴琳的,苏煜不会善罢甘休。爱岗敬业的柴进跟往常一样,端坐于总编办公室的电脑前,孜孜不倦的重复着每天枯燥而繁杂的工作。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懈怠过,所以才会爬到今天的位置,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但是,他依然很健朗,就连坐姿也那样挺拔直腰。在他的办公桌上放在一杯咖啡,渴了就喝一口,接着又开始不停地敲打着键盘,他正在赶稿子,一副忙碌不休的样子。只是他这把年纪却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对工作又这么兢兢业业,确实让人敬佩。就在柴总编全神贯注的敲打着键盘,往电脑里面输入文字的时候,突然间,专门负责公司信息库的管理员心急如焚的冲进了总编办公室,连门都没能来得及敲,就进来了。
他神情慌张的道:“社长,不好了,公司机密档案被人给盗了!”管理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这个时候,柴进还在专研他的新闻稿件,还没来得及分神,只是隐约听到说集团机密档案被盗。
柴进大惊失色,脸色立刻煞白,道:“你说什么,机密档案不见了?你是怎么办事的!档案丢了不要紧,上面可有集团的机密信息啊!要是落到了竞争对手的手里可就糟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柴总编的质问和斥责,管理员突然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慌慌张张的吞吞吐吐道:“下午的时候,苏总监来找过我,要我将公司的机密档案从信息库里烤下来交给她,说是要在公司的股东大会上用,我就按照她的指示将公司的机密档案烤下来放在了U盘上,我就出去上了趟洗手间回来一看,发现我放在桌子上的U盘不见了!苏总监我也问过了,她根本就没有拿过!”
柴总编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他从办公桌前走出来,在房间里徘徊了一圈,犹豫了一下,看着管理员,一筹莫展的道:“逞现在还没有下班,赶紧召集全报社所有的员工在会议室集合,我猜这个人一定是我们报社里面的人,否则,他不会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偷走公司机密。不管是谁,这个人我一经查出,就地解雇!还不快去!”
柴进说罢,瞪了一眼管理员,是在暗示他抓紧行动起来。不过,柴总编倒显得老成持重,面对如此大事也没有自乱阵脚,他依然这般沉重冷静,这种安之若素的处事风格让人尤为敬叹。按照柴总编的安排指示,为了不打草惊蛇管理员首先是暗中封锁了报社的出口,然后,再迅速的召集齐了报社所有的员工在会议室里等候柴总编的调查。不过,这一动作,搞的报社很多人都感到惶恐不安,对于所发生的事情,他们是一无所知。突然,被莫名其妙的召集在了会议室,难免让这些员工们心生疑惑,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探讨着,一时间报社被闹的沸沸扬扬。就在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柴总编突然走了进来,职员们迅速展开队列,站的整整齐齐。当柴进站在了会议室的首席台上,大家纷纷致以诧异的眼神。
柴进立定位置后,一筹莫展的望着大家,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紧急召集大家吗?是因为我们集团的机密信息被人给盗了,而这个人现在就在你们中间!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自己站出来吧,自己站出来,最多只是开除!要是让我们查出来,可就要作刑事立案了,只有交给警方处置!”
柴进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很惊讶,彼此端望着对方,议论纷纷起来。一分钟时候很快就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下可困扰了柴进,柴进少许犹豫了一下,郑重其事的道:“既然这样,没人站出来,可就不能怪我了!我只有通知警方立为刑事案件侦查!”
说罢,气愤的柴进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110,电话刚通,对方已经开始在讲话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的,装载公司机密档案的U盘从李蕴琳的衣服上掉下来,被身边的同事当场发现并呈报给柴总编。见此,柴总编连忙取消了报案,挂断了电话。
他接过举报人手中的证据,迈开沉重的步子走向李蕴琳,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看着李蕴琳,道:“U盘怎么会从你的身上掉下来?你为什么这样做?快说,你是不是宏达集团派到我们公司的卧底,是奸细?在这些记者当中,你是我最器重的,也是最得意的,我恨不得将我的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你为什么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柴总编握着U盘的手都是颤抖的,当李蕴琳面对柴总编手中的U盘的时候,她也感到万分的诧异,特别是柴总编对她说的这番话,她深深地被伤害了,心里很难过,深感委屈的道:“柴老师,这真的不是我干的,你要相信我!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什么时候把U盘放我身上了,我真的不是奸细,更不是你说的宏达集团的卧底!请你相信我!”
李蕴琳一边向柴进解释着,一边激动不已的恳求着一旁的何韵,要她帮自己辩解。何韵也走过去,向柴总编也作了解释,但是柴总编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柴进,陷入了两难境地,他瞅了瞅李蕴琳,深感遗憾的道:“我不管是不是你,U盘毕竟是在你身上发现的,所以,我必须给报社员工们一个交代!念在你是我公司员工的份上,我就不把你交给警方了,东西也找到了,但是,我必须履行承诺,必须马上开除你!请你谅解!”
听到柴总编做出这样的决定,李蕴琳突然间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的打击,她慢腾腾的走到柴进的面前,面对柴总编的绝情绝义,她感到很难过,痛心疾首的李蕴琳,心灰意冷道:“事已至此,柴老师我就不难为你了!我自己走!但是,在我离开报社之前,我还是要申明一点,我不是报社的奸细,我更不会出卖公司!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是谁,还报社一个安宁,还自己一个清白!我相信事情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说罢,李蕴琳转身去拿过自己的包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人群中插了过去,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报社,何韵见此,便追了上去。紧赶慢赶,何韵终于在报业大厦外面的一个十字路口追上了李蕴琳,两人说完告别话之后,便各自分散了。
第九章活着,真的不容易
好人多磨难。李蕴琳的遭遇绝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李蕴琳好不容易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收入各方面都还可以,却遭到了奸人的陷害,让她蒙上了不白之冤。李蕴琳到现在都想不起奸人是在什么时候将U盘放进她的口袋里面的,奸人作案的手法确实高明,高明的让李蕴琳完全没能察觉出来。是谁会陷害她,在报社里面,李蕴琳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更甭说仇人了,李蕴琳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事情已经发生了,甭管是谁了,李蕴琳被柴总编开除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虽然,奸细没有查出来,但是,东西却是从李蕴琳身上掉下来的,这是想赖也赖不掉的。尽管如此,柴总编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会是李蕴琳做的,但是,光相信是没有用的,他虽然是一社之长,但是在证据面前,当着全报社职员的面,他不能因私废公啊。为了不让下面的员工说他有心袒护李蕴琳,为了防止有流言蜚语传出,柴进只能是履行自己的诺言,解雇李蕴琳的记者职务。被人陷害不要紧,被人冤枉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李蕴琳她有着与生俱来的自尊心,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李蕴琳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活上都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漂亮女人的自尊心是与生俱来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无辜受人冤枉,还有被开除后,今后的生活该要怎么办,这对李蕴琳无疑是场灭顶之灾。真的应证了那句话,人有旦夕祸福,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会长久,昨天还是人人羡慕的记者,有着丰厚的福利待遇,而今天一夜之间竟会一无所有。一想到这里,李蕴琳的心感到异常的痛,那种锥心的痛,大概没人能明白。李蕴琳失去了在《娱乐追踪报道》的那份高薪水工作,迫于生活上的压力,她只好另求谋生之道。尽管,李蕴琳受到了失业的挫折,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愈发的坚强,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自信心。面对人生新的转折点,新的挑战,李蕴琳决心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就这样她踏上了求职的征途。这个时候,正值盛夏时节,广州的天气显得格外的炎热。七八月份,也已经过了招聘的高峰期、黄金时节,这个时节的招聘单位离奇的少,尽管这样,失业者、求职者还是时有发生,每天都在上演,他们都需要吃饭,找工作的人与日俱增。因此,李蕴琳面临的竞争力是很大的。这算得上是李蕴琳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找工作,第一次不算,虽然进了报社那也是机缘巧合,运气好罢了。这天,李蕴琳早早的起了床吃完早饭,带着精心准备好的简历,信心满载的来到了南方人才市场。这天的太阳很大,还不到上午九点,就已经酷热难耐了。尽管如此,求职者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当天,聚集在南方人才市场的求职者不计其数,多的吓人,人山人海,场面非常的壮观。但是,却依然不断地有人涌进南方人才市场,络绎不绝。这样的情景,李蕴琳见了尤为震惊,甚至感到有些心灰意懒。这些来到人才市场的求职者,无论是从年龄上看,还是从简历上来看,他们的阅历和工作经验都是很丰富的,但是,却依然没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原因在于,市场人才需求量较低,很多都偏向于餐饮、销售这块,这方面的岗位需求,基本上占了整个人才需求量的百分之八九十吧。但是,这部分行业,除了待遇低外,也不在众多求职者的考虑范围之内,因此,导致就业难度增大。此刻,李蕴琳深深的感悟到,原来在这座城市里面有这么多人与自己有着相同的命运,都为生活而齐聚在这里,这些从全国各地千里迢迢赶来广州寻找梦想的人,都是天涯沦落人。而且,来了一趟人才市场,李蕴琳还是颇有心得,那就是漂亮的女人最容易找到工作,但是,漂亮的女人同样是最显著的牺牲品,在同一片天空下,有多少双男人的眼睛在窥窃着,同时,又有多少双女人的眼睛在嫉妒着。夹在这两者之间,漂亮的女人难免会有吃不尽的苦头,或许会死的很难看。再难,也要笑着活下去。最让李蕴琳受不了的就是,作为大多数求职者的一份子,本来就一贫如洗、一穷二白,这些人才市场的看门狗、势利眼,还要收上五块到十块钱不等的入场费。李蕴琳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挤进了招聘会的现场,眼前的一幕又让她感到大吃一惊。这招聘会现场的人比人才市场外面更多,李蕴琳都是从过往人群的间隙缝里硬钻进去的。招聘会现场的人很多,跟那乡下人逢年过节赶集市的场景也差不多,或许更挤一点。总之,寸步难行,李蕴琳是靠挣扎着挤进去的。这样炎热的天气,加上这拥挤的人群,人与人之间,几乎是零距离,相互之间摩擦,身上难免会发出一阵阵令人恶心的恶臭,汗味带着口臭再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总之,是很难闻。面对如此劣境,李蕴琳一边用手捂着鼻子,一边艰难的迈开了步子,可以说是举步维艰,艰难的行进在人群中。她就是这样,穿梭在求职的队伍当中的,突然她看到了一家广告公司的招聘信息,突然立定了脚步,绕开人群走了过去,仔细的浏览了一遍这家广告公司的招聘职位及要求,原来这是家做展览业务的广告公司,正在招聘话务员。李蕴琳以前做记者的时候也是通过电话、网络和面对面的方式进行采访报道,而这个话务员想必也应该是通过电话与人交流,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工作的李蕴琳,于是,对它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负责这家广告公司招聘工作的人,是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她见到李蕴琳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这个女人热情的接待了她。
李蕴琳将早已准备好了的简历表毕恭毕敬的递给了该公司的招聘员,招聘人员浏览了一下,突然黯然失色起来,表情也显得极为冷淡,她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简历,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瞅了瞅李蕴琳,道:“小姐,我看你一表人才的怎么就只是个高中学历啊!”
李蕴琳一脸诧异的道:“高中学历怎么了?你没有看到我简历上的资料吗?我之前还在报社做过记者呢!如果你认为学历是最重要的,那么我可以弃权,放弃应聘你们公司!”
李蕴琳的语气是那样的愤愤不平。
这个负责招聘的女人一听李蕴琳这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道:“小姐,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的学历不好,做我们这份工作也不需要太高的学历,只要你语言表达能力强,而且能说普通话和粤语就OK了,但我们这个话务员不仅仅只是接接电话这么简单,还要懂得一些销售技巧和谈判方法,说穿了就是带有一点营销性质的,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个职位,我们公司是要求两到三年的工作经验,待遇也是底薪加提成,要不这样吧,你先把简历留在这,容我们再考虑考虑,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及时跟你联系!”
这个女人微笑着给李蕴琳致意,样子看起来倒是很有亲切感,李蕴琳对她的话也都信以为真了,她从招聘人员对面的座位上站起来,向这个招聘人员连连致谢,女人向李蕴琳回礼后,李蕴琳便离开了这家展位,继续向人群中走去。李蕴琳接连几天徘徊在人才市场,除了南方人才市场,她也去了韦博人才市场,总之,广州市区那几个人才市场她都一一打听到去了,在网上也投了很多简历,但却没能接到电话,即便是打过来的,也都是一些垃圾招聘、萝卜招聘。要么是电话销售人员,要么是卖保险的,所谓的萝卜招聘,后来听一些有求职经验和社会阅历的人说,这萝卜招聘其实就是假的招聘。比如说,一些公司他们不缺人,只是有员工临时告假或是因为公司正处于忙碌阶段,由于人手不够,随便招上几个打打下手,等这个阶段过了,然后,再进行辞退。还有一种,就是好的公司单位,他们有时候会暗中内定,比如说,这次有几个高薪水的职位,开出一些苛刻的条件,而这个条件除了他们单位某位领导的某位亲戚符合外,外面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人适合,而且他们会将招聘的信息挂在网络上或者刊登在报纸上,当你投了简历也等不到面试的机会,就算有机会面试了他们也会说人员已经招满,或者不适合等一系列不正当的理由推辞。公开招聘,只是他们的一个遮丑的面纱,其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堵住人们的悠悠之口,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社会舆论,为的只是不让有流言蜚语传出,实则是过家家,走形式主义罢了。总之,一句话,没有关系,不走裙带,什么也做不了。李蕴琳就这样不厌其烦的辗转于各大人才市场,接连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仍然一无所获。而且自信心遭受重创,之前的胆气和魄力也慢慢地被磨灭了。尽管,李蕴琳已经看破世俗,看透了人性的贪婪和虚伪,但是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学会生活,要找工作。现在的李蕴琳找工作,心态较比以往不再那么刻意的要求了,不一定要按照自己的爱好或者工作经验来选定,而是看自己真正适合干什么,能做什么。工作本就是双向选择,你选择他,它选择你,任何一方不满意都不行。李蕴琳在人才市场找了这么多天,依然没能接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面试电话,她开始由最初的信心满载变的心灰意懒起来,她已经无力再找下去了,但是怎么办呢,怎么样也得把命给吊着吧,不然还谈什么发展。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按时到达人才市场找寻着活下去的希望,尽管,她的心已经被现实吞噬了,但是,李蕴琳依然坚强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南方人才市场的现场招聘会就快要结束了,招聘单位和求职者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现场。基本上从人才市场里面走出来的求职者都显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们一个个心灰意懒。其实,李蕴琳的心情跟他们是一样的。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蕴琳还在站在招聘会楼上的出口位置,发着呆。她正站在那里黯然神伤,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这段时间找工作,确实已经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她不知道这样盲目的找工作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仅有的生活费已经不多了,每天这样出来找工作都是要吃饭,给门票的,这些开支日积月累也花了不少。就在李蕴琳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在招聘会现场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男人的眼睛正在偷偷的窥窃着她。这个男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蕴琳看,一副色咪咪的样子,不过,李蕴琳倒是没有发现。这个男人本来是在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和求职者的简历,准备离开会场,然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李蕴琳。就这样,眼神一直卡在李蕴琳身上,没有挪开一下,他看到李蕴琳好像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心里顿时炸开了花。他看到李蕴琳,不禁显露出了痴迷的神情,这种神情应该是迷恋。这个男人,当即拿起桌子上的简历表放在了文件夹了,将文件夹夹在腋下,整理了一下衣领,便迫不及待的有意绕道到李蕴琳的面前。
这个男人走到李蕴琳面前,显出一副深感同情的表情,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是来找工作的吗?现在找到了没有?有没有合适的单位?”
“你是?!”李蕴琳恍然回过神来,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诧异道。
这个男人面对李蕴琳一脸诧异的表情,他显得很尴尬,热情道:“小姐,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招人,需要一个前台,我是觉得小姐你一表人才又长的这么漂亮前台一职一定适合你,一个人才好的前台代表了我们公司的形象!要是小姐有这个意向的话,就明天下午两点来我们公司报到。这是我的名片,欢迎你来我们公司参观考察!”
说完,这个男人便恭恭敬敬的将名片交到了李蕴琳的手中,他的整个过程显得彬彬有礼,很有一些绅士风度,这倒让李蕴琳卸下了防范之心。李蕴琳接过名片看了看,原来这个男人叫曹诚,是某文化传播公司的老板。李蕴琳面对这从天而降的好事,好一阵窃喜。没想到这出门遇贵人,倒是在这招聘会结束的时候,遇上好事了,李蕴琳还以为是在做梦,接连看了几遍名片上的字。
然后,紧紧地拽着名片,欣喜若狂的道:“曹总,谢谢你。我一定准时来公司参加面试!”
李蕴琳说着,一边向这位曹总鞠了鞠躬。曹总很满意,嘱咐了李蕴琳就离开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气,李蕴琳不知道心里有多么的高兴,因为,她觉得找了这么些天,今天终于算是熬出头了,看到未来的曙光了。李蕴琳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甚至连下楼梯都有种身轻如燕、健步如飞的感觉。按照曹诚约好的时间,第二天下午两点李蕴琳如约来到了曹诚的公司。这天,天灰蒙蒙的,飘着零星小雨。李蕴琳依然履行着这一约定,准时赶去应聘。因为,她确实不能够再等下去了,找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兜里的钱也快花光了,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李蕴琳是求之不得呢。这家公司位于广州市海珠区的一栋甲级写字楼上,曹诚的公司叫“广州南海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李蕴琳早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在名片上看到过。这家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做演员和模特经纪代理的,因为是家不算大的公司,麾下基本上接收的都是一些群众演员以及二三线的艳星,她们绝大多数没有什么演技和实力,是靠长相吃饭,或者讨好导演和编剧,获得一些试镜的机会,但是,也都是一些小角色。不过,这些梦想当明星的女演员们,也是心甘情愿投怀送抱的,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玷污自己的灵魂。李蕴琳来到公司的时候,有一群正在面试演员、模特的女优们,正争先恐后的表现呢,个个性情张扬,招摇过市,生怕别人没有留意到她。
李蕴琳刚一到南海文化传播公司的门口,就有一位小姐走上前来,微笑着,道:“请问你是李小姐吗?我们曹总已经在里面等你很久了,他让我见到你,就马上请你进去,你就不用排队了,你是我们老板的贵客!快跟我来吧。”
这位小姐好像认识李蕴琳似的,很热情,让李蕴琳都有些受宠若惊。很明显,这位小姐想必是受了曹诚的指示,并早早地守候在公司的门口,待李蕴琳一出现她就上前迎接,这倒让李蕴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感到有些反常,她就是一个求职者,什么也不是也犯不着来门口迎接吧,李蕴琳百思不得其解,一脸诧异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这位小姐的带引下,李蕴琳来到了曹诚的办公室,得到应允后,引路小姐为李蕴琳打开了曹诚办公室的门,便离开了。李蕴琳走进了曹诚的办公室,曹诚一见到李蕴琳,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副热情澎湃的样子请李蕴琳坐下来。然后,从办公桌前走到了门口,将门关上,再走到李蕴琳的面前。曹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李蕴琳是这样觉得,他的一双眼睛直滴滴、色咪咪的盯着李蕴琳看,看的十分的入神,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对曹诚这样奇怪的眼神,李蕴琳感到浑身都不舒服,很毛躁,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般,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感到很恶心。李蕴琳有意识的避开了曹诚的眼光,然而,曹诚反倒不觉得害臊,倒让李蕴琳有些尴尬,并且很有些难为情。眼前的曹诚再也不是昨天在人才市场见到的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了,现在这个曹诚给人一种特别不正经的感觉,有点登徒浪子的味道,跟最初的印象完全判若两人。李蕴琳开始有些排斥,正准备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被曹诚从其身后一把抱住。曹诚这突如其来的禽兽行为,差点没把李蕴琳给吓死,看架势他是要强暴李蕴琳。李蕴琳还没来得及反应,曹诚就紧紧的搂着李蕴琳一个劲的在她的脸上吻着,李蕴琳当场被吓得慌了神,她站起身来,拼命的挣扎着,力求摆脱眼前这个淫魔,惊慌失措的李蕴琳用力挣脱曹诚的那一刹那,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当场就打了曹诚无根手指印,疼痛之下的曹诚,终于收起了他的淫乱。
惊魂未定的李蕴琳愤怒的瞪着曹诚,斥骂道:“你混蛋,你想干什么你?!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这样目无王法,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人,找了这么久的工作,以为是遇上贵人了!想不到你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说罢,李蕴琳狠狠地朝曹诚甩了一个脸色,便向门外走去。不料,这个时候,曹诚却肆无忌惮的挡在了李蕴琳的前面,不过,李蕴琳毫无半点惧色。
曹诚用手揉了揉疼痛的脸,厚颜无耻道:“李小姐,只要你愿意跟我,我包你在广州能够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且我还会送你一辆宝马车,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保你衣食无忧!”
李蕴琳冷冷的一笑,不屑一顾的藐视道:“曹总,你以为钱可以买到一切啊!你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女人稀罕你的臭钱,我李蕴琳也不稀罕!我告诉你,女人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至少我李蕴琳不是,今天,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的事情宣扬出去,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禽兽行为。不仅你招不到人不说,我相信公司以后对外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识相的就赶紧让开,不然,我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李蕴琳怒视着曹诚,向着他吼道。
曹诚无奈,只好让开一条道,让李蕴琳离去,他算是领教了这个女子的厉害。不过,曹诚感到很不服气,他叱诧商界这么久,还没有搞不定的女人,他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算是给自己扣了一顶屎帽子,不服气又能怎样呢,无非是以后收敛一点,了解透彻了再吃,曹诚是吃不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骚。李蕴琳原本以为自己遇上好人了,找了这么多天的工作终于有着落了,好不容易有点念想,看到未来的曙光,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叫曹诚的人,根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登徒浪子,好色至极。李蕴琳最后的一点希望也都破灭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今后的路该要怎么走,生活又在哪里,李蕴琳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从曹诚的公司里面走出来。在李蕴琳进去面试之前,天还飘着濛濛细雨,等李蕴琳再一次从公司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雨却变的很大,越下越大,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天空中雾气沉沉,远方林立的高楼大厦也都在雾气的笼罩中显得模糊不清。李蕴琳一个人漫不经心的走在天河路上,此时的李蕴琳可说是思绪万千,而且很复杂。因为,她在考虑着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这些现实问题都是无法逃避的,家中还有一个弟弟读书等着她寄钱回家,现在倒好了,自己的生活还没有着落呢,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在《娱乐追踪报道》做记者的时候,每月底薪算上稿费,也有差不多四五千块钱一月,除了自己的生活费以外,还能抽出一部分寄给家里。现在突然断粮,没有钱寄回家里,家里肯定会起疑心的,想到这里,李蕴琳心急如焚。心急又能怎么样,面对已经发生了的事实,李蕴琳显得束手无策。本来一向自信出众的李蕴琳在经历了现实生活的轮番摧残后,她已经力不从心、心力交瘁了。以前那个容光焕发的李蕴琳已然不见了,现在的她脸上多了一份憔悴,一脸的苍白。没有了魄力,也没有了锐气,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很多。李蕴琳一个人六神无主的走在大街上,一场大雨把她彻底的淋透了,衣服和头发几乎都可以挤出水来,她没有撑伞,就这样淋着。心灰意冷的她再也无力去顾及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就连什么时候下的雨她都不知道,她几乎已经到了什么都无所谓的境界,甚至对自个的身体都全然不顾。李蕴琳就这样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不过,一会儿雨算是停了,天空中还多了一道彩虹。此时,已是雨后黄昏,不过,雨后的黄昏更加的美丽迷人。李蕴琳正行进在跨越马路的天桥上,本来还在失落中的李蕴琳,突然听到一位年轻女子叫卖的声音,她的小商品还卖的很好,很快就销售一空。这些小商品看起来成本也不是很高,而且很对人的味。这种地毯生意在广州被人称之为“走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很不入人眼,其实他们一天可以赚到不少钱,只要不被城管逮住,不然就要被没收,并处一定的罚金。李蕴琳心里开始蠢蠢欲动,灵光一现,突然有了想法。她经过再三考虑,一时间反正也没有找到工作,不如就一起加入他们的队伍当中。
只待天桥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李蕴琳兴致勃勃的来到这个叫卖的女子面前,微笑着道:“小姐,我看你的生意不错嘛!有这么多的人来买你的东西,你一天可以赚上好几百吧?”
那小姐脾气很奇怪,面对李蕴琳的询问,她却一声不吭,依然埋着头打理着她的摊位。
李蕴琳很尴尬,笑了笑,道:“小姐,能带带我吗?我也想跟你一起做,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工作了,我真的很期待这份活!只要你肯带我教我进货卖货,我愿意打你下手,卖出去的东西利润算你账上,只要管我吃住就行了。学会了,我也好自己干!”
这位小姐依然对李蕴琳不屑一顾,埋着头,冷冷地道:“小姐,你太看得起我们了,干我们这行也不容易啊,一天还几百呢,保本就不错了!你走吧,我也帮不了你!”
李蕴琳一听这话,心情大损,她尴尬的朝那位小姐笑了笑,黯然失色的李蕴琳转身便要走。
突然被这位小姐叫住了,她终于肯大大方方的说话了,她面对李蕴琳,热情澎湃道:“我叫邹丽,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是一个很爱交朋友的人,只是我刚才不了解你的底细,现在的骗子又多,不过,我看你一表人才的怎么会想到干我们这一行呢?!”
邹丽突然性情大变,跟刚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她一脸质疑的望着李蕴琳。
欣喜不已的李蕴琳蹲在了邹丽的摊位前,一筹莫展的道:“总之,一言难尽啊!我只是觉得你人挺不错的,所以才找到你,让你带我!我叫李蕴琳,谢谢你的收留!”
这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眼看着李蕴琳就要被现实给击垮了,然而,她并没有放弃生活,放弃对生活的态度和激情,毅然决然的来干这人人唾弃的“走鬼”生意,她也不怕遭人白眼。每天日晒雨淋,是很辛苦的,而且工作范围无限定、无规律,过着像流民一样东奔西走的日子,还要躲避城管,有种过街老鼠人人见打的感觉。总之,一切都很艰辛,都很难做。好在有邹丽的收留,李蕴琳的生活又有了着落,看到了新的希望。
第十章现实面前,人总是很脆弱
活着,真的不容易。李蕴琳自从被小人栽赃陷害以后,蒙受了巨大的冤屈,被迫请辞,离开了《娱乐追踪报道》报社。说的好听点呢,是请辞,不好听呢,就是被辞退的。从报社出来以后,李蕴琳可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生活没了着落,迫于生计每天担心受怕,承受着失业的巨大压力。由于失业,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李蕴琳每天省吃俭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变的面黄肌瘦。每天辗转徘徊于广州的各大中小型人才市场,足迹遍布广州的各个区,鞋底都磨穿了,脸也晒黑了,嘴唇也变的干燥很多,尽管付出了这么多的艰辛,但都一无所获。李蕴琳人生中的第一次求职是在《娱乐追踪报道》报社,那次,不知道是有人暗中帮忙,还是自己运气好,李蕴琳一直在怀疑这个问题。好在那次,第一次应聘就成功了,从那以后李蕴琳的信心倍增,做什么事情都显得很有激情,很有干劲。做起事情来,麻利、利索很多,身边的人也都围着她转,给她加油打气,这些人或许是看在了张熙晨的面子上才对李蕴琳奉承讨好的。大家都能看出张熙晨对李蕴琳的那点意思,那层关系不简单。李蕴琳在报社做记者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风光无限,职业好,薪水也不错。李蕴琳走出去,站在大街上都特别的有自信,很精神,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很有都市白领女性的派头。这段时间的求职生涯,让李蕴琳在求职的路上,一路走来屡屡受挫,自信心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看到点活着的希望,遇上好老板曹诚了,原来他是看上李蕴琳的花容月貌了。是受了邪念的驱使,想对李蕴琳做出不轨的行为,好在李蕴琳也不是吃素的,曹诚的猎艳计划最终没能得逞。不过,从曹诚的公司广州南海文化离开以后,李蕴琳变的消极多了,自甘堕落了,走起路来也显得无精打采。对社会已经没有任何好感,都市里的这些人处处都想占便宜、捞好处,总是带着目的性,这让李蕴琳很失望,很伤脑筋,甚至是伤透了心,难道这都市里面的人每天都活在虚伪当中,没有半点人情味,除了利用就是被利用,无非是搅在这两者中间,就连呼吸都要小心谨慎,不能自由的放开的均匀的呼吸,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人性,只是这条心理防线绷得太紧了,也太累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她遇上了摆“走鬼”的邹丽,邹丽是个好人,是她收留了李蕴琳,要不然到现在,李蕴琳或许都还在外面流浪,没有找到工作。直到后来,从两个人的相处中,李蕴琳了解到邹丽是潮州人,是个孤女,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因为嫌弃她父亲穷,找了一个有钱人改嫁了,她的父亲伤心过度、久郁成疾,后来病逝了,邹丽是跟着她的舅父长大的。听邹丽说,她的舅父待她很好,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这样做的目的,大概是为了替她母亲抵过吧。邹丽上广州做生意的启动资金都是她舅父给出的,还说不用她还了,邹丽挺感激的,并发誓今后要赡养她的舅父,并像亲爹一样尽孝。
又是炎热的一天,在这个酷暑的季节,一些都显得无精打采。特别是广州,这样的南方城市,可不是酷热难耐嘛,太阳光是那样的强,像一根根毒针扎在人的身上,刚开始没觉得,这时间一长便会蜕皮,皮肤也会变的黝黑,甚至有中暑的可能。由于天气炎热,连走在大街上的人也都寥寥无几,甚至清晰可数。行走在大街上那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在烈日的抚摸和冲击下,纷纷上演着一个个昏昏欲睡的瞌睡汉。面对这样糟糕的天气,李蕴琳跟往常一样一如既往的坚守在自己摆弄的摊位前。尽管,这酷热骄阳的天气让人难以忍受,但为了生活,李蕴琳依然坚持要将手上的商品全部卖完,已然使尽了浑身解数。她就这样不辞幸苦的向过往在路上的每一位行人招手,任凭她喊的口干舌燥,也不见有人上前选购,也只是偶然走上来几个顾客,他们只是看了看摸了摸,也没有几个真正买的。很快又到下午五点半了,再次迎来了一天的晚高峰,各单位也都陆陆续续的下班了,但李蕴琳她们却没有确切的下班时间,只要把手上的货卖完随时都可以走。一天时间又结束了,而李蕴琳的货还剩了一半,成本都没有赚回来,李蕴琳开始有些着急,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做什么都难,做生意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容易,那么赚钱。渐渐地有些气馁的李蕴琳,开始黯然神伤起来。这天,李蕴琳和邹丽各守驻点,但都是在人员密集的天河路上,邹丽和李蕴琳摆摊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两个人可以对望,这里人来人往过往着很多人,特别是在这样的晚高峰,人流量会比平时多上好几倍。邹丽带着李蕴琳选择了这一黄金地段,目的就是要招揽更多的顾客。
就在李蕴琳忙着招揽顾客时,邹丽突然跑了过来,她提着包裹好了的余货,神情慌张的跑到李蕴琳面前,激动不已的道:“蕴琳,快收拾好东西打包走人,快点,城管来了!”
邹丽扛着包裹跑过来,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不断的喘着粗气。
李蕴琳却显得淡定自如,看着邹丽,不以为然的道:“我们干嘛要跑呀,这城管怕他干什么?我们又没有犯法!”
“你不懂,这里是市中心属于商业区,平时是严禁在这里摆地摊的,只是这里人员密集,过往的人很多,所以我才会选择这里,之前已经有城管打过招呼了,禁止我们在这里摆摊,前几天已经有人被没收了货并处重罚金!快点,再晚了就来不及了!”邹丽心急如焚的道。
李蕴琳听罢,大惊失色,连忙蹲下收拾整理货物并打包,整理过程中,李蕴琳一边埋怨道:“你干嘛不早说呀,我都说了不要来这里,你就是不听,这些货要是真被没收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要罚款教我怎么活!”
在李蕴琳整理好了货,在和邹丽一起逃跑的过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就是李蕴琳昔日的好友何韵。她正站在距离李蕴琳不远的公交车站台上等车,她原本并没有注意到李蕴琳,只是李蕴琳和邹丽在前面跑,城管在身后紧追,这倒很是引人注目,周围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们习惯性的将眼光投入到了李蕴琳她们身上,一时间她们倒成了焦点,成了人性世界的笑话。就在这个时候,何韵也成了这些喜欢看热闹的人当中的一员,一眼就瞧见了生活窘迫的李蕴琳。何韵顿时大吃一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马路对面的李蕴琳正被一个城管追赶,何韵加快了脚步从人行天桥上过去。邹丽由于长时间以摆地摊为生,自然已经悟出了一套逃脱责任、躲避追究的可行方法,在城管的穷追不舍下,邹丽很快逃之夭夭,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行动一贯笨拙和本分的李蕴琳自然就难逃责任,成了瓮中之鳖。眼看着,城管就要追上李蕴琳了,惊慌失措的李蕴琳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一时乱了手脚,甚至跌了一跤,将包裹中的货撒落一地,李蕴琳瞬间摔倒在地。这是李蕴琳从未有过的惶恐,包括她面对恶人张亮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淡然。然而,这一次面对城管的时候却显得如此慌张,可能是因为这次跟以往不同,以往是别人理亏,自然理直气壮。但是,这次是自己理亏,自己违反了规定,李蕴琳才无言以对。而且,这批货是李蕴琳全部的家当,她基本上的财产都在这批货里,当真罚了款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反常。瘦弱的李蕴琳背负着这么大一包裹,还被人赶着追,不摔倒才怪呢,由于她的体力不支气力耗尽,刚一摔倒在地就被城管逮个正着。
城管一把捏住李蕴琳的手腕,气势汹汹的对李蕴琳指责道:“小姐,你不能走!你私设摊位,这是违法操作,我现在以执法人员的身份向你收取500元的罚金,若是抗交就得没收你所有的货!”
李蕴琳一听,大惊失色,她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面对城管,李蕴琳一时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霉运,不知所措的她朝城管尴尬的笑了笑,道:“城管大哥,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摆摊,也不知道这里不可以摆摊,所谓不知者无罪,要不你看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向你道歉行吗?这可是我生活的希望啊!”
面对这个四处开罚单的讨厌鬼,李蕴琳自然对他很是厌恶,对他笑那也是勉为其难的笑,李蕴琳也是被逼无奈,才对城管奉承讨好。尽管如此,城管也并不买账,依然是无动于衷。
李蕴琳算是看明白了,她收起了刚才的笑脸,黯然失色道:“能不能少点,五百块钱,我们这是小买卖,几天也赚不到啊?!”
城管还是铁石心肠的摇了摇头。
无可奈何的李蕴琳只好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数给他,城管这才满意的离去,也没有给李蕴琳开罚单,也不知道这钱是不是他给贪污了,城管只是说他今天单子用完了。看着城管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李蕴琳对这样的人是那样的深恶痛绝。城管离开后,心情失落的李蕴琳开始蹲下来捡拾散落在地上的货。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出现在李蕴琳的眼前,她抬头望了望,一看原来是何韵,她显得又惊又喜,一脸惊讶的道:“何姐,你怎么在这里?!”
何韵好像并没有在意李蕴琳的问话,她只是盯着李蕴琳身边掉在地上的散乱的货,面对李蕴琳生活上的窘迫,她显出一副很同情,很怜悯的样子。李蕴琳似乎看出了何韵心中所想,她于是无地自容的低下头,表现的很惭愧。
何韵也随之蹲了下来,看了看一脸憔悴、沧桑的李蕴琳,她感到很痛心,一脸忧虑的道:“蕴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有找到工作吗?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你离开报社以后,我一直在跟你联系,打你的手机也打不通,这些日子你还好吗?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难道这些日子你就靠卖这些东西为生?!”
何韵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地上的货,一脸困惑的瞪着李蕴琳。
李蕴琳在心里早就把何韵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更是心照不宣的好知己、好搭档,在报社里工作的那段日子里,全靠她的帮忙和从旁协助。对于何韵的突然到来,李蕴琳的心里自然有着说不出的高兴,何韵的这番嘘寒问暖的慰问,让李蕴琳的心里有股甘泉流过,在这炎热的夏天里是又甜又有丝清凉。总之,何韵的这番亲切的问候,让李蕴琳很感动,她甚至有想哭出来的冲动,但是,她最终还是强忍住内心的喜悦。此时的李蕴琳当见到何韵的时候,心里几乎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除了表现出来的欣喜,看不出她有半点哀伤,她突然好想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其实,这个时候的李蕴琳已经有些眼泪汪汪的了,眼睛里闪烁泪花。能看出来,李蕴琳这是喜极而泣,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吃了不少的苦头,却没有人知道,现在突然见到何韵,见到自己在广州最好的朋友,心里的苦总算是有人知道了,也有倾诉的对象了,所以,李蕴琳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李蕴琳抬起头,试着用手轻轻地擦了擦眼中的泪花。
故意装作一副很坚强的样子,表现的很强悍,欣喜不已道:“何姐,见到你真高兴,我过的很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跟一个姐妹在这里摆走鬼,她待我很好,你可不要小看了,摆走鬼可比你们上班挣得多!这段时间真的很忙,也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我是想等不忙了的时候再跟你联系。”
李蕴琳说话底气十足,完全不像是受过挫折的,她表现的很乐观,也很开朗,看上去感觉她充满信心,好像做什么都很顺利一样,从来没有过苦难。
尽管如此,哪能瞒得过何韵呢,她早看出了李蕴琳埋藏在心里的苦衷。从她那一脸苍白的脸上,就能看出端倪。说完,李蕴琳就低着头,不敢正视何韵一眼,感觉像是做了亏心事。心知肚明的何韵,对于李蕴琳现在的生活状况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何韵明白,李蕴琳既然矢口不说,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生活处境,为了不伤及到李蕴琳的自尊心,何韵也没有当面拆穿她。
何韵迈开沉重的步子来到李蕴琳的面前,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准备递给李蕴琳,深感同情的道:“蕴琳,不管怎么样,我始终相信你是最棒的!我不能帮到你什么,这是一千块钱,你先拿着用,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跟我讲,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今天晚上费翔在广州有演唱会,我还要赶过去采访呢,我就不能陪你了,我的电话还是原来的号码,空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说罢,何韵就将这一千块钱递给李蕴琳,李蕴琳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一千块钱,并一味的推辞,何韵很无奈,一个劲的硬将这钱塞到了李蕴琳手里,然后,转身便匆匆离去。
李蕴琳不知道如何是好,从小家风甚严的她就知道无功不受禄,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是一样的,她想要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做人,有手有脚何故接受别人的施舍呢。对于李蕴琳来讲这就是施舍,就是对她的侮辱,她的自尊心受不了。但是,她完全能够明白何韵的苦心,何韵完全是出自一片好意,她虽然很是感动,确实发自内心的不想接受这个钱,也许何韵的这份情她早就心领了。
何韵已经走的很远了,李蕴琳拽着何韵给的这一千块钱,心里总算有一些宽慰,甚至还有些小感动,感动涕零的李蕴琳毅然举起那一千块钱,向离去的何韵挥手呐喊道:“何姐,这钱我先替你收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很感激有你这样的朋友,在广州也就只有你对我最好,我很珍惜这份友情!我不管奸细是谁,有没有找到,既然你肯这么帮助我,至少证明一点那就是你还相信我,相信我是清白的,为了这份信任,我要更加发奋图强,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感到很自豪,就算丢了工作,但是这趟广州没白来!放心吧,我忙完了就给你打电话!”
何韵回过头来朝李蕴琳笑了笑,挤了挤眼,便继续赶路。自从李蕴琳被报社解雇,离开报社以后,张熙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报社。李蕴琳在报社的时候,她是背着苏煜隔三差五的来到报社找李蕴琳,常常与她促膝而谈、约会吃饭。然而,恰巧李蕴琳从报社离开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却是为何?原来这段时间,张熙晨本人并不在广州,而是去了北京,大概连报社出现奸细,机密档案失窃以及李蕴琳被陷害开除的事情也都全然不知吧。张父为了给张熙晨一次历练的机会,有意安排他去北京见一个韩国来的大客户,并极力促谈这单生意。据说,这还是单大生意,利润不少呢,张父是给他下达了死命令,希望他能签下这张单。张熙晨原以为,这一去几天就可以返回,不料,生意迟迟未谈成,所以,一耽搁下来就一个多月。尽管,李蕴琳已然离开了报社,但是,全公司上下依然拿张熙晨和李蕴琳两个人说事,说他们如何关系不正常、有暧昧关系,或者以李蕴琳的出生论事,说她如何卑贱,说她如何下作,抢夺人家苏总监的未婚夫,人品上有问题等等。媒体也开始参合这事,并不断的出现八卦新闻、负面消息。这些消息到了李蕴琳那里,她表现的很无语,只能是从容应对,她是没有想到现在出来了还那么多事,大家还是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真够闹心的。果真应了那句话,一入豪门深似海。现在做起小摊贩,以贩卖鞋履、杂货为生的李蕴琳,这些三流媒体还成天整些八卦绯闻给她气受,这些人不仅无聊还真是品行败坏。不过,愤世嫉俗的李蕴琳,对待这一现象,这些制造绯闻、舆论的人是深恶痛绝。多少日过去了,好在,张熙晨最终以诚意打动了从韩国来的企业家,成功的签下了这单生意,回到广州。然而,张熙晨回到广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报社找李蕴琳。好像李蕴琳已然成了他的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人,或者说最重要的人,在北京也试着给她打过电话,但是怎么也打不通,原本以为几日便回,想不到一耽搁就是这么长的时间。张熙晨对李蕴琳更是倍感思念,他好像并不太在乎苏煜,回来后没有去找苏煜,也没有告诉家里人,便直奔报社而去。这天,张熙晨打扮的很时尚,一套酒红色的时尚西装,神气极了。整个人容光焕发,显得格外的精神,英姿飒爽的外表着实让人羡慕。当他怀揣着盼望的心,迫不及待的走进报社,兴高采烈的来到了那间再熟悉不过的写字间里,写字间竟然空无一人,张熙晨突然大失所望,黯然失色的他独自失落的走出办公室。他不知道李蕴琳去了哪儿,是外出采访了吗?但是,办公桌上的陈列的办公用具好像久未用过,桌子上用手一摸还能看到浅浅的灰尘。显然,李蕴琳有可能没有在报社上班了,想到这里张熙晨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不安。一下飞机就跑来报社见自己想见的人,好不容易来了却未能得偿所愿。黯然神伤的张熙晨一个人站站在报社发呆好一阵子,才走出来。直到一个报社的职员从旁边经过,张熙晨才把他叫住,向他打听了李蕴琳的消息,但是,这名职员也回答的含含糊糊、不清不楚。也不知道这名职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有苦衷不敢说,张熙晨见他为难也并没有细细追问,便放他离去。张熙晨没有去报社职员们身上弹出口风,便直奔总编办公室而去,当他气势汹汹的站在柴进的面前,柴进正全神贯注的敲打着键盘,工作起来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人敬佩。由于太过投入的柴进好像并没有发现张熙晨的到来,直到张熙晨故意咳嗽了一声,才惊扰了柴进。柴进抬起头,望见是张熙晨,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不过,看起来他的脸色却变了。他好像知道张熙晨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柴进望着张熙晨,道:“张总,你回来了?”
张熙晨好像并不太领情,对于柴进刚才的问候不理不睬。此刻的张熙晨仿佛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硬板着一张包公式的黑脸,就这样紧紧地瞪着柴进。柴进因为李蕴琳的事情觉得对不起他,自然也不敢正视张熙晨,于是,心虚的柴进有意识的将脸转到了一旁,是在躲避张熙晨的目光。
可没过一阵子,张熙晨终于忍不住要问,他质疑道:“蕴琳呢,她上哪去了?怎么我回家没有看见她?!”
柴进拍了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对了,我正准备给你汇报这事呢。就在你去了北京不久,报社出了奸细,集团机密档案被盗,是在我们报社里面丢的,结果,东西是从李记者的身上找到的。为了避免公司有流言蜚语传出,我不得不开除她,给全体职员一个交代。这件事情很棘手,我不相信是她做的,但是不能不开除她,不然,公司其他员工会说我因私废公。”
张熙晨听罢,大吃一惊,激动不已的他一把揪住了柴进的领带,道:“这事你为什么不一早通知我,不管是不是她,就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再说了,这件事情我绝对不相信会是她做的,她一个农村来的女孩要集团的机密档案干什么,她拿这个又有什么用,很明显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她。难道现在还没有查出谁是奸细吗?报社的监控器有没有看过?!”
张熙晨一时间情绪失控,才会显得如此轻浮。柴进和张父张皖良是多年的老朋友,而且,柴进在传媒界一直享有盛名,可谓是大腕级的人物。张熙晨一直都很尊敬他,不料,在这个时候竟会为了一女子对柴进做出这么轻浮、冒犯的行为。看来,李蕴琳对于张熙晨真的很重要。柴总编突然间好像受到了奇耻大辱,他活了一辈子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他的脸上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愤怒。
他直滴滴的瞪着张熙晨,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提醒张熙晨,道:“张总,请你自重,你这样做是在颠覆你自己的形象,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别这么轻浮好吗?!”
张熙晨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冒失,他完全丧失了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得罪了柴进无疑。
张熙晨下意识的松开了对柴进的束缚,不知所措的他,尴尬的道:“对不起,柴叔叔,是我一时情绪失控冒犯了你,请见谅!只是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开除李记者,于公她很优秀,迟早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媒体人,对报社未尝不是好事;于私,她也是我唯一可以谈心的好朋友,我不能没有她。不管奸细是谁,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她一个公道,请你理解!”
面对张熙晨的苦苦相逼,柴进一筹莫展的从办公桌前走出来,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新招进来的这批记者当中,最有天赋我最看好的也就只有蕴琳了!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啊,我不也是被逼无奈嘛!报社全体员工众目睽睽之下,我想袒护她也无能为力啊!至于说,监控器我已经找人看过了,画面不是很明显,只能看见对方的背影!”
张熙晨一下精神头就来了,深深地质疑道:“这个背影是谁?!”
柴进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来到张熙晨的面前,低声透露道:“虽然看不清是谁,但是,从背影看穿的是苏煜总监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她,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凿证据!”
“是她,我早就料到她的嫌疑最大,她对蕴琳一直有成见,我这就找她去!”
张熙晨认定了是苏煜,语气很果断。于是,怒气冲冲的向报社外面走去,他的气势有种寻仇的感觉。从报社出来以后,张熙晨便驾着车走了,一路上不停的播放着黄品源的那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像再见你一面……歌词很忧伤,加上旋律更加催人泪下。张熙晨驾着车子,满世界转悠,几乎找遍了广州的大街小巷,都没有看到李蕴琳,他这样茫目的找寻无非是在自欺欺人。就连他曾经和李蕴琳相约过的“梦”里,依然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很美丽,因为不知道名字,所以,张熙晨才管它叫“梦”,这也是他第一次向李蕴琳表白的地方。执着的张熙晨一个人在“梦”里等了李蕴琳一个晚上,也没有见她出现。她一个人躺在对面的草坪上望着茫茫星空,并向一闪而过的流星许愿,向着天上的佛仙菩萨请愿,希望用这种迷信而传统的方式祈祷李蕴琳平安。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天边的黑云散开了,东边的天逐渐亮起来,张熙晨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守了一夜。这个时候,张熙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来一看,便挂掉了并没有接,只是看他的脸色不太好,显然是家里来的。尽管等了一夜都没有见到李蕴琳的出现,心有不甘的张熙晨却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他必须马上回家,家里人应该等着急了。张熙晨上了车子,猛地关上车门,似乎是在发泄某种情绪,车子迅速转向马路中央,往回家的方向开去,车速快的惊人。当张熙晨赶回家里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钟了,天已经大亮,但是,家里人还都在熟睡中没有起床。张熙晨悄悄地将车子停在了车棚里面,便来到大门前,轻悄悄的输入了电子门的密码,推开门进来。便小心翼翼的走向卧室,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动家里人。不料,张熙晨刚一走到卧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门,突然就被张母叫住了。
他顿时吓得一身冷汗,他慢慢地转过身来,战战兢兢的道:“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还没有吃早餐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张熙晨朝张母苦苦的一笑,不是太自然。
他说罢,便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他是想迅速逃避张母的盘问和责骂。
张熙晨刚要转身离去,却被张母抓住了胳膊,张母的脸色很难看,气冲冲的道:“这一晚上没回来,又跑哪野去了?你都这么大了,还不让妈和你爸省心!我和你爸的心愿都希望你好好努力继承家业,没想到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逛,去招引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这刚从北京回来,一下飞机家也不回都跑哪去了?你去报社看谁啊?难道比你老爸老妈还要重要!”
张母的态度很认真。
这话倒是说到了张熙晨的心坎上,他觉得对父母的关心确实太少了,平时也没有注意到这方面,深感内疚解释道:“妈,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考虑不周到!让你和爸爸替我操心了,不过,你放心,你儿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将咱们张氏集团发扬光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早饭,妈你先坐着啊!”
张熙晨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张母到餐厅里的椅子上坐下。
他一味的讨好张母,这倒让张母想骂也骂不出来,想教训儿子的话本来已经到了嘴边,无奈又都咽下去了。
张母却拒绝了张熙晨的一片好意,却显出一副毫不领情的样子,道:“去看看苏煜吧,她在你的房间里已经等了你一晚上了,恐怕现在还没有谁!”
张熙晨一听,大惊失色,道:“什么,苏煜也在?她来干什么!”
张熙晨一听到苏煜的名字,有种谈虎色变的感觉,顿时心生畏惧,有意识的朝楼上卧房望了望,一阵悚然。感觉张熙晨很厌恶这个人一样,一听到是苏煜就想要立马溜走,只是苏煜一直这样缠着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在张母的催促下,张熙晨只好依从,他勉为其难的向楼上走去,表情显得很痛苦,很无奈,有种被逼迫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张熙晨迈着失意的步子已来到了自己的卧房门前。当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此时苏煜已倒在床上睡着了,大概是等了一晚上累了吧。睡姿很难看,看样子不是准备好了才入睡的,而是确实已经很困了,连被子也没来得及盖上,好在现在正是盛夏时节,纵是夜晚也不是特别的凉,张熙晨走过去将被子盖在了苏煜的身上。突然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杯子,正好掉到地上惊醒了苏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苏煜在这么困倦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容易被惊醒,也许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面知道张熙晨要回来吧,可能是因为担心他、在乎他。
苏煜醒来后,第一眼就见到了张熙晨,很开心,欣喜若狂的苏煜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道:“熙晨哥,你回来了!我听说你已经从北京回来了,一夜没有回家,我都等你一个晚上了,你上哪去了?你看你去了北京这些日子都瘦了!”
苏煜一边关心着张熙晨,一边在他脸上打量,表情显得很心疼。
尽管如此,张熙晨依然无动于衷,反而一脸的愤怒,板着一张苦瓜脸,像是跟苏煜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还没有等苏煜反应过来,张熙晨就一把将苏煜从床上拉下来,拽到卧室旁边的阳台上。
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瞪着苏煜指责道:“报社机密档案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苏煜还没完全从困倦中彻底的清醒过来,就被张熙晨拽到这里,她还没明白张熙晨的意思呢。
“什么是我干的?报社机密档案被盗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你怎么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是不是李记者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都跟我苏煜有关系,我苏煜在你眼里成什么了!”苏煜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愤愤不平的道。
张熙晨依然不肯罢休,理直气壮的道:“你还在狡辩?!报社里监控器录下的分明就是你!你还在抵赖!到底李记者在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用这种方式对付她,你好狠啊!”
此刻苏煜被张熙晨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是被张熙晨说中了,还是她不想解释了,不过,看苏煜的表情她显得很委屈,对张熙晨她有种欲哭无泪的失望感。
她瞪着张熙晨愣了一阵子,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道:“既然你说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我也懒得解释了!反正在你张熙晨的心里我早就是这样的人了不是吗?!”
苏煜像是故意在讽刺张熙晨。
面对苏煜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张熙晨也是有气没处撒,对她完全束手无策。不过,听说张熙晨并没有找到李蕴琳,对于苏煜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因为张熙晨从今往后断了念想,而自己又除去了一块心病,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尽快促使张熙晨与她完婚,苏煜于是又生一计,她走到张熙晨面前,得意洋洋的道:“见不到你的心上人心里应该很难受吧,我知道她在哪,但是我有个条件,只要你答应马上跟我完婚,我就带你去见她!”
张熙晨刚听到苏煜知道李蕴琳的消息,心里本有一丝喜悦之情,但是,对于苏煜后面的话,他又瞬间变了脸色。张熙晨此刻对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感到很失望,他万万没有想到苏煜竟然是这样的人,以前也没有如此深的城府,现在竟然这么可怕,用逼婚的方式相威胁。但是,张熙晨也没有堕落到这种地步,要向一女子求饶。
面对苏煜的咄咄逼人,张熙晨并没有选择妥协,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道:“苏煜,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你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为达目的你简直就是不择手段嘛!我们俩的性格不合适。就算你不肯告诉我李记者的下落,我也会找到她的!”
张熙晨的态度很坚定也很愤怒。说罢,张熙晨便夺门而去,巨大的摔门声,把苏煜吓的一惊。和苏煜争吵过后,张熙晨便不眠不休的来到了报社,为了早日找到李蕴琳他也顾不上自己了,对待李蕴琳的那份痴情已经让他废寝忘食。张熙晨在报社找到了李蕴琳的闺蜜何韵,希望从她口中探听到李蕴琳的下落。不过,那日在大街上与李蕴琳相遇后,何韵也一直没有联系上她。但是,为了帮助张熙晨找到李蕴琳,何韵带着张熙晨朝李蕴琳一贯摆摊的大致地方找去。没想到,真能如愿的见到帮助过李蕴琳的邹丽,不过,李蕴琳当天并没有出摊,据邹丽说李蕴琳已经累的病倒了。这事倒把张熙晨急出一身冷汗,她完全不知道李蕴琳现在身处的状况。为了尽快了解到李蕴琳的病情,张熙晨和何韵在邹丽的带引下很快来到了李蕴琳居住的地方。邹丽和李蕴琳的房子是租在珠村的一处简居民房里面,珠村距离广州市中心还是有段距离,邹丽和李蕴琳每天都是踩着自行车驮着货来到这里摆摊,长此以往可能是因为过于劳累所以病倒了。这里的房子虽然很简陋,但是还算干净、明亮,周围的视野也很开阔。如此看来,李蕴琳还是很会选地方的嘛!是个很有品味的人,虽然生活拮据、窘迫,但却依然保持着这份优雅,着实令人佩服。邹丽一边走在前面为张熙晨和何韵带路,一边向他们介绍李蕴琳这些日子的生活状况。房租一个月三百块钱,而且还是两个人合租的,一人一百五,可以想象得到这么廉价的房租,又能好到哪去。听到这些,张熙晨的心里感到隐隐作痛。对于邹丽说的这些,他也都耳熟能详了,也许他很爱李蕴琳。
刚一进屋,邹丽兴高采烈的朝里屋喊道:“蕴琳,张先生和何小姐来看你了!蕴琳,快出来呀!蕴琳……”
邹丽一连喊了几声也未见答应,于是张熙晨心里有些着急了,心里开始隐隐不安,那种忐忑的心情,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张熙晨见李蕴琳的房门没有上锁,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进去以后的张熙晨才发现李蕴琳浑身冒着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挣扎,感觉很痛苦,就连有人进了屋她也不知道,张熙晨才发现她此时正发着高烧。
见此,张熙晨心急如焚的朝屋外的何韵和邹丽喊道:“你们谁快帮我打医院的急救电话,快点!蕴琳的病情很严重,正发着高烧呢,要不马上送去医院就麻烦了!”
何韵听罢,连忙从屋外冲进来,面对心急如焚的张熙晨,大惊失色道:“邹丽已经帮忙在联系医院了,蕴琳她怎么了?!”
此时的张熙晨只顾得黯然神伤了,周围人说的话他都听不见,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越是痛苦就越证明了他对李蕴琳深深的爱,至情至深。
第十一章豪门深似海
曾经在校园里的荣誉,在报社里的辉煌都已远逝了,消失不见了。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回到了生活的原点,社会的最底层。就连最基本都生存权利,都被这个残酷的现实给剥夺了,李蕴琳的心都已经变的麻木了,或许经历的多了,社会上的很多事情都司空见惯了。她的心已经没有了知觉,难以分辨出是是非非了。她只想找口饭吃,找份工作踏踏实实的干下去,没想到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老天都不答应,哪怕有一丝仁义之心施舍与她也好啊!李蕴琳她深深的明白,自己生在农村,地地道道、真真切切的农民的女儿,她不敢奢望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体面工作,但仅仅只是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满足不了。人们不是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吗?李蕴琳算是彻底的看透了,大彻大悟,不是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这至少只是一方面,出生、家庭、地位也从根本上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一个人纵是再怎么有本事,有雄才大略,至少得有个发挥的平台吧。李蕴琳她心里很清楚,她缺少的正是这样一个平台,她是个女子,自不敢妄称自己有什么雄才大略,但也足以算的上是位才女,还是有些才华的。谁说的城里人的基因就一定比乡下人优秀,只不过是城里人比乡下人多了一些机会罢了。农家女,也能当记者不是吗?李蕴琳在《娱乐追踪报道》一干就是几年,而且干得很好很出色,在广州地面上这个圈子里还是有些知名度和影响力的。那次能够应聘上,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李蕴琳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一直不解。但是,自从报社出来以后,就没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基本上可以肯定求职的难度。然而,李蕴琳也并没有气馁,更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抱怨自己的出生。相反,她更加庆幸的是自己生在了农村,因为乡下的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东西,那就是人情味,城里人难得有的。虽然不能选择出生,但是,李蕴琳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终究有一天会成功的。这段日子的求职生涯让她心力交瘁,还好有幸邂逅和结识广东女孩邹丽,她为人很好,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李蕴琳做上了“走鬼”的生意。李蕴琳到底是顽强的活下来了,但是摆地摊这个生意就是个磨人的活,居无定所,东奔西跑,更磨人的还像是过街老鼠一样遭遇路人的白眼,一旦逾越“雷区”还有被罚款和缴货的危险。而且,这正处于一年当中最热的盛夏时节,广州属于正南方,李蕴琳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是李蕴琳的顽强和她持之以恒的信念让她活了下来,她始终都愿意相信生活是美好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愿意去放下,学会放下就会过的很快乐。李蕴琳就是这样一个对待生活积极乐观的人,虽然,没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但是在做“走鬼”的这些日子她感到很快乐,很享受这份属于她的劳动成果。并且在这个行当里她又结识了新的朋友,那就是邹丽。是邹丽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又再次拥有了一份新的友谊,她感到很满足,因为他俩生活在一起很快乐。不需要像在报社里一样,防这防那,心里的防线不会像是在报社里面绷得那么紧,人与人之间相互不了解,相互之间也会有隔阂,时时刻刻都要防范被人所害。尽管,现在她做的是小生意,至少不用去看谁的脸色,自由自在的,盈利都是她自己的,每天还能和这位广东朋友邹丽说说笑笑、谈笑风生都好啊。但是,再怎么强悍的人也会有柔弱的时候,再健朗的人,也会有病倒的时候。李蕴琳没有放弃对生活的信心,也没有放下对未来的激情,她还是坚强的活着,就算只是个小摊贩她也干的有模有样。从小就体质柔弱的李蕴琳,再加上这日复一日的来回奔走,这身体已经严重透支,最后病倒了。幸亏有邹丽,在邹丽的带引下,张熙晨和何韵在珠村的一处简陋的民房里找到了李蕴琳,要不是张熙晨及时发现她的病情,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当护士小姐拉开病房里的窗帘,阳光正好透过玻璃从外面照射进来,照在了李蕴琳的脸上。李蕴琳的气色已经好多了,脸色也变的红润光泽,又恢复到了病前的状态,看来她的病情已经完全的康复了。此刻,张熙晨正陪伴在她的身边,只从把李蕴琳送来医院后,他是寸步不离的守候在李蕴琳面前。阳光显得强而刺眼,正好照在李蕴琳的眼皮子上,强烈的辐射可能是刺激到了她的神经或是感觉细胞,她明显有了知觉,眼皮也开始抽搐着动了起来,没一会儿她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正好是张熙晨,刚开始有点模糊不清,慢慢地看清楚了这张脸,的的确确是张熙晨。然而,见到张熙晨,李蕴琳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反而显得很淡定,也在知道这正是李蕴琳此时的心境呢,还是她强压着内心的热情故意冷落张熙晨。
极其淡定的李蕴琳,就这样表无表情的看着张熙晨问道:“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张熙晨热情的点点头,笑道:“是我和何记者送你上医院来的,要不是有那位邹小姐的帮忙,我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好在你现在病好了,我就放心了!”
“谁让你救我的?谁说的没有你我就一定会出事情,我看你分明就是自作多情?!”李蕴琳不以为然的道,她的态度很冷淡,也会坚决。
说完,便将脸转向了另一侧。
面对李蕴琳如此冷淡的态度,张熙晨也感到很意外,也很尴尬为难,但是,他心里似乎知道李蕴琳所指何事。
张熙晨生怕李蕴琳对他有所误会,连忙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蕴琳,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报社里所发生的事情,这段时间我是去北京见一个韩国客户了,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跟你联系,但总是无法接通,报社里机密档案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是苏煜干的,我是过来希望还你一个公道和清白。等你出院以后,我相信你有必要跟我一起去趟报社澄清这件事情,也好还自己一个清白,消除大家的误解!”
李蕴琳一听说是苏煜激动的瞬间从床上坐起来,大吃一惊的质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说人家苏总监?你有证据吗?!虽然,他对我是有些误会,但是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请你不要侮辱她的人格!”
张熙晨听罢,感觉好像在李蕴琳的心里他就是一个没有风度的小人似的,像是在有意诬陷和栽赃苏煜。
于是,张熙晨显得很无奈的将头给转了过去,稍许沉默了一会儿,便转过身来,瞅着李蕴琳,一副很不耐烦的语气道:“蕴琳,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别人开脱!难道在你眼里我张熙晨就是一个玩世不恭、不明事理的花花公子吗?我承认以前是犯过很多错,浪费过很多时间,但是,你跟我认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在事实面前,我是绝对不会袒护谁,甚至是扭曲真相的!我之所以说是苏煜,是因为我已经找到她的证据,报社里监控器早就见证了一切,再说了她自己也都承认了,难道还有假吗?!”
李蕴琳一听,顿时懵了,她是万万想不到苏煜真的会卑鄙到这种程度,会以此方式来陷害自己。她一时间很费解,难以接受,而且想不到合适的方法来解决。但是,尽管如此,李蕴琳却显得很冷静,感觉跟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
鉴于此事,李蕴琳还特意嘱咐到张熙晨,一脸忧虑道:“熙晨,请你答应我,这事就这么算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将真相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有任何的好处,苏总监她毕竟是富二代,商贾之女,从小到大都是被人给捧着长大没有受过半点委屈,她之所以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要是你真的将报社里监控器上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给公司员工听,那苏总监以后又有何颜面在公司立足,怎么在员工面前树立威信啊!我看这事就算了,至于说我的清白,你和柴老师愿意相信我就够了,就已经很满足了!”
李蕴琳的这番感人肺腑的话,让张熙晨听了都很意外,他实在想不到李蕴琳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从心里开始佩服、喜欢起眼前这个女孩,简直就是个奇女子。她真的很与众不同,她不争名夺利,她不爱慕虚荣,她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这种踏实感觉很真。张熙晨几经成为李蕴琳的知己,通过以往的相处、交心,张熙晨已经深深的明白了李蕴琳的为人,从来都是设身处地的为别人考虑,只不过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能处之泰然,眼睛里并没有参杂一丝的仇恨,这更让人多了几分敬意。张熙晨好像真成了她肚子里面的蛔虫,对李蕴琳的心意完全能够明白,所以,他并没有回绝。此刻的张熙晨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揣着一份热情,就好像一团烈火在心中燃烧,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好像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子,最终情不自禁的张熙晨一把便紧紧地抱住了李蕴琳。
一脸欣慰的笑容,激动不已道:“蕴琳,只要是你决定的我尊重你的选择!蕴琳,你知道吗我刚从北京回来一下飞机就到报社来找你,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幸苦吗?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一刻,我才真正发现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一点也不快乐!那段在北京出差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我们一起面对以后的生活,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
张熙晨像个撒娇的孩子,吐露着稚嫩的言语,至少对李蕴琳来说是这样的感觉。长这么大以来,没有跟谁谈过恋爱,更没有被谁拥抱过,而且李蕴琳一向反感跟男生交往,然而,这次面对张熙晨突如其来的无礼举动,李蕴琳并没有排斥,且像是在哄诓孩子一样,哄着张熙晨,虽然觉得他幼稚,但是有特别愿意去关心这个幼稚的家伙。李蕴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李蕴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也许对他的同情或者是怜悯。李蕴琳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或许在心里她已经接受了张熙晨,将心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他,特别是在离开报社与张熙晨失去联系的这段日子心里更是难受,每日都承受着相思之苦。原本以为是张熙晨在感情上玩弄了她,跟她只是逢场作戏,不是真的喜欢她。现在张熙晨回来了,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张熙晨也并没有背信弃义伤害她,而是公干去了。李蕴琳大概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富家公子。没错,张熙晨以前的确是个好逸恶劳的花花公子,整日里花天酒地,无所事事。但是,自从认识李蕴琳以后,也改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了,身上也多了一份平易近人,不再那么摆架子,也不再那么玩世不恭了。也许正是这份诚意打动了李蕴琳,她的心已经被张熙晨偷走了,感情上被彻底的征服了,并深爱着他。虽然,离开报社的这段日子里,李蕴琳还是靠做“走鬼”生意坚强的活下来了,但是,她过得并不好,没有张熙晨的这段日子里她的生活也一团糟,没有了规律,感觉生活缺少了点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许这正是李蕴琳在感情上对张熙晨的依赖吧。现在张熙晨再一次救了她,将她从死神的手上拉回来,心里不知道对张熙晨有多么的感激,而且已经向她表白,李蕴琳却想到要退缩。鉴于张熙晨对她的爱,她的心里很高兴,但是,脸上又写着犹豫和恐惧,或许是因为她不想陷入这感情的漩涡里陷的太深了,我好像在回避张熙晨的感情,她愤力将张熙晨推开,用力摆脱张熙晨对她的纠缠。
李蕴琳像是很生气,但是又不像是在生气,有点像是在埋怨张熙晨的用情不一,有点登徒浪子的感觉,她义愤填膺的朝张熙晨吼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傻,放着商家小姐你不娶,干嘛非要回来找我呢?!我李蕴琳有什么好的,就是一个农家女,我如何配得上你,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苏总监多伤心吗?她为了你不惜让自己身败名裂,颠覆自己高贵的形象,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对付我,这样深爱着你的女人难道不值得你爱吗?!”
李蕴琳是在为苏煜打抱不平,又像是在撒气,对张熙晨是又爱又恨,当她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花花公子,同时又十分的同情苏煜,不忍心伤害她。李蕴琳夹在这中间确实很难抉择。面对李蕴琳,张熙晨就像是中了魔一样,看他那架势,那气魄,那决心,有种感觉就是非李蕴琳不娶一样。
此时的张熙晨就像是得了失心疯,完全丧失了理智,一反常态,这情绪也不由自主完全不受控制,他当即从病床上蹦起身来,朝李蕴琳吼道:“对,我张熙晨就是一个傻子,傻到爱上你这个处处为人着想,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不顾自己的笨蛋,我们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笨蛋,今生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你是我今生的唯一,为了你我甚至愿意放弃我现有的一切,没有你我一刻也活不下去,你才是我下半辈子活着的勇气!”
张熙晨这番催情的表白,李蕴琳到底是没办法招架,最终流泪了,也许是因为太高兴,是喜极而泣吧。李蕴琳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以前在学校里面尽管被男孩追过,但她一个也看不上眼,张熙晨是自己第一个钟情的男生,她渴望得到完美的爱情,渴望与他长相厮守。张熙晨的这番深情的表白,她很感动,热泪盈眶的李蕴琳,就这样含情脉脉的看望张熙晨,心中对他充满着无尽感激。在张熙晨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呵护下,李蕴琳很快就康复出院了。李蕴琳出院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两个人从医院里面出来以后,准备去吃饭,正漫步在大街上。突然,在这个时候,张熙晨接到一挂电话,是张皖良打来的。说是柴进要辞职,已经向他递交了辞呈。电话那头,张父的语气很愤怒,很生气,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柴进不光是他多年来商业上的好伙伴,更是好朋友,《娱乐追踪报道》能走到今天这步在全国畅销,他可是当居首功。张皖良肯定是离不开柴进的,这次听说张熙,晨为了李蕴琳的事情得罪了柴进,让柴进提前退休,张父除了大动肝火,对张熙晨更是一阵好骂,并以父子关系威胁和要求他一定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柴进重新回到主编的位置上。张熙晨接到电话以后,和李蕴琳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连忙驾车赶往报社。张熙晨和李蕴琳火速赶到了报社楼下,就在这个时候,柴进提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从报业大厦门口出来,也许是没有瞧见两人,从另一个方向走了。他的步伐显得很匆忙,很急促,显然是他太生气,所以才会这样板着一张黑脸。张熙晨见此情形,急急忙忙打开了车门,越是着急,车门越是不听使唤,怎么也打不开。于是心急如焚的张熙晨这才摇下了车窗玻璃,朝柴进大喊了几声,柴进像是听见了,可是故意不回头,毫不理睬的继续向前走去。张熙晨折腾了好半天,终于打开了车门,向柴进追去,并截住了他。
当面对张熙晨的时候,柴进显得很诧异,张熙晨则显得很尴尬,很有些不好意思,很内疚,笑了笑道:“柴叔叔,你干嘛突然要走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我知道我为了李记者的事情冒犯了你,是我这个侄子不懂事,你就大人有大量留下来吧!我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算是给我父亲一个薄面,你要真的走了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你就帮帮我留下来吧,待遇你要多少都可以!”
柴进听完张熙晨的话表现的很无奈,他瞅了瞅苦苦哀求的张熙晨,眼神里透露着几分藐视。
面对张熙晨,柴进郑重其事的道:“张总,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到现在还留在报社不是因为我缺钱,一则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一来是想在我晚年的时候为报社为读者尽最后的一点心力!现在我老了,在这个位置上也做不动了,我还不如现在就回家好好享受我的天伦之乐!这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他们需要更多的发展平台!代我向你爸爸问好!”
说罢,柴进便转身继续向前走,柴进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但依然健朗,健步如飞很难看出他有衰老的痕迹,怎么就想要退休呢,张熙晨明白,柴进还在生他的气。就在柴进刚转身走了几步远的时候,李蕴琳突然叫住了柴进,亲切的喊了一声柴老师。柴进即刻立定了脚步,他或许是很久没有听到有人用这么亲切的语气称呼他了,他听出来是李蕴琳的声音,是那样的温馨,如同一股甘泉从心田淌过。柴进猛一回头,见到李蕴琳心里美滋滋的,顿时乐开了花,很高兴。当李蕴琳抱着满腔热情笑着迎上去,柴进却显得有些内疚,从而变的尴尬起来,他大概是对开除李蕴琳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吧。柴进由于内疚,不敢正视李蕴琳,微微低头,尴尬的说了一句,道:“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啊!”李蕴琳这次见到柴进,已经明显感觉到柴进跟她有些拘束,有些生疏,不知道为何感觉像两个人之间有了隔阂,不再像以前那么随性。李蕴琳想了想明白了其中原由,也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柴进是在内疚,对当时开除她的事情难以释怀。
于是,李蕴琳走到柴进面前望着他,表情充满了感激之情,道:“柴主编,从我们相识到现在,一直以来我视你如授业恩师!是你给了我机会,让我能够在这个行业里有所作为,也是你给我鼓励,认可了我的成绩。这些我李蕴琳都时时刻刻铭记于心,既然是老天瞎了眼让我背上这奸细的黑锅,那么你辞退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你不用感到内疚。要说内疚的话,也应该是害我身败名裂的那个人。柴老师请你留下,我不是代表张总求你,我是代表千千万万个读者请你留下!报社不能没有你,因为除了你报社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才华引领大家,办一份好报更离不开你!所以,我再次恳求你留下来,柴老师!”
柴进一听李蕴琳这番话,再次唤醒了他的对这份事业的激情,李蕴琳刚才的话让他茅塞顿开,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柴进不得不对眼前这个丫头另眼相看,深感欣慰的柴进,感慨道:“丫头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伶牙俐齿好口才啊,你的能言善辩让柴老师都佩服的五体投地,无论站在什么立场你都能够据理力争,以口才取胜,可不是块做记者的大好材料!假以时日,就算今后柴老师不在你身边,你都会是一个优秀的传媒工作者!也谢谢你体谅我的苦衷。好吧,既然你都说的我找不到理由来拒绝了,我就留下来再带你们一段时间!”
到底是留住了柴进,李蕴琳和张熙晨都很高兴。看得出来,柴进还是很不满意张熙晨的为人、作风,还是很藐视他,为了避免尴尬,张熙晨借口托辞提前离开上报社去打理事务。李蕴琳和柴进跟着也返回了报社,一边走着,李蕴琳向柴进陈诉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李蕴琳和柴进一同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报社,报社里的其他同事们见到后,一个个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以好奇的眼光投向了李蕴琳。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李蕴琳,表情都显得诧异。李蕴琳顿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彼此交头接耳。
柴进也看出了大家对李蕴琳仍然抱着鄙视的态度,为了澄清事实,还李蕴琳一个清白,柴进将李蕴琳叫到他身边,瞅了瞅李蕴琳,又以扫描的眼光望了望那些好奇的同事们,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道:“关于前段时间报社里面发生的事情,由于我工作上的失误,冤枉了李记者,我在这里向李记者道歉。通过公司内部的调查,已经查出盗窃机密档案的人,我这里不方便透露。总之,这件事情与李记者无关,为了弥补我工作上的疏忽,我今天特意请回了李记者,她的确很了不起,曾经也为我们报社赢得过很多荣誉,今天她能不计前嫌再次回到这里工作,是我们彼此的缘分,希望大家不要再以怀疑的眼光对她,我本想提前退休,但考虑到报社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主编,所以只好再带你们一段时间,今后谁有成绩我走后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从今往后希望你们能够团结一致,用心做事,争取办最好的报纸!”
柴进说罢,下面随即响起一阵掌声。柴主编到底是老成持重,很会圆场,给足了李蕴琳面子,这些李蕴琳都心知肚明。柴进对她的知遇之恩,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尤其是柴进对她的道歉鞠躬,她更加难以承受,柴进的表现,让李蕴琳很感动,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李蕴琳感动的已经掉下眼泪,望了望周围的同事们,又看了看柴进,喜极而泣道:“谢谢同事们的信任,也感谢柴老师给我重新回到报社的机会!我李蕴琳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能够来到这座城市打拼,甚至走到今天这步,全靠同事们的支持和帮助。既然大家能够相信我,柴老师也愿意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李蕴琳以后一定努力工作,给大家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李蕴琳说完,便朝四周的同事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见李蕴琳流泪了,几位好心肠的女同事争先恐后的为李蕴琳递上纸巾,同事们围成一团,将李蕴琳围在中间,李蕴琳突然觉得这温暖又都回来了,也许是平时她对同事们如兄弟姐妹一样好,所以同事们这会才愿意接受她,对她好。李蕴琳在这些前来围观的同事中搜索着,正好和何韵的眼神对上。这个时候,何韵穿过人墙来到了李蕴琳的面前,微笑着拍了拍李蕴琳的肩膀,道:“蕴琳,恭喜你又重新回到了报社,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共事了!这段时间你不在我真的很想你!”
这番话,虽然很动听,很感人。但是,李蕴琳有一种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突然觉得何韵说的并不是真心话,她虽然是笑着对她说的,但是总觉得吧,这笑不是那么真实,总之,不再是以前那种感觉。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李蕴琳暗自揣摩着,矛盾着。不过,面对何韵的热情,李蕴琳也给她献上了一个深深的拥抱。一旁的张熙晨一直站在他们旁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就看他们表演了,柴主编和李蕴琳的一番话,让张熙晨感到很欣慰。就这样,李蕴琳在张熙晨的苦心安排下,再次回到了《娱乐追踪报道》报社,并为她举行了欢迎仪式。
又是一天下班的时候到了,李蕴琳正躲在办公室里收拾、整理着办公桌上的东西。突然在这个时候,张熙晨兴致勃勃的闯进了李蕴琳的办公室,将她给硬拽了出去,李蕴琳还没来得及反应,也没有征求李蕴琳的任何意见。李蕴琳被张熙晨拉到了报社外面走廊上的一个角落里停下来。
李蕴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挣扎着摆脱了张熙晨的纠缠,热情澎湃的张熙晨面对李蕴琳,道:“蕴琳,我想请你今晚上我们家去吃饭,好正式介绍你给我爸妈认识,我想当面向他们公布我们俩的关系!”
李蕴琳还没有回过神来,突然听到张熙晨提出这样的要求,李蕴琳吓的大惊失色,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就是一打工的,我跟你说我们俩不合适,根本就没可能,你们家那么大,我一个农家女第一次去你们家还不给紧张、哆嗦死!而且你们这些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繁文缛节特多,稍不留神可不就糗大了嘛!到时候还不丢人丢到家!再说,今天的采访稿还没有写呢,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做!我看还是不去了!”
李蕴琳一脸的情不自愿。
张熙晨显得很无奈,再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只是想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顺便向我们家族表明我俩的关系,让他们慢慢地接受你!你这么优秀,想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的!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发现我真的变了,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蕴琳,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请你答应我!”
张熙晨的态度很认真,是那样的郑重其事。
李蕴琳也好在没法再拒绝,还是羞涩的答应了,不过,她的态度依然很勉为其难。虽然李蕴琳很答应的很勉强,但是,张熙晨仍然很高兴,毕竟他终于说服了这个固执的倔强女孩。李蕴琳在张熙晨的一致盛情邀请下,盛情难却终于来到了张家。不愧是豪门,这张家的别墅是那样的宏伟壮观。望着这样豪华的别墅,深感自卑的李蕴琳,却心生怯意,不敢再往前走。最后,在张熙晨的热情引领下,李蕴琳才惶恐不安的迈向张家的大门。站在门口,张熙晨按响了门铃,一旁的李蕴琳却显得有些紧张兮兮。
开门的是张家的管家,管家一见是张熙晨回来了,不免一阵欣喜,可对于一旁的李蕴琳却显得尤为陌生与好奇,管家朝李蕴琳全身上下扫瞄了一遍,望着张熙晨,又瞅了瞅李蕴琳,疑惑道:“少爷,这位小姐是?!”
一见管家发问,李蕴琳自卑的将头低下了。
张熙晨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狠恶恶地瞪了管家一眼,意思是恨他多管闲事。
识趣的管家,也就没有再多问,连忙给他们让路,并大声朝厅堂里嚷嚷道:“少爷,回来了!”一进到大厅里,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是张母的生日,大厅里正开着生日party。李蕴琳才知道张熙晨下的这套,毕竟这是豪门夜宴,张母的生日难免会请到一些商界巨子、政界人士,场面是很隆重的。李蕴琳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显得格外的紧张,连送张母的生日礼物都没有准备。李蕴琳面对如此隆重的生日宴会,不免心生惶恐,由于没有提前预备好给张母的生日礼物,李蕴琳感到一阵焦虑,还一个劲儿的埋怨起张熙晨来。要不是张熙晨拦着,她很想转身离开。
她狠狠地白了张熙晨一眼,一副很气愤的样子,低声埋怨道:“怎么今天是伯母的生日,你也不跟我说,这么大的场面,请的都是些达官贵族,我李蕴琳来这里不是给你丢脸吗?弄的我现在一颗心上串下跳的不安宁,毕竟是我第一次来这么隆重的场合!再说了,你应该提前告诉我,好给伯母准备礼物啊!现在弄的……”
李蕴琳是又气愤又紧张,一时显得惊慌失措起来,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就在李蕴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张熙晨这才命仆人拿来了礼物,呈现在李蕴琳的面前。这倒让李蕴琳始料未及,没有想到的是张熙晨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到。早就按耐不住的张熙晨,迫不及待的拉着李蕴琳穿越人群来到了张母的身边。张母是今天的寿星,身边难免会有很多人前来贺寿。这些人当中不乏生意上的伙伴,还有就是一些与张氏集团有利害关系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卑躬屈膝,一副副谄媚讨好的样子,争先恐后的奉承起张母来,这些李蕴琳都看在眼里。这些来贺寿的人还真是络绎不绝,张熙晨和李蕴琳都站在一旁,没能逮住机会,等了好久,张母身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张熙晨才拉着李蕴琳来到母亲身边。张母见到张熙晨给她送的礼物显得很开心,但是对儿子身边的李蕴琳感到既陌生,又不满。可能是因为张熙晨和李蕴琳的举止显得过于亲密无间吧,让她起了疑。
张熙晨拉着李蕴琳,走到张母跟前,迫切的向张母郑重的介绍道:“妈,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们报社的记者李蕴琳李小姐。她人很聪明,为我们报社争得过很多荣誉呢,她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特意从百忙之中赶过来给你祝寿!”
说完,李蕴琳可能是有点紧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张熙晨暗中对她挤了挤眼,李蕴琳这才下意识的回过神来。
李蕴琳双手捧着礼物盒,走到张母面前,毕恭毕敬的将礼物给张母献上,微笑道:“伯母你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祝伯母福寿安康,晚年幸福!”
张母似乎很享受这声道贺,对李蕴琳的表现很满意,但是,出于理性考虑她好像并不怎么领情。并且以奇怪的眼神在李蕴琳身上看了又看,这让李蕴琳深感不安。
就在李蕴琳忐忑不安,不知所措的时候,张母以挑衅的语气对李蕴琳戏弄、调侃一番,道:“都说四川姑娘长的漂亮,果不其然;水灵灵的长着一双浓眉大眼,清新脱俗,优雅大方,跟那天上的仙女似的,连我这老太太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怪不得能将我们家晨儿迷的神魂颠倒!甚至连我这个当妈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李蕴琳知道,张母是在对她冷嘲热讽,哪里是在夸她。对张母的言外之意,李蕴琳感到很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平时能言善辩的李蕴琳却在这个时候,变的口痴,说不出话来。张熙晨看出了李蕴琳的矛盾,故意找借口将李蕴琳带走了,顺利摆脱了这样尴尬的氛围,张熙晨帮助李蕴琳避开了张母的恶意纠缠。寿宴party现场的嘉宾们个个穿金戴银、温文尔雅,举止谈吐优雅不俗,这让初出茅庐的李蕴琳感到望尘莫及。Party现场李蕴琳见到了很多以前只能在电视上面才可以看到的社会名流,他们都与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业务上的往来。这的确让李蕴琳增长了不少见识,对于张家如此显赫的地位,她真的算是大开眼界。在party现场,李蕴琳见到了张熙晨的父亲张皖良,张父是那样的不苟言笑,那样的颇有声望。还见到了张熙晨的叔叔张皖东,除了对酒色情有独钟外,人是那样的有情有义。李蕴琳见到的这些人当中还有苏煜总监的父亲,反正与张家有关联的人,无论商界还是政界的,李蕴琳统统识了个遍。李蕴琳在张熙晨的热情招待下,不厌其烦的介绍下,李蕴琳可以说是受益匪浅。不到一会工夫,李蕴琳就和在场的嘉宾一一作了交际。由于李蕴琳是记者出身,公关社交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只不过,这次见到的这些人让她压力很大,想想她自己再想想在场的各位嘉宾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过,这一认识不要紧,在场的很多贵宾都对李蕴琳的身份产生了诸多遐想,质疑她和张家的关系。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苏煜赶过来了,她也是来给张母祝寿的。
兴致高涨的苏煜急急忙忙来到了张母身边,笑容满面的道:“伯母,生日快乐!祝你越活越年轻!”
瞧瞧,这苏煜多会说话,一句话就把张母给逗得合不拢嘴,张母的心里美滋滋的,这大概也是她能博得张母欢心的一方面吧。接下来,苏煜也不忘一展风头,和在场的诸位嘉宾一一握了手,动作麻利,娴熟一看这些对于她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在寿宴party上,大厅里摆满了各种自助餐,有水果、饮料、中西餐,以及酒水食物,形形色色专供宾客享用。苏煜在无意中看到李蕴琳,并没有在她周围见到张熙晨,苏煜这才有了拿李蕴琳消遣的念头。
李蕴琳此时正在自助餐旁物色口味,相中了牛排后,便有钳子小心翼翼的往盘子里面夹,一边夹着一边还朝着内厨的师傅喊道:“师傅,麻烦你帮忙拿双筷子!”
苏煜走过去,嘲笑道:“还真是个村姑!吃牛排是不用筷子的,用刀叉就行了,刀叉你懂吗?西方人吃饭时经常用到的!还是记者呢,真是个土老帽,不愧是从乡下来的!”
面对苏煜,李蕴琳突然什么胃口也没有了,变的黯然失色起来,放下盘子,准备转身离开。李蕴琳无心再与苏煜争斗,只是觉得她真的很可怜,对于苏煜的蛮横无礼,李蕴琳感到很无奈。
见李蕴琳要离开,苏煜便出手阻拦,并接着斥问道:“今天是我伯母的生日,是谁让你来的!谁请的你,有请柬吗?!”
李蕴琳不屑一顾的继续向前走,没有理睬她,表情是那样的不以为然。
“是我请的!李记者是我请来的贵宾,是我请来给我妈拜寿的,难道需要向你请示嘛!”张熙晨理直气壮道。张熙晨刚好在这个时候从洗手间里出来,为李蕴琳解了围。听完这话,苏煜还不得吹鼻子瞪眼,气愤至极。
为了替李蕴琳打抱不平,彻底泄恨,张熙晨气势汹汹的站在苏煜的面前,振振有词的反驳道:“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单纯,乡下人善良,乡下人纯朴!反倒不像有些城里人刁蛮任性、趋炎附势、唯利是图、见利忘义跟这些人相比,乡下人更值得信任,更值得我们尊重!”
经过张熙晨的一番激烈的口舌反击,苏煜被斥骂的面红耳赤,顿时,哑口无言,默默的走开了。刚刚发生的这一幕都被张母看在眼里,面对这件事情她显得一筹莫展、无可奈何。
说罢,张熙晨怒气冲冲的瞪着苏煜,用张母来对张熙晨施压,苏煜反倒感到有些成就感,看到张熙晨被批斗,她显得有些幸灾乐祸。自始至终父亲张皖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理论上讲,生活上的事情张父是一律不参与,基本上都是张母在对张熙晨进行说教。
张皖良将张熙晨叫到自己身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张熙晨,语重心长的道:“熙晨,你生活上的事情爸爸从来都不太过问,但是,你今天一天没有上班,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下班的时候再去处理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张氏集团虽然是家族企业,但是发展到今天这么大规模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爸爸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你现在成天不务正业,公司的业务你也不好好熟悉,以后,你叫我怎么敢把这么大一个公司交到你手上!我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基业难道真的要毁于你手吗?爸爸不敢奢望自己的企业永远屹立不倒,但是,至少希望它再辉煌50年你能办到吗?”
张皖良的语气是这样的一本正经,张熙晨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张皖良几乎每次找张熙晨谈话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唯独这次他交代的尤为认真。张皖良留给张熙晨的印象一直以后就是不苟言笑的,在张熙晨的心里他是个严父,更是一个好父亲。见到父亲这样认真的对自己说完这些话,张熙晨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感到很惭愧,甚至有些内疚。
深感愧疚的张熙晨望着父亲认真的眼神,一本正经的道:“爸,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争气,给你丢脸了,你放心张氏集团一定会发展的很好,你的心血不会付之东流!我今后一定会苦研企业管理和熟悉公司业务,早点上手也好从旁协助你打理公司!”
张皖良听后,心里稍稍得到许些安慰,他也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不会差。苏煜通过撒娇讨好在张母前面告了张熙晨一状,虽然是泄气了,但是,张熙晨的心里并不好过,从那以后,张熙晨便更加反感和苏煜在一起。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熙晨说好的,今天他们集团的报社招聘记者。李蕴琳如约来到报社应聘,来报社之前,张熙晨给李蕴琳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今天上班没有时间去给她打气助威,但是,他相信李蕴琳是有真才实学的,一定能成功。其实,作为毫无工作经验的李蕴琳来说,她的确没有多少把握,不过张熙晨的这挂电话让她倍感信心。张氏集团下属的这家报社位于报业大厦的十一层,这家报社很大,光编辑部和记者部都占了整层楼。报社名字叫《娱乐追踪报道》,是做文娱新闻的。今天,前来应征的人很多,差不多有百号人,从报社的门口一直排到了报社的会议室。李蕴琳赶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排在最后一位。按照应聘的规矩,他们要把简历先递上去,等招聘官喊名字的时候再依次进去参加面试。据说,这次报社公开招聘记者10人,从一百多号人当中选择十个,机率也就只有十分之一,最初信心满载的李蕴琳突然有些怯场,有临阵脱逃的想法。站在李蕴琳前面的,也是一位小姐,她看见李蕴琳显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试着安慰、鼓励李蕴琳。据了解,她叫何韵,是江西人,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硕士毕业,以前在南方都市报开过专栏,曾就职于南方人物周刊,也是负责娱乐人物这块的采访工作。由于,面试的进度很慢,李蕴琳和何韵两人为了打发时间,于是,闲聊个没完没了,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很快就熟了。两个人聊得特别投入,几乎已经忘了时间,一百多号人最后只剩下李蕴琳和何韵了。在李蕴琳的鼓励下,何韵走进了面试区,几分钟过后,何韵出来了,她满脸笑容,一副信心满载的样子。何韵以前有过工作经验,她来应聘这家民营媒体,想必是十拿九稳了。何韵出来以后,便准备离场了,在离开之间,她为李蕴琳送上了最真挚的祝愿,这样一来倒深深地温暖了李蕴琳的心。总的来讲,何韵留给李蕴琳的印象很好,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这已是无可替补的。既来之则安之,李蕴琳思考再三,觉得既然来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试上一试,于是,她一鼓作气,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面试区。面试区设在报社的会议室,今天负责招聘的总共有三个人,他们并席而坐,并且他们的对应的位置上都写着他们担任的职位和姓名。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白发花白,且有些干瘦的中老年男人,他叫柴进,是这家报社的总编兼社长。旁边的两位分别是人事部经理和记者部的高级记者兼部门主管,这两位,一位做旁听,一位做笔录。李蕴琳走进面试区还是充满着自信的,她走到三位招聘官面前,向他们鞠躬问好过后,便毕恭毕敬的将自己的简历递给了坐在中间的柴总编。得到三位考官的应允过后,李蕴琳便坐下来,面对着他们。这是李蕴琳第一次参加面试参加工作多少有点激动,这激动也就演变成了紧张,尽管如此,她依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这个时候的李蕴琳格外的认真,面对三位招聘官,李蕴琳是提足了精神,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招聘官那里。
柴总编拿起李蕴琳的简历,简单的浏览了一遍,瞅了瞅李蕴琳,然后,将李蕴琳的简历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表情很藐视,不屑一顾道:“我看你的简历,你好像是刚刚才毕业的,年龄也不是太大,以前也没有从事过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只有高中学历,你凭什么来应聘我们的职位?作为一名优秀的记者,你觉得要注意的是什么?!”
李蕴琳大概也能想到招聘官会这样问,尽管,招聘官的态度很傲慢,对自己也很轻视,但是,李蕴琳并不沮丧,也没有感到一丝的愤怒,毕竟招聘官说的都是实话,就自己目前的情况来讲,任何一个招聘官都会有此一问。
面对柴总编的直言不讳,李蕴琳却依然淡定,她稍事沉静了一下,她看着柴总编,理直气壮的道:“要说学历、经验,人不是生来就有的,都是从生活当中不断地历练和领悟到的,柴老师像我这般年纪的时候,想必也不会有今天的知识和阅历吧!也许我缺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也许就能成为下一个陈鲁豫或是杨澜,我凭什么敢来应聘这个职位,就因为我有一颗正义的心,不制造绯闻,不捏造事实,就是一个合格的记者,这也是一名优秀记者应当具备的职业素质。我虽然不懂这个行业,但是,平时在电视上也看了不少娱乐新闻,基本上是八卦泛滥成灾,谁红就炒谁,也不管别人感受,扭曲事实真相,对社会贻害无穷!我平时也有阅报的习惯,也尝试过写了一些时事新闻,都是我们当地的,我自认为还是有一些功底的,也不是完全像柴老师你说的那样一无是处。”
柴进听了李蕴琳这番话,感到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年龄不过二十的女孩竟然能说出这般令人震撼的话,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女孩另眼相看,太意外了。这些话顿时让在场的其他两位招聘官感到自惭形秽,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然被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给批评了,两个人瞬间哑口无言。
柴总编倒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他虽然很欣赏李蕴琳,也很赞同她刚才的观点,但是,作为主考官的柴总编,是不苟言笑的,他依然很沉着冷静,他再次拿起李蕴琳的简历看了看,郑重其事的道:“你今天的这番话,我听了很感动,但是,我们这不仅是报社更是企业,我真的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优秀,你先回去,我们再仔细斟酌斟酌,稍后再通知你!”
李蕴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三位评委再次鞠了一躬,顺便偷偷地窥了他们几眼,不过,李蕴琳看他们的眼神自然是充满了不信任,抱着怀疑的态度。尽管如此,也没有办法,忐忑不安的往会议室外面走去。刚一出门,就撞上了苏煜。
苏煜一见是李蕴琳,故意走到她面前,冷嘲热讽,肆意挑衅道:“一个农村来的卑贱丫头,也妄想做记者,简直就是笑话!”
李蕴琳听罢,愤愤不平的挡在苏煜面前,瞪着她,理直气壮道:“我虽出生卑微,但我并不卑贱,苏总监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跟我们这些市井小民计较,不怕有失形象!报社公开招聘,我来应聘是我的权力,至于说我能不能做记者,那也得看本事,不是谁都可以妄想的!”
说罢,李蕴琳从苏煜身边擦肩而过,向报社外面走去。苏煜这下在李蕴琳面前当众出糗,柴总编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他开始越来越欣赏这个女孩,伶牙俐齿、据理力争,身上还带着几分灵气,格外的讨人喜欢。不过,李蕴琳的这番辩驳,倒让苏煜多了几分难堪,顿时,在公司报社员工面前颜面荡然无存,对李蕴琳更是恨之入骨,本来她和李蕴琳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刚见过面,可能就因为张熙晨的事情才迁怒于她吧。
第七章作恶,最终是要还的
在《娱乐追踪报道》报社新一轮记者招聘选拔的十个名额当中,李蕴琳脱颖而出,同时被录用的还有跟李蕴琳一道的何韵。除了李蕴琳,其他被录用的都是曾经在主流媒体工作过的资深记者,这些从主流媒体转战到私营媒体,绝大多数是想换一个工作强度松和的环境。虽然,李蕴琳在这些被录用的记者当中,资历、学历、经验等都数最低的,并且年龄也应该是最小的,这些被录用的记者当中最大的已有三十五岁了。尽管如此,李蕴琳还是这十个名额当中最先被录用的,其原因在于柴总编对李蕴琳很欣赏,对这个在真理面前据理力争,在事实面前敢于直言不讳,这是一个优秀记者所具备的特质和潜力。柴总编在李蕴琳身上看到了她作为一名职业记者,传媒大腕的潜力,假以时日,相信李蕴琳在这个行业里面一定会有所作为。柴总编是这样想的,他纵横传媒领域一生,阅人无数,并独具慧眼,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不会错,所以,他愿意给这个毫无经验,但有潜质的女孩一次机会,并殚精竭虑的悉心引导她。李蕴琳在这些同时被录用进入报社同事的记者当中,数和何韵关系要好,两人也最合拍,很快成为最佳拍档。何韵之前在南方人物周刊任娱乐版块专访记者,而且是高端访问,在娱乐新闻采访这块资历较深,新闻敏感力很强,很快就能捕捉到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李蕴琳跟着她也能学到不少东西,李蕴琳充当何韵的下手,跟她四处奔走采访,从这整个采访、撰稿过程中便能从中获益。李蕴琳跟着何韵跑了一段时间,加之,报社对于新进职员进行岗位和公司管理制度培训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李蕴琳已经能够尝试着独立采访一些新闻素材和撰写一些较有一定质量的新闻稿件,她上手很快,很快就融入和接受了这个行业,并且深深的喜欢上了,也从这份工作中找到了乐趣。这让同时进入报社的所谓的资深记者们感到汗颜和无地自容,果不出柴总编所料,李蕴琳的确很有这方面的潜质。一日,快到下班时间了,李蕴琳和何韵结束了一天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于是,收拾好了办公桌上的东西就一起下班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报业大厦走出来,碰巧撞见张熙晨的宝马车停在了大厦门口,而他正倚靠着车身站着,并抄着手。李蕴琳和何韵出来的时候,李蕴琳走在前面一眼就看见了张熙晨,而张熙晨也看见了她。李蕴琳看见后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即可将身体侧到了另一边,将连转过去,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却不料,何韵也看见了,她大声招呼了张熙晨。李蕴琳显得很腼腆,很羞涩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张熙晨见此,大叫了李蕴琳的名字,出于礼仪的考虑,她这才被迫立定了脚步。李蕴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她不想与这个花花公子有染,另外一方面,他已经跟苏煜定过婚,算得上是有妇之夫。知性的李蕴琳,她知道张熙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跟自己套近乎,死死的黏着自己不放,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李蕴琳才不愿意跟他再打交道。张熙晨是救了她没错,李蕴琳欠他的迟早要还,但是,这份工作确确实实是李蕴琳靠自己的实力获胜的,对于这点李蕴琳还是充分自信的。眼前的这位公子哥是上流社会的人,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也不是同一世界的人,跟他还能有什么,他现在既然跟苏煜有婚约,李蕴琳不是一个横插一杠的第三者,她也不想让苏煜继续误会下去。
李蕴琳被张熙晨叫住以后,依然背向着他,张熙晨无奈的跑过来,走到李蕴琳面前,热情澎湃的道:“蕴琳,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让你喜欢!”
张熙晨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地拽扯着李蕴琳,搞的李蕴琳很尴尬,她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这何韵还在一旁呢。
不过,何韵倒是一个有见识的人,陷入这样尴尬的氛围当中,何韵也感到有些难为情,因为她在公司也曾听说了张熙晨和李蕴琳的一些绯闻。
何韵走过去拍了拍李蕴琳的后膀,道:“蕴琳,我先走了,张总你们慢慢聊!”
何韵瞅了瞅张熙晨,便离去了,李蕴琳朝何韵尴尬的笑着,并挥了挥手。
何韵一走,李蕴琳也不再那么尴尬了,不过还是有些难为情,表情很腼腆道:“张总,现在到下班时间了,有什么事情上班再说吧,我得走了一会晚了赶不上公车了!”
“到时候我送你回去,这个地方你去了一定不会后悔!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配拥有它!”张熙晨爽快应道。
说着,张熙晨就把李蕴琳往车里拽,不管李蕴琳有多么的情不自愿,但是面对张熙晨的热情,她盛情难却,最后,还是情不由衷的跟他上了车。车子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夜晚的霓虹灯格外的迷人,尤其是在广州这样的一线城市。张熙晨带着李蕴琳顺便也看了看广州的夜景,大概一个小时过后,车子停了下来,张熙晨为李蕴琳打开了车门。
本来还喋喋不休,怨声不止的李蕴琳,一下车就变的目瞪口呆了,站在车外,她静静地看着远方,突然大吃一惊,情不自禁的大叫起来,道:“哇,这是哪?是不是到了童话国度了!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没有想到广州竟然还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这一刻李蕴琳甭说有多激动了。
“我没有让你失望吧?你知道这个地方叫做什么吗?叫“梦”因为它很美,就像梦一样亦真亦幻!我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向着滔滔江水倾诉着我的苦恼!这是我发现的珠江流域最美的地方,别人都不知道这里,它是属于我们的!”张熙晨得意洋洋道。
李蕴琳突然感到很困惑,也很不解,她走到张熙晨面前,望着张熙晨深深地质疑道:“像你们这样的富家子弟也会有苦恼吗?从小就生长在豪门望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日常起居都有保姆伺候,你们还不知足嘛!”
李蕴琳这话,张熙晨是不以为然的,至少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
张熙晨一阵苦笑,走到江边,面朝珠江一筹莫展的道:“外面的人都是这样看待富二代的,有钱就一定幸福吗?蕴琳,其实我还是挺羡慕你们的,你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家的子女,可以自己出来闯荡,想干什么干什么!也可以选择自己的幸福。而我呢,偌大一个张氏集团,迟早要由我来接手,注定被这累赘给拖着,没有办法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连我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一手操办的。苏煜你也见过了,你知道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因为门当户对,因为公司利益将我们俩捆绑在一起,硬撮合我们!夺了我的时间和兴趣爱好也就算了,还要牺牲我的终身幸福。蕴琳,你说我还能好过吗?”
张熙晨的这一席话,对于李蕴琳来说无疑是醍醐灌顶,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听张熙晨这么一说李蕴琳还是挺同情的。感同身受的李蕴琳轻轻地走到张熙晨面前,道:“张总,其实你也不用太悲观,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虽然认识苏总监不久,但是,我觉得她人还是蛮优秀的,最近这段时间我想她大概是误会我俩的关系,所以,才表现的如此反常。我觉得你以后应该多注意点,特别是要保持和我的距离,我们同为女人,她的心思我大概也能明白。你以后应该多跟她沟通,毕竟感情是靠培养的嘛!你们两家门当户对,也确实是天作之合。就像你说的,如果你跟她的结合能推动你们的家族产业不是更好吗?总之,我个人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就不要再杞人忧天了,我认为你爸妈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张熙晨之所以告诉李蕴琳这些心里话是想在她身上找到些安慰,没有想到的是反倒被李蕴琳给洗刷一通,不但没能博得她的同情心,还被她数落一番,张熙晨对李蕴琳的不解人意感到很无奈。但是,张熙晨心里很清楚,李蕴琳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李蕴琳不希望他辜负苏煜,二来呢,也打消了张熙晨的一些非分之想。张熙晨似乎看穿了李蕴琳的心思,而张熙晨心中的那点心思怕早就被李蕴琳给揣摩透了。
张熙晨走到李蕴琳的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李蕴琳,道:“蕴琳,你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张总了,现在不是上班的时候,所以你不必按规则行事!你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来吗?我想对你说,我爱你,从那天在天上人间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些话我必须对你说,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个“梦”原本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就连苏煜我也没有带她来过,我就是希望能有一天带着自己心爱的人来到这里,将这份快乐也传递给她,如今我遇上了,这个人就是你,蕴琳!”
李蕴琳听完张熙晨的这番话,面不改色,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愉悦之情。她却显得异常的淡定,面对张熙晨突如其来的表白,李蕴琳显得无动于衷、若无其事,也不知道是因为李蕴琳的心理素质好呢,还是李蕴琳事先就知道张熙晨的想法。
李蕴琳听罢,气势汹汹的瞪着张熙晨,斩钉截铁的道:“张总,今天晚上这话就当你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没有听见。像你们这样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我见得多了,换情人比换衣服还快,不要以为你们有两个臭钱就了不得,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来买到的!我告诉你,你不可以离开苏总监,也不能背叛她!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虽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以后会想办法报答的,请你不要以此作为筹码相威胁!”
说罢,李蕴琳转身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张熙晨这一表白,倒让自己变的里外不是人了。苏煜那边不好交代,李蕴琳这边又被泼了冷水。李蕴琳的这一反应,让张熙晨愈发的喜欢,她当真与众不同,她不攀权附贵,坚守操行,这是很多人所不具备的,要是换做别的女孩,有富二代垂青,还不争先恐后的投怀送抱啊,张熙晨是错看了李蕴琳,看来在李蕴琳面前他是该收敛点自大的毛病了。对于李蕴琳,张熙晨的态度就是哭笑不得,总之,很无奈,不知道如何取悦她,也难以揣透她的心思。张熙晨和李蕴琳约会的事情很快就不胫而走传到了苏煜的耳朵里,苏煜为此还在报社找到李蕴琳,并打了她。专横跋扈的苏煜甚至想趁机炒了李蕴琳,但是,一来李蕴琳是由柴总编招进来的,碍于情面她不能这样做。二来呢,她虽然在公司做到了业务总监的位置,但终究管不了人事,还想炒掉李蕴琳这事还要人事部门批准。苏煜最终没辙,只能打李蕴琳出气。当然,李蕴琳也并没有因此而服软,她跟张熙晨是清白的是纯友谊,并没有干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所以,面对苏煜的蛮横任性的时候,李蕴琳依然表现的理直气壮,跟苏煜这蛮横无理的小姐脾气较量起来,最终苏煜也没有在李蕴琳身上占到什么便宜。但是,苏煜打人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报社上下传开了,炒的沸沸扬扬。张熙晨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在一个下班的晚上,张熙晨怒气冲冲的回到家中,准备找苏煜算账。张熙晨急冲冲的来到客厅,发现苏煜正看着电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嗑着瓜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苏煜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看得很入神,张熙晨站在她身后沙发后面很久,她都没有感觉到。苏煜在公司打了人,现在还玩的这么开心,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张熙晨更加的愤怒。
张熙晨站在沙发后面,朝苏煜大声吼道:“苏煜,你给我站起来!”
张熙晨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差点把苏煜给吓个半死,张熙晨边喊着,并用手将苏煜从沙发上拽下来,拽到了屋外的草坪上。
苏煜对张熙晨的这一行为感到很是诧异,道:“熙晨,你这是干什么!刚才把我吓个半死,现在又拉我出来干嘛?!”
苏煜一边问着,一边用力摆脱张熙晨的束缚。
随后,张熙晨便松开了苏煜,气势汹汹的瞪着她,质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去报社打了蕴琳,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议论纷纷,你是一个总监,你怎么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了!”
苏煜看见张熙晨激动的样子,她好像很开心,似乎有一种成就感。面对此时的张熙晨,她显得得意洋洋,冷冷的一笑,道:“我就是打她了怎么着?我就是要打这个勾引你的狐狸精!你还一口一个蕴琳,叫的挺亲密的嘛!你还说跟她没有关系?听到她有事,瞧你紧张的那样!”
“我都说了,我跟李记者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为什么总是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就算我们有婚约,但是你也不能妨碍我交异性朋友吧!难道说,我连一个异性朋友也不能有吗?”张熙晨愤愤不平的道。
就在两个人争吵不休的时候,突然惊醒了正在休息的张母,无奈,张母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张母闻声来到草坪上,她把张熙晨叫到一边,张母的脸色很难看,她低声斥责道:“晨儿呀,你怎么又和苏煜吵架了!妈不是叫你让着她点吗?再说了,我觉得她做的没错啊!你跟公司里的女员工约会,甭说是她了,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吃醋的。别忘了妈也是女人!怎么说苏煜家和咱们家也是门当户对,苏煜她爸爸掌握着我们张氏集团一半以上的客户渠道,你要是得罪了她,我们公司的损失是很大的。为了公司你就委屈一下,迁就迁就她!”
每每听到母亲说出这样的话,张熙晨就很不是滋味,总是拿公司利益说事。这让张熙晨感到很委屈,也很无奈。成天面对这样一个不喜欢的人,还是奉承讨好她,确实不容易。
面对母亲的世故,张熙晨愤愤不平的道:“难道为了公司利益,就要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吗?”
张母不语,瞪着张熙晨,脸色越来越难看,张熙晨便不敢在说话,只能无奈的低着头黯然神伤起来。
通过这段时间李蕴琳在工作上的出色表现,让柴总编刮目相看,李蕴琳的确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优秀,做起事情来从来不拖拖拉拉,而且面面俱到。不仅手脚麻利,脑筋也很灵光,什么事情到了她的手里,一定手到擒来,很快就完成了所交代的任务。尽管李蕴琳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行业,很多新鲜的事物,只要稍微一点拨,她就能明白。因此,李蕴琳很受柴总编的信任和器重。加之,这段时间李蕴琳跟何韵一起东奔西跑在外面采访,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何韵也很照顾她,当然,李蕴琳也把何韵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事情李蕴琳都会一五一十的坦诚相告。工作上,她们是最佳搭档;私底下,她们是亲密无间的闺蜜。得到柴总编的器重后,几乎每一次报社有什么重要的采访,都会毫无顾虑的交给李蕴琳和何韵来担当。然而,这次也不例外,据可靠消息称,国际巨星李连杰将会携“壹基金”来到中山大学开展一次支助贫困大学生的慈善活动,并且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新闻发布会的地点就设在中山大学的图书馆里面。跟往常一样,柴总编将这样一个重要的,重量级巨星交由李蕴琳和何韵两人采访并撰稿。当李蕴琳在柴总编办公室接受这一指派后,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高兴,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到了极点。为了迎接和更好的完成这次采访任务,李蕴琳便提前准备好了一切。遵照柴总编的指示,李蕴琳和何韵当天一大早就上了报社的采访专用车,往中山大学方向驶去。新闻发布会在上午十一点准时召开,而李蕴琳她们至少得在十点钟前赶到现场,新闻发布会一开始,各卡口全部封锁,只能出不能进。这次的采访任务比起以往是光荣的,但同时也很艰巨,一旦搞砸了,就无法交差。根据柴总编对这次采访任务的具体部署,采访车准时从报业大厦发车,往中山大学的方向驶去。为了提前赶到新闻发布会的现场,采访车在早上八点过就开始发车走了,李蕴琳和何韵坐在采访车上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李蕴琳对这次的采访充满了信心,但是,同时也赶到巨大的压力,这次跟以往不同,是国际功夫巨星,他的新闻往往是有爆发性的。各家新闻媒体都要争上明天的头版头条,所以,她们的时间很短,采访结束后,还要用最短的时间整理采访稿。不巧的是,由于发车较早,正赶上早高峰,像广州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早晚高峰车流量都是特别拥挤的,可以说是水泄不通,更不要说前行了。李蕴琳、何韵她们被困在路上很久了,车子就那样缓缓前进,行进的速度实在是慢的惊人,让人心里直着急。这个时候车子依然缓慢地行进在黄埔大道上,前面一点就是冼村,在往前面走就是广州大道了,车子却卡在了冼村路段再也走不了了。何韵还好点,心理学硕士嘛。李蕴琳可着急了,她急得直跺脚。她心里很清楚,柴总编是信任她才将这么一次重要的采访交给她和何韵来做,要是真搞砸了,就麻烦了。心急如焚的李蕴琳,于是打开车窗东张西望起来,她刚想到要下车坐地铁。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脸色立刻煞白,激动不已的李蕴琳连忙要求司机师傅停车。原来她是看见张亮了,张亮正提着酒肉走进了城中村冼村,怪不得李蕴琳会有如此反应。
李蕴琳从车上下来以后便直追张亮而去,何韵随之打开车门,一脸诧异的朝李蕴琳喊道:“蕴琳,你去哪儿呢?”
“何姐,我看到张亮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坏人,我今天一定要设法抓住他!采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李蕴琳应道。
说罢,李蕴琳回过头,神色慌张的她继续向张亮追去。何韵一听李蕴琳是追张亮而去,她瞬间吓的脸色煞白,因为李蕴琳曾经给她提起过张亮这个人,何韵担心李蕴琳一个人去会有危险,她拉开嗓门,朝李蕴琳一个劲撕心裂肺的呐喊,也不见李蕴琳回头。她不顾横穿马路的危险,也要去追那个张亮,她是如此的奋不顾身,看来她今天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于是,心急如焚的何韵随即拨通了110报警电话……终于,执着的李蕴琳在冼村的一个巷子里面追上了张亮。张亮正走在前面,他正在掏钥匙,像是要准备开门,买了这么的东西想必是要招待什么人。看他开门的神情,都是一副贼头鼠脑的样子,时不时的东张西望,大概是做贼心虚吧。尽管如此,李蕴琳站在他身后很久了,张亮依然没有感觉到。张亮一只手拿着酒肉,拿一只手拿钥匙开门,李蕴琳突然大叫了一声张亮的名字,顿时,张亮一惊,脸色煞白,就连酒肉也都掉到了地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产生的幻觉。
为了证明这是幻觉,他猛地转过头来,一看真是李蕴琳,张亮大惊失色道:“蕴琳,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听说你跟一个富二代走了?既然如此,我的底细你想必也摸清楚了吧?想不到你还敢来找我!”
“我怎么不敢?你自己恶贯满盈,还想让别人都怕你!今天真是冤家路窄让我在这里碰见了你!我告诉你,我李蕴琳今天既然敢站在这里,我就不怕死!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我也要将你绳之以法!不然,也不知道你今后还要害多少人!”李蕴琳抱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魄道。
这话倒让张亮有所忌惮,因为李蕴琳在天上人间的表现,他早有耳闻,就连苟经理也拿她没辙。张亮正准备对李蕴琳采取手段,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警报突然拉响了,一群刑警蜂拥而至,很快就包围了这整条巷子。
见此阵势,惊慌失措的张亮随即从身后拔出一把手枪,将李蕴琳拉到自己身旁作为人质,并威胁警方道:“你们谁敢动一下我就打死她!”
这个时候,何韵也急急忙忙的感到了现场。见李蕴琳被张亮做了人质,她也显得心惊胆颤。连忙招呼着周围的警察切勿动手,以免伤及无辜。李蕴琳倒是没有自乱阵脚,面对危险的时候她也依然镇定自如,临危不惧的李蕴琳,有心拯救张亮,劝解道:“撇开你诱骗妇女卖淫不说,仅凭你贩毒这一条就足可定你的死罪!你看看今天这阵势,即便是我被你杀死在这里你也逃不掉的,也许你会当场被他们打死!无非是多添了一条人命罢了,你还有家人吧?你不想再见他们最后一面吗?我相信你的本性并不坏,放下枪吧,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要再害人了,起码在临死前也给自己一个体面,堂堂正正的死!至少不会被乱枪打死,遭人唾弃!”
听完李蕴琳这话,张亮的心开始有些软了,他或许已经被李蕴琳给感化了。他的手在发抖,犹豫了一下,终于将枪支给丢在了地上,随将李蕴琳给推开了。张亮朝着四周的警察,洒脱的大叫道:“来吧,给我拷上吧!我罪大恶极,是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紧接着,警方渐渐地向张亮靠近,不料张亮捡起枪对准了这些警察。警察见此,当即乱枪打死。张亮身中数枪后身亡,倒在血泊中的张亮,在临死前一双闪烁着善意的眼睛,望着李蕴琳,道:“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蕴琳,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想坐牢!”
说罢,气绝身亡。李蕴琳见此很难过,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对于发生在张亮身上的悲剧,李蕴琳是既感到同情,也感到遗憾。同情在于,张亮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怪不得他。遗憾,这么年轻就死了。何韵见李蕴琳脱险,便上前安慰。见她安然无恙,何韵这颗悬着的心才静下来。后来才知道张亮的枪根本就没有上膛,他这样做就是要借警察之手给自己一个了断。
第八章报社出了奸细
作恶,最终是要还的。作恶多端的张亮最终是死在了警方的乱枪之下,虽然,结局令人惋惜,但是,这也是张亮罪有应得。谁也想不到,李蕴琳会在采访的路上碰到张亮,而李蕴琳又是个极其嫉恶如仇的人,张亮摊上她,也活该张亮倒霉。张亮诱骗迫害李蕴琳的恩怨到底是了清了,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勇者胜,大概也是天意吧。在生死危难之间,李蕴琳并没有退缩,临危不惧的她和张亮展开了生死较量,最终感化了张亮,尽管如此,命悬一线的李蕴琳,要不是何韵通知警察及时赶到的话,李蕴琳想必也不会这么容易顺利脱险,或许还会有生命危险。张亮之所以愿意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的原因,除了李蕴琳对他说过的话以外,他大概也看到了大势已去,根本就没有反扑的余地,更不要说是逃命了,至于说李蕴琳对张亮的动之以情大概也就起到了那么一丁点儿作用吧。恶人张亮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是,却因为追捕张亮而耽误了采访国际巨星李连杰的时间,不过好在李连杰当天并没有准时赶到中山大学新闻发布会现场,据中山大学新闻发言人称,当天机场那边巧遇霜冻大雾天气,飞机晚点,所以李连杰是晚了几个小时才到的。好在李蕴琳和何韵顺利的完成了这次采访任务,不然,这次采访李连杰的任务搞砸,回去一定会受到柴总编的责罚的,不过,采访还算顺利,发稿也比较及时,她们最终是得到了柴进的再一次认可和奖励。总之,李蕴琳的运气还算好的。由于李蕴琳和何韵赶稿积极,当天《娱乐追踪报道》最早出炉,第一时间上市,国际巨星李连杰在中山大学做慈善的新闻被放在了《娱乐追踪报道》的头版头条,其他报社也相继刊登,但是,稍比《娱乐追踪报道》却晚了一步。负责这次采访任务的李蕴琳和何韵也在业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由于组稿及时,稿件新闻热点挖掘新颖独到,这期的报纸卖的很好,因此,李蕴琳和何韵的薪水也较之以前翻了几倍。一天中午下班的时候,李蕴琳和何韵一起从报业大厦下来,准备去楼下餐厅吃午饭。一出大厦门口,就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缓缓停在了大厦门口,从车牌上看这部车是张熙晨的,见他经常开来报社的就是这辆。不过,这次从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张熙晨,而是苏煜,这倒让李蕴琳和何韵感到很诧异。当李蕴琳和何韵每次见到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心里就不会舒服,不知道她这次会不会又是来找李蕴琳麻烦的,何韵在心里暗暗的想。李蕴琳虽然在心里很不满意苏煜对她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对她的挤兑。但是,出于礼貌的考虑,当李蕴琳面对苏煜的时候,还是勉为其难的对她微笑。今天的苏煜显得很反常,要是平时见到李蕴琳的时候,还不对她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拔掉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然而,今天的苏煜首先从面相上看来她就显得格外的反常,她看起来很放松,眼睛里面看不出半点仇视的眼光,她下车之后,往李蕴琳这边走来。总是带着一脸笑容,而这种笑容很自然,感觉不到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煜走到李蕴琳和何韵面前,她看着李蕴琳,一脸热情的道:“李记者,还没有吃午饭吧?走,这顿我请,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认识苏煜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是以仇人的立场对待自己,这么今天会变的这么热情,会突然请自己吃饭,李蕴琳百思不得其解。这突如其来的宴请让李蕴琳和一旁的何韵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们都不知道苏煜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李蕴琳她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饭餐,苏煜突然请她吃饭一定有什么企图,她显得忐忑不安。
面对苏煜的盛情邀请,李蕴琳只好显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婉言谢绝道:“苏总监,我的同事已经在餐厅里面给我们定好饭了,正等着我们呢,现在恐怕不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不,下次我请你吧?”
说罢,李蕴琳有些尴尬的转过身去拉着何韵的手便匆匆离去。无奈之下,苏煜跑过去强制性的拽过李蕴琳的手,就把她往车那边拉。
何韵在一边不停地喊着李蕴琳的名字,苏煜却回过头来朝何韵笑着道:“何记者,不好意思啊,这次我想跟李记者单独吃顿饭,所以,就不请你了,下次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李蕴琳被苏煜带到了一家豪华餐厅里面,原来苏煜老早就在这里定下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有酒有肉,就等李蕴琳一个人。苏煜备下这么一桌丰盛的午饭,李蕴琳突然有种无功受禄的感觉,但是面对苏煜的盛情款待,再拒绝的话又却之不恭。在苏煜的热情安排下,李蕴琳和苏煜面对面的坐了下来。随后,苏煜将一双筷子送到了李蕴琳手里,然后叫她先吃。苏煜用放在桌子上的开瓶器打开了一瓶红酒,顺手拿过一只玻璃杯斟上红酒,放到了李蕴琳面前。
苏煜自己再斟上一杯红酒,举杯给李蕴琳敬酒,万分热情的道:“李记者,这可是法国名酒拉菲副牌哦,好几千块钱一瓶呢,女孩子喝了能美容养颜的,可要多喝点哦!”听苏煜这口气这架势,像是在有意奉承李蕴琳一样,这让李蕴琳心里非常的不安。特别是听到苏煜说这红酒几千块钱一瓶,这让李蕴琳更加感到受宠若惊,受之有愧。
大吃一惊的李蕴琳,道:“这么贵的酒,我看我还是不要喝了,苏总监你给我喝这么贵的酒不是浪费吗?再说了,我们从小都是在乡里长大,这好酒坏酒我们也喝不出来!对我们来说,喝什么都是一个味道!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这样大费周章,这样一来我自己也感到很难适应!”
说罢,便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来了,李蕴琳就这样瞅着苏煜。听到李蕴琳这么说,苏煜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杯筷,面对李蕴琳,苏煜似乎感到有些自愧不如。
自惭形秽的道:“李记者,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李记者你很漂亮,你的美貌是我的十倍有余,就连我们这些女人见了都会嫉妒的,更不要说男人了!我们之前有过过节,也多多少少与张熙晨有关,我希望你能离开,让她从此断了这个念想。你知道吗?只要有你在,我没有一点安全感,我担心他哪天真的会离我而去!这是十万块钱,只要你肯离开广州,这十万就是你的,另外我还帮你在外地联系工作!”
说罢,苏煜将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伸到了李蕴琳面前。李蕴琳并没有接,她瞅了瞅这十万块钱的支票,然后冷冷的一笑,不屑一顾的将脸侧到了一边,便沉默不语。
苏煜以为是李蕴琳觉得钱太少,连忙强调道:“李记者,如果你觉得十万不够的话,你尽管开口,只要你能离开广州,我什么都答应你!”
此时的李蕴琳面对堂堂一个公司业务总监的无理取闹,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她看着苏煜,一筹莫展的道:“我原本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天真的,没有想到苏总监你比我更天真!你当真以为是我的原因吗?你还看不出张总他心中所想,要是他真的爱你,我相信就是仙女下凡也夺不走你在他心中的位置!除非是你自己心虚,你对自己不自信。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如果他的心真的不在你那里,就算我离开广州,他一样会找别人你懂吗?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一定不再与他联系或者跟他有任何的瓜葛!张总曾经救过我,我成全了你们也算是报答了他的大恩!所以,你的无理要求我没有办法办到,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李蕴琳站起身来,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便向餐厅外面走去。留下了苏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餐厅里沉思,李蕴琳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只是黯然神伤了一会儿醒来,才发现李蕴琳已经不在了。尽管李蕴琳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苏煜依然没有想明白,还是将李蕴琳定为这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这矛头最终还是要指向李蕴琳的,苏煜不会善罢甘休。爱岗敬业的柴进跟往常一样,端坐于总编办公室的电脑前,孜孜不倦的重复着每天枯燥而繁杂的工作。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懈怠过,所以才会爬到今天的位置,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但是,他依然很健朗,就连坐姿也那样挺拔直腰。在他的办公桌上放在一杯咖啡,渴了就喝一口,接着又开始不停地敲打着键盘,他正在赶稿子,一副忙碌不休的样子。只是他这把年纪却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对工作又这么兢兢业业,确实让人敬佩。就在柴总编全神贯注的敲打着键盘,往电脑里面输入文字的时候,突然间,专门负责公司信息库的管理员心急如焚的冲进了总编办公室,连门都没能来得及敲,就进来了。
他神情慌张的道:“社长,不好了,公司机密档案被人给盗了!”管理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这个时候,柴进还在专研他的新闻稿件,还没来得及分神,只是隐约听到说集团机密档案被盗。
柴进大惊失色,脸色立刻煞白,道:“你说什么,机密档案不见了?你是怎么办事的!档案丢了不要紧,上面可有集团的机密信息啊!要是落到了竞争对手的手里可就糟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柴总编的质问和斥责,管理员突然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慌慌张张的吞吞吐吐道:“下午的时候,苏总监来找过我,要我将公司的机密档案从信息库里烤下来交给她,说是要在公司的股东大会上用,我就按照她的指示将公司的机密档案烤下来放在了U盘上,我就出去上了趟洗手间回来一看,发现我放在桌子上的U盘不见了!苏总监我也问过了,她根本就没有拿过!”
柴总编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他从办公桌前走出来,在房间里徘徊了一圈,犹豫了一下,看着管理员,一筹莫展的道:“逞现在还没有下班,赶紧召集全报社所有的员工在会议室集合,我猜这个人一定是我们报社里面的人,否则,他不会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偷走公司机密。不管是谁,这个人我一经查出,就地解雇!还不快去!”
柴进说罢,瞪了一眼管理员,是在暗示他抓紧行动起来。不过,柴总编倒显得老成持重,面对如此大事也没有自乱阵脚,他依然这般沉重冷静,这种安之若素的处事风格让人尤为敬叹。按照柴总编的安排指示,为了不打草惊蛇管理员首先是暗中封锁了报社的出口,然后,再迅速的召集齐了报社所有的员工在会议室里等候柴总编的调查。不过,这一动作,搞的报社很多人都感到惶恐不安,对于所发生的事情,他们是一无所知。突然,被莫名其妙的召集在了会议室,难免让这些员工们心生疑惑,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探讨着,一时间报社被闹的沸沸扬扬。就在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柴总编突然走了进来,职员们迅速展开队列,站的整整齐齐。当柴进站在了会议室的首席台上,大家纷纷致以诧异的眼神。
柴进立定位置后,一筹莫展的望着大家,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紧急召集大家吗?是因为我们集团的机密信息被人给盗了,而这个人现在就在你们中间!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自己站出来吧,自己站出来,最多只是开除!要是让我们查出来,可就要作刑事立案了,只有交给警方处置!”
柴进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很惊讶,彼此端望着对方,议论纷纷起来。一分钟时候很快就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下可困扰了柴进,柴进少许犹豫了一下,郑重其事的道:“既然这样,没人站出来,可就不能怪我了!我只有通知警方立为刑事案件侦查!”
说罢,气愤的柴进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110,电话刚通,对方已经开始在讲话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的,装载公司机密档案的U盘从李蕴琳的衣服上掉下来,被身边的同事当场发现并呈报给柴总编。见此,柴总编连忙取消了报案,挂断了电话。
他接过举报人手中的证据,迈开沉重的步子走向李蕴琳,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看着李蕴琳,道:“U盘怎么会从你的身上掉下来?你为什么这样做?快说,你是不是宏达集团派到我们公司的卧底,是奸细?在这些记者当中,你是我最器重的,也是最得意的,我恨不得将我的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你为什么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柴总编握着U盘的手都是颤抖的,当李蕴琳面对柴总编手中的U盘的时候,她也感到万分的诧异,特别是柴总编对她说的这番话,她深深地被伤害了,心里很难过,深感委屈的道:“柴老师,这真的不是我干的,你要相信我!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什么时候把U盘放我身上了,我真的不是奸细,更不是你说的宏达集团的卧底!请你相信我!”
李蕴琳一边向柴进解释着,一边激动不已的恳求着一旁的何韵,要她帮自己辩解。何韵也走过去,向柴总编也作了解释,但是柴总编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柴进,陷入了两难境地,他瞅了瞅李蕴琳,深感遗憾的道:“我不管是不是你,U盘毕竟是在你身上发现的,所以,我必须给报社员工们一个交代!念在你是我公司员工的份上,我就不把你交给警方了,东西也找到了,但是,我必须履行承诺,必须马上开除你!请你谅解!”
听到柴总编做出这样的决定,李蕴琳突然间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的打击,她慢腾腾的走到柴进的面前,面对柴总编的绝情绝义,她感到很难过,痛心疾首的李蕴琳,心灰意冷道:“事已至此,柴老师我就不难为你了!我自己走!但是,在我离开报社之前,我还是要申明一点,我不是报社的奸细,我更不会出卖公司!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是谁,还报社一个安宁,还自己一个清白!我相信事情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说罢,李蕴琳转身去拿过自己的包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人群中插了过去,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报社,何韵见此,便追了上去。紧赶慢赶,何韵终于在报业大厦外面的一个十字路口追上了李蕴琳,两人说完告别话之后,便各自分散了。
第九章活着,真的不容易
好人多磨难。李蕴琳的遭遇绝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李蕴琳好不容易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收入各方面都还可以,却遭到了奸人的陷害,让她蒙上了不白之冤。李蕴琳到现在都想不起奸人是在什么时候将U盘放进她的口袋里面的,奸人作案的手法确实高明,高明的让李蕴琳完全没能察觉出来。是谁会陷害她,在报社里面,李蕴琳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更甭说仇人了,李蕴琳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事情已经发生了,甭管是谁了,李蕴琳被柴总编开除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虽然,奸细没有查出来,但是,东西却是从李蕴琳身上掉下来的,这是想赖也赖不掉的。尽管如此,柴总编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会是李蕴琳做的,但是,光相信是没有用的,他虽然是一社之长,但是在证据面前,当着全报社职员的面,他不能因私废公啊。为了不让下面的员工说他有心袒护李蕴琳,为了防止有流言蜚语传出,柴进只能是履行自己的诺言,解雇李蕴琳的记者职务。被人陷害不要紧,被人冤枉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李蕴琳她有着与生俱来的自尊心,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李蕴琳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活上都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漂亮女人的自尊心是与生俱来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无辜受人冤枉,还有被开除后,今后的生活该要怎么办,这对李蕴琳无疑是场灭顶之灾。真的应证了那句话,人有旦夕祸福,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会长久,昨天还是人人羡慕的记者,有着丰厚的福利待遇,而今天一夜之间竟会一无所有。一想到这里,李蕴琳的心感到异常的痛,那种锥心的痛,大概没人能明白。李蕴琳失去了在《娱乐追踪报道》的那份高薪水工作,迫于生活上的压力,她只好另求谋生之道。尽管,李蕴琳受到了失业的挫折,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愈发的坚强,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自信心。面对人生新的转折点,新的挑战,李蕴琳决心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就这样她踏上了求职的征途。这个时候,正值盛夏时节,广州的天气显得格外的炎热。七八月份,也已经过了招聘的高峰期、黄金时节,这个时节的招聘单位离奇的少,尽管这样,失业者、求职者还是时有发生,每天都在上演,他们都需要吃饭,找工作的人与日俱增。因此,李蕴琳面临的竞争力是很大的。这算得上是李蕴琳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找工作,第一次不算,虽然进了报社那也是机缘巧合,运气好罢了。这天,李蕴琳早早的起了床吃完早饭,带着精心准备好的简历,信心满载的来到了南方人才市场。这天的太阳很大,还不到上午九点,就已经酷热难耐了。尽管如此,求职者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当天,聚集在南方人才市场的求职者不计其数,多的吓人,人山人海,场面非常的壮观。但是,却依然不断地有人涌进南方人才市场,络绎不绝。这样的情景,李蕴琳见了尤为震惊,甚至感到有些心灰意懒。这些来到人才市场的求职者,无论是从年龄上看,还是从简历上来看,他们的阅历和工作经验都是很丰富的,但是,却依然没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原因在于,市场人才需求量较低,很多都偏向于餐饮、销售这块,这方面的岗位需求,基本上占了整个人才需求量的百分之八九十吧。但是,这部分行业,除了待遇低外,也不在众多求职者的考虑范围之内,因此,导致就业难度增大。此刻,李蕴琳深深的感悟到,原来在这座城市里面有这么多人与自己有着相同的命运,都为生活而齐聚在这里,这些从全国各地千里迢迢赶来广州寻找梦想的人,都是天涯沦落人。而且,来了一趟人才市场,李蕴琳还是颇有心得,那就是漂亮的女人最容易找到工作,但是,漂亮的女人同样是最显著的牺牲品,在同一片天空下,有多少双男人的眼睛在窥窃着,同时,又有多少双女人的眼睛在嫉妒着。夹在这两者之间,漂亮的女人难免会有吃不尽的苦头,或许会死的很难看。再难,也要笑着活下去。最让李蕴琳受不了的就是,作为大多数求职者的一份子,本来就一贫如洗、一穷二白,这些人才市场的看门狗、势利眼,还要收上五块到十块钱不等的入场费。李蕴琳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挤进了招聘会的现场,眼前的一幕又让她感到大吃一惊。这招聘会现场的人比人才市场外面更多,李蕴琳都是从过往人群的间隙缝里硬钻进去的。招聘会现场的人很多,跟那乡下人逢年过节赶集市的场景也差不多,或许更挤一点。总之,寸步难行,李蕴琳是靠挣扎着挤进去的。这样炎热的天气,加上这拥挤的人群,人与人之间,几乎是零距离,相互之间摩擦,身上难免会发出一阵阵令人恶心的恶臭,汗味带着口臭再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总之,是很难闻。面对如此劣境,李蕴琳一边用手捂着鼻子,一边艰难的迈开了步子,可以说是举步维艰,艰难的行进在人群中。她就是这样,穿梭在求职的队伍当中的,突然她看到了一家广告公司的招聘信息,突然立定了脚步,绕开人群走了过去,仔细的浏览了一遍这家广告公司的招聘职位及要求,原来这是家做展览业务的广告公司,正在招聘话务员。李蕴琳以前做记者的时候也是通过电话、网络和面对面的方式进行采访报道,而这个话务员想必也应该是通过电话与人交流,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工作的李蕴琳,于是,对它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负责这家广告公司招聘工作的人,是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她见到李蕴琳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这个女人热情的接待了她。
李蕴琳将早已准备好了的简历表毕恭毕敬的递给了该公司的招聘员,招聘人员浏览了一下,突然黯然失色起来,表情也显得极为冷淡,她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简历,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瞅了瞅李蕴琳,道:“小姐,我看你一表人才的怎么就只是个高中学历啊!”
李蕴琳一脸诧异的道:“高中学历怎么了?你没有看到我简历上的资料吗?我之前还在报社做过记者呢!如果你认为学历是最重要的,那么我可以弃权,放弃应聘你们公司!”
李蕴琳的语气是那样的愤愤不平。
这个负责招聘的女人一听李蕴琳这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道:“小姐,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的学历不好,做我们这份工作也不需要太高的学历,只要你语言表达能力强,而且能说普通话和粤语就OK了,但我们这个话务员不仅仅只是接接电话这么简单,还要懂得一些销售技巧和谈判方法,说穿了就是带有一点营销性质的,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个职位,我们公司是要求两到三年的工作经验,待遇也是底薪加提成,要不这样吧,你先把简历留在这,容我们再考虑考虑,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及时跟你联系!”
这个女人微笑着给李蕴琳致意,样子看起来倒是很有亲切感,李蕴琳对她的话也都信以为真了,她从招聘人员对面的座位上站起来,向这个招聘人员连连致谢,女人向李蕴琳回礼后,李蕴琳便离开了这家展位,继续向人群中走去。李蕴琳接连几天徘徊在人才市场,除了南方人才市场,她也去了韦博人才市场,总之,广州市区那几个人才市场她都一一打听到去了,在网上也投了很多简历,但却没能接到电话,即便是打过来的,也都是一些垃圾招聘、萝卜招聘。要么是电话销售人员,要么是卖保险的,所谓的萝卜招聘,后来听一些有求职经验和社会阅历的人说,这萝卜招聘其实就是假的招聘。比如说,一些公司他们不缺人,只是有员工临时告假或是因为公司正处于忙碌阶段,由于人手不够,随便招上几个打打下手,等这个阶段过了,然后,再进行辞退。还有一种,就是好的公司单位,他们有时候会暗中内定,比如说,这次有几个高薪水的职位,开出一些苛刻的条件,而这个条件除了他们单位某位领导的某位亲戚符合外,外面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人适合,而且他们会将招聘的信息挂在网络上或者刊登在报纸上,当你投了简历也等不到面试的机会,就算有机会面试了他们也会说人员已经招满,或者不适合等一系列不正当的理由推辞。公开招聘,只是他们的一个遮丑的面纱,其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堵住人们的悠悠之口,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社会舆论,为的只是不让有流言蜚语传出,实则是过家家,走形式主义罢了。总之,一句话,没有关系,不走裙带,什么也做不了。李蕴琳就这样不厌其烦的辗转于各大人才市场,接连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仍然一无所获。而且自信心遭受重创,之前的胆气和魄力也慢慢地被磨灭了。尽管,李蕴琳已经看破世俗,看透了人性的贪婪和虚伪,但是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学会生活,要找工作。现在的李蕴琳找工作,心态较比以往不再那么刻意的要求了,不一定要按照自己的爱好或者工作经验来选定,而是看自己真正适合干什么,能做什么。工作本就是双向选择,你选择他,它选择你,任何一方不满意都不行。李蕴琳在人才市场找了这么多天,依然没能接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面试电话,她开始由最初的信心满载变的心灰意懒起来,她已经无力再找下去了,但是怎么办呢,怎么样也得把命给吊着吧,不然还谈什么发展。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按时到达人才市场找寻着活下去的希望,尽管,她的心已经被现实吞噬了,但是,李蕴琳依然坚强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南方人才市场的现场招聘会就快要结束了,招聘单位和求职者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现场。基本上从人才市场里面走出来的求职者都显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们一个个心灰意懒。其实,李蕴琳的心情跟他们是一样的。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蕴琳还在站在招聘会楼上的出口位置,发着呆。她正站在那里黯然神伤,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这段时间找工作,确实已经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她不知道这样盲目的找工作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这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仅有的生活费已经不多了,每天这样出来找工作都是要吃饭,给门票的,这些开支日积月累也花了不少。就在李蕴琳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在招聘会现场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男人的眼睛正在偷偷的窥窃着她。这个男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蕴琳看,一副色咪咪的样子,不过,李蕴琳倒是没有发现。这个男人本来是在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和求职者的简历,准备离开会场,然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李蕴琳。就这样,眼神一直卡在李蕴琳身上,没有挪开一下,他看到李蕴琳好像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心里顿时炸开了花。他看到李蕴琳,不禁显露出了痴迷的神情,这种神情应该是迷恋。这个男人,当即拿起桌子上的简历表放在了文件夹了,将文件夹夹在腋下,整理了一下衣领,便迫不及待的有意绕道到李蕴琳的面前。
这个男人走到李蕴琳面前,显出一副深感同情的表情,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是来找工作的吗?现在找到了没有?有没有合适的单位?”
“你是?!”李蕴琳恍然回过神来,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诧异道。
这个男人面对李蕴琳一脸诧异的表情,他显得很尴尬,热情道:“小姐,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招人,需要一个前台,我是觉得小姐你一表人才又长的这么漂亮前台一职一定适合你,一个人才好的前台代表了我们公司的形象!要是小姐有这个意向的话,就明天下午两点来我们公司报到。这是我的名片,欢迎你来我们公司参观考察!”
说完,这个男人便恭恭敬敬的将名片交到了李蕴琳的手中,他的整个过程显得彬彬有礼,很有一些绅士风度,这倒让李蕴琳卸下了防范之心。李蕴琳接过名片看了看,原来这个男人叫曹诚,是某文化传播公司的老板。李蕴琳面对这从天而降的好事,好一阵窃喜。没想到这出门遇贵人,倒是在这招聘会结束的时候,遇上好事了,李蕴琳还以为是在做梦,接连看了几遍名片上的字。
然后,紧紧地拽着名片,欣喜若狂的道:“曹总,谢谢你。我一定准时来公司参加面试!”
李蕴琳说着,一边向这位曹总鞠了鞠躬。曹总很满意,嘱咐了李蕴琳就离开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气,李蕴琳不知道心里有多么的高兴,因为,她觉得找了这么些天,今天终于算是熬出头了,看到未来的曙光了。李蕴琳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甚至连下楼梯都有种身轻如燕、健步如飞的感觉。按照曹诚约好的时间,第二天下午两点李蕴琳如约来到了曹诚的公司。这天,天灰蒙蒙的,飘着零星小雨。李蕴琳依然履行着这一约定,准时赶去应聘。因为,她确实不能够再等下去了,找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兜里的钱也快花光了,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李蕴琳是求之不得呢。这家公司位于广州市海珠区的一栋甲级写字楼上,曹诚的公司叫“广州南海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李蕴琳早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在名片上看到过。这家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做演员和模特经纪代理的,因为是家不算大的公司,麾下基本上接收的都是一些群众演员以及二三线的艳星,她们绝大多数没有什么演技和实力,是靠长相吃饭,或者讨好导演和编剧,获得一些试镜的机会,但是,也都是一些小角色。不过,这些梦想当明星的女演员们,也是心甘情愿投怀送抱的,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玷污自己的灵魂。李蕴琳来到公司的时候,有一群正在面试演员、模特的女优们,正争先恐后的表现呢,个个性情张扬,招摇过市,生怕别人没有留意到她。
李蕴琳刚一到南海文化传播公司的门口,就有一位小姐走上前来,微笑着,道:“请问你是李小姐吗?我们曹总已经在里面等你很久了,他让我见到你,就马上请你进去,你就不用排队了,你是我们老板的贵客!快跟我来吧。”
这位小姐好像认识李蕴琳似的,很热情,让李蕴琳都有些受宠若惊。很明显,这位小姐想必是受了曹诚的指示,并早早地守候在公司的门口,待李蕴琳一出现她就上前迎接,这倒让李蕴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感到有些反常,她就是一个求职者,什么也不是也犯不着来门口迎接吧,李蕴琳百思不得其解,一脸诧异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这位小姐的带引下,李蕴琳来到了曹诚的办公室,得到应允后,引路小姐为李蕴琳打开了曹诚办公室的门,便离开了。李蕴琳走进了曹诚的办公室,曹诚一见到李蕴琳,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副热情澎湃的样子请李蕴琳坐下来。然后,从办公桌前走到了门口,将门关上,再走到李蕴琳的面前。曹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李蕴琳是这样觉得,他的一双眼睛直滴滴、色咪咪的盯着李蕴琳看,看的十分的入神,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对曹诚这样奇怪的眼神,李蕴琳感到浑身都不舒服,很毛躁,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般,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感到很恶心。李蕴琳有意识的避开了曹诚的眼光,然而,曹诚反倒不觉得害臊,倒让李蕴琳有些尴尬,并且很有些难为情。眼前的曹诚再也不是昨天在人才市场见到的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了,现在这个曹诚给人一种特别不正经的感觉,有点登徒浪子的味道,跟最初的印象完全判若两人。李蕴琳开始有些排斥,正准备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被曹诚从其身后一把抱住。曹诚这突如其来的禽兽行为,差点没把李蕴琳给吓死,看架势他是要强暴李蕴琳。李蕴琳还没来得及反应,曹诚就紧紧的搂着李蕴琳一个劲的在她的脸上吻着,李蕴琳当场被吓得慌了神,她站起身来,拼命的挣扎着,力求摆脱眼前这个淫魔,惊慌失措的李蕴琳用力挣脱曹诚的那一刹那,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当场就打了曹诚无根手指印,疼痛之下的曹诚,终于收起了他的淫乱。
惊魂未定的李蕴琳愤怒的瞪着曹诚,斥骂道:“你混蛋,你想干什么你?!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这样目无王法,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人,找了这么久的工作,以为是遇上贵人了!想不到你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说罢,李蕴琳狠狠地朝曹诚甩了一个脸色,便向门外走去。不料,这个时候,曹诚却肆无忌惮的挡在了李蕴琳的前面,不过,李蕴琳毫无半点惧色。
曹诚用手揉了揉疼痛的脸,厚颜无耻道:“李小姐,只要你愿意跟我,我包你在广州能够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且我还会送你一辆宝马车,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保你衣食无忧!”
李蕴琳冷冷的一笑,不屑一顾的藐视道:“曹总,你以为钱可以买到一切啊!你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女人稀罕你的臭钱,我李蕴琳也不稀罕!我告诉你,女人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至少我李蕴琳不是,今天,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的事情宣扬出去,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禽兽行为。不仅你招不到人不说,我相信公司以后对外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识相的就赶紧让开,不然,我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李蕴琳怒视着曹诚,向着他吼道。
曹诚无奈,只好让开一条道,让李蕴琳离去,他算是领教了这个女子的厉害。不过,曹诚感到很不服气,他叱诧商界这么久,还没有搞不定的女人,他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算是给自己扣了一顶屎帽子,不服气又能怎样呢,无非是以后收敛一点,了解透彻了再吃,曹诚是吃不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骚。李蕴琳原本以为自己遇上好人了,找了这么多天的工作终于有着落了,好不容易有点念想,看到未来的曙光,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叫曹诚的人,根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登徒浪子,好色至极。李蕴琳最后的一点希望也都破灭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今后的路该要怎么走,生活又在哪里,李蕴琳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从曹诚的公司里面走出来。在李蕴琳进去面试之前,天还飘着濛濛细雨,等李蕴琳再一次从公司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雨却变的很大,越下越大,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天空中雾气沉沉,远方林立的高楼大厦也都在雾气的笼罩中显得模糊不清。李蕴琳一个人漫不经心的走在天河路上,此时的李蕴琳可说是思绪万千,而且很复杂。因为,她在考虑着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这些现实问题都是无法逃避的,家中还有一个弟弟读书等着她寄钱回家,现在倒好了,自己的生活还没有着落呢,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在《娱乐追踪报道》做记者的时候,每月底薪算上稿费,也有差不多四五千块钱一月,除了自己的生活费以外,还能抽出一部分寄给家里。现在突然断粮,没有钱寄回家里,家里肯定会起疑心的,想到这里,李蕴琳心急如焚。心急又能怎么样,面对已经发生了的事实,李蕴琳显得束手无策。本来一向自信出众的李蕴琳在经历了现实生活的轮番摧残后,她已经力不从心、心力交瘁了。以前那个容光焕发的李蕴琳已然不见了,现在的她脸上多了一份憔悴,一脸的苍白。没有了魄力,也没有了锐气,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很多。李蕴琳一个人六神无主的走在大街上,一场大雨把她彻底的淋透了,衣服和头发几乎都可以挤出水来,她没有撑伞,就这样淋着。心灰意冷的她再也无力去顾及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就连什么时候下的雨她都不知道,她几乎已经到了什么都无所谓的境界,甚至对自个的身体都全然不顾。李蕴琳就这样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不过,一会儿雨算是停了,天空中还多了一道彩虹。此时,已是雨后黄昏,不过,雨后的黄昏更加的美丽迷人。李蕴琳正行进在跨越马路的天桥上,本来还在失落中的李蕴琳,突然听到一位年轻女子叫卖的声音,她的小商品还卖的很好,很快就销售一空。这些小商品看起来成本也不是很高,而且很对人的味。这种地毯生意在广州被人称之为“走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很不入人眼,其实他们一天可以赚到不少钱,只要不被城管逮住,不然就要被没收,并处一定的罚金。李蕴琳心里开始蠢蠢欲动,灵光一现,突然有了想法。她经过再三考虑,一时间反正也没有找到工作,不如就一起加入他们的队伍当中。
只待天桥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李蕴琳兴致勃勃的来到这个叫卖的女子面前,微笑着道:“小姐,我看你的生意不错嘛!有这么多的人来买你的东西,你一天可以赚上好几百吧?”
那小姐脾气很奇怪,面对李蕴琳的询问,她却一声不吭,依然埋着头打理着她的摊位。
李蕴琳很尴尬,笑了笑,道:“小姐,能带带我吗?我也想跟你一起做,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工作了,我真的很期待这份活!只要你肯带我教我进货卖货,我愿意打你下手,卖出去的东西利润算你账上,只要管我吃住就行了。学会了,我也好自己干!”
这位小姐依然对李蕴琳不屑一顾,埋着头,冷冷地道:“小姐,你太看得起我们了,干我们这行也不容易啊,一天还几百呢,保本就不错了!你走吧,我也帮不了你!”
李蕴琳一听这话,心情大损,她尴尬的朝那位小姐笑了笑,黯然失色的李蕴琳转身便要走。
突然被这位小姐叫住了,她终于肯大大方方的说话了,她面对李蕴琳,热情澎湃道:“我叫邹丽,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是一个很爱交朋友的人,只是我刚才不了解你的底细,现在的骗子又多,不过,我看你一表人才的怎么会想到干我们这一行呢?!”
邹丽突然性情大变,跟刚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她一脸质疑的望着李蕴琳。
欣喜不已的李蕴琳蹲在了邹丽的摊位前,一筹莫展的道:“总之,一言难尽啊!我只是觉得你人挺不错的,所以才找到你,让你带我!我叫李蕴琳,谢谢你的收留!”
这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眼看着李蕴琳就要被现实给击垮了,然而,她并没有放弃生活,放弃对生活的态度和激情,毅然决然的来干这人人唾弃的“走鬼”生意,她也不怕遭人白眼。每天日晒雨淋,是很辛苦的,而且工作范围无限定、无规律,过着像流民一样东奔西走的日子,还要躲避城管,有种过街老鼠人人见打的感觉。总之,一切都很艰辛,都很难做。好在有邹丽的收留,李蕴琳的生活又有了着落,看到了新的希望。
第十章现实面前,人总是很脆弱
活着,真的不容易。李蕴琳自从被小人栽赃陷害以后,蒙受了巨大的冤屈,被迫请辞,离开了《娱乐追踪报道》报社。说的好听点呢,是请辞,不好听呢,就是被辞退的。从报社出来以后,李蕴琳可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生活没了着落,迫于生计每天担心受怕,承受着失业的巨大压力。由于失业,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李蕴琳每天省吃俭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变的面黄肌瘦。每天辗转徘徊于广州的各大中小型人才市场,足迹遍布广州的各个区,鞋底都磨穿了,脸也晒黑了,嘴唇也变的干燥很多,尽管付出了这么多的艰辛,但都一无所获。李蕴琳人生中的第一次求职是在《娱乐追踪报道》报社,那次,不知道是有人暗中帮忙,还是自己运气好,李蕴琳一直在怀疑这个问题。好在那次,第一次应聘就成功了,从那以后李蕴琳的信心倍增,做什么事情都显得很有激情,很有干劲。做起事情来,麻利、利索很多,身边的人也都围着她转,给她加油打气,这些人或许是看在了张熙晨的面子上才对李蕴琳奉承讨好的。大家都能看出张熙晨对李蕴琳的那点意思,那层关系不简单。李蕴琳在报社做记者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风光无限,职业好,薪水也不错。李蕴琳走出去,站在大街上都特别的有自信,很精神,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很有都市白领女性的派头。这段时间的求职生涯,让李蕴琳在求职的路上,一路走来屡屡受挫,自信心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看到点活着的希望,遇上好老板曹诚了,原来他是看上李蕴琳的花容月貌了。是受了邪念的驱使,想对李蕴琳做出不轨的行为,好在李蕴琳也不是吃素的,曹诚的猎艳计划最终没能得逞。不过,从曹诚的公司广州南海文化离开以后,李蕴琳变的消极多了,自甘堕落了,走起路来也显得无精打采。对社会已经没有任何好感,都市里的这些人处处都想占便宜、捞好处,总是带着目的性,这让李蕴琳很失望,很伤脑筋,甚至是伤透了心,难道这都市里面的人每天都活在虚伪当中,没有半点人情味,除了利用就是被利用,无非是搅在这两者中间,就连呼吸都要小心谨慎,不能自由的放开的均匀的呼吸,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人性,只是这条心理防线绷得太紧了,也太累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她遇上了摆“走鬼”的邹丽,邹丽是个好人,是她收留了李蕴琳,要不然到现在,李蕴琳或许都还在外面流浪,没有找到工作。直到后来,从两个人的相处中,李蕴琳了解到邹丽是潮州人,是个孤女,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因为嫌弃她父亲穷,找了一个有钱人改嫁了,她的父亲伤心过度、久郁成疾,后来病逝了,邹丽是跟着她的舅父长大的。听邹丽说,她的舅父待她很好,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这样做的目的,大概是为了替她母亲抵过吧。邹丽上广州做生意的启动资金都是她舅父给出的,还说不用她还了,邹丽挺感激的,并发誓今后要赡养她的舅父,并像亲爹一样尽孝。
又是炎热的一天,在这个酷暑的季节,一些都显得无精打采。特别是广州,这样的南方城市,可不是酷热难耐嘛,太阳光是那样的强,像一根根毒针扎在人的身上,刚开始没觉得,这时间一长便会蜕皮,皮肤也会变的黝黑,甚至有中暑的可能。由于天气炎热,连走在大街上的人也都寥寥无几,甚至清晰可数。行走在大街上那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在烈日的抚摸和冲击下,纷纷上演着一个个昏昏欲睡的瞌睡汉。面对这样糟糕的天气,李蕴琳跟往常一样一如既往的坚守在自己摆弄的摊位前。尽管,这酷热骄阳的天气让人难以忍受,但为了生活,李蕴琳依然坚持要将手上的商品全部卖完,已然使尽了浑身解数。她就这样不辞幸苦的向过往在路上的每一位行人招手,任凭她喊的口干舌燥,也不见有人上前选购,也只是偶然走上来几个顾客,他们只是看了看摸了摸,也没有几个真正买的。很快又到下午五点半了,再次迎来了一天的晚高峰,各单位也都陆陆续续的下班了,但李蕴琳她们却没有确切的下班时间,只要把手上的货卖完随时都可以走。一天时间又结束了,而李蕴琳的货还剩了一半,成本都没有赚回来,李蕴琳开始有些着急,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做什么都难,做生意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容易,那么赚钱。渐渐地有些气馁的李蕴琳,开始黯然神伤起来。这天,李蕴琳和邹丽各守驻点,但都是在人员密集的天河路上,邹丽和李蕴琳摆摊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两个人可以对望,这里人来人往过往着很多人,特别是在这样的晚高峰,人流量会比平时多上好几倍。邹丽带着李蕴琳选择了这一黄金地段,目的就是要招揽更多的顾客。
就在李蕴琳忙着招揽顾客时,邹丽突然跑了过来,她提着包裹好了的余货,神情慌张的跑到李蕴琳面前,激动不已的道:“蕴琳,快收拾好东西打包走人,快点,城管来了!”
邹丽扛着包裹跑过来,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不断的喘着粗气。
李蕴琳却显得淡定自如,看着邹丽,不以为然的道:“我们干嘛要跑呀,这城管怕他干什么?我们又没有犯法!”
“你不懂,这里是市中心属于商业区,平时是严禁在这里摆地摊的,只是这里人员密集,过往的人很多,所以我才会选择这里,之前已经有城管打过招呼了,禁止我们在这里摆摊,前几天已经有人被没收了货并处重罚金!快点,再晚了就来不及了!”邹丽心急如焚的道。
李蕴琳听罢,大惊失色,连忙蹲下收拾整理货物并打包,整理过程中,李蕴琳一边埋怨道:“你干嘛不早说呀,我都说了不要来这里,你就是不听,这些货要是真被没收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要罚款教我怎么活!”
在李蕴琳整理好了货,在和邹丽一起逃跑的过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就是李蕴琳昔日的好友何韵。她正站在距离李蕴琳不远的公交车站台上等车,她原本并没有注意到李蕴琳,只是李蕴琳和邹丽在前面跑,城管在身后紧追,这倒很是引人注目,周围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们习惯性的将眼光投入到了李蕴琳她们身上,一时间她们倒成了焦点,成了人性世界的笑话。就在这个时候,何韵也成了这些喜欢看热闹的人当中的一员,一眼就瞧见了生活窘迫的李蕴琳。何韵顿时大吃一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马路对面的李蕴琳正被一个城管追赶,何韵加快了脚步从人行天桥上过去。邹丽由于长时间以摆地摊为生,自然已经悟出了一套逃脱责任、躲避追究的可行方法,在城管的穷追不舍下,邹丽很快逃之夭夭,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行动一贯笨拙和本分的李蕴琳自然就难逃责任,成了瓮中之鳖。眼看着,城管就要追上李蕴琳了,惊慌失措的李蕴琳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一时乱了手脚,甚至跌了一跤,将包裹中的货撒落一地,李蕴琳瞬间摔倒在地。这是李蕴琳从未有过的惶恐,包括她面对恶人张亮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淡然。然而,这一次面对城管的时候却显得如此慌张,可能是因为这次跟以往不同,以往是别人理亏,自然理直气壮。但是,这次是自己理亏,自己违反了规定,李蕴琳才无言以对。而且,这批货是李蕴琳全部的家当,她基本上的财产都在这批货里,当真罚了款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反常。瘦弱的李蕴琳背负着这么大一包裹,还被人赶着追,不摔倒才怪呢,由于她的体力不支气力耗尽,刚一摔倒在地就被城管逮个正着。
城管一把捏住李蕴琳的手腕,气势汹汹的对李蕴琳指责道:“小姐,你不能走!你私设摊位,这是违法操作,我现在以执法人员的身份向你收取500元的罚金,若是抗交就得没收你所有的货!”
李蕴琳一听,大惊失色,她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面对城管,李蕴琳一时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霉运,不知所措的她朝城管尴尬的笑了笑,道:“城管大哥,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摆摊,也不知道这里不可以摆摊,所谓不知者无罪,要不你看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向你道歉行吗?这可是我生活的希望啊!”
面对这个四处开罚单的讨厌鬼,李蕴琳自然对他很是厌恶,对他笑那也是勉为其难的笑,李蕴琳也是被逼无奈,才对城管奉承讨好。尽管如此,城管也并不买账,依然是无动于衷。
李蕴琳算是看明白了,她收起了刚才的笑脸,黯然失色道:“能不能少点,五百块钱,我们这是小买卖,几天也赚不到啊?!”
城管还是铁石心肠的摇了摇头。
无可奈何的李蕴琳只好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数给他,城管这才满意的离去,也没有给李蕴琳开罚单,也不知道这钱是不是他给贪污了,城管只是说他今天单子用完了。看着城管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李蕴琳对这样的人是那样的深恶痛绝。城管离开后,心情失落的李蕴琳开始蹲下来捡拾散落在地上的货。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出现在李蕴琳的眼前,她抬头望了望,一看原来是何韵,她显得又惊又喜,一脸惊讶的道:“何姐,你怎么在这里?!”
何韵好像并没有在意李蕴琳的问话,她只是盯着李蕴琳身边掉在地上的散乱的货,面对李蕴琳生活上的窘迫,她显出一副很同情,很怜悯的样子。李蕴琳似乎看出了何韵心中所想,她于是无地自容的低下头,表现的很惭愧。
何韵也随之蹲了下来,看了看一脸憔悴、沧桑的李蕴琳,她感到很痛心,一脸忧虑的道:“蕴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有找到工作吗?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你离开报社以后,我一直在跟你联系,打你的手机也打不通,这些日子你还好吗?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难道这些日子你就靠卖这些东西为生?!”
何韵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地上的货,一脸困惑的瞪着李蕴琳。
李蕴琳在心里早就把何韵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更是心照不宣的好知己、好搭档,在报社里工作的那段日子里,全靠她的帮忙和从旁协助。对于何韵的突然到来,李蕴琳的心里自然有着说不出的高兴,何韵的这番嘘寒问暖的慰问,让李蕴琳的心里有股甘泉流过,在这炎热的夏天里是又甜又有丝清凉。总之,何韵的这番亲切的问候,让李蕴琳很感动,她甚至有想哭出来的冲动,但是,她最终还是强忍住内心的喜悦。此时的李蕴琳当见到何韵的时候,心里几乎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除了表现出来的欣喜,看不出她有半点哀伤,她突然好想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其实,这个时候的李蕴琳已经有些眼泪汪汪的了,眼睛里闪烁泪花。能看出来,李蕴琳这是喜极而泣,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吃了不少的苦头,却没有人知道,现在突然见到何韵,见到自己在广州最好的朋友,心里的苦总算是有人知道了,也有倾诉的对象了,所以,李蕴琳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李蕴琳抬起头,试着用手轻轻地擦了擦眼中的泪花。
故意装作一副很坚强的样子,表现的很强悍,欣喜不已道:“何姐,见到你真高兴,我过的很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跟一个姐妹在这里摆走鬼,她待我很好,你可不要小看了,摆走鬼可比你们上班挣得多!这段时间真的很忙,也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我是想等不忙了的时候再跟你联系。”
李蕴琳说话底气十足,完全不像是受过挫折的,她表现的很乐观,也很开朗,看上去感觉她充满信心,好像做什么都很顺利一样,从来没有过苦难。
尽管如此,哪能瞒得过何韵呢,她早看出了李蕴琳埋藏在心里的苦衷。从她那一脸苍白的脸上,就能看出端倪。说完,李蕴琳就低着头,不敢正视何韵一眼,感觉像是做了亏心事。心知肚明的何韵,对于李蕴琳现在的生活状况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何韵明白,李蕴琳既然矢口不说,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生活处境,为了不伤及到李蕴琳的自尊心,何韵也没有当面拆穿她。
何韵迈开沉重的步子来到李蕴琳的面前,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准备递给李蕴琳,深感同情的道:“蕴琳,不管怎么样,我始终相信你是最棒的!我不能帮到你什么,这是一千块钱,你先拿着用,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跟我讲,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今天晚上费翔在广州有演唱会,我还要赶过去采访呢,我就不能陪你了,我的电话还是原来的号码,空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说罢,何韵就将这一千块钱递给李蕴琳,李蕴琳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一千块钱,并一味的推辞,何韵很无奈,一个劲的硬将这钱塞到了李蕴琳手里,然后,转身便匆匆离去。
李蕴琳不知道如何是好,从小家风甚严的她就知道无功不受禄,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是一样的,她想要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做人,有手有脚何故接受别人的施舍呢。对于李蕴琳来讲这就是施舍,就是对她的侮辱,她的自尊心受不了。但是,她完全能够明白何韵的苦心,何韵完全是出自一片好意,她虽然很是感动,确实发自内心的不想接受这个钱,也许何韵的这份情她早就心领了。
何韵已经走的很远了,李蕴琳拽着何韵给的这一千块钱,心里总算有一些宽慰,甚至还有些小感动,感动涕零的李蕴琳毅然举起那一千块钱,向离去的何韵挥手呐喊道:“何姐,这钱我先替你收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很感激有你这样的朋友,在广州也就只有你对我最好,我很珍惜这份友情!我不管奸细是谁,有没有找到,既然你肯这么帮助我,至少证明一点那就是你还相信我,相信我是清白的,为了这份信任,我要更加发奋图强,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感到很自豪,就算丢了工作,但是这趟广州没白来!放心吧,我忙完了就给你打电话!”
何韵回过头来朝李蕴琳笑了笑,挤了挤眼,便继续赶路。自从李蕴琳被报社解雇,离开报社以后,张熙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报社。李蕴琳在报社的时候,她是背着苏煜隔三差五的来到报社找李蕴琳,常常与她促膝而谈、约会吃饭。然而,恰巧李蕴琳从报社离开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却是为何?原来这段时间,张熙晨本人并不在广州,而是去了北京,大概连报社出现奸细,机密档案失窃以及李蕴琳被陷害开除的事情也都全然不知吧。张父为了给张熙晨一次历练的机会,有意安排他去北京见一个韩国来的大客户,并极力促谈这单生意。据说,这还是单大生意,利润不少呢,张父是给他下达了死命令,希望他能签下这张单。张熙晨原以为,这一去几天就可以返回,不料,生意迟迟未谈成,所以,一耽搁下来就一个多月。尽管,李蕴琳已然离开了报社,但是,全公司上下依然拿张熙晨和李蕴琳两个人说事,说他们如何关系不正常、有暧昧关系,或者以李蕴琳的出生论事,说她如何卑贱,说她如何下作,抢夺人家苏总监的未婚夫,人品上有问题等等。媒体也开始参合这事,并不断的出现八卦新闻、负面消息。这些消息到了李蕴琳那里,她表现的很无语,只能是从容应对,她是没有想到现在出来了还那么多事,大家还是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真够闹心的。果真应了那句话,一入豪门深似海。现在做起小摊贩,以贩卖鞋履、杂货为生的李蕴琳,这些三流媒体还成天整些八卦绯闻给她气受,这些人不仅无聊还真是品行败坏。不过,愤世嫉俗的李蕴琳,对待这一现象,这些制造绯闻、舆论的人是深恶痛绝。多少日过去了,好在,张熙晨最终以诚意打动了从韩国来的企业家,成功的签下了这单生意,回到广州。然而,张熙晨回到广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报社找李蕴琳。好像李蕴琳已然成了他的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人,或者说最重要的人,在北京也试着给她打过电话,但是怎么也打不通,原本以为几日便回,想不到一耽搁就是这么长的时间。张熙晨对李蕴琳更是倍感思念,他好像并不太在乎苏煜,回来后没有去找苏煜,也没有告诉家里人,便直奔报社而去。这天,张熙晨打扮的很时尚,一套酒红色的时尚西装,神气极了。整个人容光焕发,显得格外的精神,英姿飒爽的外表着实让人羡慕。当他怀揣着盼望的心,迫不及待的走进报社,兴高采烈的来到了那间再熟悉不过的写字间里,写字间竟然空无一人,张熙晨突然大失所望,黯然失色的他独自失落的走出办公室。他不知道李蕴琳去了哪儿,是外出采访了吗?但是,办公桌上的陈列的办公用具好像久未用过,桌子上用手一摸还能看到浅浅的灰尘。显然,李蕴琳有可能没有在报社上班了,想到这里张熙晨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不安。一下飞机就跑来报社见自己想见的人,好不容易来了却未能得偿所愿。黯然神伤的张熙晨一个人站站在报社发呆好一阵子,才走出来。直到一个报社的职员从旁边经过,张熙晨才把他叫住,向他打听了李蕴琳的消息,但是,这名职员也回答的含含糊糊、不清不楚。也不知道这名职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有苦衷不敢说,张熙晨见他为难也并没有细细追问,便放他离去。张熙晨没有去报社职员们身上弹出口风,便直奔总编办公室而去,当他气势汹汹的站在柴进的面前,柴进正全神贯注的敲打着键盘,工作起来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人敬佩。由于太过投入的柴进好像并没有发现张熙晨的到来,直到张熙晨故意咳嗽了一声,才惊扰了柴进。柴进抬起头,望见是张熙晨,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不过,看起来他的脸色却变了。他好像知道张熙晨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柴进望着张熙晨,道:“张总,你回来了?”
张熙晨好像并不太领情,对于柴进刚才的问候不理不睬。此刻的张熙晨仿佛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硬板着一张包公式的黑脸,就这样紧紧地瞪着柴进。柴进因为李蕴琳的事情觉得对不起他,自然也不敢正视张熙晨,于是,心虚的柴进有意识的将脸转到了一旁,是在躲避张熙晨的目光。
可没过一阵子,张熙晨终于忍不住要问,他质疑道:“蕴琳呢,她上哪去了?怎么我回家没有看见她?!”
柴进拍了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对了,我正准备给你汇报这事呢。就在你去了北京不久,报社出了奸细,集团机密档案被盗,是在我们报社里面丢的,结果,东西是从李记者的身上找到的。为了避免公司有流言蜚语传出,我不得不开除她,给全体职员一个交代。这件事情很棘手,我不相信是她做的,但是不能不开除她,不然,公司其他员工会说我因私废公。”
张熙晨听罢,大吃一惊,激动不已的他一把揪住了柴进的领带,道:“这事你为什么不一早通知我,不管是不是她,就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再说了,这件事情我绝对不相信会是她做的,她一个农村来的女孩要集团的机密档案干什么,她拿这个又有什么用,很明显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她。难道现在还没有查出谁是奸细吗?报社的监控器有没有看过?!”
张熙晨一时间情绪失控,才会显得如此轻浮。柴进和张父张皖良是多年的老朋友,而且,柴进在传媒界一直享有盛名,可谓是大腕级的人物。张熙晨一直都很尊敬他,不料,在这个时候竟会为了一女子对柴进做出这么轻浮、冒犯的行为。看来,李蕴琳对于张熙晨真的很重要。柴总编突然间好像受到了奇耻大辱,他活了一辈子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他的脸上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愤怒。
他直滴滴的瞪着张熙晨,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提醒张熙晨,道:“张总,请你自重,你这样做是在颠覆你自己的形象,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别这么轻浮好吗?!”
张熙晨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冒失,他完全丧失了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得罪了柴进无疑。
张熙晨下意识的松开了对柴进的束缚,不知所措的他,尴尬的道:“对不起,柴叔叔,是我一时情绪失控冒犯了你,请见谅!只是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开除李记者,于公她很优秀,迟早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媒体人,对报社未尝不是好事;于私,她也是我唯一可以谈心的好朋友,我不能没有她。不管奸细是谁,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她一个公道,请你理解!”
面对张熙晨的苦苦相逼,柴进一筹莫展的从办公桌前走出来,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新招进来的这批记者当中,最有天赋我最看好的也就只有蕴琳了!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啊,我不也是被逼无奈嘛!报社全体员工众目睽睽之下,我想袒护她也无能为力啊!至于说,监控器我已经找人看过了,画面不是很明显,只能看见对方的背影!”
张熙晨一下精神头就来了,深深地质疑道:“这个背影是谁?!”
柴进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来到张熙晨的面前,低声透露道:“虽然看不清是谁,但是,从背影看穿的是苏煜总监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她,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凿证据!”
“是她,我早就料到她的嫌疑最大,她对蕴琳一直有成见,我这就找她去!”
张熙晨认定了是苏煜,语气很果断。于是,怒气冲冲的向报社外面走去,他的气势有种寻仇的感觉。从报社出来以后,张熙晨便驾着车走了,一路上不停的播放着黄品源的那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像再见你一面……歌词很忧伤,加上旋律更加催人泪下。张熙晨驾着车子,满世界转悠,几乎找遍了广州的大街小巷,都没有看到李蕴琳,他这样茫目的找寻无非是在自欺欺人。就连他曾经和李蕴琳相约过的“梦”里,依然没有找到。这个地方很美丽,因为不知道名字,所以,张熙晨才管它叫“梦”,这也是他第一次向李蕴琳表白的地方。执着的张熙晨一个人在“梦”里等了李蕴琳一个晚上,也没有见她出现。她一个人躺在对面的草坪上望着茫茫星空,并向一闪而过的流星许愿,向着天上的佛仙菩萨请愿,希望用这种迷信而传统的方式祈祷李蕴琳平安。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天边的黑云散开了,东边的天逐渐亮起来,张熙晨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守了一夜。这个时候,张熙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来一看,便挂掉了并没有接,只是看他的脸色不太好,显然是家里来的。尽管等了一夜都没有见到李蕴琳的出现,心有不甘的张熙晨却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他必须马上回家,家里人应该等着急了。张熙晨上了车子,猛地关上车门,似乎是在发泄某种情绪,车子迅速转向马路中央,往回家的方向开去,车速快的惊人。当张熙晨赶回家里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钟了,天已经大亮,但是,家里人还都在熟睡中没有起床。张熙晨悄悄地将车子停在了车棚里面,便来到大门前,轻悄悄的输入了电子门的密码,推开门进来。便小心翼翼的走向卧室,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动家里人。不料,张熙晨刚一走到卧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门,突然就被张母叫住了。
他顿时吓得一身冷汗,他慢慢地转过身来,战战兢兢的道:“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还没有吃早餐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张熙晨朝张母苦苦的一笑,不是太自然。
他说罢,便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他是想迅速逃避张母的盘问和责骂。
张熙晨刚要转身离去,却被张母抓住了胳膊,张母的脸色很难看,气冲冲的道:“这一晚上没回来,又跑哪野去了?你都这么大了,还不让妈和你爸省心!我和你爸的心愿都希望你好好努力继承家业,没想到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逛,去招引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这刚从北京回来,一下飞机家也不回都跑哪去了?你去报社看谁啊?难道比你老爸老妈还要重要!”
张母的态度很认真。
这话倒是说到了张熙晨的心坎上,他觉得对父母的关心确实太少了,平时也没有注意到这方面,深感内疚解释道:“妈,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考虑不周到!让你和爸爸替我操心了,不过,你放心,你儿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将咱们张氏集团发扬光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早饭,妈你先坐着啊!”
张熙晨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张母到餐厅里的椅子上坐下。
他一味的讨好张母,这倒让张母想骂也骂不出来,想教训儿子的话本来已经到了嘴边,无奈又都咽下去了。
张母却拒绝了张熙晨的一片好意,却显出一副毫不领情的样子,道:“去看看苏煜吧,她在你的房间里已经等了你一晚上了,恐怕现在还没有谁!”
张熙晨一听,大惊失色,道:“什么,苏煜也在?她来干什么!”
张熙晨一听到苏煜的名字,有种谈虎色变的感觉,顿时心生畏惧,有意识的朝楼上卧房望了望,一阵悚然。感觉张熙晨很厌恶这个人一样,一听到是苏煜就想要立马溜走,只是苏煜一直这样缠着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在张母的催促下,张熙晨只好依从,他勉为其难的向楼上走去,表情显得很痛苦,很无奈,有种被逼迫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张熙晨迈着失意的步子已来到了自己的卧房门前。当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此时苏煜已倒在床上睡着了,大概是等了一晚上累了吧。睡姿很难看,看样子不是准备好了才入睡的,而是确实已经很困了,连被子也没来得及盖上,好在现在正是盛夏时节,纵是夜晚也不是特别的凉,张熙晨走过去将被子盖在了苏煜的身上。突然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杯子,正好掉到地上惊醒了苏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苏煜在这么困倦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容易被惊醒,也许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面知道张熙晨要回来吧,可能是因为担心他、在乎他。
苏煜醒来后,第一眼就见到了张熙晨,很开心,欣喜若狂的苏煜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道:“熙晨哥,你回来了!我听说你已经从北京回来了,一夜没有回家,我都等你一个晚上了,你上哪去了?你看你去了北京这些日子都瘦了!”
苏煜一边关心着张熙晨,一边在他脸上打量,表情显得很心疼。
尽管如此,张熙晨依然无动于衷,反而一脸的愤怒,板着一张苦瓜脸,像是跟苏煜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还没有等苏煜反应过来,张熙晨就一把将苏煜从床上拉下来,拽到卧室旁边的阳台上。
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瞪着苏煜指责道:“报社机密档案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苏煜还没完全从困倦中彻底的清醒过来,就被张熙晨拽到这里,她还没明白张熙晨的意思呢。
“什么是我干的?报社机密档案被盗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你怎么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是不是李记者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都跟我苏煜有关系,我苏煜在你眼里成什么了!”苏煜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愤愤不平的道。
张熙晨依然不肯罢休,理直气壮的道:“你还在狡辩?!报社里监控器录下的分明就是你!你还在抵赖!到底李记者在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用这种方式对付她,你好狠啊!”
此刻苏煜被张熙晨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是被张熙晨说中了,还是她不想解释了,不过,看苏煜的表情她显得很委屈,对张熙晨她有种欲哭无泪的失望感。
她瞪着张熙晨愣了一阵子,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道:“既然你说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我也懒得解释了!反正在你张熙晨的心里我早就是这样的人了不是吗?!”
苏煜像是故意在讽刺张熙晨。
面对苏煜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张熙晨也是有气没处撒,对她完全束手无策。不过,听说张熙晨并没有找到李蕴琳,对于苏煜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因为张熙晨从今往后断了念想,而自己又除去了一块心病,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尽快促使张熙晨与她完婚,苏煜于是又生一计,她走到张熙晨面前,得意洋洋的道:“见不到你的心上人心里应该很难受吧,我知道她在哪,但是我有个条件,只要你答应马上跟我完婚,我就带你去见她!”
张熙晨刚听到苏煜知道李蕴琳的消息,心里本有一丝喜悦之情,但是,对于苏煜后面的话,他又瞬间变了脸色。张熙晨此刻对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感到很失望,他万万没有想到苏煜竟然是这样的人,以前也没有如此深的城府,现在竟然这么可怕,用逼婚的方式相威胁。但是,张熙晨也没有堕落到这种地步,要向一女子求饶。
面对苏煜的咄咄逼人,张熙晨并没有选择妥协,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道:“苏煜,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你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为达目的你简直就是不择手段嘛!我们俩的性格不合适。就算你不肯告诉我李记者的下落,我也会找到她的!”
张熙晨的态度很坚定也很愤怒。说罢,张熙晨便夺门而去,巨大的摔门声,把苏煜吓的一惊。和苏煜争吵过后,张熙晨便不眠不休的来到了报社,为了早日找到李蕴琳他也顾不上自己了,对待李蕴琳的那份痴情已经让他废寝忘食。张熙晨在报社找到了李蕴琳的闺蜜何韵,希望从她口中探听到李蕴琳的下落。不过,那日在大街上与李蕴琳相遇后,何韵也一直没有联系上她。但是,为了帮助张熙晨找到李蕴琳,何韵带着张熙晨朝李蕴琳一贯摆摊的大致地方找去。没想到,真能如愿的见到帮助过李蕴琳的邹丽,不过,李蕴琳当天并没有出摊,据邹丽说李蕴琳已经累的病倒了。这事倒把张熙晨急出一身冷汗,她完全不知道李蕴琳现在身处的状况。为了尽快了解到李蕴琳的病情,张熙晨和何韵在邹丽的带引下很快来到了李蕴琳居住的地方。邹丽和李蕴琳的房子是租在珠村的一处简居民房里面,珠村距离广州市中心还是有段距离,邹丽和李蕴琳每天都是踩着自行车驮着货来到这里摆摊,长此以往可能是因为过于劳累所以病倒了。这里的房子虽然很简陋,但是还算干净、明亮,周围的视野也很开阔。如此看来,李蕴琳还是很会选地方的嘛!是个很有品味的人,虽然生活拮据、窘迫,但却依然保持着这份优雅,着实令人佩服。邹丽一边走在前面为张熙晨和何韵带路,一边向他们介绍李蕴琳这些日子的生活状况。房租一个月三百块钱,而且还是两个人合租的,一人一百五,可以想象得到这么廉价的房租,又能好到哪去。听到这些,张熙晨的心里感到隐隐作痛。对于邹丽说的这些,他也都耳熟能详了,也许他很爱李蕴琳。
刚一进屋,邹丽兴高采烈的朝里屋喊道:“蕴琳,张先生和何小姐来看你了!蕴琳,快出来呀!蕴琳……”
邹丽一连喊了几声也未见答应,于是张熙晨心里有些着急了,心里开始隐隐不安,那种忐忑的心情,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张熙晨见李蕴琳的房门没有上锁,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进去以后的张熙晨才发现李蕴琳浑身冒着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挣扎,感觉很痛苦,就连有人进了屋她也不知道,张熙晨才发现她此时正发着高烧。
见此,张熙晨心急如焚的朝屋外的何韵和邹丽喊道:“你们谁快帮我打医院的急救电话,快点!蕴琳的病情很严重,正发着高烧呢,要不马上送去医院就麻烦了!”
何韵听罢,连忙从屋外冲进来,面对心急如焚的张熙晨,大惊失色道:“邹丽已经帮忙在联系医院了,蕴琳她怎么了?!”
此时的张熙晨只顾得黯然神伤了,周围人说的话他都听不见,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越是痛苦就越证明了他对李蕴琳深深的爱,至情至深。
第十一章豪门深似海
曾经在校园里的荣誉,在报社里的辉煌都已远逝了,消失不见了。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回到了生活的原点,社会的最底层。就连最基本都生存权利,都被这个残酷的现实给剥夺了,李蕴琳的心都已经变的麻木了,或许经历的多了,社会上的很多事情都司空见惯了。她的心已经没有了知觉,难以分辨出是是非非了。她只想找口饭吃,找份工作踏踏实实的干下去,没想到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老天都不答应,哪怕有一丝仁义之心施舍与她也好啊!李蕴琳她深深的明白,自己生在农村,地地道道、真真切切的农民的女儿,她不敢奢望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体面工作,但仅仅只是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满足不了。人们不是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吗?李蕴琳算是彻底的看透了,大彻大悟,不是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这至少只是一方面,出生、家庭、地位也从根本上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一个人纵是再怎么有本事,有雄才大略,至少得有个发挥的平台吧。李蕴琳她心里很清楚,她缺少的正是这样一个平台,她是个女子,自不敢妄称自己有什么雄才大略,但也足以算的上是位才女,还是有些才华的。谁说的城里人的基因就一定比乡下人优秀,只不过是城里人比乡下人多了一些机会罢了。农家女,也能当记者不是吗?李蕴琳在《娱乐追踪报道》一干就是几年,而且干得很好很出色,在广州地面上这个圈子里还是有些知名度和影响力的。那次能够应聘上,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李蕴琳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一直不解。但是,自从报社出来以后,就没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基本上可以肯定求职的难度。然而,李蕴琳也并没有气馁,更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抱怨自己的出生。相反,她更加庆幸的是自己生在了农村,因为乡下的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东西,那就是人情味,城里人难得有的。虽然不能选择出生,但是,李蕴琳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终究有一天会成功的。这段日子的求职生涯让她心力交瘁,还好有幸邂逅和结识广东女孩邹丽,她为人很好,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李蕴琳做上了“走鬼”的生意。李蕴琳到底是顽强的活下来了,但是摆地摊这个生意就是个磨人的活,居无定所,东奔西跑,更磨人的还像是过街老鼠一样遭遇路人的白眼,一旦逾越“雷区”还有被罚款和缴货的危险。而且,这正处于一年当中最热的盛夏时节,广州属于正南方,李蕴琳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是李蕴琳的顽强和她持之以恒的信念让她活了下来,她始终都愿意相信生活是美好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愿意去放下,学会放下就会过的很快乐。李蕴琳就是这样一个对待生活积极乐观的人,虽然,没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但是在做“走鬼”的这些日子她感到很快乐,很享受这份属于她的劳动成果。并且在这个行当里她又结识了新的朋友,那就是邹丽。是邹丽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又再次拥有了一份新的友谊,她感到很满足,因为他俩生活在一起很快乐。不需要像在报社里一样,防这防那,心里的防线不会像是在报社里面绷得那么紧,人与人之间相互不了解,相互之间也会有隔阂,时时刻刻都要防范被人所害。尽管,现在她做的是小生意,至少不用去看谁的脸色,自由自在的,盈利都是她自己的,每天还能和这位广东朋友邹丽说说笑笑、谈笑风生都好啊。但是,再怎么强悍的人也会有柔弱的时候,再健朗的人,也会有病倒的时候。李蕴琳没有放弃对生活的信心,也没有放下对未来的激情,她还是坚强的活着,就算只是个小摊贩她也干的有模有样。从小就体质柔弱的李蕴琳,再加上这日复一日的来回奔走,这身体已经严重透支,最后病倒了。幸亏有邹丽,在邹丽的带引下,张熙晨和何韵在珠村的一处简陋的民房里找到了李蕴琳,要不是张熙晨及时发现她的病情,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当护士小姐拉开病房里的窗帘,阳光正好透过玻璃从外面照射进来,照在了李蕴琳的脸上。李蕴琳的气色已经好多了,脸色也变的红润光泽,又恢复到了病前的状态,看来她的病情已经完全的康复了。此刻,张熙晨正陪伴在她的身边,只从把李蕴琳送来医院后,他是寸步不离的守候在李蕴琳面前。阳光显得强而刺眼,正好照在李蕴琳的眼皮子上,强烈的辐射可能是刺激到了她的神经或是感觉细胞,她明显有了知觉,眼皮也开始抽搐着动了起来,没一会儿她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正好是张熙晨,刚开始有点模糊不清,慢慢地看清楚了这张脸,的的确确是张熙晨。然而,见到张熙晨,李蕴琳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反而显得很淡定,也在知道这正是李蕴琳此时的心境呢,还是她强压着内心的热情故意冷落张熙晨。
极其淡定的李蕴琳,就这样表无表情的看着张熙晨问道:“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张熙晨热情的点点头,笑道:“是我和何记者送你上医院来的,要不是有那位邹小姐的帮忙,我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好在你现在病好了,我就放心了!”
“谁让你救我的?谁说的没有你我就一定会出事情,我看你分明就是自作多情?!”李蕴琳不以为然的道,她的态度很冷淡,也会坚决。
说完,便将脸转向了另一侧。
面对李蕴琳如此冷淡的态度,张熙晨也感到很意外,也很尴尬为难,但是,他心里似乎知道李蕴琳所指何事。
张熙晨生怕李蕴琳对他有所误会,连忙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蕴琳,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报社里所发生的事情,这段时间我是去北京见一个韩国客户了,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跟你联系,但总是无法接通,报社里机密档案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是苏煜干的,我是过来希望还你一个公道和清白。等你出院以后,我相信你有必要跟我一起去趟报社澄清这件事情,也好还自己一个清白,消除大家的误解!”
李蕴琳一听说是苏煜激动的瞬间从床上坐起来,大吃一惊的质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说人家苏总监?你有证据吗?!虽然,他对我是有些误会,但是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请你不要侮辱她的人格!”
张熙晨听罢,感觉好像在李蕴琳的心里他就是一个没有风度的小人似的,像是在有意诬陷和栽赃苏煜。
于是,张熙晨显得很无奈的将头给转了过去,稍许沉默了一会儿,便转过身来,瞅着李蕴琳,一副很不耐烦的语气道:“蕴琳,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别人开脱!难道在你眼里我张熙晨就是一个玩世不恭、不明事理的花花公子吗?我承认以前是犯过很多错,浪费过很多时间,但是,你跟我认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在事实面前,我是绝对不会袒护谁,甚至是扭曲真相的!我之所以说是苏煜,是因为我已经找到她的证据,报社里监控器早就见证了一切,再说了她自己也都承认了,难道还有假吗?!”
李蕴琳一听,顿时懵了,她是万万想不到苏煜真的会卑鄙到这种程度,会以此方式来陷害自己。她一时间很费解,难以接受,而且想不到合适的方法来解决。但是,尽管如此,李蕴琳却显得很冷静,感觉跟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
鉴于此事,李蕴琳还特意嘱咐到张熙晨,一脸忧虑道:“熙晨,请你答应我,这事就这么算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将真相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有任何的好处,苏总监她毕竟是富二代,商贾之女,从小到大都是被人给捧着长大没有受过半点委屈,她之所以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要是你真的将报社里监控器上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说给公司员工听,那苏总监以后又有何颜面在公司立足,怎么在员工面前树立威信啊!我看这事就算了,至于说我的清白,你和柴老师愿意相信我就够了,就已经很满足了!”
李蕴琳的这番感人肺腑的话,让张熙晨听了都很意外,他实在想不到李蕴琳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从心里开始佩服、喜欢起眼前这个女孩,简直就是个奇女子。她真的很与众不同,她不争名夺利,她不爱慕虚荣,她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这种踏实感觉很真。张熙晨几经成为李蕴琳的知己,通过以往的相处、交心,张熙晨已经深深的明白了李蕴琳的为人,从来都是设身处地的为别人考虑,只不过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能处之泰然,眼睛里并没有参杂一丝的仇恨,这更让人多了几分敬意。张熙晨好像真成了她肚子里面的蛔虫,对李蕴琳的心意完全能够明白,所以,他并没有回绝。此刻的张熙晨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揣着一份热情,就好像一团烈火在心中燃烧,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好像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子,最终情不自禁的张熙晨一把便紧紧地抱住了李蕴琳。
一脸欣慰的笑容,激动不已道:“蕴琳,只要是你决定的我尊重你的选择!蕴琳,你知道吗我刚从北京回来一下飞机就到报社来找你,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幸苦吗?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一刻,我才真正发现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一点也不快乐!那段在北京出差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我们一起面对以后的生活,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
张熙晨像个撒娇的孩子,吐露着稚嫩的言语,至少对李蕴琳来说是这样的感觉。长这么大以来,没有跟谁谈过恋爱,更没有被谁拥抱过,而且李蕴琳一向反感跟男生交往,然而,这次面对张熙晨突如其来的无礼举动,李蕴琳并没有排斥,且像是在哄诓孩子一样,哄着张熙晨,虽然觉得他幼稚,但是有特别愿意去关心这个幼稚的家伙。李蕴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李蕴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也许对他的同情或者是怜悯。李蕴琳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或许在心里她已经接受了张熙晨,将心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他,特别是在离开报社与张熙晨失去联系的这段日子心里更是难受,每日都承受着相思之苦。原本以为是张熙晨在感情上玩弄了她,跟她只是逢场作戏,不是真的喜欢她。现在张熙晨回来了,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张熙晨也并没有背信弃义伤害她,而是公干去了。李蕴琳大概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富家公子。没错,张熙晨以前的确是个好逸恶劳的花花公子,整日里花天酒地,无所事事。但是,自从认识李蕴琳以后,也改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了,身上也多了一份平易近人,不再那么摆架子,也不再那么玩世不恭了。也许正是这份诚意打动了李蕴琳,她的心已经被张熙晨偷走了,感情上被彻底的征服了,并深爱着他。虽然,离开报社的这段日子里,李蕴琳还是靠做“走鬼”生意坚强的活下来了,但是,她过得并不好,没有张熙晨的这段日子里她的生活也一团糟,没有了规律,感觉生活缺少了点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许这正是李蕴琳在感情上对张熙晨的依赖吧。现在张熙晨再一次救了她,将她从死神的手上拉回来,心里不知道对张熙晨有多么的感激,而且已经向她表白,李蕴琳却想到要退缩。鉴于张熙晨对她的爱,她的心里很高兴,但是,脸上又写着犹豫和恐惧,或许是因为她不想陷入这感情的漩涡里陷的太深了,我好像在回避张熙晨的感情,她愤力将张熙晨推开,用力摆脱张熙晨对她的纠缠。
李蕴琳像是很生气,但是又不像是在生气,有点像是在埋怨张熙晨的用情不一,有点登徒浪子的感觉,她义愤填膺的朝张熙晨吼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傻,放着商家小姐你不娶,干嘛非要回来找我呢?!我李蕴琳有什么好的,就是一个农家女,我如何配得上你,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苏总监多伤心吗?她为了你不惜让自己身败名裂,颠覆自己高贵的形象,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对付我,这样深爱着你的女人难道不值得你爱吗?!”
李蕴琳是在为苏煜打抱不平,又像是在撒气,对张熙晨是又爱又恨,当她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花花公子,同时又十分的同情苏煜,不忍心伤害她。李蕴琳夹在这中间确实很难抉择。面对李蕴琳,张熙晨就像是中了魔一样,看他那架势,那气魄,那决心,有种感觉就是非李蕴琳不娶一样。
此时的张熙晨就像是得了失心疯,完全丧失了理智,一反常态,这情绪也不由自主完全不受控制,他当即从病床上蹦起身来,朝李蕴琳吼道:“对,我张熙晨就是一个傻子,傻到爱上你这个处处为人着想,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不顾自己的笨蛋,我们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笨蛋,今生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你是我今生的唯一,为了你我甚至愿意放弃我现有的一切,没有你我一刻也活不下去,你才是我下半辈子活着的勇气!”
张熙晨这番催情的表白,李蕴琳到底是没办法招架,最终流泪了,也许是因为太高兴,是喜极而泣吧。李蕴琳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以前在学校里面尽管被男孩追过,但她一个也看不上眼,张熙晨是自己第一个钟情的男生,她渴望得到完美的爱情,渴望与他长相厮守。张熙晨的这番深情的表白,她很感动,热泪盈眶的李蕴琳,就这样含情脉脉的看望张熙晨,心中对他充满着无尽感激。在张熙晨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呵护下,李蕴琳很快就康复出院了。李蕴琳出院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两个人从医院里面出来以后,准备去吃饭,正漫步在大街上。突然,在这个时候,张熙晨接到一挂电话,是张皖良打来的。说是柴进要辞职,已经向他递交了辞呈。电话那头,张父的语气很愤怒,很生气,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柴进不光是他多年来商业上的好伙伴,更是好朋友,《娱乐追踪报道》能走到今天这步在全国畅销,他可是当居首功。张皖良肯定是离不开柴进的,这次听说张熙,晨为了李蕴琳的事情得罪了柴进,让柴进提前退休,张父除了大动肝火,对张熙晨更是一阵好骂,并以父子关系威胁和要求他一定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柴进重新回到主编的位置上。张熙晨接到电话以后,和李蕴琳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连忙驾车赶往报社。张熙晨和李蕴琳火速赶到了报社楼下,就在这个时候,柴进提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从报业大厦门口出来,也许是没有瞧见两人,从另一个方向走了。他的步伐显得很匆忙,很急促,显然是他太生气,所以才会这样板着一张黑脸。张熙晨见此情形,急急忙忙打开了车门,越是着急,车门越是不听使唤,怎么也打不开。于是心急如焚的张熙晨这才摇下了车窗玻璃,朝柴进大喊了几声,柴进像是听见了,可是故意不回头,毫不理睬的继续向前走去。张熙晨折腾了好半天,终于打开了车门,向柴进追去,并截住了他。
当面对张熙晨的时候,柴进显得很诧异,张熙晨则显得很尴尬,很有些不好意思,很内疚,笑了笑道:“柴叔叔,你干嘛突然要走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我知道我为了李记者的事情冒犯了你,是我这个侄子不懂事,你就大人有大量留下来吧!我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算是给我父亲一个薄面,你要真的走了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你就帮帮我留下来吧,待遇你要多少都可以!”
柴进听完张熙晨的话表现的很无奈,他瞅了瞅苦苦哀求的张熙晨,眼神里透露着几分藐视。
面对张熙晨,柴进郑重其事的道:“张总,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到现在还留在报社不是因为我缺钱,一则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一来是想在我晚年的时候为报社为读者尽最后的一点心力!现在我老了,在这个位置上也做不动了,我还不如现在就回家好好享受我的天伦之乐!这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他们需要更多的发展平台!代我向你爸爸问好!”
说罢,柴进便转身继续向前走,柴进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但依然健朗,健步如飞很难看出他有衰老的痕迹,怎么就想要退休呢,张熙晨明白,柴进还在生他的气。就在柴进刚转身走了几步远的时候,李蕴琳突然叫住了柴进,亲切的喊了一声柴老师。柴进即刻立定了脚步,他或许是很久没有听到有人用这么亲切的语气称呼他了,他听出来是李蕴琳的声音,是那样的温馨,如同一股甘泉从心田淌过。柴进猛一回头,见到李蕴琳心里美滋滋的,顿时乐开了花,很高兴。当李蕴琳抱着满腔热情笑着迎上去,柴进却显得有些内疚,从而变的尴尬起来,他大概是对开除李蕴琳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吧。柴进由于内疚,不敢正视李蕴琳,微微低头,尴尬的说了一句,道:“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啊!”李蕴琳这次见到柴进,已经明显感觉到柴进跟她有些拘束,有些生疏,不知道为何感觉像两个人之间有了隔阂,不再像以前那么随性。李蕴琳想了想明白了其中原由,也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柴进是在内疚,对当时开除她的事情难以释怀。
于是,李蕴琳走到柴进面前望着他,表情充满了感激之情,道:“柴主编,从我们相识到现在,一直以来我视你如授业恩师!是你给了我机会,让我能够在这个行业里有所作为,也是你给我鼓励,认可了我的成绩。这些我李蕴琳都时时刻刻铭记于心,既然是老天瞎了眼让我背上这奸细的黑锅,那么你辞退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你不用感到内疚。要说内疚的话,也应该是害我身败名裂的那个人。柴老师请你留下,我不是代表张总求你,我是代表千千万万个读者请你留下!报社不能没有你,因为除了你报社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才华引领大家,办一份好报更离不开你!所以,我再次恳求你留下来,柴老师!”
柴进一听李蕴琳这番话,再次唤醒了他的对这份事业的激情,李蕴琳刚才的话让他茅塞顿开,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柴进不得不对眼前这个丫头另眼相看,深感欣慰的柴进,感慨道:“丫头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伶牙俐齿好口才啊,你的能言善辩让柴老师都佩服的五体投地,无论站在什么立场你都能够据理力争,以口才取胜,可不是块做记者的大好材料!假以时日,就算今后柴老师不在你身边,你都会是一个优秀的传媒工作者!也谢谢你体谅我的苦衷。好吧,既然你都说的我找不到理由来拒绝了,我就留下来再带你们一段时间!”
到底是留住了柴进,李蕴琳和张熙晨都很高兴。看得出来,柴进还是很不满意张熙晨的为人、作风,还是很藐视他,为了避免尴尬,张熙晨借口托辞提前离开上报社去打理事务。李蕴琳和柴进跟着也返回了报社,一边走着,李蕴琳向柴进陈诉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李蕴琳和柴进一同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报社,报社里的其他同事们见到后,一个个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以好奇的眼光投向了李蕴琳。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李蕴琳,表情都显得诧异。李蕴琳顿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彼此交头接耳。
柴进也看出了大家对李蕴琳仍然抱着鄙视的态度,为了澄清事实,还李蕴琳一个清白,柴进将李蕴琳叫到他身边,瞅了瞅李蕴琳,又以扫描的眼光望了望那些好奇的同事们,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道:“关于前段时间报社里面发生的事情,由于我工作上的失误,冤枉了李记者,我在这里向李记者道歉。通过公司内部的调查,已经查出盗窃机密档案的人,我这里不方便透露。总之,这件事情与李记者无关,为了弥补我工作上的疏忽,我今天特意请回了李记者,她的确很了不起,曾经也为我们报社赢得过很多荣誉,今天她能不计前嫌再次回到这里工作,是我们彼此的缘分,希望大家不要再以怀疑的眼光对她,我本想提前退休,但考虑到报社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主编,所以只好再带你们一段时间,今后谁有成绩我走后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从今往后希望你们能够团结一致,用心做事,争取办最好的报纸!”
柴进说罢,下面随即响起一阵掌声。柴主编到底是老成持重,很会圆场,给足了李蕴琳面子,这些李蕴琳都心知肚明。柴进对她的知遇之恩,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尤其是柴进对她的道歉鞠躬,她更加难以承受,柴进的表现,让李蕴琳很感动,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李蕴琳感动的已经掉下眼泪,望了望周围的同事们,又看了看柴进,喜极而泣道:“谢谢同事们的信任,也感谢柴老师给我重新回到报社的机会!我李蕴琳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能够来到这座城市打拼,甚至走到今天这步,全靠同事们的支持和帮助。既然大家能够相信我,柴老师也愿意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李蕴琳以后一定努力工作,给大家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李蕴琳说完,便朝四周的同事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见李蕴琳流泪了,几位好心肠的女同事争先恐后的为李蕴琳递上纸巾,同事们围成一团,将李蕴琳围在中间,李蕴琳突然觉得这温暖又都回来了,也许是平时她对同事们如兄弟姐妹一样好,所以同事们这会才愿意接受她,对她好。李蕴琳在这些前来围观的同事中搜索着,正好和何韵的眼神对上。这个时候,何韵穿过人墙来到了李蕴琳的面前,微笑着拍了拍李蕴琳的肩膀,道:“蕴琳,恭喜你又重新回到了报社,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共事了!这段时间你不在我真的很想你!”
这番话,虽然很动听,很感人。但是,李蕴琳有一种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突然觉得何韵说的并不是真心话,她虽然是笑着对她说的,但是总觉得吧,这笑不是那么真实,总之,不再是以前那种感觉。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李蕴琳暗自揣摩着,矛盾着。不过,面对何韵的热情,李蕴琳也给她献上了一个深深的拥抱。一旁的张熙晨一直站在他们旁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就看他们表演了,柴主编和李蕴琳的一番话,让张熙晨感到很欣慰。就这样,李蕴琳在张熙晨的苦心安排下,再次回到了《娱乐追踪报道》报社,并为她举行了欢迎仪式。
又是一天下班的时候到了,李蕴琳正躲在办公室里收拾、整理着办公桌上的东西。突然在这个时候,张熙晨兴致勃勃的闯进了李蕴琳的办公室,将她给硬拽了出去,李蕴琳还没来得及反应,也没有征求李蕴琳的任何意见。李蕴琳被张熙晨拉到了报社外面走廊上的一个角落里停下来。
李蕴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挣扎着摆脱了张熙晨的纠缠,热情澎湃的张熙晨面对李蕴琳,道:“蕴琳,我想请你今晚上我们家去吃饭,好正式介绍你给我爸妈认识,我想当面向他们公布我们俩的关系!”
李蕴琳还没有回过神来,突然听到张熙晨提出这样的要求,李蕴琳吓的大惊失色,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就是一打工的,我跟你说我们俩不合适,根本就没可能,你们家那么大,我一个农家女第一次去你们家还不给紧张、哆嗦死!而且你们这些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繁文缛节特多,稍不留神可不就糗大了嘛!到时候还不丢人丢到家!再说,今天的采访稿还没有写呢,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做!我看还是不去了!”
李蕴琳一脸的情不自愿。
张熙晨显得很无奈,再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只是想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顺便向我们家族表明我俩的关系,让他们慢慢地接受你!你这么优秀,想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的!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发现我真的变了,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蕴琳,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请你答应我!”
张熙晨的态度很认真,是那样的郑重其事。
李蕴琳也好在没法再拒绝,还是羞涩的答应了,不过,她的态度依然很勉为其难。虽然李蕴琳很答应的很勉强,但是,张熙晨仍然很高兴,毕竟他终于说服了这个固执的倔强女孩。李蕴琳在张熙晨的一致盛情邀请下,盛情难却终于来到了张家。不愧是豪门,这张家的别墅是那样的宏伟壮观。望着这样豪华的别墅,深感自卑的李蕴琳,却心生怯意,不敢再往前走。最后,在张熙晨的热情引领下,李蕴琳才惶恐不安的迈向张家的大门。站在门口,张熙晨按响了门铃,一旁的李蕴琳却显得有些紧张兮兮。
开门的是张家的管家,管家一见是张熙晨回来了,不免一阵欣喜,可对于一旁的李蕴琳却显得尤为陌生与好奇,管家朝李蕴琳全身上下扫瞄了一遍,望着张熙晨,又瞅了瞅李蕴琳,疑惑道:“少爷,这位小姐是?!”
一见管家发问,李蕴琳自卑的将头低下了。
张熙晨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狠恶恶地瞪了管家一眼,意思是恨他多管闲事。
识趣的管家,也就没有再多问,连忙给他们让路,并大声朝厅堂里嚷嚷道:“少爷,回来了!”一进到大厅里,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天是张母的生日,大厅里正开着生日party。李蕴琳才知道张熙晨下的这套,毕竟这是豪门夜宴,张母的生日难免会请到一些商界巨子、政界人士,场面是很隆重的。李蕴琳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显得格外的紧张,连送张母的生日礼物都没有准备。李蕴琳面对如此隆重的生日宴会,不免心生惶恐,由于没有提前预备好给张母的生日礼物,李蕴琳感到一阵焦虑,还一个劲儿的埋怨起张熙晨来。要不是张熙晨拦着,她很想转身离开。
她狠狠地白了张熙晨一眼,一副很气愤的样子,低声埋怨道:“怎么今天是伯母的生日,你也不跟我说,这么大的场面,请的都是些达官贵族,我李蕴琳来这里不是给你丢脸吗?弄的我现在一颗心上串下跳的不安宁,毕竟是我第一次来这么隆重的场合!再说了,你应该提前告诉我,好给伯母准备礼物啊!现在弄的……”
李蕴琳是又气愤又紧张,一时显得惊慌失措起来,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就在李蕴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张熙晨这才命仆人拿来了礼物,呈现在李蕴琳的面前。这倒让李蕴琳始料未及,没有想到的是张熙晨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到。早就按耐不住的张熙晨,迫不及待的拉着李蕴琳穿越人群来到了张母的身边。张母是今天的寿星,身边难免会有很多人前来贺寿。这些人当中不乏生意上的伙伴,还有就是一些与张氏集团有利害关系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卑躬屈膝,一副副谄媚讨好的样子,争先恐后的奉承起张母来,这些李蕴琳都看在眼里。这些来贺寿的人还真是络绎不绝,张熙晨和李蕴琳都站在一旁,没能逮住机会,等了好久,张母身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张熙晨才拉着李蕴琳来到母亲身边。张母见到张熙晨给她送的礼物显得很开心,但是对儿子身边的李蕴琳感到既陌生,又不满。可能是因为张熙晨和李蕴琳的举止显得过于亲密无间吧,让她起了疑。
张熙晨拉着李蕴琳,走到张母跟前,迫切的向张母郑重的介绍道:“妈,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们报社的记者李蕴琳李小姐。她人很聪明,为我们报社争得过很多荣誉呢,她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特意从百忙之中赶过来给你祝寿!”
说完,李蕴琳可能是有点紧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张熙晨暗中对她挤了挤眼,李蕴琳这才下意识的回过神来。
李蕴琳双手捧着礼物盒,走到张母面前,毕恭毕敬的将礼物给张母献上,微笑道:“伯母你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祝伯母福寿安康,晚年幸福!”
张母似乎很享受这声道贺,对李蕴琳的表现很满意,但是,出于理性考虑她好像并不怎么领情。并且以奇怪的眼神在李蕴琳身上看了又看,这让李蕴琳深感不安。
就在李蕴琳忐忑不安,不知所措的时候,张母以挑衅的语气对李蕴琳戏弄、调侃一番,道:“都说四川姑娘长的漂亮,果不其然;水灵灵的长着一双浓眉大眼,清新脱俗,优雅大方,跟那天上的仙女似的,连我这老太太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怪不得能将我们家晨儿迷的神魂颠倒!甚至连我这个当妈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李蕴琳知道,张母是在对她冷嘲热讽,哪里是在夸她。对张母的言外之意,李蕴琳感到很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平时能言善辩的李蕴琳却在这个时候,变的口痴,说不出话来。张熙晨看出了李蕴琳的矛盾,故意找借口将李蕴琳带走了,顺利摆脱了这样尴尬的氛围,张熙晨帮助李蕴琳避开了张母的恶意纠缠。寿宴party现场的嘉宾们个个穿金戴银、温文尔雅,举止谈吐优雅不俗,这让初出茅庐的李蕴琳感到望尘莫及。Party现场李蕴琳见到了很多以前只能在电视上面才可以看到的社会名流,他们都与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业务上的往来。这的确让李蕴琳增长了不少见识,对于张家如此显赫的地位,她真的算是大开眼界。在party现场,李蕴琳见到了张熙晨的父亲张皖良,张父是那样的不苟言笑,那样的颇有声望。还见到了张熙晨的叔叔张皖东,除了对酒色情有独钟外,人是那样的有情有义。李蕴琳见到的这些人当中还有苏煜总监的父亲,反正与张家有关联的人,无论商界还是政界的,李蕴琳统统识了个遍。李蕴琳在张熙晨的热情招待下,不厌其烦的介绍下,李蕴琳可以说是受益匪浅。不到一会工夫,李蕴琳就和在场的嘉宾一一作了交际。由于李蕴琳是记者出身,公关社交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只不过,这次见到的这些人让她压力很大,想想她自己再想想在场的各位嘉宾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过,这一认识不要紧,在场的很多贵宾都对李蕴琳的身份产生了诸多遐想,质疑她和张家的关系。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苏煜赶过来了,她也是来给张母祝寿的。
兴致高涨的苏煜急急忙忙来到了张母身边,笑容满面的道:“伯母,生日快乐!祝你越活越年轻!”
瞧瞧,这苏煜多会说话,一句话就把张母给逗得合不拢嘴,张母的心里美滋滋的,这大概也是她能博得张母欢心的一方面吧。接下来,苏煜也不忘一展风头,和在场的诸位嘉宾一一握了手,动作麻利,娴熟一看这些对于她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在寿宴party上,大厅里摆满了各种自助餐,有水果、饮料、中西餐,以及酒水食物,形形色色专供宾客享用。苏煜在无意中看到李蕴琳,并没有在她周围见到张熙晨,苏煜这才有了拿李蕴琳消遣的念头。
李蕴琳此时正在自助餐旁物色口味,相中了牛排后,便有钳子小心翼翼的往盘子里面夹,一边夹着一边还朝着内厨的师傅喊道:“师傅,麻烦你帮忙拿双筷子!”
苏煜走过去,嘲笑道:“还真是个村姑!吃牛排是不用筷子的,用刀叉就行了,刀叉你懂吗?西方人吃饭时经常用到的!还是记者呢,真是个土老帽,不愧是从乡下来的!”
面对苏煜,李蕴琳突然什么胃口也没有了,变的黯然失色起来,放下盘子,准备转身离开。李蕴琳无心再与苏煜争斗,只是觉得她真的很可怜,对于苏煜的蛮横无礼,李蕴琳感到很无奈。
见李蕴琳要离开,苏煜便出手阻拦,并接着斥问道:“今天是我伯母的生日,是谁让你来的!谁请的你,有请柬吗?!”
李蕴琳不屑一顾的继续向前走,没有理睬她,表情是那样的不以为然。
“是我请的!李记者是我请来的贵宾,是我请来给我妈拜寿的,难道需要向你请示嘛!”张熙晨理直气壮道。张熙晨刚好在这个时候从洗手间里出来,为李蕴琳解了围。听完这话,苏煜还不得吹鼻子瞪眼,气愤至极。
为了替李蕴琳打抱不平,彻底泄恨,张熙晨气势汹汹的站在苏煜的面前,振振有词的反驳道:“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单纯,乡下人善良,乡下人纯朴!反倒不像有些城里人刁蛮任性、趋炎附势、唯利是图、见利忘义跟这些人相比,乡下人更值得信任,更值得我们尊重!”
经过张熙晨的一番激烈的口舌反击,苏煜被斥骂的面红耳赤,顿时,哑口无言,默默的走开了。刚刚发生的这一幕都被张母看在眼里,面对这件事情她显得一筹莫展、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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