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 的 心 思
(2013年1月24日)
今夜无眠,月光如流水般泻在窗台上,也泻在心头,静静地流淌,将喧嚣、忧喜、凡思、俗虑,通通涤荡在一个静谧的境界里,四周清新,淡雅,安宁,静美。……
窗台上,君子兰长得很茂盛,宽大的叶片象千手观音一样齐刷刷地向两旁舒展,翠翠的,绿绿的,熠熠生光,临风婀娜,送来缕缕的暗香……
“你没有睡意吗?”幽幽深处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我心头微微一震,环顾身边。
谁?谁在说话?
“别怕,是我。”兰朝我摆摆手,点点颌,轻声问:“冷吗?”
“不冷”。
“累吗?“
“习惯了”。
“我见你哭过”。
“啊?!”
“也看你笑过”。
“?”
“别瞒我,你的心思,我知道的”。
“怎会呢?”
“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冬夜吗?”
三年前?……冬夜?……哦,想起来了。那年冬天,我去湖南探望父母。晚餐后,我出门溜弯时,不知不觉来到老家已拆迁过的旧址,在雪地的废墟上,看见一个陶瓷花盆里有一株君子兰奄奄一息,她的叶片已经严重冻伤,枯萎,叶的根部仅残剩一小截绿色。一定是谁抛弃了她,可她分明还活着!我伏下身子,用手拨开冰雪,连土带根,将她从花盆里取出来,小心奕奕地捧回家里,用报纸包好。第二天,我带着她一路奔波回到了惠州,用一个青花瓷花盆将她安顿下来,心里为她祈祷:这里四季如春,没有冰雪严寒,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此后,我精心呵护着她,松土,施肥,浇水,移盆,帮助她在新的环境里重树信心,重现生机。三年过去了,兰不仅顽强地活下来了,而且生机勃勃地成长起来,从那个孤独的球茎里面冒出一片片厚叶,身姿挺拔,俨然是一个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闰秀。斗转星移,兰一直守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无怨无悔,伴我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目睹了我的喜怒哀乐,难怪她对我如此关注,如此熟悉。
我的心思,兰懂。然而,兰的心思,我却不懂。
“是啊,三年了,为何总不见你开花?总不见你笑?”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自古红颜易得,惜红颜、护红颜者,却少之甚少。你我是前世风尘未却今生偶尔的邂逅,是飞絮如雪苦苦等待的心缘。但求长相知,何恋昙花夜?”
哦,兰啊,今夜读你,方知你脉脉心迹;今夜吻你,方知你柔情点点;今夜牵手,方知你婉约高洁;今夜歌咏,方知你青颦美丽。我番然醒悟,这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若没有兰与我相伴相依,灵犀相通,纵有风情万种,更与谁人说?
今夜,我拥兰入梦,情在意中,爱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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