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开计算机,想要开始敲打键盘,却发现自己脑海思绪袅袅,无从下笔。犹若一场盛大端庄的佛教仪式将要降临,信徒们双手合十,不敢轻言妄语。
你坐在窗前,欲穷目似的把目光向远方咄咄逼进。你在沉默中思考,在思考中落寞。你不想把目光收回,因为,那个到不了的地方,才叫远方。你愿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注视那一个有着你孤寂的地方。
凉风不知所起,你慵放在翻开桌上的书本,上面写着“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条美丽的小路。有柔风,有白云,有你在我身旁,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
你开始写:
这一天,阳光明媚,你把右手掌平放在眉前,朝着太阳仰望。
几个月不见,你们都没变。在心目中是那般的原始,也是那样的熟悉。你们见面,照例称呼,照例微笑,然后,便进入简单的交谈当中。你们聊得东西杂七杂八,谈吐了一地,却找不到一句思念的话。只是,知道大家都还好,也会很好。
是的,你也一样。
在电话里面,你会说你真得很怀念在这里的生活,你在悼念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你用过的桌椅,你住过的宿舍,你睡过的床被,甚至你脚步踏过的地方;那些与你有过肌肤接触的万事万物,你都极度地眷念。于是,千山万水,在每一次电话中,你都在思念。那些被你拼凑的难忘的瞬间刹那,也是你在记忆的胶卷上裁出的最完美的一截。
你曾多次说过,你喜欢这里柳树。只是,你不喜欢这个季节。你来的时候,柳树已变得苍老了起来,垂下的枝条,是那般死气沉沉。叶子,荡然无存。这样萧瑟的场景,你不忍细看。
同学说要帮你拍照,于是,你静坐在池边的一块石头上,侧脸对着镜头,头稍低,看着池水,很是忧郁的样子。你是在追悼?是在告别?还是在重新许诺?她们说,有一次,你也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块石头上,在晚霞落幕之际,略显孤独。是吗?你是否还记得?原来,你也孤独过。“咔嚓”声响,你和时光的单独约会便定格在这一刻。
有的人,向蓝天张开翅膀,逐云飞去。有的人,守护在你起飞的地方,寻常日子依旧,一年的一年,循环往复。见面,你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年龄悬殊的问题?还是本来就无话可说?你们都不知道。你们,握手寒暄。他说,你是否当初的那个你。
你们,一直在告别。简短的相聚,匆忙的别离。
是的,你们都是独立于各自的个人。你们要走不一样的路,去不一样的地方,看不一样的风景。你们,身上有一个包袱,手里有一张地图。但是,你们之间早已有了某种特定的关系。你们是同学,你们也许会彼此探问,打电话,发短信,相约见面,表达关怀。你们是朋友,你们也许会嘘寒问暖,会朝思暮想,会百般牵挂。但是,当你们聚首时,促膝而坐,也不必然会谈心。即使谈心,也不必然彼此都能明白于心。
你们,渐渐告别幼稚与无知,都会有各自的生活,各自做各自的抉择与承受。但是,你们都是搭坐同一辆时光列车的一代人,只是,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啪啪......合上的书本,将你眼前的这一行字“所有的悲伤都已成灰烬,任世间那一条路我都不能,与你同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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