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儿,这是我们本地人对一种麻雀的特别称谓,它们分布得很广范。人们叫习惯了,也叫起来省事儿,所以,无论是走在大街上、散步在院落里,只要有人说小鸟儿,不用去找,我的脑海里就能浮现出它的模样来:棕、黑相间的翅膀、黑嘴黑眼黑脚爪,有大人的手心那么大。我是一个喜欢小动物的人,这是我的天性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段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孩童一样好奇一种很普遍很普通的事物。也许,人往往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关心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把自己联想成其中的一份子,好像自己有义务、有责任对其负责一样。我爱小鸟儿就是达到了一种莫名的境界了。小时候,我会爬上树梢,捉蚂蚱喂雏鸟,有时甚至“领养”了它们,年长了,就希望它们在我家的屋顶“安家落户”。
真是巧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拉近了我和小鸟儿的距离。那是个大雪飘飞的夜晚,父母都睡觉了,看电视的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邻居小孩的尖叫声:下雪了。好奇的我就透过窗户,盯向院子,还真是,雪真美呀,真让人看不够。就在我享受着冬季里的白色精灵们翩翩而落的景色,只听见隐约而又连续的“叽叽喳喳”的叫声。本来心情兴奋的我,一听到这声音,心情顿时变得沉重了。不用说,外面定是冷得很,而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儿定是受不住寒冷四处飞叫。思想片刻,忽然间,那叫声就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慢慢地又脆亮起来了。我想,这会儿,若是有屋顶,它们定会在我头顶盘旋。想着,我不自主地向上看去,正当我仰头的时候,潜意识里,我觉得我的房子盖初留下的通风洞(直径八厘米左右)里,似乎有什么响动。难道,这响动莫非是老鼠在作怪吗?不会吧,我家可是养着猫呢!没等我叫猫,一枝柴火就从洞中掉下来了。啊,我敢肯定是小鸟儿了,我还从没有见过,老鼠叼着柴火爬那么高,这岂不是得不偿失吗?可不就是小鸟吗?刹那间,它像一缕青烟直染屋顶,飞飞扬扬、吵吵嚷嚷。我真想问,小鸟儿,难道你要在我面前炫耀你的绝技吗?难道你要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歌喉吗?哎!鸟儿呀,你会是在试探这房子的主人是否愿意接受不请自来的客人吗?
可不是吗?我像是听懂了鸟语一样,任由这鸟儿在高高低低地飞翔、任由这鸟儿在重重复复地鸣叫,我怎么忍心让这美好的事情错过最恰当的处理方法呢?我怎么忍心让这似乎在求助的小鸟儿失望地离开呢?所以,我一直默默地仰头看着,目不转睛地、减缓呼吸地,我真怕,哪怕我最轻微的触动会让这可爱的鸟儿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多么让人激动啊。我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念叨:快落下来吧,看见那纷杂的电线了吗?看见那平稳的电棒了吗?还有我的圆桌子,哪怕是我的肩头、头顶。几分钟过去了,鸟儿许是累了,便落在了高高的电棒上,仰着脸仍在叽叽喳喳地叫。见状,我稍微地挪动了即将僵硬的身子,专朝着它,它还是没有改变它在我的印象中的模样,只是在它的嘴角处有那么一点水珠,那准是雪花的产物了。
怎么了?我差点叫出声来:等我准备用遥控板调低电视声音时,那只小鸟儿就扑棱着翅膀飞向屋角洞口。坏了,它要飞了,我正带着失望的情绪关电视时,耳边又传来了那悦耳的鸟叫声。我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了。不由分说,它又回来了。正当我稳定了情绪,脱鞋进被窝的时候,发现那水泥地上竟然有两个小影子在相互追逐。霎时,我在心里说,是什么在打那只小鸟儿吗?为了搞清情况、也为了保护那只可爱的小鸟儿,我站起身,猛仰头往上看去。啊,原来是两只鸟儿在悬挂电棒的铁壳上嬉戏呀,我立刻笑出声来了。经验告诉我,再也不用怕它们跑了,要知道爱情的魔法会让恋爱者痴迷的。于是,我关掉电视,让它们能够快点入睡吧。灯光下,它们就像是欢乐的大孩子,有羞,有乐,真让人向往呀。我又好笑,连小鸟儿都会为它的伴侣寻找一个安稳又温暖的家呀。于此,我怎么不乐意它们在我家里借宿呢?
我躺在沙发床上,看着,微笑着,竟然睡着了。早上八点,我醒来了,发现电灯还亮着,但是那一双鸟儿去不知了去向。哎,也许明晚它们就不会再来了吧。我想,它们还会再来的,因为昨晚,我梦见,它们说要这个寒冷冬天,每天晚上都到我的家里来,问我同意不同意,我只记得,我头点得如擂鼓,陪着笑说,下次你们来,我会给你们备足小麦。可是,窗外的雪停了,天要转晴了,不知那双鸟儿是否信守诺言,在以后的晚上送给我它们的爱情鸣唱呢?
作于2013年元月4日下午(——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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