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奶奶就告诉我，九月柿子黄了皮。这意味着在九月，柿子就生长成熟了。老家的柿子今年成熟得早，熟得还透，颜色红多黄少。老柿子树是不需要多照顾的，今年夏季雨水少，柿子树当然更争气，看那树枝被压弯的样子，我不再埋怨它的衰老，相反，“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不知不觉中已经占据了我的心田。不用想吧，上市去卖，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今天早上，我用一根端头带着网兜的长竹竿，小心翼翼地购摘着熟柿子，生怕它掉下来摔烂。就在我舞动大竹竿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一大群鸟叫声。定睛看时，我才知道，原来萎黄带绿的叶子遮住了偷果子的小鸟。我顿时气急败坏。是啊，我还没有尝到甜头，这些个可恨的家伙就捷足先登了。我用力甩动着竹竿去威吓那些鸟，但无济于事，柿子香甜的味道像是酒精吸引酒鬼那样，让贪嘴的鸟们不愿离开。这时，原在屋中玩耍的小儿子早从代销店里买回了炮，没等大人开口，他一口气放了几个双响炮。炮声一响，鸟是无影无踪了，就是我还在原地拿着那根竹竿傻愣。弟弟似乎放过瘾了，他满脸幼稚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定是让我夸他有眼色的。没想，我送了一句：“还是乖乖聪明。”。说着，我迅速夺过他手中剩下的半盒炮，告诉他等到过年时再放，并让奶奶把他拉走。

    而后，我继续着我自己心中的卖钱美梦。我摘掉一个就小心翼翼地从兜里面取出，并把它平放在院中事先打扫干净的石板桌上。摘到的第一个柿子真是光艳润滑，让人不由得醉上心头。这更增加我的自信心。看来，不光我们一家有口福了，柿子卖给谁，谁都得享口福呀。心里有喜，手上活快。我一口气让网兜里装了七八个柿子才把取出来。就这样，慢慢地随着我的手臂、身子上下移动，石桌上渐渐地像被画图般铺满了柿子。眼看树上的果子稀了、少了，我心里的甜蜜稠了、脑海里的钱财多了。是啊，此时此景，换作是谁，都不会觉得累的。这时，奶奶兴冲冲地拿来袋子把我的劳动成果兜些给家人尝尝，我微笑着坐在院中的草丛上，心里期待着家人的赞美。没有过五分钟，儿子从屋里走出来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爸爸，奶奶说柿子都烂了，你看。”。可不是你吗，他手中的柿子明显有被贼鸟啄破的痕迹。

    怎么办？我的柿子，我的劳动果实，我的生意梦，都烂了？我看着石桌上剩下的那些侧着身的柿子，它们的“美丑”，我不敢证明。我告诉自己，至少还有一个柿子是熟得很适合火候；我告诉自己，柿子卖是卖不出去了，把烂的去掉，剩下的还能吃；我告诉自己，明年在柿子挂上青果时就得防范强盗！

    作于2012年12月23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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