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呼呼地刮着,雨在不停地下着。我头上的雨水簌簌地落下来,即使如此,我也只担心手中的书本。不知是风大,还是雨大,混入头发的雨滴像音乐小曲,滴滴都做出内心不可捉摸的声响。我走在雨夜里,半路上,忽地脚下一滑,书本随风雨滚落到地上,和泥水在进行着追打。我一屁股蹲在地上,在这风雨交接的时刻,觉得头上还直冒白烟。我是疼得尖叫了一声“哎哟!”,真没想到周围的人都从集市的角落聚了过来。一位大叔叔把我搀了起来,轻声说:“没摔着吧?要不要紧?”。一位老爷爷拾起我掉在地上的书本,嘶哑着声音问:“摔疼了吧?你怎么没打伞呀?”。一位阿姨也走了过来用亲切且温和的声调对我说:“怎么不小心摔住了呀。你看都晚上了”。听了他们的话,使我在集市上走着的寒冷也消失了。我拿起书本准备继续走回家,这时,从街旁小店里出来一个和我年龄仿佛的小男孩,他拿着一把伞罩住了我,同我走向了另一个世界。我慢慢地迈着脚步,轻轻地踩着泥水。小汽车的尖锐的嘶哑声,此刻在我内心里,是动听的嘹亮歌唱。我提起精神,身体就是轻松。他这一伞,一直遮到了我泪眼迷蒙。
“离家不远了,前方就不送了吧?”,好久,他才回身走了。我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仿佛眼前都是朝霞和彩虹。
路灯亮了,我的眼睛却模糊了。走在明灯下的我却愈来愈微弱,愈来愈矮小,觉得内心就愈来愈惭愧。我在反问自己,为什么“谢谢”二字没有搭在远去男孩的肩上。就在同时,我似乎发现了东方的太阳,发现了前方的苍翠,发现了世间的温暖。春的温暖再一次出现。
作于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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