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那时年少,爱把承诺说得太早。”
“只因那时年少,才把未来想得太好。”
----《那时年少》
火化一座城,是不是会有那么一滴眼泪,成为灯红酒绿的余烬?
我看到,一家并不出名的城市晚报,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独自纷飞的自由,含着它满纸的忧伤抑郁,最后安静的躺在被枯叶染成金黄的路上,仿佛,是在等待着一个寂寞的归宿。
也许不是我,也许只是万千个路过者之一,那么就很可能会是某个街头艺人,在落日的余晖下,为这首被火化的涅槃之曲----虔诚祈祷。他会凝望着它在火光中如精灵一般,手之,足之,舞之,蹈之……
最后,庄严的为它披上一座城的古老。
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故事,像风染的素颜,像那时的流年。
华丽的死亡----以青春作最后的燃料。
笔挺的西装,秀丽的高跟鞋,终于在华灯初上的夜晚,合唱着不醉不归的落寞。
都笑着,在千千万万谄媚的笑颜里,却都只是沧海一粟般渺小。
即便哭着,这个偌大的城,也会慷慨的宽容岁月的沧桑。
午夜的冷风,像一条亡魂,等着三三两两从灯红酒绿的世界勾肩搭背出来的失魂落魄——醉态下似极了魑魅魍魉。然后它便如饿虎扑食一样,狠狠的咬在其咽喉部位,让所有的纸醉金迷在刹那之间就打了一个寒噤!
清醒。好多年了,不曾回来。
眼泪。难道才是唯一的赎罪?
恶臭从下水道里传出来,有人呕着,吐着,再哭着,跌倒了,久久也不肯爬起。也许此时午夜里大地刺骨的冰冷,才是最温暖的回归----像阔别重逢的家。
车水马龙,万家灯火。
这座看了千万遍的城,只有在此刻,才炫目的露出它森森的牙齿。如同一个魔鬼,磨蚀掉人的青春之后,还要继续囚禁人的余年。
在没有走出那座神圣的学府之前,我们就学会了迷茫,等走出了之后,才悲哀的发现,我们连迷茫都早已不会。
还会流泪的人,他的灵魂就尚未死绝。
只是追寻,却依然被阻挡在与世隔绝的地方。
就如:想撕心裂肺的呐喊,却喉头被横亘着一种怎么也咽不下去的无力之感。
拳头已经雷锤出血,午夜的落寞,疯魔共享。
既然只剩下回忆,唯一的出路就是退回,重来。
不哭,重来。
忘记,重来。
微笑,重来。
那时还是一双轻快的运动鞋,骄阳似火,酣畅淋漓的在球场奔跑着。
真怀念吧?那时不会想哭哭不出来,想爱爱不了。
可仅仅是这样的吗?
那时,你我都还只是会因为某个逗她发笑的小聪明而暗自窃喜的时光小丑。惹她温柔的骂,彼此藏着掖着的脉脉含情,这些,都一笑了之作:那时我很闷骚吧?
真怀念吧?那时真的已经想哭哭不出来了,想爱也很难爱了。
还有一点后悔吗?那时藏在心里的秘密真的再也说不出来了。
记得那时的天是蓝的,草也很绿,风在风中尽情的奔跑,它们自己就能做很有趣的游戏。
真怀念吧?看着她一步一步远离的背影,敲碎回忆。
更多的,已经是悔恨了吗?
那时,就是年少吧?
为什么本该是甜蜜的回忆,肆虐的却是更多想哭的往事?
那时年少,怀揣着对人生的幻想,对爱情的遐想,对友情的念想,很自负,很温柔,很重义。
可是为什么还要哭呢?为什么更加抑制不住泪水的疯狂呢?
难道真的要这么一直哭下去吗?我们不是男子汉吗?他们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世道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为什么还要跪着,哭着,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呢?
原因是这个吗:在想忘和不想忘的撕扯地带里,谁终也没能忘记回忆。
是那时年少,那个买了所有年轻生命的青春,烙下了这一辈子也难以忘却的印记。它绝不是丑恶,因为那是我们最珍贵的回忆;却也谈不上纯粹美好,因为我们所有的泪水都是因为这个最珍贵的回忆。
于是,我常常想:人如果没有了回忆,是不是就不会悲哀?因为起码他自己不会明白何所谓是流年的伤痛。
痛并快乐着,是最欢乐的矫情。
快乐并痛着,却是最大的伤害。
像鸦片,像毒粉,一旦缠上,终生摆脱不掉。
然后成为那个身体瘫在了工作桌上,精神却死在了回忆里的梦魇,夜夜折磨你到寂寞的国度里,暗暗生泪。
一个叫小5的歌手喃喃唱道:
“只因那时年少,爱把承诺说得太早。”
“只因那时年少,才把未来想得太好。”
一个叫一草的作者轻轻写下:
“只因那时年少,爱把承诺说得太早。”
“只因那时年少,才把未来想得太好。”
我听,我看,我终于也被这两个殊途同归的陷阱陷到再也难以自拔。
有人眼睛在哭,有人在心里哭,所有人都不在笑。
眼泪,是脆弱的时候神及于我们的安慰,所以它挽救不了任何伤痛,更何况是我们那种莫名到无聊的伤感?
时光给了我们一道莫须有的枷锁,死都没有给我们正名,何况活着就只是苟且偷生罢了。
回忆那么多,也就要想那么多,我们为什么要迷上这种空虚的毒药?
那时年少,你到底是拥有了该多毒的毒药,才害的所有青春不再的人们日日思念以无悔,夜夜笙歌以自醉?
敢爱,敢恨,敢做一切现在不敢做的事。这应该就是解药的配方吧?
呵呵,我何以会这么解毒呢?不怕是以毒攻毒然后毒上加毒吗?
可我不管了,不顾了。
我很喜欢的一个作家----刘猛,在以他为导演拍的《特2》出来的时候,我却不敢看,我怕又是如同《特1》一样----那本叫做《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的书惹我难以自平。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文人自古多情,因为我如今尚未戴上文人这个帽子。
我敢以毒攻毒以至于无视毒上加毒,是我终于读懂了刘猛书中多次提到的不敢回忆却不得不回忆的纠结之苦。我害怕。
人说一辈子知己难求,伯牙子期的绝唱,我却从不敢奢求,因为我可以陪着所有人没心没肺的笑,却不敢和懂得自己的某个她相顾无言,抵泪千行。
最是撕心裂肺的,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伤心伤肺的无言之泪。
只流泪,不作声,最伤人。
所以,我才害怕去看。
古语: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可这种刚,非达摩不能得,非菩提不能悟
谁的流年不痛?谁没有一个抱憾终生的曾经?谁不会在笑的时候暗自饮恨?这些记忆或深或浅,却总能割下一个刻骨铭心的疤,毒在心,然后教我们练就如今的百毒不侵。
最无敌,永远是一招就能破。
谁都没有表面的那般坚强,因为每个人都年少过。
都市百年,人生一世,在午夜的冰凉里,站起,拖着步子回去那个方方正正的牢笼,我们还是得把所有的伤痛习以为常,只是苦笑着,回忆着永远停留在某年某月某日的那时年少。
那时年少,义无反顾。
那时年少,无怨无悔。
那时年少,谁都有过:
相信过,坚信过,伤害过,痛苦过,无奈过,癫狂过,笑过,哭过,疯过,深深遗憾过,终于被我们淡淡的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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