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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缘

时间:2012/10/26 作者: 云南 热度: 311709
   云儿一路蹦跳着,一边舞着手里的树枝,这是刚刚和姐妹们在东岳山上看城市夜景时摘的小树枝。郊外的清新空气和迷人夜景总是让人陶醉,在夜色催逐中姐妹们依依不舍的各自往家赶。穿过已没有白天喧哗的和平路大街,前面左转就到了正东街舅妈家--------镇政府大院。
       上了楼, 云儿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外婆已经睡下了,表弟房间里传来均匀的鼾声,客厅里没有亮灯,只有舅妈卧室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刚想悄悄的溜进卧室“站住”舅妈的声音在客厅沙发的角落响起“你说说你到哪去了?”随着“啪”的声响客厅的灯亮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的还在街上乱跑,出了事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你父母?怎么向他们交待?”舅妈黑着脸责怪着云儿,“我只是想看看资阳的沱江夜景,看看资阳的九宫十八庙,看看那九龟闹莲,”云儿小声辨解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晚上不得出门,允许出门的晚上不得超过十点回家。”舅妈下着命令“去睡吧”。“嗯”云儿嘴里答应,心里却极度的反感: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就不能随意出去玩?云儿和姐们的出外游玩成了长辈们的一种担忧,于是,四处张落着为她介绍男朋友。云儿拒绝舅妈所有的安排,任性的依旧和姐妹们出去游玩,把所有的不快抛弃在郊外的山山水水。舅妈一气之下找来云儿父母,不管云儿怎么解释也摆脱不了父辈疑惑的目光,云儿躲在外婆怀里悄悄的苦诉:“外婆我真的没耍朋友啊,我也不想去相亲,我出去玩,是因为在这个家我心里好压抑,出去只想透透气。”外婆怕舅妈听见云儿的哭诉,轻轻地拍打着怀中的云儿,示意她停止哭诉,外婆知道自已孙女的委屈,却也无可奈何。要强的母亲觉得自己女儿和一群年青的男男女女出去玩丢了自己的脸,两条路摆在云儿面前:要么带男朋友回家,要么和她们去相亲。云儿满眼委屈的泪花,她看着舅妈,舅妈把脸转向一边。她把眼神投向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父亲,父亲说:“你自已决定。”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掉了下来,她没想到最疼她的父亲也不信任她。“是不是我和你们去相亲了就说明我在外面没有男朋友?”见大家都默不作声“那我和你们去”云儿一时倔强性起赌气的和父母说道。
     云儿穿着深蓝色紧身牛仔裤,金黄色体桖,而短短的留海更给一种带点野性的自然的美。踏上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相亲路,一路上云儿不停的对自己说,我这只是去应付他们的,她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坐了一多小时的火车,而后辗转着乘船,最后是一段崎岖的山路。平日里走几步都叫累得云儿忍着累不支声,赌气的不理任和人,而六月的天气说边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瞬间大雨滂渤,众人都急着躲雨,云儿在雨中不动,急坏了的父母也拿她没法。雨停了,父母也后悔了:“早知道这么偏僻就不该来的,”母亲拿眼神责怪着媒婆“再怎么说也不能让我女儿到这来吃苦呀?我们家云儿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正准备叫女儿回家,天空又下起了雨,刚刚干了的衣服又被淋湿。父亲看着女儿在雨中折腾心痛得直喊“我们回去,不去相亲了。”云儿转过头,任委屈的泪水和着雨水一起流下,倔强的继续向前走去。看,前面就到了,云儿顺着媒婆得指点向前方看去,只见几间破落的土筑瓦房在风中摇曳,父母决不会想到是这样贫困的人家,任你媒婆把那男孩夸得如何的聪明能干,他们不会同意的,云儿悻灾乐呵的笑了,我就偏要和他们唱反调,让他们难过去,谁叫他们要逼我来相亲呢?双方父母在屋里交谈了解着彼此的家庭状况,爱玩的云儿看门外池溏不时有鱼儿冒出水面,玩皮的用点燃的鞭炮向池中的鱼砸去,鞭炮在水中爆炸开起翻滚的浪花,云儿也就笑开了。看着玩得开心的女儿,更不忍心让她受苦,也更坚定了离开的决心,于是寻找着各种借口推塞,并起身叫女儿回家。云儿不用看也可猜想得到他们的交谈并不欢快,父母的决绝让那对父母很是尴尬,云儿于心不忍,心里暗自责怪父母的无情:就不能委婉一点妈?就算不同意回家候给媒婆说一声不就行了?媒婆见说不动云儿父母,把焦点聚在云儿身上“你们就不问问你女儿的意思?”“她还小,她懂啥?不用问她。”父母的全权代理又惹恼了倔强的云儿,当着众多人的面就嚷了起来“我还小?我不来你们要我来,来了又嫌人家穷,我偏不走。”然后转身对媒婆和那对父母说“我没意见。”任性的云儿这时连要和什么样的人交往都不知道,也没见过那人模样,父母哑然,不敢再作声,怕激动的女儿做出更过激的事来。其实,单纯的云儿有她自已的想法:一是要气气父母谁叫他们自做主张逼我相亲,二是让人家父母不再那么尴尬,人家也是父母,就因为穷要受气吗?至于要交往的人,管他什么样,我又没真心和他交朋友,回家后给媒婆说声不喜欢这事不就了了吗?云儿作做她自己的打算自顾的玩去,不理会任何人。
      午饭时,云儿看见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穿着围裙在灶间走来晃去,不用说媒婆说的就是他了。一身劣质的布衣掩不住他俊琅的身材,浓眉大眼下高挺的鼻梁显示出它的傲气。小伙子一边帮父母做事以边不时的拿眼瞟向独自玩乐的云儿,眼里满是欣赏的喜色。饭桌上,云儿低着头,胡乱的扒了两口饭就放下碗筷催着要回家,父母早就想逃离,只是碍于女儿不敢离开,听女儿说要走,立马放下碗筷起身就走,那对父母立即拿出早就备好的给新儿媳上门的见面礼,云儿知道父母不会收,他们跟本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自己更不会收,想都没想过要交朋友,只是客气的说现在年青人不兴这些,暗地里还另有一翻打算,回家就一句话解决的事怎会还要其它牵绊?回家后的云儿依旧和姐妹们出去游山玩水,只是不敢离得太远,年迈的外婆离不开人照看,至相亲后,舅妈也不再过问云儿的玩乐,云儿也乐得自在。直到有一天那小子找到舅妈家来,云儿才想起自己忘了该做的事。云儿直盯着他问“你来我们家干吗?”那小子窘得不知所措,“人家来找你玩噻,”舅妈拿眼神责怪着云儿的无礼,一边热情的招呼着那小子在客厅坐下,刚做下的他见家里有要做的事就争着去做,年迈的外婆探出头来不停的打量眼前的年青人,而后转头对云儿说“这小子还行啊,踏实勤快,人材又好,”“是呀,配我们家云儿是戳戳有余”舅妈连声赞道。云云憋憋嘴跑去和表弟玩去了。和外婆舅妈聊完家常,小伙子羞涩的对舅妈说,明天是他妈生日,想请云儿去,“行,行啊”舅妈忙答应着“单位那边我给她请假。”外婆说“去吧,去吧,年青人就是要多了解了解。”舅妈自告奋勇的替云儿在单位里请了假,把外婆安派给她侄女照看。做好这一切的舅妈欢喜的告诉云儿,云儿愣愣的盯着舅妈,无言的转身。
      就那贫穷的人家还过生日?碍于情面云儿边走边滴沽着,拿什么过生日啊?还第一次见这样贫困的人家过生。云儿觉得有些好奇,想看看贫困人家到底是怎样过生日的。到他家晚饭已准备好,众人热情的招呼着云儿吃饭,云儿习惯了那种众星捧月的场合,只是今天面对的是一群陌生人,不自在的感觉涌上心头,而众人的吃相更让她没了味口,她推说刚刚晕车不想吃下了桌。一个人来到门外,天色暗了下来,到处一片漆黑,远处的柏树像立在夜色中的人。云儿想起书上曾说过的鬼怪常出没于夜晚,电视里张牙舞爪的女鬼会不会就出现在我身后?云儿吓得不敢吱声,紧张的东张西望,远处人家稀落微弱的灯光就像人们传说中的鬼火,在风中串来飞去,云儿摒息着大气也不敢出。待客人散尽,那小子才在夜色里找到瑟瑟发抖的云儿,他把她安在一个宽大空荡的房间就准备离开,吓得没了言语的云儿紧紧的跟着他,他回过头看着她,云儿脸红了“我,我怕黑,你就在那,不要离开,”他听话的留了下来,而且很君子的坐在了床的那端。云儿暗恨自己的贪玩,忘了该办的事,以至今天受这样的苦。回去一定要给媒婆说了,也免得人家误会。经过如此的惊吓,本就认床的云儿更没了睡意,就那样眼睁睁的等待天亮。晨曦终于在云儿的期盼中出现,等不及天完全放亮云儿就跑出屋,寻找昨夜的恐怖,一切都是昨天白天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云儿释然了,原来一切的鬼怪之说都是虚构的,于是又高兴的戏弄在乡间的花草丛中,严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一团浓厚的乌云直向云儿压来。
      饭桌上云儿总觉得气分怪怪的,众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草草的吃过饭就嚷着要回家,公主移驾那小子怎敢不捧陪?回家候的云儿依旧过着她的公主生活,那小子为更多的接近云儿,托人在城里找了份工作,三天两头的没事就来找云儿,云儿厌烦他的打扰就对他说:“以后别来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不是在父母的安排下相识,我想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反感父母的安排,所以也就反感你,报歉。”那小子低头不语,继续抢着该云儿做的事,装着没听懂云儿的意思。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人,云儿生气的不再理他,到哪都带着表弟,他就远远的跟在她们身后,云儿和表弟玩,他就在一边远远的看着。拿他没法的云儿怂恿着表弟:“去,叫那个人以后别跟着我们,告诉他姐是胖妞不需要人保护。”笨搓的表弟走到他面前直瞪着他:“我姐胖是胖有形状,戳是戳有工作,丑是丑有户口,”表弟一边瞪着他一边摇头晃脑的把云儿引以为傲的顺口溜搬了出来,云儿气晕了,忙叫:“笨猪,回家了,你还怕你表姐嫁不出去呀?”
      一天,云儿父母气冲冲的来到舅妈家,母亲把云儿叫到一边问女儿:“你是不是到他们家和他生米煮成熟饭?”云儿看着母亲铁青着的脸,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什么生米熟饭啊?我啥都没做,您知道的我不会做饭,”气极的母亲见女儿没懂自己的意思,“那你说有没有和他睡一起?”。原来家里早传开了,说云儿和他已经同居了,结婚只是早晚的事。云儿清楚的记得那晚因为害怕一个人独处,叫他陪在旁边。可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就连交谈都没有。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可他心里清楚为什么不出来给我辨解?看着众人眼里的认定云儿心里好生难过,爱面子的母亲拿出了她的权威:“即然是事实就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别到时等到肚子大了来丢人现眼,”“是啊,早些把婚事办了,别让外人看笑话”舅妈也附和着母亲,委屈的云儿“哇”地哭了出来,这是云儿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当着全家人的面放声痛哭,母亲也流着泪说:“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怨不了别人。”“要不是你强逼着去相亲就没有这回事,”父亲责怪着母亲,看着女儿伤心的流泪,父母相互责怪着吵了起来,在他们的吵闹声中云儿擦干泪水对父母说“你们别吵,即然这样,一切从简,叫上几个亲戚邻朋就行了,”然后转身对他说“我们结婚后就离,我不会和你过到老的。” 
     婚礼如期进行,没有鲜花,没有祝福,只有廖廖的几桌家人,云儿挨个的给亲人们敬酒,她好想喝醉,可又怕父母比她更难过,而长辈们本想感激她替他们尽了孝道,想好好的为她办个婚礼,可在这沉闷的婚里,谁也不愿引起更多的伤痛,众人都准备吃过饭就匆匆离去。婚礼在云儿强扮着的微笑里结束,待客人散尽,新郎对她说“你去把这宴会单结了吧,”"你说什么?”云儿懵了,今天的她身无分文,母亲见女儿立在那欲哭无泪的样子,即刻走过来问清缘由就去结了单。回到借来的新房,云儿生着闷气一声不哼,母亲痛在心里,却又善意的劝着女儿。
      新房里只剩下新郎时,云儿对新郎说,你不要以为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了,我们早晚要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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