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婺源,秋高气爽,风景如画,青山含黛,绿水映翠。都说婺源是中国最美的乡村,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和优美的自然风光,吸引着无数的四方来客。婺源文公山,因为历史上的一位杰出理学大师、文化圣哲和优美的自然环境,名闻遐迩。文公山,位于婺源西约30公里,原名九老芙蓉山,为纪念朱熹而得名。
车出婺源县城约三十公里,进入林荫小路。眼前是一块块农田和掩映在竹林树荫里的村舍,浓郁的田园气息扑面而来。到了文公山脚下,偌大的停车场稀疏地停泊着几辆车,显得有些寂寥而冷清。走过石拱桥,是一面巨大的石牌门,牌匾上雕刻者“文公山”三个篆体大字,庄严而肃穆。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两旁,竖立着一块块石碑,镌刻着朱公的至理名言,一字字一句句仿佛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朱公,朱熹也,字元晦,别号紫阳,谥号文公,徽州婺源人,是南宋著名的理学家、思想家、教育家、诗人,世称孔子以来最杰出的儒学大师。在中国历史上,前古有孔子,近古有朱子,此二人皆在中国学术思想史及文化史上发出璀璨的光辉,旷观历史,恐无第三人堪与伦比。朱子学说也是当今国际文化学术界研究的重要课题,成为世界性的学说。
前往朱公祖墓是一条千年古驿道。古人沿着这条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古道往来于徽州和饶州。道路两旁林木葱茏,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细碎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每一片青石,仿佛都是一页史书,记忆着过往的履痕、收藏者千年的足音。当年,朱公也是踏着这些石板走过吧?
道旁有一座徽式凉亭,曰“积庆亭”为过往的行旅遮风避雨小憩之用。亭内窗栏张贴着朱熹关于诚信思想的论道:“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或许是为了时时提醒过往行人,谨记朱公的教诲吧。诚是天道是天理的本然,是人道人事之当然,诚实守信是人在社会中安身立命的道德起点,是立人之本,为政之道,从商之德。然而,纵观时下,怎不令人唏嘘感叹!据说,美国一政要竟然在公众场合扬言“不要相信中国人”。闻之,愤怒与耻辱之余,更多的却是悲哀和反思。
过了积庆亭,下了古道拐进一条小路,就到了朱熹祖墓了。朱熹中进士那年,就沿着这条山道,祭拜先祖,并在墓地四周按着阴阳八卦方位植下二十四株云杉,寓意二十四孝。如今经历了800多年的风雨沧桑,只剩下16棵,其中一棵高达38米余,被誉为“江南杉王”。之后,朱公便走向了坎坷的仕途。朱熹在世71年,被受官二十余次,而由于权臣当道,屡受排挤,或辞而不就,真正在地方为官总计不过十年,在朝廷只有四十天,可见其仕途之坎坷。朱熹在浙江台州因推行“荒政”直接或间接损害了富豪和当政者的利益,不到三个月,就被包围在一片谩骂和诋毁之中,因连续六次劾奏前太守唐仲友,得罪当朝权贵而罢官。在弹劾唐的过程中表现出朱公崇高的操守和气节。
朱公在查办唐仲友的案子中,无意间成就了历史上的一位“风尘侠女”和一首好辞。当时名妓严蕊和太守唐仲友关系暧昧,按当时律令,官员有奸获罪。于是,将严蕊抓入大牢严刑拷打“两日之间,一再杖,几死”。狱卒劝其招认,严蕊坚定地说:“我本卑妓,纵是与太守有奸,料然不得死罪,若认有何大害?但天下事真则真,假则假,岂可自惜微躯信口妄言,以污士大夫?今日宁可置我死地,要我污人,断然不成!”一时被传为美谈。朱熹被罢官后,岳飞之子岳霖接任。霖敬佩其气节,也怜悯她伤病交加,在提审时,让她作词自陈。于是一首《卜算子.不是爱风尘》诞生了:“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怒归处。”该辞情真意切,感人至深,流传至今。这件事历来争议颇多,也成为反对理学人士攻击朱公的把柄。
文公湖是文公山的一个看点。湖面不大,呈月牙型,湖水清澈,山风吹来,碧波荡漾。湖边有一座木屋,前临湖水,背倚青山。屋后一片不大的茶园,院内一簇簇竹林,廊边花开红艳。廊柱上一副对联颇耐玩味:“松涛烹雪醒诗梦 竹院浮烟荡俗尘”。此情此景,若在此,一人一杆一壶茶,读山读水读晚霞,该是何种意境呢?当年朱公可曾在此逗留?
傍晚时分,登上观景台。极目远眺,山峰耸翠,万壑腾烟;近看,万亩林海,群峰簇绿,古树奇杉影姿绰约;远望,云蒸雾绕,莽莽苍苍。文公湖,像一条墨带漂浮在翠绿丛中,湖光山色令人陶醉。夕阳洒下万缕金黄的丝线,整个文公山沐浴在万道霞光之中。山风徐来,心旌荡漾,一切疲惫,一切烦扰,顿时云散烟消。
夕阳,融融地朗照在文公山上。心中有风景,满目是风光,心中有清风,何愁尘世扰。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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