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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记我的高三九班同学(男生版)

时间:2012/10/11 作者: 松乐 热度: 303764
     高三后的暑假是段即躁动又闲闷的时光,闲来无事,便想起那些曾一起奋斗近一年的同学。在这从中学到大学,幼稚到成熟的转折点上,这段即将成为历史的记忆显得弥足珍贵和十分的一去不复返。2010年9月1日晚上,带着一个暑假的疲倦和新的憧憬,我来到了这个已组建了半年的的班级,开始用完全不知道他们各自历史的眼光好奇地打量每一人。

      想到男生,印象最深的是三个人。《功夫熊猫》里有“盖世五侠”,我姑且就将他们称作“盖世三客”吧。朱向阳,贾金超,李博,这三个人几乎就是个组合,这其中有着我也说不清的原因,大概是他们都来自同一个乡,平时总在一起,而且个性鲜明吧。他们三人的习惯完全颠覆了我对高三学生的理解。每次放学铃打过,你就会发现盖世三客一人拿一面镜子,一把梳子,认真地端详,细细地品味,微微地整理,像是将赴一场华丽舞会。一次语文老师在窗外喊朱向阳,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大家也都将头转向朱向阳的座位,发现他对着镜子陶醉正深……不过没错,他们三个造型的确惊艳,他们分别有着酷酷的郭敬明头,前卫的挑刺头和微带卷发的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头。

     说起朱向阳,他真能称得上“文美双全”。“文”就是学习,“美”就是外形。他是我发现的真正后宫佳丽三千的那种,他走到哪里,都会有女生谈论并品味着他的发型,还时不时地给他提出意见,特别是那次外科体检后,他穿上衣服,一群女生围堵过来,霎时一道道略含羞涩而又欣羡的眼光向他射去,而我就在旁边。其中一个还说:“那天我给你想了一个发型……”那场面就只差尖叫了。

    李博也是个令不少女生倾心的男生,他穿着很时尚,常常是干净的彩色体恤(当然是夏天),清新的牛仔裤和漂亮的帆布鞋,很有青春偶像吉他潮男的感觉。过生日时他会收到许多漂亮的日记本,特别是有一次他收到一张《蜀绣》的歌词,那是一女生一笔一划抄写的。品味着词中诸如“愿与君朝朝暮暮”的句子,我真是羡慕嫉妒恨。李博也会经常伤感,据一个他初中同学(也就是我一个不是亲哥的哥)讲,李博的伤感是他看《红楼梦》看的了,想来也是啊……

     贾金超给我的最大印象首先是聪明,他常常会在我们错六七道选择题时错两道或干脆不错,也会面对一道复杂文综题清晰地说出思路,更会在我们面对一则材料作文一脸迷茫时准确地说出一等立意,徒留我们在一旁傻眼。贾金超有很多外号,其中最为人知的是“贾金花”。还有一个叫“贾三泡”,而且挺有来历。据说是那天晚上回寝室他第N次吃泡面,边吃边振振有词:人生就应该有“泡”的精神——泡面,泡吧,泡女人(原话似乎是这样讲的)。其实平时我们叫得最多的还是“小贾”。身为预备党员的小贾经常会发表一些造一个新党的言论,不过这点与随后要提到的”小灭“比,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周政道是九班班长,我们简称“道儿”,大概是顺口,“道儿”经常被拿来开涮,比如那天李博讲题,把“赤道”说成“赤道儿”……周政道是我见过的最“慈”“善”的班长了,没有暴力,没有恶骂,甚至连最起码的严厉都没有。此人我在我的日志《青春 扬花 念念不忘》里已提到不少,不过道在学校真的很低调,印象里他没有多少话,下课时他会一个人在窗外站站,三餐时他会在一旁听别人谈话,他唯一的反应是笑。关于道,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段时间他总会在下午第四节或晚上最后一节来我位上问英语题,而且一问就是20分钟左右。他很谦虚,基本上是我说什么他就会怎样理解。有时对于一道完形填空,我好费力说出一个我自己也感觉勉强的解释,而他却做出恍然大悟之状,连称解释的好,这种配合相当默契。对于他的问题,我一开始有毫无征兆突然袭击之感,因为他总是先看看我在做什么然后把我手头作业拿到一边并说:“别做XX了,咱讨论讨论英语,你看这咋弄……”他的这种问题习惯很快被其他同学注意到了,同学们都知道了道在努力学英语。一次模考后,李博对我说:“道这一次英语再考砸都去死哩。”那次他真的考好了。时间一长,每到这个时候我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且竟有小小的期待,那种期待大概是:终于可以歇会了。后来道很少或干脆不来来问题了,其实那也怪不得他,因为高三最后几个月我的英语神话已被打破,英语成绩一蹶不振而且实践证明无计可施无可救药,所以那段时光也就此封存。

      以前以为姓姚的只有姚明和姚晨,来了九班后才知道还有姚迪。姚迪是个个子高高胸脯挺挺的男生,是我班卫生部部长。印象里他和周政道一样,只在宣布什么事时才说话,但或许由于他说话时声音更大,所以印象里姚迪说话要比周政道多一点,我现在还能想到他说话的方式:明天哪哪的领导来检查,咱……咱……负起好责任。姚迪文综成绩相当好,不过实践证明,这随后要提到的小灭比,还差那么一截。姚迪处理课间时间的方式很神奇,通常是当别人或是在伏案大睡或埋头题海时,他用一只手支起头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看地想东西,有时竟还紧锁眉头,是在整理学过的知识还是计划着今天中午吃什么,谁知道呢!

      前面两次提到小灭,把小灭放在最后,不是因为他不够吸引眼球,而是要他担起这篇日志的高潮。那天翻牛津字典看到例句“Once it comes to politics,there is no holding him(一旦涉及到政治,没有什么能阻挡他谈论下去)”时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小灭,的确,小灭的神奇值得娓娓道来。小灭其实叫汪飞龙,至于他怎样得到了这个外号我也不清楚,寝室里的事我向来知之甚少,好像大概是要消灭他的意思。小灭对有关政治历史的杂闻野史如痴如醉无法自拔,而且经常带些反官方说法的情绪。他讲越南战争史,印象最深的是中国士兵怎样摧残越南女子,说什么腿都炸到了树上,人都死在了山洞里,听得我耳朵都竖了起来。他常常会在他同桌史茹雪的一脸不屑里坚定而自信地以独特视角深入分析台湾问题,也会在历史课上语出惊人:历史上确有此事,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XX事件……而且还有传闻说他晚上在寝室跳日本舞,看来小灭的研究已从政治层面深入到了文化。嚷嚷了半年要复习的小灭高考竟考了六百分的好成绩,其中文综230分,这让不少人为之发指。就是在小灭这,我才最终确定自己是个文综白痴。

     6月8号那天晚上,小灭回了家,我终于得到了住寝室的一次机会,这是来生第一次。那晚我们聊天到凌晨两点,这本身就是以我们自己的方式欢呼高考的结束吧。

     那晚,我知道了他们听了一年的起床铃声,是张杰的《我们都一样》:努力的向前飞,再累也无所谓,黑夜过后的光芒有多美……没有人想到,这六个人以自己的方式完美阐释了这首歌的歌名和歌词:以总分600—610的好成绩完成2011年高考。这是一场蕴含着巨大美学价值的集体密谋,巧合得像一个伟大的神谕。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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