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武汉的那个早上吃早点,看到包子油条豆腐脑的组合就兴奋了起来,发了条状态说“很有家的味道”,下边银晴评论说“我去武汉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很有家乡的味道”。后来园杭告诉我,这句话是她今年5月来武汉玩时说过的,当她看到武汉的同学全体出动陪她玩时说了这话。
这感觉在坐上归途列车时被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当火车开动不久,经过武汉长江大桥,我看见所有的景物都往后退,我仰望过的黄鹤楼,吃过小吃的户部巷,坐过轮渡的长江,游走过的龟山路……这时我说旅途结束了,淡淡的低落与感伤扑面而来。与园杭,杨哲游走龟山时我问“人在一个城市待过一段时间后会和这个城市有什么关系”,此时此景,我有了答案:我来过,我爱过,我在这楼宇街道江湖里与你们一起留下了青春的身影与味道。恰在这时杨哲打来电话道别,问我到哪了,我说我在看武汉最后一眼,我说你等我下次来吧,我仍然要在一个月朗的夜晚和你们一起骑单车走那未游完的东湖森林公园,在你寝室吃你说过的小火锅,谈论对这世界的种种不爽与幻想。
入夜,列车上,后方是被同学热情与山水感动后百般留念的武汉,前方是我的目的地我求学的地方,中间是我的家乡许昌。不敢说自己是个爱想家的人,但在这巨大空间与巨大黑色里被列车拉着向前、前方迷茫的夜里,火车停在家门口,我目光穿过火车站望见万家灯火,我知道有一盏为我而亮,然而我就静静地坐在车座上,火车再次开动,就这样彻底离开了同学和父母,我望着满车厢的人,感觉自己像个孤儿,双眼模糊。
我想起和园杭一起在汪飞龙带领下参观武大的那个夜晚。飞龙带我们走一条武大因夜晚无人阴森幽暗而闻名的“保研路”,路在只有鬼才出没的树丛里延伸弯曲,不见方向,在幽暗稀疏的路灯下越发惊悚。我不由得抓紧了两边人的手臂。穿过乱石苍松,沐浴着星光,心静如水,我感觉刺激又温暖。
杨哲是华科的,华科有个比清华还要大的校园,并拥东湖,衔远山。我去的那天晚上正好有一个校庆音乐会,规模不小,且都是本校同学演奏的,现场围观的人很多很热闹。杨哲却说不用看这个了,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于是我、园杭和杨哲骑着车在夜色里游走。我们来到学校后面,四下少人,一条平坦的路通向远方,两旁树木森森,不远处小山巨兽般在夜幕下静静地卧着,东湖就展开在这条路两旁。杨哲说他经常会晚上一个人在这条路上骑车散心,我想他是和我一样喜欢这种环境带来的感动及赋予的心境,夜空如洗,夜色沉静,月圆如玉,夜风微凉,苍凉宁静,此刻世界无人打扰。
我想我还能想到我骑车走过的南湖大桥,夜幕里霓虹尽染,合着湖面倒影,像条喷薄着火焰的龙;在武大外的华莱士里和飞龙园杭吃的放到第二天还没坏的汉堡鸡肉卷;在武汉的798“汉阳造”艺术街区里,杨哲说想将来住在一个安静的小院里,然后和几个要好的人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安静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场景里两个人一起散着步…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 ”在火车上听到了这首温岚的《夏天的风》。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如今在武汉的同学,飞龙上大一,园杭李博大二,杨哲大三,曾经一班的同学因各种情况走在不同路上,谁知道几年前的同学如今能相聚在这样一个地方。昨天兰梅在空间里放了张西安交大的照片,那是飞龙复读前的大学。飞龙的回复里透着无限怀念,他说他交大的老师有一次点名点到他了,但那时他已经离开交大,继续上路了。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我们这代人违背了古训,云游四方,成为时代的孤儿……这不仅仅是地理上,而是历史与意志、文化与反叛意义上的出走……在行走中我们失去了很多,失去的往往又成了财富。(北岛)
汪峰在歌里问:“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北岛说:“看大地多么辽阔,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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