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这样匆匆地走过快四十个春秋,记忆填满了脑海,太多的过 往和曾经一幕幕上演,可经得起岁月的过滤和沉淀的却难得几曲。而 你,真的算得上我的好兄弟。
我从小性格内向,不谙世事,不善交友,上到高中,还是本性难 移。直至你的出现,我才领略到人生还有一种财富叫友谊。
那时家穷,学费基本上是父母卖鸡蛋·种烤烟·刮土漆之类攒出来
的。生活费那可是“量体裁衣”,难得有剩余,可偏偏那时身体不争气
地疯长,总觉得肚子是个填不满的大坑,那白花花的米饭比什么的诱惑
都大,每当到了月底总有青黄不接的窘境。就在那时,你总会及时递过
来飘香的饭票,我很难为情,你却说那是你吃剩的,不吃掉也是浪费。
我去过几次你家,叔父做着村官,楼房修得很漂亮,看样子家境是比较
宽裕的,于是我对你的饭票是来者不拒。现在想来我是那么的憨,其实
那时你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啊,父母给的钱也不是很多。
有一次学校组织去秋游,去爬学校东面的越城岭,本来老师明确规
定要服从组织纪律,可我们几个因看不惯某些男女同学之间·男师女生
之间那些事儿,私自脱离了大队选择了另一条危险的路线。结果我和另
一位女同学【军田人,高二退学,已记不起芳名】摔伤了腿 ,不能动
弹。眼看天色渐黑,可回去的路还那么遥远。你一点儿也不慌,命朱征
同学【零七年已因癌症不幸英年早逝,在此顺祝他九泉之下安息!】背
着那女同学,你用瘦弱身躯“驼”着我,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终于
走出大山回到学校,虽然挨了批评,但我们并没有后悔!
湖南的冬天总是来的太早,我只有用单薄的衣被去迎接它,而它一
生气,我就难受。那时你睡我上铺,硬是把我拉进你那温暖的被窝,让
我在寒冷的冬季也能像春天一样做起了美梦。
九一年毕业了,你我都没有成为天之骄子,于是相约去征兵。在县
武装部里共进午餐时,我们漫无边际的谈着未来,对前途一片渺茫。结
果,我因近视未能踏进军营,来了广东打工;你因有贵人相助如愿穿上
了戎装,去了云贵高原。从此,只有鸿雁传书,每每拆开信封,勉励之
言总跃然纸上。后来你靠勤奋考上了军校,而我的境况不尽人意,怕枉
费了你的切切心意而主动与你断了联系。
二零零六年,我耐不住那份思念与感激,试着拨通了你部队的电
话,你的部下热情地告诉我你出差去了浙江,同时也送上了你的移动电
话号码。当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你熟悉的声音时,我的喉咙已完全梗
塞。你善意地责怪我怎么这么多年不与你联系,而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
理由来回答。
那以后,你经常主动打电话给我,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平凡
的一声叮咛,却总是沾满了厚厚的情谊!虽然,你不再是个地道的农
民,虽然,你已是个呼风唤雨的军官,但你,始终把我当朋友·始终把
我当兄弟!很让我无地自容!
今年同学们组织同学会,你身在他乡,却没少操心,想尽一切办法
寻找失散的同学,绞尽脑汁地出谋划策。你也一直催促我回去聚会,盛
情难却,国庆佳节我欣然回家,你也从贵州驾车返湘。第二天你顾不上
休息说要开车来我家接我,我说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搭车去县城。没想到
半小时后你已经驱车来到离我家不远的碧田水库,因后面的路卫星地图
上没有标识而不敢再往前开,只好打电话叫我快点出家门。
当相见的那刻真正到来时,二十年的时光彻底凝固。没有久久的相
拥,只有不已的唏嘘。想不到曾经的年少轻狂怎么就变成了徐暮中年!
在去县城的路上,你滔滔不绝地叹着人生,而我在默默地检讨心灵。
二十年啊,太匆匆,风雨同舟的有几重?只有你是我弟兄!自是人
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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