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督促小侄女丫丫的学习,她把她带到家里,亲自进行辅导,可是丫丫老是忘记关窗;她小时候的朋友,河潭的香银不久之后也带了不少土特产来到家里,门常常敞开着;接着,她在深圳的堂妹赛翼及其女儿又来了。一下子,冷清的家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热闹是她们的热闹,我还是或者去单位加班,或者去母亲那里打麻将。连午饭、晚饭都不在家里吃,她们几个女人在一起是不需要我在其中掺和的,我的不在,给她们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可是,等我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她们一个个先后相继离去。人走了,却又留下了很多痕迹,需要整理,需要抹去。这些自有好整洁的她去忙活。可是她忙不过来的是,这么多人不小心带进来的许多的苍蝇,却在房子里四处飞。她对苍蝇没有理会,既是没有时间,也是毫无办法。何况她也很快离开,马上去南昌。她的父亲我的岳父要在那里做手术,这几天在贵溪人民医院,已经没有顾得上照顾了,再不去南昌,她会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家中后事自然由我料理,或者说,她还没擦彻底干净的屁股就只能交给我来擦,当然这根本就不是她交给的,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在意苍蝇四处乱飞的事,她埋头做着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家务,也许于她而言,让苍蝇在眼前消失,怎么的也不是个正事啊。
可是我却不这样看。我对在面前飞来飞去的可恶的苍蝇不会无动于衷,它们不仅影响了我的视听,而且更干扰了我正常的生活,我是必须除之而后快的。
苍蝇当然不知道我动了消灭它们的心思。它们照样在我面前飞来飞去,时不时地还停在我的身上,老往我敏感的部位歇,弄得我麻痒麻痒,不得安宁。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苍蝇们轮番在我的头上盘旋飞舞,不时地附着在我的头上、裸露着的皮肤上,弄得我虽然很困了却睡不踏实。
我没有蝇拍,以前用蝇拍打苍蝇,命中率很高,现在已经没有厂家生产这个东西了。我就用书拍,效果不佳,于是我决定还是用我的两只手。这之前,我不知道我的两只手还有打死苍蝇的功能,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的两只手是对付不了苍蝇的,苍蝇也太多,打不胜打,所以灭苍蝇主要用的是药,苍蝇们飞在那个浸了药水的食物上面,便仿佛吸附上了,不再动弹。其它的苍蝇并没有从同类的身上闻到死亡的气息,它们没有脑子,自然不能像人一样学乖,不能吸取教训,就只能前赴后继,重蹈覆辙,一沾上了就起不来了。可见苍蝇是没有感知的愚物,但是即便是成千上万的死去了,可还是死不胜死,它们这个物种太容易繁衍生息了。所以一茬一茬的,旧的死去了,新的又来了。
飞在我房里的苍蝇却为数不多,只有十几个。我在垃圾筒里按死了一个,这个苍蝇正在吃那里面的甜甜的葡萄皮,我把皮袋子一合,便装在了里面。后来又在纱窗上捉到了一个,纱窗上的苍蝇是死心眼的,它在你要抓它的时候,只是一个劲的往纱窗上扑,却不知道其它的逃跑线路,所以抓住它比较轻而易举,以前多次轻易就在纱窗上抓住了不少苍蝇。除此之外,其余的便是我用双手拍死的。
起初,我拍到苍蝇的成功率是不高的。苍蝇表现得非常灵活,总能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溜之大吉。这让我即使把巴掌拍得山响,也无济于事,反倒弄得自己气急败坏。不过也有很木讷的苍蝇,它飞的位置不对,正好撞进了我的两个巴掌中,那就只能一命呜呼的了。
拍苍蝇次数多了,我便很快掌握了拍它的要点。这在小时候是不可能想到的,说明人不会白白吃那么多的米饭不会白白长大。拍苍蝇的要点是什么呢?其实很简单,我总结了三点:一是在不惊动它的前提下,双掌打开,竖起,慢慢靠近它,二是摊开的巴掌要对着它头尾的方向,它虽然不一定就是往前飞的,但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它本能的方向是往前飞的,三是下手要快捷,能够迅雷不及掩耳最好。一般情况下,具备了这三方面的拍打方法,苍蝇是在劫难逃的。
这些要点是我今天前后让十几只苍蝇死于非命得出来的经验之谈。越到后来,越屡试不爽。你看,正有一只苍蝇在我眼前飞过,它歇在了床上的毯子中,我不急不躁,等它歇定,伸出双手,成两排短墙,慢慢接近它,它并不知道危险的来临,兀自在那里悠闲自得,或者无所事事,我猛的双手一拍,它便被夹在了巴掌中。又有一只,我如法炮制,同样把它收在掌中。
就这样,一只一只,都命丧在我的手中,我还是有些成就感的。我把活跃在房间里的这些可恶的东西消灭了,别的不说,至少能够让我眼不见为净。
为了证实我的拍苍蝇的技术是不是过硬,我又去厨房、厕所寻找,却已没有了苍蝇的踪迹。我想试试让我新掌握到的方法得到进一步的检验,可是整个房子里都没有,我的双手便英雄无用武之地,当然,我没有毛病,不希望有这样的用武之地。没有苍蝇的搅扰,我这以后的睡觉就能够平平静静的了。
特意寻找是找不到的,苍蝇的飞行速度很快,它如果有思想头脑,想不让你抓到,你纵有孙悟空一个筋斗翻十万八千里的本领也是难以捕捉到的,说明它飞行的能力很高,这也是它的本事吧。它一下子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神出鬼没的。可见头脑是重要的东西,苍蝇没有,所以苍蝇只有任人宰割。
正当我带着大获全胜的累累战功洋洋自得时,却又看到了床上有只苍蝇歇在草席上面,我慢慢靠近它,双手一夹,便收在两掌中,可是因为我的手掌合得不怎么拢,它从我两掌的罅隙里逃走了。往光线好的窗户边逃窜,撞在了窗子上,扑扑作响,也引得窗子最上面的两只苍蝇乱撞。也好,我又可以借此大显身手了。
这个在我手中有幸逃命的苍蝇让我感到了一种失败,失败当然是令人遗憾的,可是我转而一想,其实这更证明了我拍打苍蝇的方法是正确的。
房间里还有三只苍蝇在。我需要冷静下来,我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也拍不死活苍蝇。心急连附在纱窗上的苍蝇也不能捏住了,就是因为我的焦急,还是让其中的一只逃之夭夭了。
我还是要耐心地等它们飞下来,再试试自己的手段。等了许久,它们没了踪影。我等不及,便到窗子上再找,有一只在窗玻璃上,我将窗帘拉上,它飞不出,我通过拉动两扇窗子,使它在我的掌控中,我一下子摁住了它,由于用力过猛,它被我弄得稀烂。过了一会儿,我又去了窗台前,又有一只在,我用窗帘布将它摁住了。
每次拍死打死苍蝇,我都得去水龙头下冲洗,我知道苍蝇是很脏的东西。洗好手,便吃几个葡萄,奖励自己。
还有一只苍蝇,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四处寻找,找不到它的踪影,我不急,它迟早成为我练手的对象。我不能再通过窗子这样的平台来消灭它,这样做,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我想,这一只必须留着,我要用我的双手来解决。我已经很有自信,虽然一时找不到它,但是我的心已经变得非常从容。
不知道拍死苍蝇是不是一种技艺,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像孔子收徒那样,还要收一定的束脩。我保证自己的收徒是无偿的,而且,我也不用孔夫子授徒那么久的时间,我可以担保,我的这个独门功夫,会让我的徒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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