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芙今日难得休息,与同事——也是难得的异性朋友倚天驱车前往穷乡僻壤的东白山游玩。
时值春三月,阳光明媚,花艳草嫩,树上是郁郁葱葱的新叶。依芙驾驶着自己红色锃亮的沃尔沃小车,开着车窗,乡间特有的清新而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柔顺细长的发丝在阳光轻抚下闪着微微的黄光,随风飘扬在耳边、脑后。
坐在副驾驶座的倚天直视着前方宽而笔直的水泥路、周围绿树掩映的一幢幢农舍,村庄跟村庄之间是一片片广袤、错落有致的农田,种植着已结籽的油菜、一碧如洗的草籽、绿油油的麦田-----。习惯了写字楼的单调、枯燥,猛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如此赏心悦目的图画。倚天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饱览着周围美景。
两个人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一声不吭地向着目的地接近。
依芙和倚天都在本市一家大公司任不同部门经理,依芙比倚天早一年进公司,但许多共同的兴趣爱好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铁。同事之间的猜疑和排挤跟他们丝毫不沾,他们互相享受着彼此带来的久违的、单纯的快乐。他们会在挨领导的责骂后找一个地方痛快地大吃一顿,把苛刻的领导骂得象一只落水狗,怨气发泄后又开心地互相取笑、打闹。
约一小时后,到了东白山脚下的小村落,依芙把车停在路旁一处较宽敞的草地上。马上看见从旁边农家里跑出几位七、八岁的小孩,脸上、手上都沾着泥巴,带着好奇、羡慕的眼光瞧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红色的小车,又瞧瞧下了车正在舒展四肢的两位陌生人。依芙、倚天相视一笑,扬手向孩子们打招呼,孩子们仰着头、张着嘴巴嘿嘿地朝着他们笑。
他们告别孩子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朝着巍峨挺拔的山峰攀登,从刚开始的身轻如燕到后来的气喘吁吁、手脚沉重,咬着牙坚持着向上攀爬。
依芙擦了一把汗,看着遥遥在上的峰顶,眼前突然冒出一片金光,她知道自己脑缺氧了,赶紧坐下闭上眼睛深呼吸。
倚天没有听见依芙的声音,回头看到闭目养神的依芙,返回对依芙说:“先休息一会儿。”就在她身旁躺了下来,身体亲密地接触着凉丝丝的土地,不觉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息。
依芙说:“借你的胳膊用用。”拉过倚天肌肉结实的胳膊作枕头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不去看湛蓝的天空、光芒四射的太阳,聆听着林中鸟儿清脆的歌声、小溪的潺潺湲湲、旁边草丛中不知名虫儿的鸣叫。思绪似乎凝滞,眼皮也沉重起来,真想这样永远睡去。
倚天睁开眼睛,瞄到依芙微微张着樱桃小嘴,嘴角漾着满足的笑意。真想不到工作起来与他不相上下的女强人,也有这小女人的一面。
依芙醒来落入眼中的就是倚天深邃明亮的眼睛含笑盯着自己,她觉得不好意思,故意用没好声气的声音武装自已:“看什么看!”倚天运动着微微发麻的胳膊,愦憾地回答:“睡美人醒了就成巫婆。”依芙怔了一下,等到领悟过来,看到倚天已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发出得意的笑声。依芙气得跺脚大喊:“倚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一天的东白山,不时从浓荫遮避的小径上跳跃出一串串清澈、欢畅的笑声,与大自然的天籁融成一体。
返回山下,斜阳给大地踱上一层金黄色,沃尔沃闪着金光静静地侯着主人。走到车旁,才发现早上的一个男孩,低着头蹲在车后一动不动,他前面的后车灯上留着一块象疤痕一样的破损。他们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看着小男孩孤独的身影,抬头看他们一眼又马上低下去的眼中含着恐惧、内疚,还隐藏着一种勇敢。
倚天一把拉过小男孩,对他大声说:“小男子汉,回去吧,爸爸妈妈该找你了。”小男孩听了眼睛闪闪发亮,满脸激动得通红,依芙向他竖竖大拇指。
小男孩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农家奔去,风中飘来童稚的声音:“谢谢大哥哥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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