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深圳时,我才二十岁,一张高中生式的日本娃娃脸,一颗幼稚的心嫁到深圳。没来深圳时只听说老公很有钱,吃香的喝辣的,心想终于可以离开嘈杂而贫穷的家,可没想老公的银行存款就是他的钱包,经过回老家充阔佬几次辗转,钱包瘪了老公也成瘪三了。刚成立一头家什么都需要钱,只见他连买米的钱也要先借着,等发工资时再还,一股凉意袭上我心头。
二十岁,那充满幻想的年龄,梦还没做完就困在金丝鸟笼中,我后悔、困惑、无奈。当时通信也不发达,没有电话,我就写信给家人寄聊我的相思之愁。终日看电视,电视中的凄惨场景总会引发我一阵嚎啕大哭,我想家了,我还没长大,我的梦还没做完,我不想这么早进入婚姻,傻傻的女孩终于梦醒了,但也已经迟了。
老公比我大7、8岁,已进入相对现实的年龄,可我才二十岁,还没尝过拍拖滋味,我总想与老公拍一拖,于是缠着他看电影,我记得他断然拒绝,说你这人怎么那么烦。也许他已尝过拍拖浪漫的滋味,对于这种小情怀觉得累,而我只有黯然流泪暗叹自己找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老公的生活习惯与我截然不同,平时晚上会叫朋友来打牌,打的三更半夜都不肯停歇;要么应酬喝的酩酊大醉,倒在床上雷声大作。可怜我孤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做梦年龄,需要男人的拥抱、甜言蜜语、抚慰的年龄,就在泪水中浸泡。
我记得很清晰有一次,我淌着眼泪睡在醉酒老公身边,刚好一轮明月照射进来,看看明月我又哭,看看我又哭,“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白居易的思念亲人之情我深深体会。
二十岁,花一样的年龄,曾试过晚上等车时,一个小伙子硬要帮我付票费,而我竟然不知他贵姓;坐公共汽车时一个小伙子爱慕式的为我让座,而他不敢发一言站在我旁边;曾试过海关的小伙子说我是三个营业员中最纯情的,约我喝咖啡才知我年轻轻就结婚;曾试过电话公司帅男生天天来营业部,告诉同事他喜欢我。当时的我孤傲的表情,白白的娃娃脸,苦苦的微笑,也许那种另类的气质吸引着他们,再怎么吸引我不能再选择,因为我已婚。一个女人最痛苦的是还没懂爱情时就把自己送入围城,最无奈的是在围城中还要憧憬浪漫的爱情,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从二十岁来到深圳,这二十年我不忍回首,我的心像孤魂永远无处安身,情感不知飘荡何处,眼泪流干了,人也老了。有一句歌词“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春已尽,忘不了人已老”这时我猛然惊醒,上天为我开启了另一道门,我走入了生命的春天,四十岁女人活出了精彩。我活的更加淡定、从容,我没有小女人情怀,在我身上只能看到我的青春、独立、坚强而又不乏风情的女人。经过二十年的风吹雨打,我终于强悍地站起来,笑着说:“活着多美好,”眼中看到不再是凄风苦雨,而是明媚的春色,运动让我美丽、宽容让我美丽、信佛让我美丽,谢谢上天,能让我走出另一片心境,活出另一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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